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卉把臉轉開去,躲開他的手。
「卉兒,看著我。」
楚澤衣把她的臉扳過來對準他,漆黑雙瞳映出他的影子,她卻閉住了眼睛,讓裡面影子消失。他俯頭吻住她的嘴唇,伸出舌頭向裡面探去,她緊繃牙齒阻止他的探入。他只好舔她的唇,在她如銀的貝齒上的留下溫熱。
良久他歎了口氣,神色有些憂傷:「卉兒,不要不理我。」
她的淚水又流了下來,轉過身去,用後背對著。
楚澤衣雙臂繞過她的身軀,摟緊了她,不意大腿碰到了她的臀部。她似痛得顫抖了幾下,嘴裡發低低地哀吟。
他的身體僵了一僵,急忙坐起來,去脫她的褲子。
她心頭一驚,雙手死死地按住了褲腰,滿臉乞求地望著他,大大眼睛裡含著兩泡淚水。
「卉兒,為師沒有別的意思,只想看一看。」楚澤衣溫聲安慰道,見她仍沒有鬆手的意思,又道:「我只想看你是不是傷到了,絕不會做別的事情,別害怕,沒事的。」
她望著他一會兒,緩緩地轉開臉,任由那兩泡淚水滴落,雙手卻鬆開了。
褲子被他脫了下去,裡面的情形映入眼簾。卻見原本嬌嫩如雪的雙臀,此時佈滿了兩排青紫色的手印,淒慘地見證著他殘忍。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發白了,呼吸為之頓住。他緊鎖雙眉,抬起微微顫抖的右手輕撫上去。
過了好久,他歎口氣道:「卉兒,痛不痛,為師沒想到會打得這樣重。」
葉卉不出聲,無聲地落淚。
無所謂痛或不痛,原本早習慣了。在前世,自從兩個堂哥被狠心的二伯父分別打瞎了一隻眼睛,就告訴坦言的他的兄弟們,打孩子千萬不要打臉,打哪都不能打臉。她的父親就記住了,他們兄妹從小被就打屁股,平均幾天一次,懶得打的時候就去吩咐跪磚頭,跪洗衣板。
中國人自古就是這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亡。從來都是譴責子女不孝順,沒有人責難父母的殘暴。
她是在棍棒下長大的,從小就被打得地麻木了。痛得不是身體,而是心,即使後來成年了,離開了家,也常常在睡夢中哭醒。
她的心裡一直有件事情想不通,記得從前有一次父親流著眼淚對爺爺說小時候他的二哥總是動手打他,常常打得他全身是傷,當時爺爺聽了也難過地流下淚來。
可是她卻糊塗了,不明白了。原來父親也知道打人不對啊,也知道被挨打的人會很傷心,那他為什麼還總是下狠手打罵自己的孩子呢?
「卉兒?」
葉卉還是不答話,楚澤衣打她的時候,和前世父親的影像重疊了,她一時分不清打她的到底是誰。()在一剎那,愛她的師父變成了狠心的父親。可是師父現在一聲聲飽含溫柔的問話,讓她更覺得委屈。
楚澤衣拿出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她的臀部,塗完之後再蓋上輩子。
「卉兒,是為師錯了。」楚澤衣又歎了一口氣,道:「你總愛與比自己強的敵人鬥法,總是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弄得為師提心吊膽,每次看見你一副慘兮兮的樣子就非常心痛。這次本就是為師的錯,不應該搞丟你,不該讓你一個人面對那麼可怕的危險,為師該保護好你的。」
葉卉那雙濃密掛著晶瑩淚珠的眼睫毛,這時候微微顫動了兩下。
「對不起,卉兒,看見你和永夜魔君鬥法嚇得為師糊塗了,莫名其妙做下傻事。是為師的錯,發誓不會再有下次了。」
楚澤衣在她的身旁又躺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扳過來她的身體面對他。伸過雙臂摟住她,再去吻她的唇,這次她沒有那麼推拒,他欣喜地吻住她的舌,再含住,不停地吸允。再來到她的脖頸處,繼續向下吻,當撩開她的衣襟,他吻去時……她伸出雙手擋在那裡。他不依不饒,越過那裡,向下面吻去。
她有些慌,有些無奈,她不想這樣容易原諒他,不想在這樣的情緒下做那件事。
楚澤衣喘著氣,柔聲道:「卉兒,為師知道你受了傷,可是我忍不住,你放心,我只做一次……」
在他溫言撫慰下,她那顆不安的心不那樣難過了。
楚澤衣把她擺好姿勢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先是上衣……
篤篤篤,敲門聲想起來。
葉卉臉色煞白,這是楚家,萬一被人發現人他們師徒做出苟且之事,她的名聲就全毀了。
推開楚澤衣,她像受到驚嚇一般哆哆嗦嗦去穿衣服,急切之間竟將褲子穿反了,衣服系也錯了扣子。
楚澤衣惱火地看向門口,眼中的怒焰似乎能把門外的人燃燒成灰。
葉卉伸手推了推他,用眼神懇求他出去。
楚澤衣歎口氣,穿好衣服,起身下床時看到她衣冠不整的窘樣,有些好笑。拽過被子蓋住她,臨走時拉上帷帳。
出了臥室,楚澤衣將門關好,看見客廳裡的女子端著茶盞,以為是個丫鬟,冷冷地道:「把東西放下,立刻走人。」
水如煙把茶盞把在桌子上,身姿優雅地施禮,細聲慢語道:「衣表哥,是我,我你的是如煙表妹,你不認識我了嗎?」
楚澤衣哪裡管她什麼如煙、黑煙、白煙的,不耐煩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趕緊走吧!」
「衣表哥,你別這樣對我,三十年前,你說長得很好看來著。」水如煙泫然欲泣,用衣袖掩住鼻子抽搭幾下。
楚澤衣皺了皺眉,自己有說過嗎?怎麼不記得了。
水如煙發急道:「你好好想想,當年姑媽病危,你回來楚家探望。就在姑媽的床前,你坐在床頭,我就在旁邊端著藥碗。姑媽說她要是有我這樣一個兒媳婦就安心了,你說嗯,這姑娘很好看,我就給您找一個這樣的兒媳婦吧。」
楚澤衣想了想,好像是又這麼回事。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他這句話本沒什麼,可聽在水如煙的耳裡,卻是另外一種意思:好了,我想起來了,你回去等答覆!
或者還有第二種意思:好了,你回去吧,等過幾天我就上門提親去。
水如煙頓時欣喜如狂,樂得眼睛瞇成一條線,卻裝成很羞澀的樣子,一甩袖子道:「表哥,你好壞喲,這樣欺負人家。」
楚澤衣越來越不耐煩,揮手道:「趕緊走。」
「好吧,那個,表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楚澤衣看見水如煙總算離開他的屋子,趕緊去把房門關嚴,再布下防禦陣。
忙完之後,一個箭步穿進臥室。
拉開帷帳,卻看見葉卉一臉嚴肅地望著他,眼裡閃著兩簇火焰,像要燃燒出來一樣。
楚澤衣一臉的大惑不解,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卉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楚澤衣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卉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理他。
又怎麼了?楚澤衣搔搔頭,左思右想,想了很久,還是想不明白,自己沒做讓她生氣事啊。沒打她,也沒罵她,離開的時間也不長。
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翻身上床,躺在她的身邊,把扳過身來,吻住她的唇,舌頭探進去,打算繼續剛才的事。
葉卉卻狠狠咬他舌頭,雙手分別在他的腋窩用力掐了幾把。
楚澤衣啊呀一聲,她襲擊的方位都是他靈力防禦最為薄弱之處。舌頭被咬出血,腋窩掐的生疼,痛得他直抽氣。
「你這狠心的女人,謀殺親夫,欺師滅祖,大逆不道。」楚澤衣伸手摸了摸嘴唇,一看手指上全是血,氣惱道:「為師我居然養虎為患,孽徒,為師要將你逐出師門。」
葉卉撇了撇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開臉去,不再理會他。
楚澤衣見她不理不睬,火氣更大。伸手指著她,指了半響,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一個翻身下了床,開始砸東西發洩情緒,花瓶、茶具、書籍、筆墨紙硯,全都砸了。從臥室砸到客廳,再從客廳砸到書房,再一溜道砸回來。
砸東西,多少年沒做過的事情。還是一百年前,他十歲時候,被父親從天清門接回家過年。因為和堂哥爭搶一隻風箏起了衝突,把堂哥鼻子打歪,被父親知道了海扁一頓罰在書房面壁,他心裡不服就砸了自家的書房。
葉卉見他砸東西,覺得有趣,一百多歲的人了,怎麼行事跟個孩子似的?
楚澤衣砸了一通之後,心裡好受多了,看見葉卉滿是戲謔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上了床,躺在她的身邊,問道:「你到底因為什麼生氣,總得和我說清楚,就算死也合該讓我死得明白吧?」
葉卉眨了下眼睛,看了看他,卻又轉開頭去。
楚澤衣抓狂了,這是什麼意思嘛?不管了,他要吻她,她再生氣咬死他吧。能被她咬死,總強過他自己氣死,急死。
楚澤衣開始吻她的唇,她還是抗拒他,不過卻沒再咬。這讓感到開心,很溫柔地吻她,吻到身體時,再脫掉她的衣服。他急不可待脫去自己的衣服,把她擺好姿勢,打算進入的時候……
篤篤篤——敲門聲又響了。
葉卉慌忙推開他,去穿自己的衣服。
楚澤衣攔住她的動作,道:「沒事的,卉兒,我已經不下了防禦陣,沒人會知道。」
葉卉一聽更加慌張,老天,這樣才糟糕,光天化日之下,平白無故的鎖上大門,更讓別人起疑心。
她急忙推開他,去穿衣服,心急地連內衣都來不及穿,抓起一條褲子就往腿上套。套上之後發現是他的,又脫下來扔給過去。楚澤衣好笑地看著那張慌亂的臉,看見她用眼神示意他穿衣服,只好把她扔過來的褲子套上去。
葉卉穿好了衣服,卻不敢出去,生怕被人捉姦。
楚澤衣走出臥室,來到客廳,撤去門上的防禦陣。
「怎麼又是你?」兩次被打攪了好事,楚澤衣語氣不善。
「衣表哥,已經入秋季節,夜裡太涼,妹妹給你加床被褥過來。」水如煙抱著一大團錦緞被褥,羞答答地朝臥室走去。
「站住,被褥放在客廳就行了。」楚澤衣趕忙說道。
「那怎麼行呢,你們男人家又不懂得收拾屋子,身邊總得有一個女人照顧吧!」水如煙低頭嬌羞道,卻看到亂糟糟地面,驚訝道:「我的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屋子亂成這樣?」
「不關你的事,被褥放下趕快走,屋子我自己會收拾。」
「不行,你看我就說男人身邊沒有女人不行吧,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水如煙推開臥室的門,卻看見葉卉往床底下鑽。大聲喝道:「你在幹什麼?」
「我什麼都沒幹。」葉卉臉色發白,慌忙擺手道:「我看見師父房間太亂,想給他收拾收拾來著。」她本想使出隱身術,但是由於術法要求太高,她有傷在身,靈力不足根本做不到。只能使用最笨的方法,打算藏身床下,卻沒來得及。
「哦,那你出去吧!」水如煙眼神很不友善,瞪了她一眼道:「這裡有我就行了,用不著你。」
「應該的,應該的。」葉卉怔怔地點頭說道,站身來向外走去。卻被楚澤衣一把拉住,他費了很大勁才哄好她,哪能讓她輕易離開。對水如煙道:「出去的是你,馬上走,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表哥!」水如煙委委屈屈地道:「你不要這樣對我,大家可是都知道的,我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
楚澤衣大吃一驚,這從何說起,什麼時候的事,在此之前他連她是圓是扁,是男是女,是姓張還是姓李都不知道,怎麼就成了他的未婚妻?
卻懶得再問,喝道:「閉嘴,立刻從這裡滾出去,再胡說八道,我會叫你永遠說不來話。」
「表哥?」
水如煙梨花帶雨,淒楚淚水一滴滴流下,哭得十分動人。是男人都要為這幅美女落淚的畫面充滿憐惜之情,就葉卉也覺得很好看,相對減少了些許敵意。
「滾出去!」
楚澤衣大喝一聲,總算理解的葉卉生氣的結症所在,為了澄清自己,一道靈力發過去,銀色的靈力如一道颶風捲起水如煙,將她遠遠地甩出大門外面。還不放心,施展靈力又接連甩了幾甩,直到將水如煙甩出幾道山崗,才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