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他就不能回綠竹谷了,帶著她在空中打了幾個來回,卻不好離開天清門的範圍。因為離開容易,如果魔族大軍攻來,護山一旦大陣開啟,再想進來就難辦了。
身後的靈力動越來越強,竟有追不到他們誓不罷休的決心。
楚澤衣發動葉卉的飛行法器千雲閃,速度堪堪與身後的那人持平。只是時間久了,他漸漸力不從心,雖然他有無以倫比的仙靈氣,在鬥法中講究迅捷如風,勢不可擋。但在長時間飛行當中,法力遠不如元嬰後期的老傢伙們綿長持久,這就體現了修為的時日長短問題。
一個一千多歲,一個才一百多歲。儘管後者驚才絕艷,天縱之姿,畢竟修為尚短,力有不及。
後面的追蹤的人影越來越近,爆出一聲大喝:「姓楚的小子,你給我站住。」
楚澤衣一聽,提著一口仙靈氣,飛得更加快速。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望月峰下面的大廣場上數千人組成的伏魔劍陣,演練正好結束,抬頭看見昏暗的天空中出現兩道耀眼的光芒,一前一後,風馳電掣,像突然劃過的流星。一瞬之間光芒消失於天際,眨眼間又拐了彎,從另一個方向出現,然後再突然消失。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愣愣的望著天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是本門的元嬰修士,但不知道是哪位?」
金丹修士眼力好,雖然能看出是本門的元嬰老祖,但卻看不清人是誰。
「師父,你累不累?」飛行過程中,葉卉問道。
「少廢話,給我專心點。」
他越來越靈力不繼,需要葉卉自己出力飛行,他再從旁協助她。百忙中他向後瞥了一眼,見後面人影已在百米之內,只怕一個眨眼就會追上來。眉頭一皺,下了一個決定。
「卉兒,我們進入千月界。」
「進入千月界,可是為什麼啊?」葉卉哭喪著臉說道。後面的那人又不是敵人,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相反還是很親的人。
「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了?」楚澤衣嚴厲的說道。他說話的工夫,由於分心,距離後面那人又近了一些。
「姓楚的小子,我看你還往哪跑?」身後的那人一聲斷喝,手一晃,出現一條長索,揮手一抖,索身暴漲,霎時間有百米的長度,向前面的楚澤衣纏去。
「好吧。」葉卉閉上眼睛和千月界溝通,額間出現一道銀光,將二人吸了進去。
後面那道長索正好到了跟前,卻纏了個空,整個天空一片蒼茫,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在?
「人呢?」那人收回長索,望著空蕩蕩的天空,發了一會兒怔。惱恨道:「浩威老頭,看你收的好徒弟,跑了徒弟跑不了師父,本尊找你師父算賬去。」
進入千月界後,葉卉無力的坐在小樓前的石椅上,望著她的師父,眼睛裡閃著一道控訴。
「卉兒,別生氣。」楚澤衣討好道,上前摟住她的腰身,低下頭去親她。
「你這是幹什麼?」葉卉側開臉,不樂意道。
「他會搶走你,我會失去你,卉兒,難道你想離開為師嗎?」楚澤衣故做很難過的樣子道。
楚澤衣以前用這招會很靈驗,大部分時候都把她吃得死死地。但現在她怏怏不樂,神情有一絲埋怨。過了會才道:「師父,何必要弄成這樣,大家都坐下來好好談談不行嗎?這樣多尷尬。」
「卉兒想怎樣做?」他看著她悶悶不樂,有些不忍。
「師父不也說過要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嗎?」葉卉低著頭,聲音透著一絲希冀。「事到臨頭怎麼反而退縮了?」
一語點醒楚澤衣,他怔了一怔,道:「卉兒說的有道理,我去找天河神君,向他提親。然後名正言順的迎娶卉兒,讓你成為我楚澤衣的妻子。」
葉卉露出笑意,從石椅上起身,纖細的身子投入他寬敞的胸膛。
楚澤衣順勢摟住她,低低歎道:「只要是卉兒想要的,為師就為你辦到。」俯下頭溫柔的親吻她,親吻她的唇,撩開她衣襟,再親吻她的身體。
葉卉星眸半閉,倚在愛人溫暖的懷抱裡,享受他全心全意的愛撫。
「卉兒……」
「嗯……師父……」
「陪為師兩天,等護山大陣開啟了我們再出去。」
「卉兒聽師父的。」
楚澤衣把她放在石桌上,怕桌上面涼,在她的臀下放了自己脫下的衣服。伸手抬起她的雙腿纏住自己腰,身子向前用力一挺,葉卉被他的勁道刺激得哆嗦了一下,雙手摟住他的頸子。
兩人的身體緊密相連,他不停的律動,帶給自己和她最美妙的感受。
自從多年以前,他們第一次做這件事,就愛上了這種感覺,愛上了對方身體給予自己的快樂。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葉卉倒在他的懷裡,累得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他才停下來,卻摟住她的身體,不願放開。
因為知道兩日後,他們將會分開一段很長的時間,他只想趁現在多索取一些溫柔。
「卉兒,一會兒去小樓我們雙修……」他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著。()
她貼在他胸膛上的腦袋,微微點了點。突然,她的眼皮顫動了幾下,像感覺到了什麼,閉上眼睛運著仙靈氣,恢復一□上的靈力,然後起身穿好衣服。
「怎麼了,卉兒,發生了什麼事?」
葉卉不答,拿起他的衣服遞給過去,走到千月界的邊壁,拉開空間簾幕。千月界是她的神器,與她心靈相通,只有她才能感到外面的情況。她透過的牆壁看過去,一幕撼動人心的鬥法景象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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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門的上空被夜色籠罩,天色已然發黑了。演練了伏魔劍陣大半日的弟子們見天空不再有靈光閃過,都三五成群的解散了,回去自己的洞府。
此時在雲霧峰卻有另一番景象,本已經關上殿門,或準備修煉,或準備休息的人,聽到外面砸大門的聲音。
「浩威老頭,你給我出來!」天河神君氣勢洶洶地來到雲霧峰,匡匡砸著朱漆大門,大聲喝道:「再不出來,本尊可要把大門砸爛了。」
正在修煉的浩威神君,還真怕他砸壞了自己的殿門,那得損失多少靈石啊!從修煉室出來,揮一下手,發出靈力解除大門的禁制。見到進來的天河神君,就破口大罵:「大晚上不讓人消停,你發的哪門子的瘋,拐了老子的一百萬靈石,還有臉來。」
天河神君板著臉,冷笑道:「浩威老頭,你最好約束好你的徒弟,讓他把我的女兒交出來。不然我砸了你的洞府,拿走你全部靈石,讓你變成窮叫花子。」
浩威神君也冷笑道:「你說葉卉是你徒弟,哈,人家姓葉,你姓柏。你老糊塗了不成,老眼昏花的竟然連女兒也能認錯?再說了我徒弟喜歡誰,和誰在一起,那是他有本事,人家小兩口親親熱熱的,我說你這老傢伙跟著瞎攪和什麼啊?」
天河神君被話堵住,氣得瞪眼,道:「你徒弟勾搭我女兒,你管教不嚴,還好意思說。」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勾搭就勾搭了,連他這個當爹的還沒認過就被惡小子拐走。可憐他就這一個女兒了,居然連父女相認都不成。
浩威神君很流氓的大笑道:「什麼老子管教不嚴,就因為老子管教得太好,徒弟才太給師父爭面子了。我說天河老頭,你也別做棒打鴛鴦的惡事,就成全他們得了。」
天河神君一聽這樣說更是惱怒:「你那混賬徒弟拐了我女兒,還要好心成全他,哪有這樣美事?」
浩威神君不高興了,道:「我徒弟才一百多歲就是元嬰期,放眼整個天穹也沒有,你撿了個大便宜還矯情,真不知好歹。」
天河神君撇嘴道:「一百多歲元嬰期有什麼了不起,我女兒二十四歲還是金丹期呢。別說整個天穹,就是天穹、拜庭、中州、平台有史以來恐怕也沒有人這樣進階過。一百多歲元嬰期算老幾,我女兒用不上五十年就能進階元嬰,那時也不過七十幾歲。」
浩威神君聽完氣夠嗆:「天河老頭,我看你是老糊塗了,竟然說我徒弟比不上你女兒,是不是想討打?」他一口一個老頭稱呼對方,其實他也不比天河神君年輕幾歲,因為他知道這老傢伙最不願意聽別人說他老,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想氣他的。
天河神君一聽果然更生氣,道:「我看你才想討打。」抬手打出一道靈氣,銀色的光芒射向浩威神君。
浩威神君急忙化解他的靈氣,大叫道:「臭老頭你要是打壞了我的洞府,得陪十倍靈石給我。咱們換一個地方打去,那樣才打得痛快。」
「本尊成全你,隨我過來。」天河神君身形一閃,向遠處天空飛去。
「來救來,怕你不成?」浩威神君身形晃動,隨後跟上。
不過一瞬之間,兩人飛出十里之外。
天河神君轉過身來,取出轉金輪,靈力發出,一道勁無疾比金芒飛向浩威神君。
浩威神君取出籐龍劍相迎,劍身發出的光芒爆開出去。
轟……
雙方法力對撞,引起地巨響,方圓數十里之內聽能聽見。
因為知道魔族會大舉來襲,從上午開始天清門各處巡哨的弟子就多了起來。沉沉暗夜中,有人發現天空中耀眼的光芒和鬥法聲音,還以為有敵情,急忙敲響警鐘。
於是坐落在望月峰絕頂的攬月亭,裡面懸掛的一口大鐘在一天之中被敲響了兩次,鐘聲震盪,整個天清門都聽得清清楚楚。但見暗夜中人影瞳瞳,從四處飛來,首先是各位元嬰修士。然後是金丹期的真人,築基期的修士,練氣期的弟子,很快在望月峰上聚集了上萬弟子。
這邊搞得風起雲湧,大氣磅礡。
那邊卻打得如火如虹,兩位元嬰修士爆發的法力席捲了半個天空,爆開的璀璨光幕連望月峰的上萬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眾元嬰修士對視一眼,心中瞭然,不禁搖頭。一天之內天清門最重要的兩個元嬰修士連著兩次鬥法,這在過去幾百年中都沒有過,到底在搞些什麼?
只見他們身形接連閃了幾閃,都向鬥法的方向飛了過去。
金丹期和築基期的修士面面相視,身形閃動,也大部分跟隨著元嬰修士老傢伙後面飛了過去,只剩下練氣期的,皮掌門對他們揮了揮手大喊道:「散了,都散了吧,趕快回去休息。」說完他也跟隨金丹期的步伐飛了過去。
本來天河神君是元嬰後期,實力要強過對方。但浩威神君生性好鬥,一生專研劍道,在鬥法中可以與元後的修士相比。
雙方你來我往,靈氣沖天,天河神君打了一會兒,竟奈何不得。瞥眼看見四處圍滿了門中弟子,幾大元嬰修士都飛到近處。
晨月神君大聲問道:「兩位師兄,你們為什麼又在鬥法?」見二人光顧著鬥法,對她的話不答,只好問向自己的師父:「天河師兄?」有外人在,她一向以師兄稱他,顯得正式。
天河神君氣惱道:「老傢伙活得不耐煩了,想讓我送他去鬼門關,我這是做好事幫老傢伙達成心願。」
浩威神君大怒道:「你這個老傢伙才活不耐煩了,老子送你去重新投胎。」靈力發出,籐龍劍化作一百米大的巨劍向天河神君壓下。
天河神君冷笑一聲,轉金輪在他的靈力吹動下,變大了上百倍,旋轉的更加快速,向對方攻去。
轟……
又一聲巨響,兩件法器相撞後被彈開。
在強大的法力震動下,周圍山石崩裂,煙塵四射,宛如經過一場地震。幸好金丹期和築基期弟子們離得較遠,不然也會被震傷。
晨月神君苦笑道:「兩位師兄,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魔族大軍就要攻打天清門,大家理應和和氣氣的一致對外。」
天河神君冷聲道:「這老傢伙活著多餘,有他在咱們門派不得好,不如我替三清祖師清理門戶。」
浩威神君怒氣衝天:「你這老傢伙活著才多餘,老子送你下地獄。」
兩人寄出法器,又鬥在一起。
幾大元嬰修士相對苦笑,寒輝神君道:「不如我們去分開他們。」
雲翼神君道:「你有這個本事嗎?」
寒輝神君一聽也不語了。
天河神君是元後修為,浩威神君雖說是元中修為,但鬥法狠歷,攻擊力與元後差不多少。他們這幾位除了晨月神君是元中期,剩下的都是元初期,想要分開鬥法的中二人,恐怕很難。
正在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時候,兩個聲音在這時候響起——
「師父!」
「爹爹!」
鬥法中心的兩個人停了下來,收回各自的法器,看向聲音的來源。
楚澤衣飛向浩威神君。
葉卉飛向天河神君,到了近前,她拉住老人的手,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她終於叫出那兩個字了,竟是這樣自然,沒有一絲阻礙,其實多年前她就叫過。但心情完全兩樣,那時心情平和,現在卻充滿激動。
「哎!」天河神君應了一聲,陡然間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