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火隨後跟了過來,「葉小姐,那架紅木鋼琴我已經安排空運了,過兩天就能送過來。」
「嗯,謝謝你,秦火。」葉歡瑜狼狽地眨兩下眼睛,怕秦火瞧見她的眼淚。
秦火停頓腳步,遲疑了一下,「葉小姐,你沒事吧?」
「沒……」她搖搖頭。
「那我先走了。」秦火說著,轉身就要追上主子的腳步。
「等等。」她匆忙喊了一聲,「秦火,麻煩你提醒他記得給傷口換藥……」
「我會的。」秦火點點頭,離開。
葉歡瑜裹著祁夜墨的大衣,走到機場門口。
抬頭,干冷的寒風撲面而來。
她呵了一口涼氣,攔下一輛的士……
祁夜墨的車子飛速抵達a市中心醫院。
「二少,您終於來了。」王管家已經守在醫院門口等了好一陣兒。
「老爺呢?」祁夜墨一聲不吭,下了車,逕直往醫院裡走。
「老爺還在加護病房……」
「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中風了!」他沉著眉,語氣裡有著不容察覺的恐慌,春節前一天,父親才打過電話給他。這才短短幾日,怎就中風了?
「我……我不太清楚……」王管家搖搖頭,「發現老爺的時候,老爺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其他人呢?一家子人都在,就沒個人知道麼?」
「……」王管家答不出來。
祁夜墨忍下怒火,急忙來到加護病房——
「夜墨……」宋茹玲淚眼婆娑,「你回來了……」
祁飛遠夫婦,默默守在床邊。
祁晏則攤在沙發上,悶悶喝酒。
當祁夜墨看見病chaung上,戴著氧氣罩,頭髮蒼白的老人時,他心口一震。
才幾天不見,父親竟一病不起了。
祁政天睜著眼睛,見到祁夜墨,眸光閃動了一下。
然而,中風後,神經麻痺的臉卻怎麼也擠不出表情。
「……」老爺子想發出聲音,卻只能口齒不清地發出幾個單音,「二……」
誰能想到,昔日老當益壯的祁政天,如今已是風燭殘年。
「爸,我回來了。」祁夜墨啞著嗓音,緊そ握了祁政天的手,「對不起,我來晚了。」
祁政天忽然紅了眼眶,抖著手,咿咿呀呀說不出半句話語。
卻用眼神告訴了兒子,他等這一句充滿誠意的『爸爸』,等了太多年……
又或者,祁夜墨這一聲『對不起』,使得他心生愧疚。
三個兒子裡,他最偏愛老大,最chong溺老三,最欣賞老二,偏偏,卻也虧欠老二最多……
祁夜墨深吸一口冷氣,旋即朝在座的人低吼道——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想到,去一趟沙巴,過了醉生夢死的幾天,再回來竟有種已是人間數年的錯覺。
究竟錯過了什麼?使得父親突然中風入院?
「夜墨……對不起……是我的錯……」宋茹玲突然哭出聲來,「我要是早發現的話,政天不會是這個樣子……」
祁飛遠站在一旁,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說道,「是我的錯。過年這幾天,爸爸高興,拉著我喝了幾杯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