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元嬰修士和遠處的弟子們見他們不打了,紛紛聚攏過來。
元嬰修士們對天河神君的狀態反常倒沒什麼,因為他們知道前些年柏依依之死時老傢伙有多傷心。但那些弟子們看見他們奉為神明的太上長老當眾哭鼻子,尤為訝異。
「卉兒,你終於肯叫爹了,哦哦,爹爹很開心。」天河神君一面落淚,一面笑逐顏開。
葉卉見他的樣子有點好笑,更多的是感動,取出手帕在他的臉上拭淚。耳邊卻聽到有人傳音:「卉兒,你對我都沒這樣好過。」她向不遠處的楚澤衣看去,見他一副幽怨的神色,看過來目光含著控訴。她感到一陣頭疼,當初選擇專業時,為什麼不選擇幼師教育,學學哄孩子那套。
「好了,好了,你們父女終於團聚,皆大歡喜,這下不用再打了。」晨月神君微笑著說道。
寒輝神君、雲翼神君、華鑒神君、子墨神君都上前表示祝賀。惟有浩威神君站在原地,鼻孔沖天,理都不理。
楚澤衣覺得不妥,他想娶葉卉為妻,總得跟天河神君搞好關係。拉著他衣襟道:「師父,你去上前表示表示,大家都份屬天清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樣影響多不好。」
「臭小子,你什麼時候也懂得人情世故了?」浩威神君挖苦道。
如今楚澤衣進階元嬰,身份不同凡響,換了誰也不敢這樣稱呼他。但兩人情同父子,說便說了,楚澤衣也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萬一不能跟天河神君搞好關係,就很難達成心願,尤其今天都把他得罪盡了,更得主動表示套近乎才是。
「師父你到底去是不去?」楚澤衣板著臉道。
浩威神君「切」了一聲道:「想要老頭的閨女就直說,畏首畏尾的哪像我徒弟。」話雖這樣說,他還是上前了飛出一段距離,對天河神君道:「喂,老……天河師兄,恭喜你們父女團聚。」
天河神君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根本不予以理會。
葉卉望著眼前的父親,心頭百感交集,兩世為人,她有著三個父親。前頭兩個,一個是有親情沒有父愛,另一個是有恩情缺父愛。只有眼前這個,既有著親情也有著父愛。
那麼,爹爹,在你眼裡我是依依,還是葉卉?
可是,當她的手被那只溫暖的大手包裹,她的心裡溢滿感動。依依也罷,葉卉也罷,最重要他是個好父親,他有著偉大的父愛,這就夠了。
在天清門眾多弟子的觀望下,在跟楚澤衣惜別的眼神中,他們父女二人飛離人群,回到了望月峰。
峰頂的西南面坐落著天河神君的私人洞府,在懸崖峭壁上重重疊疊的排列著一百多間仙樓玉閣,全部建築都是白色玉石一樣的材料,在夜晚的星光中閃爍著瑩瑩亮光。
天河神君挽著她手走進中央最一座規模宏大的正殿,殿內神彩珠光,金碧輝煌,像一座金鑾殿。實際卻是一個客廳,牆壁同樣是白色玉石砌成,窗戶是水晶製成的。
兩旁是象牙一樣的太師椅,天河神君拉著她坐在椅子上,他坐在旁邊,看著她,眼角又開始濕潤。
「卉兒,對不起,把你扔在俗世這麼多年,是爹的不是。你過得怎樣,那個人對你可好?」
那個人指的是李子軒,她是知道的,心裡有些難過,李子軒對她很好,就像把她當祖宗給供起來一樣。雖然隔閡,雖然疏離,卻從沒讓她吃半點苦。她吃苦是被奪舍的那些年,在另一個世界度過的二十多年。
葉卉的淚水落下,卻搖了搖頭,不想說,不想說。她咬下了唇,道:「你為什麼那麼多年從不去看望我,是不是因為我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是個意外,是個恥辱?」
天河神君滿眼都是歉意,撫著她的肩安慰,道:「爹當年做出那樣的事情,心裡很慌張。也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你,想知道你是男是女,想過去看望你。只是提不起勇氣,不知道如何面對。」
這樣解釋能她釋懷嗎?有時她是非常心軟的,尤其在情感上,這是她像他的地方。可是埋藏心底傷痛如何填補?
天河神君歎了口氣,道:「爹也知道不能那麼快獲得你的諒解,不過爹願意盡量補償你。」
葉卉的臉色微微發紅,低聲道:「我想嫁給師父,可以嗎?」她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為了師父日後來提親鋪平道路,因為楚澤衣今天算是得罪了天河神君。
天河神君聞聽臉色不爽,哼道:「那個小子有什麼好?」
「爹爹?」葉卉苦著臉,拉著他的手臂央求道:「爹爹求你了,難道你想女兒不開心?」
天河神君被兩聲爹爹叫的輕飄飄的,眼睛閃亮,道:「行,爹答應你了。」心頭卻是暗道,哪有那麼好的好事,就算成全那混小子,也要讓他吃夠苦頭。
葉卉立刻笑得媚眼彎彎,摟住天河神君的手臂,臉貼在上面摩擦,嬌聲道:「爹爹最好了。」
天河神君輕輕拍著女兒脊背,眼睛濕潤,鼻子發酸,彷彿回到了從前依依還活著的時候。心頭很是欣慰,幸好老天待他不薄,又給了他一個女兒。
抬眼一看,窗戶透過一縷紅紅的日光,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天亮了。
回想這一天折騰的,自從葉卉回到天清門一天中發生了很多事情,到現在還沒能歇歇腳,便急忙吩咐侍女帶她去休息。
在天河神君的授意下,葉卉住進碧華閣,柏依依的住處。對於這棟樓閣,她在移魂當中住過三年,並不陌生。坐在床上,端詳著滿室的豪華,她一時感慨萬端。不過,的確是累了,仰身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誰了多久,好像身邊有人,她微微睜開眼皮。換了姿勢,還想再睡,卻猛然睜大雙眼,望著面前的人,伸手指了指,吃驚的說不話來。
在她床前坐著一名相貌絕美的男子,美輪美奐,高貴奪人,風姿無限,渾身散發著璀璨如鑽石一般的光芒。
「怎麼了,就算很想念我,也不用表現出刻骨相思的樣子,我會誤會你想嫁給我的?」那人坐在床頭,擺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說道。
「千巖魔君,你怎麼會在這裡?」葉卉望著他,這傢伙看樣子是找回了身體,不再是透明了。
「你身上的這件衣服很漂亮,我還從沒見有人這樣穿過。」千巖魔君伸出舌頭舔了舔唇,嚥了一下口水,道:「我可是魔族至尊,挑選魔後非常嚴格的,你為了那個位置竟然用這等低劣的招數誘惑我。明白的告訴你,就別費心思了,我堂堂魔界至尊是不會上當的。」
葉卉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穿的是從前世那個現代化的世界帶來的無袖睡衣,淺淺的水粉色,料子柔軟的貼在身上,甚至看以看到身體的形狀。她急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用手指了指他道:「那個……你趕緊出去。」
「好啊,我在客廳等一會兒,你趕快穿好衣服。雖然我很喜歡女人,但不代表什麼樣的女人都能接受。想做我魔帝的女人,你啊還不夠資格。」千巖魔君一遍說著,一邊大搖大擺的走出臥室。
葉卉哭笑不得,就從來沒見過這樣騷包的男人。用很短的時間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儀表,覺得一切都妥當了。來到一門之隔的客廳,卻見千巖魔君不知道什麼時候沏好了茶,坐在桌子旁邊,正在自斟自飲。
「你是怎麼來的?」葉卉問,天清門防衛非常嚴格,尤其這兩日得知魔族大軍即將攻來,防衛上可說做到了滴水不漏。但千巖魔君顯然是偷著來的,不然也不會出現她的閨閣。若是正大光明來的,天河神君又怎允許陌生男子在女兒的臥室出現。
「想來就來了。」千巖魔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的茶葉不錯,哪來的?」
葉卉一摸自己的儲物袋,裡面的裝茶的小瓶果然不見了。這個賊,小偷,三隻手,偷東西都理直氣壯。她一陣腹誹,在他旁邊坐下。對他道:「聽說你回到魔界後混得風生水起,已經奪回了帝位。」
「不算數,盛世還沒有死。」千巖魔君說著眼中閃出一道厲色,這次他一定要捉住盛世,也要把他的元神封印到玉珮中,讓他嘗嘗暗無天日的痛苦。
他的元神獲得自由後,便回到了魔都,找到被藏匿的身體,與元神合一後,立即召集忠心於他的下屬,向盛世的全力中心反撲。不到一日就將大權奪回,在魔都立穩腳跟。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葉卉問道。
「來天清門就我一個,不過來大昆彌的卻是一大批。」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事情很多,抽不出時間寫文,這次字數太少了,下次多補上吧。讓親們失望了,呵呵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