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卉離得山洞不遠,從儲物袋裡拿出紅外線望遠鏡觀察,看見師父指尖發出墨綠色火焰的巨大威力,心頭震撼。
這是什麼火,連岩石都能熔化。
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她和師父被困在九奇真人的石室裡期間,她見過這相似的火焰,在那個裝滿法寶的大石箱子裡有一個玉盒,裡面就封存著一朵墨綠色的火苗。
葉卉舉著望遠鏡又瞅了瞅,洞裡就師父一個人,那邪修不在,可能又到什麼地方殺人覓屍去了。
且說那邪修在附近村鎮殺了幾個人,把屍體帶回來,遠遠地看見山洞不遠處徘徊一名妙齡少女。他認得這名女子,前幾天他在洞內練功被神識探查,等他飛出山洞,那女子閃了幾閃就不見了,心知此女子必有保命的異寶在身。
邪修不會再給這名女子逃跑的機會,當下斂氣收息,悄悄接近,還差幾十米的距離,不料那女子已經警覺,待她身形微閃,他的掌力猛地發出,一股濃濃的黑霧籠罩過去。
葉卉驚叫一聲,發動千雲閃逃出百米之外,隨即又閃了幾閃,待進入千月界,卻發現又不能進去了。右手一探儲物袋,玉雪蓮拿在手中,真元透出,四周馨香之氣遍佈,黑霧被驅散開。
馬上又連續使出千雲閃,離得那邪修遠了,卻是胸口一悶,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玉雪蓮雖然能御毒,但築基修士強**力的一擊,卻讓葉卉受了傷。好在她及時發覺,躲得又快,不然命都沒了。
葉卉震驚地望著那邪修,不過並不害怕,因為師父很快就會從洞內出來救她。
邪修不急於動手,不屑地瞅瞅葉卉,道:「修為還過得去,長得也不錯,是個當爐鼎的好材料,助大爺練功,大爺一定會弄得你舒舒服服,嘿嘿嘿……」
邪修猥瑣地大笑,笑聲未停,只見眼前綠色的光芒一閃,一朵墨綠火苗落在他的手臂上。
咦,這是什麼?邪修甩了甩手臂。
卻見火苗變成熊熊烈焰,以驚人的速度在蔓延,一條膀臂迅速被熔化,隨即是半個身子。
啊!
邪修臉上泛起深深地絕望,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恐絕倫地慘叫。
整個身軀便被大火吞噬,化作灰燼,微風一吹,什麼都沒剩下。
楚澤衣惱怒他口出穢言,一出手便是必殺之技,燒得連魂魄都不剩,永不超生。
「卉兒!」
楚澤衣走過去,給葉卉把了把脈搏,看出只是一點輕傷,逐放下心來,拿出治療內傷的藥遞過去。望著她蒼白的臉,眼睛劃過一絲刺痛,自責道:「卉兒,是為師沒保護好你,連累你受傷了。」
「沒事的師父,一點小傷而已,弟子已經好多了。」葉卉吃了師父給的藥,臉色好些了,又道:「師父,你那是什麼火種,好厲害。」
「是幽冥神火,又叫做神之火,傳說中來自地獄,威力無比,上古仙妖大戰時候燒死過很多妖魔,後被白宇宮偶得,成為鎮宮之寶。」楚澤衣解釋道,看了葉卉一眼,見她看興趣的樣子,於是說道:「卉兒要是喜歡,為師將此火傳授於你,煉化之後,務必勤加修煉,一年後方有所成就。」
葉卉想了想,道:「暫時還是不要了,我還有那麼多法寶呢。」
她不是不羨慕,但想到身體裡被一團火焰包圍,有些恐怖,還是算了。
楚澤衣微笑道:「恐怕你所有的法寶加起來也抵不上這一樣呢。」
「既然白宇宮有這麼厲害的火種,為什麼還會被九奇神君滅派呢?」葉卉搖了搖頭,道:「這個九奇神君到底厲害到了什麼程度?」
「寶物雖好,也要有命享受。」楚澤衣微笑道:「修煉幽冥神火必須具備仙靈氣,否則修煉之人被神火燒得連灰都不剩。為師得到了卉兒的仙靈氣,自然能修煉神火,但仙靈根修士上萬年才出現一個,他白宇宮卻沒這個福氣。」
葉卉睜大眼睛,道:「所以白宇宮才千方百計搶奪鳳蕊真人,就是為了得到她的仙靈氣,駕馭幽冥神火?」
楚澤衣點點頭,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修仙者有了仙靈氣,便千秋大道在望,誰又能抑制住心中那份**呢?」
師父就能,葉卉心想,在石室的五年中師父始終磊落光明,處處保持著男子漢大丈夫典範。那些數不清的日子裡,師父沒對她有過半分的逾越,不知她是不是沒有吸引力,師父對她沒興趣,還是別的什麼?
或許是我真的沒有吸引力,師父才不感興趣的。
葉卉想著想著就臉紅了,搖搖頭,想什麼呢,滿腦子的齷齪思想,人家可是你的師父,師生戀名聲不好聽,無論在哪一個世界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熱議話題。
當年紅師姐嫁給皮掌門,聽說不少人都站出來反對,反對最激烈的當屬皮掌門的家族。最後,反正是擋住重重磨難,二人才走到一處。
楚澤衣靜靜地望著身旁的明媚少女,只見她微垂著頭,兩排長長睫毛輕輕顫動,白嫩如雪的雙頰像塗了一層淡淡地胭脂,說不出好看。
他定了一下心神,道:「九奇神君之所以輕鬆滅掉白宇宮是因為最先得到了幽冥神火,他之前化妝成一個練氣期弟子混進門派,後偷偷闖進白宇宮藏寶的庫房,找到幽冥神火,經過煉化之後才將白宇宮一舉滅派。當時九奇神君修到了元嬰後期,又有幽冥真火的為助力,同階修士無一人是其對手,白宇宮上下死傷慘重,一夕滅門。」楚澤衣頓了頓,又道:「各大門派很快聽說了這件事,全部緊張備戰,因為打鳳蕊真人主意的人可不止白宇宮一家,很多門派都有參與。不過九奇神君沒有再出現過,他之後就失蹤了。這件事雖然過去了一萬年,但當時委實太過駭人,被各大門派用玉簡記錄下來,為師在天清門的藏經閣看到過,所以知道。」
「九奇神君坐化之前,將幽冥神火封在玉盒裡,機緣巧合之下被師父得到,是吧,師父?」葉卉問,她記得離開石室那天,師父挑的寶物有一個玉盒,裡面封存這一朵墨綠色火苗。
「為師一開始看到幽冥神火本不在意,但後來得到你的仙靈氣,便有了煉化神火的心思。」楚澤衣點點頭,後來離開石室的時候,他挑的幾件寶物裡面就有幽冥神火。
葉卉一陣慶幸,幸好她當初遇到的是師父,若是某個心懷不軌的男子,在那等巨寶面前,又有仙靈根少女的陪伴,五年下來說不定早被按倒地上ooxx無數遍了。
她雖然用手輸送一些真元給師父,但並沒有像行夫妻之禮,陰陽交合得到的仙靈氣那樣精純。
這一點師父想必也是知道的,但師父怎麼就能忍住,她真的很差勁嗎?
葉卉想到這裡臉上又是一陣燥熱不已,呸呸呸,想什麼,不害臊。
楚澤衣望著她那張粉紅色的麗顏,有片刻移不開眼睛。
過了一會兒,葉卉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道:「雖說是九奇神君靠著幽冥神火滅了白宇宮,但僅僅只用一百四十年的時間就從元嬰初期修到了元嬰後期,也很了不起。」
原來是修到了元嬰後期,她一直以為能輕易滅掉一個名門大派,怎麼也是元嬰頂峰吧。初期是一到三層,後期是七到九層,頂峰接近於大圓滿境界,大圓滿境界則是接近化神了。但化神哪那麼容易,那是傳說中才有的事情。
楚澤衣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如果你肯用功修煉,會比他更加出色。」
葉卉有點心虛,咳了一聲,道:「師父剛才說上古時期仙妖大戰,幽冥神火燒死很多妖魔,難道那時妖和魔沒有分開嗎?」
楚澤衣繼續解釋道:「上古時代的妖和魔本是一家,不過卻是兩個種族,時常出現分歧。仙妖大戰勝利之後,上古仙人們從東部移來萬座大山鎮壓住十萬妖魔,就是現在橫在天穹和拜庭之間的彼嘉山。彼嘉山高逾萬丈,山上罡風凜冽,只有元嬰期修士才能翻越。」
況摩禪師正是翻越了彼嘉山,才來到天穹傳授佛法的。不過那況摩禪師也不算壞,至少他對師父沒有太過難為,也沒有趁機奪了他的儲物袋。
葉卉正想著,聽得師父又道:「彼嘉山下鎮壓的十萬妖魔都是高等階的,還有很多低等階的妖魔內部出現叛亂,妖和魔分家,妖族去了極北冰川之地,魔族住在了小昆彌。仙人則留在大昆彌一代,天穹東部因為移走了萬座大山,則是處處平原沃土,很多凡人在那生存。十萬荒原因為是仙妖大戰的主戰場,破壞嚴重,又有無數禁制,成為走獸蟲蟻的巢穴。」
「原來彼嘉山還鎮壓著十萬妖魔呢!」葉卉喃喃地道:「等有機會去那探險,不是很刺激。」
楚澤衣「噹」地在她腦門彈了一下,道:「前幾天才發過誓言,這麼快就忘了?」
葉卉捂著被師父彈痛的部位,一臉鬱悶,她發過誓嗎,就算發過誓就一定要遵守嗎,誰規定的,上學時候老師沒講過。人家孫子兵法還說虛虛實實,兵不厭詐呢。
正要把玉雪蓮和望遠鏡裝進儲物袋,楚澤衣對玉雪蓮沒在意,卻把望遠鏡拿過去看了看,道:「這是什麼東西,不像件法寶啊?」
「師父,我幫你把它放到眼睛上,這樣,嗯,好了。」
葉卉幫師父戴好望遠鏡,突然伸出舌頭朝前舔了一下。
楚澤衣剛把望遠鏡放在眼睛上,就看見徒弟伸出舌頭舔到了他的眼睛上,嚇了一跳,忙拿下望遠鏡,看見幾米外的葉卉衝他調皮地笑著,不禁瞪了她一眼,又戴上望遠鏡觀看,幾千米以外的景物如在眼前,十分清晰。
楚澤衣拿下望遠鏡,道:「我說在洞內怎麼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原來是你在偷看。」
「嘻嘻。」葉卉訕訕地,有點不好意思,「那個,不是擔心師父嗎?」
「我看讓人擔心的人是你才對。」楚澤衣把望遠鏡遞給葉卉,道:「這東西挺有趣的,是機關術的一種吧,只是怎麼做得這麼精緻?」
這事該如何談起,總不能說她是借屍還魂,來自另一個世界。
葉卉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了幾下,道:「師父,我不是跟你講過一個故事嗎?幾十萬年以後咱們這個世界的環境惡化,神仙都不存在了。活著的凡人走上一條科學道路,創造出很多神奇的東西。其實不用等到幾十萬年以後,現在在我們這個時代,有很多平衡的空間,比如……比如就像師祖和我們當初進入的那個秘境也屬於一個獨立空間,像這樣的空間有很多,有的還非常大,住著很多人,幾十億上百億的人。他們都很聰明,發明創造出的東西能上九天攬月,能下深海捉鱉,能相隔萬里如在眼前一樣通話聊天扯皮玩遊戲,他們製造出的武器能輕易地會毀滅一個幾百萬人的大城市,甚至還能炸毀那個。」
葉卉一指天上的月亮,這個世界也有月亮。佛祖不也說過嗎,一花一世界。有月亮也不稀奇,她的千月界也一輪明月呢,陰晴圓缺隨著日期而變化。
看見師父微笑地望著她,她舉了一下望遠鏡,道:「我講得這些都是真的,師父你別不信,這東西就很可能是來自那個神奇的世界。」
葉卉故意講得真真假假,師父不信最好。
「故事講的不錯。」楚澤衣微微含笑,道:「真有那種地方,以後有機會為師帶著你去走一趟,見識見識一下。」
真的,葉卉眼睛發亮,緊接著又歎氣,真有那一天,說不定她的親人都老了,而她又是死了的人,要以何種身份面對他們。
又說一會兒,二人就離開了。
楚澤衣知道徒弟太遜,駕馭彩雲塢容易疲憊,逐上了她的彩雲塢,御使著飛向天空。
葉卉很愜意地躺在雲層裡,跟師傅在一起就是好,什麼都不用操心。
「咱們先去一趟祁州,為師有點事情要辦理。」楚澤衣道。
祁州就是三百年前祁國,被魏國征服後更名祁州,楚澤衣的母族在那,是當地的貴族。
葉卉眼睛閃了一下,道:「師父不用去了,你要找的人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魏國京城。」
然後笑著把前些天在麗州城發生的事講了一遍,講到自己的殺了一個築基修士,不禁眉飛色舞,意猶未盡。
楚澤衣聽了心驚,他的這個徒弟忒大膽了,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居然敢膽大包天跑去殺一個堂堂築基修士,簡直不要命了。不行,這事以後說什麼也不能再發生,他得想個辦法把她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