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的馬兒做了什麼?」李莫愁有些憤怒。她這幾日和這棗紅馬朝夕相處,越來越覺得這溫馴的馬兒十分可愛,已經不怎麼將它當作坐騎看待,而是看做是只好玩的寵物,如今見這人居然對自己的馬下毒,她心中十分不悅。
「姑娘莫急,這馬不過是醉倒了,並沒有其他大礙,等過上幾個時辰就好了。姑娘還是進來一述。」那藍衣人不慌不忙看著李莫愁。李莫愁心思電轉,臉上怒色隱去,展顏道:「那好,咱們進去說話吧。」
她雖然笑著,心中卻有了思量,進了屋子將那個藍衣人制住,逼他拿出解藥來,再暴打一頓。看來老虎不發威,還真會被人當成hellokitty。
此時暮色已盛,藍衣人在外面說話的時候,廚房裡的夫妻兩個就聽到了他聲音,忙迎出來,兩人看見李莫愁,愣了一愣,那個瘦小的黃面婦人迎上來,笑呵呵道:「這位是公子的朋友麼?咱們這就倒茶招待去。」說完又招呼那漢子在堂屋裡點燈,自己去廚房燒熱水了。
李莫愁隨著藍衣人到了屋裡,兩人在桌邊相對坐下。那漢子點上油燈,彎著腰出去了。剛才外面天色甚黑,也看不清楚人的相貌。如今點了燈,雖然還是影影綽綽,看不太清晰,但卻比剛才好多了。
只見燈光下這人面貌英俊,更難得的是兩隻眼睛就似兩泓清泉一般。直照人地心底。李莫愁一看他的眼睛,心裡咯登一下,想起了一個人來。不過這麼多年不見,他的相貌必定變了許多,眼前的人真的就是他麼?
「姑娘請喝茶。」那藍衣人給李莫愁斟了一碗茶,自己捧杯示意。李莫愁看著他溫文雅爾的笑意,忽然覺得這笑容很冷很客套。一點都不像當年自己認識的那個好好先生段微同,卻想有點像是他地大王子哥哥。
那朱子柳不是說大理國一位王子在北京麼。可沒說是段微同。段微同排行第六,上面有兩個比他大了一歲多的哥哥,下面還有一個比他小四歲地弟弟,難道這人就是段微同的兄弟不成?
李莫愁也不取下斗笠,只是不停盯著他看,越是看的久,李莫愁就越是不敢相認。萬一認錯了人呢?段微同在李莫愁心中是大好人,而且是恩人,地位是什麼重要的。越是重要的人,李莫愁面對時心中越是忐忑,她不允許自己認錯他。
她雖然不取下斗笠,可是藍衣人也能感覺到她在看自己,他滿心戒備,手中雖然捧著茶盞。可是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緊張的,隨時都能暴起應對。
李莫愁沉吟半響,終於開口問道:「不知道公子和大理段家什麼關係?」
藍衣人身子一繃,將茶盞重重放在桌上,冷笑道:「果真還是忍不住了。你們跟著我一路,也不是第一次讓人來阻攔我。應該知道我是一定不會回去的。」
「你說地是朱子柳吧?我跟他沒有關係,只是看你和……」李莫愁話說到一半,藍衣人就把桌子一xian,桌子凌空飛向李莫愁,李莫愁身子倒退,一腳踢在桌上,桌子又飛向藍衣人。李莫愁用了三分勁力,卻不直接用在桌上,用上的勁力乃是柔勁,所以那桌子還好端端的。只是飛去之勢十分凌厲。
桌上放著的那只水壺。因為兩人用力太過迅猛,居然還貼在桌面上沒掉下來。藍衣人看桌子被李莫愁踢回來。笑道:「米粒之珠,也現光輝。」說完將身子一轉,伸掌打在木桌上,只聽見一聲輕微的悶響,接著在空中的木桌一片片碎掉,居然是生生被他擊碎的。本來擊碎一張木桌不算什麼,李莫愁也能做到,但是難得的卻是這張木桌地碎片並沒有四下飛散,可見他的勁力掌控的有多好。
見了藍衣人這一手,李莫愁心中欣喜,反而想要和他好好過上幾招。桌子落地之後,兩人之間再無阻擋,小小一間斗室裡,李莫愁和藍衣人相對而立,李莫愁點頭道:「你功夫不錯。」
藍衣人看李莫愁見他lou了這麼一手,居然沒有退下,心中詫異,答道:「你還是快點退去吧。連朱先生也不是我對手,你必定是他手下,功夫沒他高明,還是不要自己找不是。」
「我可不是那個朱子柳的手下,他還沒那麼大本事指使我。既然他打不過我,也打不過你,那我倒是想知道咱們兩個到底誰比較厲害。」
李莫愁自練成功夫以後,從來沒有遇到過同輩的高手,也甚少和人動手,心中覺得不美,如今見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藍衣人,一顆心自然蠢蠢欲動。
聽李莫愁話裡地興奮之意,藍衣人怔了一怔,心道:「難道她真的不是朱伯伯來捉我的?可是若不是,她怎麼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
他剛愣了這一下,李莫愁已經飄身上前,一雙手呈爪狀抓過來。藍衣人蹂身避開,腳下步法奇妙。李莫愁哈哈笑道:「凌波微步。」
藍衣人愣了一愣,道:「你怎麼知道凌波微步?」
李莫愁少年時候在函谷的時候,經常看薛煥豪練習凌波微步,自然一眼認出,她笑道:「凌波微步麼,有什麼認不出的,我當年還學過逍遙派的天山折梅手哩。」
藍衣人被她這話又唬得怔了一怔,天山折梅手他聽說過,那要十分高深的內力才能駕馭,稍不留神就會走火入魔,到時候輕則重傷,重則一條命都要搭上,眼前這人居然會?
他的想法也是走入了死胡同,逍遙派地天山折梅手雖然高明。但是單把招式拆出來擺開來,也不過是花架子,但是一旦想要讓它發出威力,那麼必定要有高明地內力駕馭,自然容易被反噬。
這道理就像是一柄寶劍重愈千金,有人看上它地名聲,做了個輕飄飄的模型觀看。拿起來自然沒什麼感覺,可是要是真地想使用原版的寶劍。沒有千金之力肯定是不行的,強行使用反而會傷到自己。
可是千百年來人們能學到地天山折梅手大抵都是從秘籍圖譜上來的,那上面自然講地是內外兼修,就似乎是那正版的寶劍。哪裡有人會像當年薛煥豪對待李莫愁一樣,只交給她花架子,逗她開心。但是後來李莫愁還是因為自不量力,想要強行使用天山折梅手。自己受了極重的內傷,一條小命都差點丟掉。
「你會天山折梅手?不要玩笑了!」藍衣人看李莫愁身形聲音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知道她在誆騙自己,哈哈笑道。
李莫愁凝身而立,笑道:「小子,你不要小看了我,我的確是會天山折梅手的。不信我練來給你看看。」說完拉開架勢,將天山折梅手使了出來。
她如今內力已經浩大無比。自然能夠輕鬆駕馭這天山折梅手,藍衣人看的驚異無比,但是李莫愁心中能覺出不對來。天山折梅手用九陽真經駕馭,終究還是有著不對勁,不是原裝且不說威力如何,但是其中的配合自然不太對勁。
藍衣人看她使出幾招天山折梅手。臉色黯然道:「前輩這次是非要讓我回去麼?小子寧肯玉碎,也不想再回去啦。」
李莫愁看他神色間難過無比,顯然是心事重重,好奇道:「哪裡,我說了不是來捉你地。我偷聽那兩人說話,是因為我跟這裡完顏洪烈府上小王子有些嫌隙,他躲起來不敢見人,我四處找尋,才找不到。那想到我要尋個偏僻的客棧,無意間到了這裡。聽到有人說這裡有個有錢的公子哥兒。還以為是他,就尋了過來。誰知道不是。」
藍衣人將信將疑,李莫愁又道:「你和大理段家什麼關係還沒告訴我。我看你面貌和一個故人很是相似,想要問一問。」
「不知道前輩的故人叫做什麼名字。」藍衣人看著李莫愁問道。
李莫愁聽他聲音裡儘是恭敬,顯然是真的把自己當作前輩了。她臉面都掩在斗篷下,只能看見一隻下巴,身上又穿著寬大的棉袍,不似年輕姑娘的打扮,天山折梅手在逍遙派能使出來的最年輕地人也有四十五歲,藍衣人見她使出天山折梅手,居然以為她是中年人了。
「他叫做段微同,是大理國的第五位王子。」
藍衣人臉色變幻,看著李莫愁的目光吞吐不定,半天才道:「罷了,既然前輩認出來,我也不隱瞞了。我就是他的弟弟,叫做段曦光,這次我逃出家門,是因為他們要強行給我說一門親事,我不想答應下來,所以就跑了。」
李莫愁見他真是段微同親人,喜道:「那你哥哥這些年好不好?」段曦光聽她聲音裡滿是關切之意,臉色變好,點頭道:「我哥哥他很好。」
李莫愁點點頭,搖頭歎道:「你哥哥是個很好的人,別人對他自然也很好。「她感慨完畢,又道:「你給我的馬兒下了什麼藥,快點解開吧,我還要找個住處呢。今天地事情我不會告訴人知道。」
段曦光臉色尷尬道:「前輩,那不是藥,只是酒釀而已,是我一位嗜酒的師叔弄到的東西,十分性烈。你那馬兒不怕生,我就給它吃了一把,它是醉倒了,怕是沒有一夜功夫醒不過來。」
李莫愁哭笑不得,但是她的確是捨不得那匹紅馬,只好搖頭道:「你這小子,真是害死我啦。我今晚還沒找到客棧,這附近有沒有?我先湊合一晚上,等明天再來取我的馬。」她聽著段曦光口口聲聲叫她前輩,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老氣橫秋起來。其實段微同比她大了六七歲,就算是段微同的弟弟段曦光,也有可能比她年齡還大。
「這附近都是窮困人家,沒有客棧。要想投宿,怕是要走不近的路。」段曦光說道。「不過這裡還有幾件空閒的屋子,前輩若是不嫌棄,就先住一晚上,小子將床讓給你,自己打晚地鋪就是。」
李莫愁微微一笑:「你倒是好心腸,不過也不用那麼麻煩,我還是去客棧瞧瞧,反正現在是寒冬臘月,晚上就沒什麼人出門了。就算用了輕功,也不會有什麼人看見。你只要指給我大致的方向就是。對啦,我那匹馬你給我看拂一下,多謝啦。」
段曦光恭恭敬敬答應下來,又給她指了路,李莫愁笑道:「那我走啦,我明兒來取馬。」段曦光看著李莫愁離去地背影,眼裡閃過一絲若有所思地光芒,喃喃自語道:「我是在什麼時候見過她呢?」
李莫愁第二日一早去找段曦光。她為了避人耳目,又在斗笠沿上垂下一層黑紗,打紗裡頭能看見人的模樣,外面人卻看不見她相貌。北京城裡有些女眷出門時便是這麼副裝扮,一來是遮擋風沙之意,二來是怕自己形貌外lou。她素來又不攜帶刀劍,穿著又普通之極,看起來就像是平常人家女子出來。
段曦光看了李莫愁,笑道:「前輩地馬兒已經醒過來啦,正在偏屋裡。」李莫愁跑去看自己的棗紅馬。
棗紅馬醉了這一場,精神還是有些萎靡,拖著腿腳在屋裡渡步,見了李莫愁,迎上碩大的馬頭在她懷裡蹭著,親暱無比。李莫愁牽了馬出來,笑道:「我要走啦,你在這裡待著還是蠻安全的。既然你執意不回去,那你也未必能再見到你哥哥段微同,我也不再為難你,讓你代我致謝。」
聽見李莫愁的話,段曦光笑道:「前輩也不必致謝。哥哥對我十分好,你今日幫我一個忙,就算是還過哥哥的人情,不知道可否。」
「什麼事情?」李莫愁雖然對他那還人情的說法不置可否,但是當年段微同幫了她那麼多,如今幫他弟弟幾個忙也是她想做的。
「姑娘可否帶我出城?」段曦光那雙和段微同一模一樣的純淨眸子盯著李莫愁,眼裡的目光澄寧平和,就似清早森林樹頂沐浴在陽光下還沒醒來的lou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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