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允許你摘下來了嗎?」
絲絲冷冷的語氣吹拂入耳,她膽寒,卻無畏的直逼他那滿是肅殺的眸,眼底有些絕望了。
「這戒指硬要我戴著有什麼含義嗎?」
「是標籤,屬於我東西的標籤,所以,你必須戴著!」他邪佞勾唇,硬是將那枚戒指粗魯的塞進了她的中指上,薄唇微微揚起的美麗弧線卻是那麼冷冽。
戒指的弧度雖然和自己纖細的手指吻合,但是經由他的力度卻也不免推痛了她的手,她只是暗地裡倒抽氣。
他摟著她轉過去看著在烈日當空下笨拙的勞動著的人民,這些叔叔嬸嬸們打小就不曾幹過農活,就連她也不曾,現在怎麼受得了。
她不忍心的別過臉,他卻不依,硬是將她的腦袋扳過,捏著她的下頜,不讓她的視線再度移開。
「看到了嗎?是你給了他們勞動的機會,我想他們應該會很感謝你。」他像是達到了目的的惡魔,正在恣意的享受自己的成果。
阮思姿緊緊咬著下唇,愣愣的看著烈日當空下受折磨的親人。
她錯了!
即使早已洞悉了他的目的,即使早已知道了劇本,但是她卻無法改變劇本的結局,無法改變他要報復的心態。
他目中無人,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過,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懲罰她的親人,讓她愧疚致死,也就代表他根本就沒將她放在心上過,一直以來,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為報復而開始的美夢。
美夢醒了,噩夢才剛開始。
「你太可怕!太可怕了!!!」她再也忍不住,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然推開他,摀住雙耳,使勁的搖頭,對他大吼了幾聲,想要跑開,沒料剛轉身,魅影卻攔住了她。
深邃的眸子一瞥,魅影立即退到一邊,他擒住她的手,眼底毫無波瀾,薄情的唇瓣輕揚,「姿兒,我哪裡可怕了?你媽媽不是美食專家嗎?我這是在讓他們為你們家種有機蔬菜,多好,你應該高興才是。」
「魔鬼!魔鬼!魔鬼!魔鬼!!」阮思姿緊緊摀住耳朵,不願意去聽他帶著蠱惑又殘忍的話語。
虧她還因為擔心他會誤會她離棄他而傷心難過,虧她還想回來陪著他,不讓他孤獨。像他這種大魔頭根本不需要別人陪,最好孤獨終老!
「別那麼激動。」他捲起她一撮發纏繞指間,指腹輕輕揉上她粉嫩的臉頰,「魔鬼的玩物走了會很失望的,所以……以後乖乖的哦,別再亂跑了。」
玩物?
阮思姿臉色煞白,心,好像瞬間被鑽空了般,痛不欲生。
原來,她只是玩物?
她承認,一直以來都未曾真正靠近過他的心,可是……她卻愚蠢的把心迷失了?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這麼殘忍的俘虜她的心後,才告訴她,她只是玩物?
這次,她的淚水沒有這麼輕易的落下,而是被她狠狠堵在眼眶裡,咬緊牙關,不讓嚶嚀出聲,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抬手一掌朝那張魔臉扇過去。
「啪」的一聲,很清脆,很響亮。
她昂高了下顎,「不服的話我讓你打回來!」
「我從來不在女人的臉上動手。」遲漓宸伸出舌頭舔了下被波及的嘴角,好似那腥甜的味道是那麼可口,那麼甜美,深邃的黑眸中有著沒有人看得透的色彩。
「如果是這樣,那麼……恐怕你還得再改劇本了!因為,你的柔情早已被我看穿,劇本中的那場婚禮,絕對不可能發生!」她哽咽著,淚水明明已經模糊了雙眼,硬是咬著,忍著,不讓她滑落臉龐,她不可以再這麼不爭氣了。
震驚之餘,看到她寧願虐待自己的唇瓣,也不願意讓淚水奪眶而出,冷冽的眸似乎緩和了些許,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心底劃過絲絲的心疼。
她越是這樣代表她越難受,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那晶瑩的淚光,卻被她一把揮開,「主宰別人的喜怒哀樂是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對嗎?我不會讓你如願,你想我哭,我偏笑給你看!!哈哈……哈……」
她昂著頭,淒然的笑著,諷刺的笑著,笑得痛入心扉。暮歌姐,怎麼你沒有告訴我,原來愛情能讓人絕望?
她,知道了?
「夠了!」他再也看不過去的大吼,「你不就是要我放了他們嗎?我放!別在我面前一副瘋瘋癲癲的!」
「不需要!」她止住那笑,再回過臉來對他的時候,已是滿臉淚痕,「雖然我很笨,雖然我很傻,但我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好愚弄!你說條件吧,我要靠我自己讓他們恢復自由!」
阮思姿不願意再接受他的施捨。
她不是很笨,只是天真的以為他的心可以融化。她不是很傻,只是單純的把心交出去了而已。
「好!明天之前,把十個億交給我,他們就能恢復原來的生活!」他看著她依然單純的腦袋,譏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她會向以前一樣,乖乖聽話的跟自己求情。
「沒問題!」她的回答出乎他預料之外,回答得太快,太利落,完全不經過大腦,雖然十個億對他來說只是一根雞毛的事,可是對她來說,就算傾家蕩產也沒這麼多吧。
「大不了把我自己賣了。」阮思姿低著頭喃喃自語,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她絕不要再接受他的同情。以後,她再也不要想他了,再也不會擔心他,再也不要理會他了。
「敢情好!你的婚姻分配權已經賣給我了,而你的工作權也是我的,你能賣的除了這個身軀,似乎也沒別的可賣了!不過,也要人敢買。」他笑得邪惡,笑得驕傲,恍如早就預知了她的不成功。
阮思姿努力壓下心中的不滿,不能跟他拌嘴,不能生氣,她不要再在他面前露出任何表情,她才不要如他所願……
等待酒吧。
今晚,花澤逸喝的酒特別多,雖然他身上都散發出迫人的寒氣,但看起來卻是格外的惆悵,任是暮歌怎麼勸都不聽。
終於,他再也喝不下去的醉倒在吧檯上,暮歌把所有事交給店員,攙扶著沉重的他上樓。
她將他放倒在床上,解開他的襯衫扣子,除去他的衣服,取來毛巾為他擦臉。毛巾擦過他嚴峻的五官,那雙冰冷孤傲的眸子此時緊閉上了,鼻端下有濃味的酒氣呼進呼出。
她心疼的看著這張臉,自言自語,「這世上能讓你這麼難受的只有一個人,那個曾經棄你而去的女人!那個眼裡只有他沒有你的女人!她是那麼自私!」
「我允許你罵她了嗎?」沉醉的男人倏然睜開猛銳的瞳孔,瞬間以五指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冷厲逼人的沉聲怒道。
暮歌被他掐得有些難受,手連同毛巾試圖扳松分毫,他卻像五指山一樣,任是她怎麼用力也鬆動不了。
花澤逸見她緊擰著眉很難受,理智才恢復了些許,趕忙鬆開了手,順勢將她按入懷中,不善言辭的他以一記溫柔的吻表達歉疚。
暮歌沒有一絲絲怪他的意思,看著他的眼神除了心疼還有濃濃的愛意,和無盡的柔情。其實她不求什麼,只求可以在他落寞的時候靜靜的陪在他身邊。
「我和他生來就注定勢不兩立,我們之間無法共存!」一記纏綿的熱吻過後,花澤逸徜徉在大床上,說著似醉非醒的話。
暮歌緊握著他的手,在心底說,「我會幫你,哪怕天理不容,我也會站在你這邊。」
夜晚,紙醉金迷,阮思姿選了個高架,打扮得性感妖冶,站在那裡,等著男人閱覽,可是不知怎麼的,她站了整整一個晚上,所有的男人都不敢靠近她,別說是十億了,連個出價的人都沒有。
她就鬱悶了,往日她跟那魔鬼來的時候,這裡不是老有一群大款不停的拿著鈔票叫囂嗎?怎麼今天一個都沒有,寧可喝著悶酒,眼睛瞪得發直,也不來捧她的場?
某一間隱秘的包廂裡,只有遲漓宸一個男人,今天的他沒有往日的西裝筆挺,反而是一身黑色皮衣,像及了黑夜裡的主宰者。
他翹著雙腿,手邊還摟著一個美麗的女郎,眼神卻定格在高懸的屏幕裡,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都沒有錯過分毫。
女郎似乎很會看透客人的心思,知道這個男人沒有需求,她只是像只慵懶的貓咪一樣靜靜的待在他的懷裡,不敢擅自發言。
直到天快亮了,紙醉金迷也徹底清場的時候,整整站了一天的阮思姿失望透徹,只剩一個鐘,太陽就要升起了,也就是說期限要到了。
怎麼辦?她怎麼會搞到如此田地,先是把愚蠢的找上他當做好東西霸佔,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不止連身,連心也丟了,還落得個需要賣掉自己的下場。
軟柿子啊!你不愧是名副其實的軟柿子啊!
她沮喪的捲縮在牆邊,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好。
一雙油亮的皮鞋緩緩而至,她以為老天終於憐憫她了,於是欣喜的抬頭,然而,眸子卻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後冷了下來,垂頭對他視而不見。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來看好戲的。
「只要你乖乖跟我認個錯,求個情,完全沒必要這樣。」他蹲下身,指尖輕輕勾起她的下顎,善意的給她路走。
「呵呵……多謝總裁關心,對一個惡魔,我不覺得我有錯耶!。」她撐起笑容以對,當對上他的眼神,她還是有些慌亂的移開,不想被攝了去。
「姿兒,你要知道你的倔強只會給你和你的身邊的人帶來更大的傷害,既然是玩物就要乖乖做好玩物的樣。」他的手指放肆的描繪她有些蒼白的嫩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