可惜,現在的遲漓宸早已被矛盾折磨了理智,早就被愛恨湮沒了清晰的思路……
他想大醉一場,可上天偏偏卻給了他千杯不醉的盛名!
這邊的花羽謙推開強吻上來的女人,早就在她暗示懷孕一事時平日裡的瀟灑不羈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這次去是想跟她說我的存在嗎?要我幫忙嗎?只要我跟她當面對質,所有的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被迫離開這張眷戀的男性薄唇,棄兒的手指還是不安分的兜轉在他微敞的胸口。
花羽謙勾唇,俯首盯著她,「然後你就可以再進行你的下一步計劃?」
也許,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也是能最快一個還小思姿清白的辦法,可是……他為什麼要幫那個一直傷害小思姿的男人?何況,他還不知道幕後的z先生搞那麼多事到底是為什麼,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絕對不會讓小思姿陷入危難裡。
「討厭,你人長得帥也就算了,為嘛腦袋還要這麼聰明呢?」棄兒嬌嗔輕錘他胸口,垂下的眸有剎那的黯然劃過,隨即消失不見。
「為了我的寶貝,想不聰明都難!」握在細腰的手狠狠提了一把,飽含警告。
「咯咯……希望我這個惡女人不負你所望。」她嬌笑,推開他,折回自己的車子,揚長而去。
花羽謙拿出香煙點燃,挨在車邊抽起來,望著那火紅的法拉利消失在夜幕裡,片刻後,燃到一半的香煙被他踩在腳下,坐進車子裡,發動引擎,追了上去。
這一次,他還是繞著她轉了大半個城市,最後她消失的地方又再是阮家!
已經是半夜三更,他正要進門找人,可看到房間裡的的燈驟然關上,他才想起,他的小思姿並不想看到他,受了一天的驚嚇,她是應該睡了,相信那個女人不會對她怎麼樣,畢竟小思姿是她的妹妹。
而這一夜,他在樓下獨守到天明……
第二天,阮思姿還是一樣到皇億報到了,因為她和總裁的關係是中立的,沒有人敢攔她,只能背後擺擺臉色。
辦公室裡正埋首批公文的男人不停的揉了揉額上傳來的痛感,聽到辦公室門有響動,不悅的冷聲道,「在會議開始以前任何人都別進來打擾我!」
該死!肯定是昨晚酒喝得太多,頭痛了!雖然喝不醉,可不代表他能抵抗那些酒後勁。
聽到腳步還在靠近,陰沉的臉色猛然抬起,肅殺的眼神掃射過去,「沒聽……」
他沒料到進來的人會是讓他恨入骨髓同時也愛如生命的女人!
昨晚,那一幕幕背叛的畫面轟竄入腦海中,持筆的手就差沒將筆折斷了。
「我帶了早餐,我想你應該沒吃吧?」阮思姿將包裝好的早點放到他辦公桌上,偷偷打量他昨天受了輕傷的手。
他的手應該沒事了吧?
今天的她穿著顯得樸素,卻也讓她暗藏的氣質隱隱若現。小手依然在緊張的時候習慣性的捲曲、打轉。
銳利的眸光停在那張蒼白的臉上,隨即別開,按下內線電話,「miss楊,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負責他行程安排的楊秘書進來了。
「總裁,有什麼事需要吩咐的?」
「把這早餐處理掉!」遲漓宸指著桌上的早餐,隨即又埋頭工作。
「總裁,您還沒用過早餐吧?」
楊秘書有些尷尬,哪知下一秒立即換來大老闆一個『你不想幹』了的眼神,她可不想為了一份早餐而丟了飯碗,於是像搶奪般的速度伸手上前將那早餐攬過,歉疚的對杵在那裡臉色白得嚇人的阮思姿點點頭,腳底抹油而去。
阮思姿心情跌落萬丈,捂著生疼發寒的心口,咬了咬下唇,堅強的抬起頭看著他,「我只是來看看你,那我走了!再見!」
堅定的腳步開始有了移動,他可知,這是她想了一個晚上才狠下心下的決定,他可知,她是來見他最後一面的?
不管她出不出現在他面前,只要是和他有交集,他的傷害就不會減少,所以,她決定,離開他!
可是,他卻把她的早餐轉手送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這樣和把她的愛丟進了垃圾桶裡又有什麼區別呢?
再見兩個字如同磐石撞進遲漓宸飄搖不定的心,振筆的手也包郵的僵直了下來。
印象裡,她從來不跟他說再見!為什麼她今天跑來突然說的這聲『再見』會讓他有種恐慌感?那樣的恐慌比失去全世界還可怕!
她的這聲『再見』到底代表的是什麼?只是單純的再見嗎?還是……她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帶著不安,帶著疑慮,他不敢確定的看著那抹纖細的背影隔絕在那道門扉外……
三天後的今天,這個冬天快要結束了,雨後,天空難得有了暖洋洋的陽光。而這樣大好的天氣並不意味著是好的開始。
「什麼?」
正開會中的遲漓宸忽然接了個電話後,震驚而起,擺手暫停會議,席捲一身的戾氣匆匆離去,只留下一席茫然的人面面相覷。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漓園,大廳裡,家庭醫生已經幫祝櫻黛包紮好了傷口,她的手臂受了刀傷,而眼下臉部則是受了輕微的刮傷,沒見過血腥場面的艾蓮據說當場昏了過去。
「事情怎麼發生的!」遲漓宸冷鷙的質問負責祝櫻黛安全的幾個手下,這幾個人是『烽狼』裡精英中的精英,怎麼可能會出這種意外?
「是我們失職。」三個清一黑色著裝的男人異口同聲的俯首。沒能保護好物品,是他們的錯,不管有天大的理由,都不容許辯解。
「魅影,他們交給你了!」遲漓宸遞給魅影一個冷厲的眼神,上前詢問家庭醫師,「她的傷……」
「右臂的傷口大概是因為祝小姐看不到而在情急之下本能用手摸索黑暗,以至於被割到,至於眼下的劃傷,極有可能是因為兇徒的目的只想要徹底毀掉祝小姐的雙眼,而祝小姐因看不見,陰差陽錯讓刀子劃在了臉上。」家庭醫師分析詳細的道,他不僅僅是醫生那麼簡單,還是個推理專家,可以根絕患者的傷口推理出最準確的傷害意圖。
遲漓宸點點頭,臉上更加冰寒透徹,讓人望塵莫及,只能遠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凍死。
他眼底閃過陰鷙,恰好,這會,魅影傳來了消息,「先生,已經有阮小姐的消息了。」
「說!」他把拳頭攥得咯咯響,其實,不用魅影來說,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想毀掉祝櫻黛的眼睛而不是直接要性命的這種心慈手軟的事也只有那個笨女人才幹得出來!而她是第三個知道祝櫻黛知道水戒就是水潔,水潔是誰的秘密!無庸置疑,就是她下的手!
「阮小姐在我們回漓園以前已經回到家了。」魅影據實以告,也暗歎,這時間怎麼偏偏這麼的巧?
「很好!」遲漓宸一拳砸在玻璃桌上,水果刀被那過重的力道震起,刀鋒輕輕劃過他的手背,他毫無知覺。
「遲先生,你的手流血了,趕緊也讓張醫師包紮一下吧。」啞叔緊張的開口。
遲漓宸擺手,猛然起身,狠狠瞪過那幾個失職的保鏢,道,「再讓我看到她掉一根頭髮,你們爬著來見我!」
現在只有祝櫻黛才能夠幫他解開水戒之謎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必須保全她,而且還要治好她的眼睛。
這些天,他讓商懷風翻遍世界各地的情報網,叫水潔的女人不計其數,卻始終無法肯定誰才是當年引起兩個大集團大打出手的女人。
幾個男人默然點頭,恭送他離去,有人看到,他的週身燃燒著熊熊怒火,和冷若刺骨的寒冰包圍。那絕不是幻覺,只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強烈效應,才能給人產生這麼一種認為。
「他們怎麼說?」坐進車子裡,遲漓宸冷然問道。
「他們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撿到這個。」魅影拿出那個足以當成證據的東西交給他。
當那東西呈現在眼前的時候,遲漓宸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閉上眼睛,害怕去看,害怕這是一件足以讓他徹底絕望的東西,害怕這件東西會徹底挖空他的心。
可,事實容不得他逃避,接過那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雙節劍,腦中閃過她每次使用這雙節劍時的每一個動作。
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等著她解釋的心徹底撕裂,他再也感覺不到痛,只有再一次被背叛後的恨,那股恨恍如在支使著他的理智。
阮家
從阮思姿渾渾噩噩回到家裡的那一刻算起,她坐在沙發上已經整整發呆了將近半個小時。
直到大門被猛力打開才驚醒了她。她第一時間就是把手裡的東西塞進沙發底下,揚起笑相迎。
敢把她家大門踹壞的男人也就只有他了。
然而,當她掩飾起一臉的慘白,笑臉相迎出去時,面對她的卻是他滿臉的殺氣騰騰,這神態像及了那個冰冷的夜裡,他派人擄走她,再相遇時,他對待她的暗中陌生肅殺感。
那個從煉獄回來的男人復活了嗎?她始終留不住他的柔情?
「你的雙節劍呢?」他步步逼近她,冷冷問道。
阮思姿不明白他的恨怒因何而來,聽到他這一番來找的是雙節劍,趕緊指向客廳裡的暗格,「咦?怎麼不見了?」
「是它嗎?」遲漓宸把手裡長達二十厘米的雙節劍舉到她面前。
「咦?怎麼在你這裡?」阮思姿沒看到他詭譎的臉色,伸出手去就要拿,卻發現他的手還在流血,心疼的趕緊抓住那隻手,「你怎麼搞的?受傷了還不知道,還任由它這樣流著血,很笨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