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敬叔是先被這銀針貫穿太陽穴死的,而死後又被人用毒藥偽裝成毒死,這樣說,兇手只有二種可能了。()
第一,兇手和敬叔認識,而且敬叔不會對兇手做防範。
第二,兇手和敬叔不認識,兇手肯定是先將敬叔擊暈,然後在將銀針插進敬叔的太陽穴,最後在用毒藥餵進敬叔的嘴裡。
可是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為什麼要喂毒藥給敬叔呢?直接用銀針已經讓敬叔死了,何故多此一舉呢。
書房外,唐思已經準備好午飯了。
除了宋慈,四人都已經坐到了飯桌前,只不過誰也沒有動筷子,全都你看我,我看你。
「算了,我去叫吧。」還是薛丹先開口說話,原來,四人都在推搡這誰去書房叫宋慈下來吃飯,放佛去叫宋慈下來吃飯那人,會遭到宋慈斥責一般,都不敢主動去。
「薛丹,我去,」薛丹正準備起身上樓,一邊的聶楓卻將他攔住了。
見聶楓要去,眾人都不好說什麼了,當然吳應壓根兒就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蹬蹬蹬」
踏上二樓樓梯的聶楓,從樓梯上傳回來的聲音就可以猜到聶楓此刻心裡十分忐忑不安,不然不會如此作響。
來到書房門口,深呼吸了幾口氣,剛準備抬手叩門,不想書房大門已經被打開了。
「嘎吱」
「怎麼了?」開門的自然是宋慈了,打開書房門的一瞬間,見聶楓傻癡癡的舉著一隻手盯著自己,不禁疑惑的問道。
「來叫你吃飯。」尷尬地將支在半空的手收了回來,這才低聲說道。
「哦,走吧!」宋慈沒有多問,率先走了下去,跟在宋慈身後的聶楓卻一直低聲念叨著什麼,同時用另一隻手去拍打剛才準備叩門的那隻手。
前面的宋慈只覺得好笑,聶楓自己也不想想,上樓動靜那麼大,耳聾的都知道了。何況是覺得有些肚餓的宋慈了,自然就猜到是有人上樓來叫他吃飯了,再從腳步聲來分析,除了聶楓之外,鋪子裡在沒有第二個人能走出這等氣勢了。
圍坐在飯桌前,眾人終於開吃了,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氣氛有些尷尬。
迅速的吃好午飯,宋慈起身的一瞬間,眾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剛準備跨步往前走,餘光瞟到眾人的眼神,宋慈也知曉了什麼,「都別看了,各做各的事情去,我要出躺門。」
「宋所長,我也要去。」聶楓立馬站起身來說道。
「你也要去?」宋慈有些無語的問道。
「嗯,我去學學應該如何打探消息。」聶楓則一臉真誠的說道。
「額,好吧,準備一下出發!」宋慈也覺得是該教教聶楓,不然以後要是什麼事都需要自己親自辦,那還得了,累都累死了,難得聶楓有心,不教就是自己不對了嘛!
晌午過後,京城街頭的氣氛仍舊熱鬧非凡,街上一男一女,一前一後默默不言的走著。
來到第一間藥材鋪門口,走在前面的男子這才駐足腳步,回身看向後面的女子說道:「聶楓,一會你什麼都不要說,留心觀察便是。」
二人正是出來打聽毒藥消息的宋慈和聶楓,走到第一間藥材鋪門口,宋慈還不忘交代聶楓一番,聶楓自是點頭應允。二人這才跨步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客官想買點什麼?」掌櫃的見客人來了,趕緊熱情相迎。
「隨便看看。」宋慈沒有馬上同掌櫃的說正事,反而閒聊似的說了一句。
打量完宋慈之後,掌櫃的繼續打量聶楓,是覺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時之間也記不起什麼時候見過了。
不顧聶楓的疑惑,帶著聶楓在鋪子裡閒逛了一圈,宋慈這才重新來到櫃檯前,小聲的對著掌櫃的說道:「掌櫃的,不知你這藥材鋪裡有砒霜或者類似的東西賣嗎?」
掌櫃的一聽,剛想開口答話,宋慈又連忙補充到:「掌櫃的無慮,在下只是因為家中老鼠太多,所以想買些來對付老鼠、這夜裡被老鼠吵得實在是無法安睡了,這種感覺,掌櫃的你是不會明白的。」
聽宋慈補充說的這些話之後,掌櫃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來。只是仍然有些為難的看著宋慈說道:「客官,我這店子小,確實沒有這些東西。」
「掌櫃的,莫不是怕我錢不夠?」宋慈有些正色的問道。
「當然不是,公子請先息怒,其實早前時間,我鋪子裡還是有的,只是那會官府嚴查,我們這些個藥材鋪全被翻查了一遍,所有東西都上繳了,要不是疏通了一下官府人員,怕是小店不保,我也人頭落地了。」
宋慈有些驚訝,或者可以說十分驚訝,賣砒霜什麼的,不是正常的嗎?「掌櫃的,照你這般說,官府是不允許民間有這些東西賣的了?」
「客官外地來的吧,官府一直都不允許買賣這些東西,只是以前,我們這些鋪子裡多多少少有些私貨,現在可不行了,聽說是因為朝廷裡有位大官死在了這種毒藥下,後來皇上才下令不准民間有這些東西的。」
聽到此處,宋慈不禁點了點頭,看來毒藥的來源不是來自藥材鋪了。
「掌櫃的,整個京城都沒有的賣嗎?」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宋慈開口問道。
「也不是說整個京城都沒有,據我所知,蒲氏藥材鋪可以有,畢竟是老字號,而且同那些官員的關係又很近。」掌櫃的倒是小心翼翼的附在宋慈耳邊說道。
「真的?」
「嗯,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極有可能是真的。」掌櫃的點頭說道。
「多謝掌櫃相告」宋慈連忙抱拳謝到。
「無妨無妨,只是公子,去到蒲氏千萬別直接問,聽下人說昨日就有一位姑娘在京城裡四處尋問毒藥的事情,搞得我們這些藥材鋪都有些慌張,怕是朝廷派來的人。」
聽完掌櫃的提醒,宋慈不禁看了一眼身邊默默無言的聶楓。這才對著掌櫃的說道:「在下謹記,掌櫃的,恕在下先行告辭了。」
出了藥材鋪,宋慈沒有說話,就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聶楓先開口一般。
「宋所長,我想我知道以後應該怎麼做了。」適時的,聶楓也開口說道。
「走吧,去蒲氏藥材鋪,你應該知道在什麼地方吧,前面帶路!」宋慈點了點頭說道。
很快,在聶楓的帶領下,二人便出現在了蒲氏藥材鋪。
掌櫃的之前只說了是間老字號,可忘了告訴宋慈,蒲氏藥材鋪除了是京城老字號以外,還是京城第一藥材鋪。
看著眼前整整三層樓高,人來人往的蒲氏藥材鋪,宋慈挑頭看著聶楓有些驚訝的問道:「聶楓,昨日你不會在這裡也問了那些話吧?」
聶楓一聽,尷尬的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天吶」宋慈心裡驚歎了一聲,不知說什麼好,輕輕的搖了搖頭,跨步朝著藥材鋪走了過去,聶楓趕緊跟在了後面。
進到藥材鋪,宋慈又驚訝了,竟然沒人來招呼自己。看來店大生意好,就是不一樣啊,就算服務態度不好,也不會缺生意,你不來買,別人自會來買。
沒人招呼也好,宋慈又帶著聶楓閒逛起來,一樓看完,看二樓,二樓看完想上三樓,卻被守在樓梯口的家丁給欄了下來。
「這裡不能上去」
簡單的六個字說的是斬釘截鐵,這更讓宋慈好奇了。
「小哥,難道三樓不是買藥材的地方?」
家丁打量了宋慈一番,見宋慈模樣生疏,冷哼一聲道:「三樓乃是貴賓專用的,要買藥材,你們還是去下面二層樓買吧。」
宋慈一聽,丫的,這不是看不起人嗎?做生意做成這樣。明顯的區別對待啊,這不該啊。
「小哥,鋪子打開門做生意,怎麼能如此呢?」宋慈不服的問道。
「這裡就這樣,不高興就去別處買,京城藥材鋪多了去了。」那家丁似乎有些嫌宋慈麻煩,開口呵斥道。
「你這人,為何如此蠻不講理,我只是問問,你卻態度惡劣,我要找你們掌櫃的」宋慈故意將聲音放大,想將眾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吸引,自然是吸引到了,只是那些買藥材的人看了宋慈一眼之後,便繼續投入到買藥材中去了,像是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見,有什麼稀奇的。
當然,掌櫃的也來了,只是撇了一眼宋慈的穿著之後,帶著十分鄙夷的語氣說道:「這位客官,這三樓除了貴賓是不能上去的,你還是去一樓買吧,或者二樓也可以。」
看著掌櫃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宋慈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好發作,畢竟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稍微有些閃失,自己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來。
身邊的聶楓,則不怎麼想,握緊的拳頭嘎吱作響,就要衝上去教育掌櫃一番的模樣。宋慈趕緊一把握住聶楓手,拉著聶楓走了。
出了蒲氏藥材鋪,聶楓不滿的說道:「宋所長,你欄我做什麼,那人狗眼看人低,今天我非要教訓他不可。」
宋慈趕緊低聲安撫道:「聶楓,你都說那人是狗眼看人低了,既然都是狗,何必積極呢。再說了,要教訓也不是此時,此時你若出手,被抓到大牢裡,也是你輸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