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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7 吃醋了!進不去?爬 文 / 君青染

    出乎意料的沉默,沒有說任何反駁譏諷的話語……疑惑間,孫靜看向傅月溪,卻奇跡般的發現傅月溪……在顫抖?抑或者是……因為害怕而抽蓄著?

    噗!差點笑出聲了!

    她會亂說?

    傅月溪把笑尿的衝動逼了回去,忍不住想要逗逗這個在外界名聲有些顯赫的孫靜。

    十分配合的表現出了對於她話語中威脅成分的懼怕,而垂下了腦袋。

    『悄』然掀起眼眸,她瞥了眼孫靜那一臉『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的嚴肅表情,臉色忽然就白了幾分!

    「那個!孫小姐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事情?至少看在我哥哥的份兒上,也得跟我透點兒風聲?」

    傅月溪難得的裝了把嫩,語氣軟糯又遲疑。

    心底直直作嘔的傅月溪真是沒有想到她的人生中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刻,說出來的話語裡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誚,眼底的水光裡閃爍著無法形容的諷刺。

    可就在這個時候,孫靜那張原本充滿了不屑的臉龐上卻是緩緩的露出了一抹暗藏得意的微笑。

    「呵。傅小姐要說話就要好好說話,畢竟以後你跟我之間的關係還是會很密切的,雖然傅子玉並不是你們傅家親生,但是在你們傅氏長大的這些年裡頭,你們傅氏就是他最大的親人,這一點誰都不能改變,當然,你大可以放心以後我的態度,就憑你今天說的這些話,我也決計不會在以後找你茬兒的。」

    淡笑一聲,孫靜的眉宇中張揚著自信的色彩,習慣了嚴肅的臉龐上那雙眼睛顯得精光四射。

    大約是因為她常年四季出入軍隊中,並且又是與男人生活在一起,有些習慣難免的會與正常女人有所不同,所以模樣也是少了幾分嬌俏,多了幾分粗獷。斂下細長的美眸,傅月溪一併將眼底的神色也放在了眼神兒深處,深呼吸把又差點兒笑出聲的笑意生生憋住,兩秒後再開口:

    「可是孫處長既然喜歡的是我哥哥,那就必然知道他在京都的行情吧?」

    若有所思的轉溜著眼珠子,傅月溪歪了歪頭眼底一片認真,「要知道像你這般對我哥哥勢在必得的女人,根本不亞於十個,就算你是個處長,可是要知道真正能夠跟我哥哥接觸到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的。」

    其實傅月溪說了這麼一大串兒廢話,其中最想要表達的最終意思就是一個。

    你丫的你排的上號兒麼?很是期待孫靜此刻臉上的表情,傅月溪眼睛都不眨一下,緊緊的鎖視著眼前的女人。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畢竟我是你父親欽點的,所以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孫靜看上的,就沒有讓別人搶走的道理。」當下雙頰處便染上了薄怒的孫靜眼睛一瞇,語氣有些泛冷。被她此刻這語氣給逗樂了的傅月溪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

    哈哈!

    湊近了孫靜,傅月溪的雙目中哪裡還有軟糯?全都是乾淨透亮的水光。

    從頭到腳的掃視了孫靜片刻後,傅月溪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短短幾秒,傅月溪身上的氣勢卻是陡然一變,談不上冷,卻有著一股令人心頭直直惱火的嘲弄感覺!

    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人會喜歡被別人用評頭論足的目光打量著吧?

    尤其是此人在將自己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之後,卻還他媽的露出了一股不屑的表情!

    而恰巧,孫靜就是那不喜歡的其中之一。

    心頭大怒的她,莫名的弄不清楚狀況,面不改色的悄然觀察著傅月溪的神色,忽然大吃一驚!

    剛才那個軟糯的人的確不像是傅月溪!

    孫靜不傻,一個能把鄭毅這種商場老手滅掉的年輕女孩,初生牛犢,能是個簡單的角色?

    「呵呵。孫小姐似乎對自己極為自信?」

    紅唇一彎,傅月溪微微一笑,精緻的鵝蛋臉上閃爍著幾分說不出的高深莫測!

    好吧,她承認!

    自己從來就不是個忍辱吞聲的人,所以一般別人對她潑的涼水,她一定會把它燒開了再潑回去——

    對於傅月溪這突如其來的發問,孫靜又是二丈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

    看著頓時臉上寫滿了『傻逼』二字的孫靜,雙手環胸的傅月溪扯唇一笑!

    光線浮動在她的頭頂,鋪蓋到她全身,她宛若遙遠長山上的一抹風,讓人無法捕捉卻又存在,飄渺得不像話。

    「孫小姐,今天你算是白來了。因為你弄錯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個軍界中人跑到我商界來挑釁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對我這種商界之人來說,還真是沒有多大的威脅力呢,再說,華夏的金融中,我傅氏佔據了多少含量,軍界政界心知肚明。」話落,傅月溪細長的鳳眸裡頭凝著幾分冷嗤,白皙柔嫩的臉蛋兒上卻是始終掛著淡淡淺笑。

    沒有給孫靜絲毫接話茬兒的機會,她又說:「你想要傅子玉,可以,你自己去拿。不需要跑到我這裡來耀武揚威,他跟我之間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你是清楚的,而你走這一趟是否真的是想要我助你得到他,也還有待驗證,不過有一點我卻是要在這裡跟你說清楚。」

    說到這裡,傅月溪再次一頓,眸光冷漠的望向她。

    乍然間流瀉的寒芒自她眼中浮現她的聲音也如同越發有力了一般的在孫靜的耳邊響起:

    「一個孫家而已,我還沒有放在眼裡,就算我父親跟你父親是世交,但是明顯這些世交好友到了我們這一代都會疏遠!否則——你也不可能活了這麼二十五個年頭才認識傅子玉對吧?」

    不想把心頭對傅子玉的佔有慾表現的那麼明顯,傅月溪在說話的時候還刻意的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言辭,沒有想到這個孫靜不過是跟傅子玉一起吃了個飯,竟然就這麼如癲如狂的愛上了他?

    那她算什麼?

    她跟傅子玉之間十多年的感情到現在才爆發的愛情又算什麼?

    冷嘲熱諷誰不會?要真的玩起裝逼模式,她傅月溪恐怕才是真正的裝逼小能手!

    安靜的辦公室內燈光普照。

    隨意望去她竟是比起那些螢幕中的明星還要耀眼了幾分,那原本就無比美麗的五官上不帶任何粉飾的痕跡,整個人明艷動人的氣場幾乎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可是此刻她說出來的話以及她由內到外散發的氣場卻是狠狠的震懾了孫靜。

    瞳孔一縮,孫靜瞇起了那雙算計的眼,心頭砰砰大跳了起來。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有話直說!」

    放在身側的雙手驀然收緊,孫靜的語氣很慢,說出口的話更是如同在念字似的,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無比的從她的嘴裡吐出來,帶著咬牙切齒的怒火以及恨不得一口咬碎的冷意。

    「你還沒聽懂我的話?」

    到了這一刻,傅月溪才真真兒的笑出了聲!

    不錯,她的確是想要好好配合眼前的這個女人演一場所謂的裝逼大戲。

    可惜孫靜太不識好歹,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惹得她心口處都發起了明明滅滅的怒火,傅月溪一直在忍著她,就是想要看看她到底還要裝逼到什麼時候,一口一個你父親你哥哥。

    她難道不知道傅子玉對她是什麼態度麼?

    在味界的時候,其實已經表現的夠明顯了,只是孫靜把事情想的太過於簡單了而已。

    「傅月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告訴我外頭對傅子玉有意思的女人最少有十多號兒人物,又說傅家從來都沒有把我們孫家放在眼裡,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你可不要把我跟她們相提並論!那是能放在一起比對的麼?」

    嗤之以鼻的孫靜略帶傲氣的聲音陡然間拔高了起來!她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的鄙夷著那群女人,心下只覺得唯有自己配得上傅子玉,其他人一概免談。

    傅月溪驀然將辦公桌後的椅子推了出來,狠狠的往她面前一砸,這動作迅速到連孫靜都嚇了一跳,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是為哪般的孫靜立刻就臉色大變。

    可是傅月溪會搭理她?

    毫不在乎孫靜眸色中此刻的薄怒,她微微一笑,眼底透著冷光,「你以為就憑你孫家可以讓傅子玉低頭?你牛逼。」

    語氣裡頭多少帶著的嘲弄是那麼的明顯。

    孫靜被她這陡然間轉變的態度嚇得心頭一緊,根本來不及想其他東西,傅月溪再度嘲諷的話便悠悠然然的在這安靜卻又空曠的辦公室內傳了過來。

    「我憑藉著傅氏家族大小姐的身份上位?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吧?如果不是十年前我沒有進入傅氏,那麼現在的我,可能早已經把你兩個孫家都滅掉了,今天我就告訴你,想要傅子玉,自己去搶,無須在我面前哼哼唧唧,他的感情生涯不是我可以操控的。同樣,我的事情不需你來提醒,我既然敢站在現在的位置,就有能力解決下邊兒的一切矛盾。」

    話落,她轉了個圈兒,直接對著辦公桌滑了過去。

    動作行雲流水般,熟稔的就像是做過成千上萬次。

    利落一個轉身背對著她,沒有再看她一眼的傅月溪立刻進入了工作模式當中,任由驚呆了的孫靜站在辦公室內發楚。

    臉色難看的孫靜如何也沒有想到傅月溪竟然會有這麼強勢的一面!

    這……

    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傅月溪,你現在就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孫靜怒了。

    狠狠的往她的辦公桌上一拍,手都拍痛了,可見這力道有多大,只是垂著頭認真工作的傅月溪根本沒有像她想像中那般狠狠一驚,非但如此,而且她還很是閒適的挑起了眉頭,嘴角一揚往後蹬了一腳。

    輕鬆的看著她。

    「說。」

    瞇起鳳眸,她明艷動人的臉龐上閃爍著淡然。

    她不是一直在傅氏家族長大的大小姐,所以對於孫靜的心思她也無法理解。

    可是要知道曾經十歲開始,她就一直在沈曼青這樣惡毒的女人手中生活著,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她傅月溪早已經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資本,就區區一個孫靜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想當初她年僅十歲,在沈曼青那種喜好勾心鬥角的女人手裡,又該是怎麼樣的難過?

    「不要以為你傅氏現在又一次的站了起來你就可以如此囂張。傅月溪,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你知道嗎?從今天開始,我孫靜跟你勢不兩立,你放心,傅子玉我是一定不會放棄的,但是你,我就一定會出手。你跟我,已經注定站在敵對的立場上了。」

    伸出手,她指著傅月溪狠狠的撂了話。

    在軍界磨練了多年,孫靜的身上早已經有了打造磨礪出來的銳氣,可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她身上逼人的銳氣對傅月溪來說壓根兒就是毛毛雨,這麼多年在父親的身旁和傅子玉的身旁她沒少見過這些個人的氣勢。

    若要說起懾人,這京都還有誰的氣勢能夠比得上傅子玉這個人稱商界第一人的男人來的迫人犀利?

    鬆開了手裡頭正在看著的文件,傅月溪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看了孫靜這會兒怒瞪著自己的眼:「孫小姐如果說完了,那我也說兩句吧。」抿抿唇,她頗覺得好笑。

    之前還以為孫靜真的是個人物。

    至少她在這軍界的確是有著不可斗量的未來,可是如今在見識過她的衝動以及無腦以後,傅月溪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孫靜這個女人到底是靠什麼東西進入軍機處的了。

    是的,一股蠻勁兒。

    這個女人,她的身上有著一股蠻勁兒。

    這個想法在傅月溪的心頭浮現,立馬便是穩固生根。

    「現在是你該走的時候了,看在你也提醒了我的份兒上,我也就提醒提醒你吧,直接告訴你,十年前我就進入了傅氏,十歲的我,在沈曼青的惡毒教育下長大,並且堅韌成長,言盡於此,是敵是友,日後相見。」

    被傅月溪這麼趕著離開的孫靜最後自然是氣沖沖的走出了傅氏,但是今日的傅月溪,帶給她的卻並不只是憤怒而已,更多的,是震撼,那種震撼,幾乎要將她的內心都震懾。

    傅月溪啊傅月溪,原來你竟然是如此精明有心思的女人?

    滿心怒火沒處撒的孫靜在走出傅氏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前往鄭毅的另外一家公司而去,她已經等不及了,她一定要讓讓傅月溪為她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發動了引擎,孫靜眸色變冷,沉穩下來的氣息也蘊藏著幾分練家子的均勻,雖說不如男人那麼厲害,可是她好歹也是在軍中成長的女人,她就不信了,竟是會比不上一個商界的野鳳凰?

    陽光輻照在車前鏡上,孫靜透著陰沉的臉龐上有著從前所未見的難看。

    隨意的一個相親竟然就給她無端端的惹來了一個麻煩。

    傅月溪心頭雖然有些不爽,但好在孫靜根本就不懂得裝逼的道理。

    比起孫靜,傅月溪才是真正懂得裝逼的人。

    要知道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裝逼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等到孫靜離開之後才真正得到了安靜的傅月溪打開電腦就開始掃視之前自己身旁那個秘書的資料,對於傅氏如今的員工她沒有多大的看法。接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幾乎沒有多大的問題,除了一些小助理以及小秘書之類的女人有點小小的問題以外!

    但這就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沒有一個好的秘書她怎麼可能會有好的工作環境?最終導致的結果只會是讓傅氏得不到好處。

    打了個內線電話,迅速叫來了人事部的人,傅月溪細細的交代好了應聘新秘書的事情之後,便揮手讓他離開,這一次的應聘不是傅氏所有部門都需要召開的應聘,因此這一個秘書的小事兒,也就不算是什麼公開的應聘了。

    掛了電話,傅月溪就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身子還是軟綿綿的酸痛著,她根本就沒有多少精神陪孫靜這樣無理取鬧的女人玩心計,不過她的話傅月溪卻是聽了進去,從她說話的語氣以及那肯定和勝券在握的信心來看,她這還是有備而來的?

    一個人?抑或者是兩個人?

    呵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心頭低低的掠過一道明瞭,傅月溪抿唇打開手機看著上頭閃爍著的燈光,無數個未接來電以及信息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進入了視線,被孫靜這麼一鬧騰,傅月溪再看著這無數個傅子玉的名字,頓時間,心頭卻是笑了起來。

    莫名輕鬆下來的情緒,隨著她心底消散的郁卒而痛快。

    這雖然談不上是戰鬥,可卻還是贏了。

    電話裡,繪聲繪色把這回事兒給傅子玉說了過去的傅月溪眼底有著誰人都看不懂的明媚,在京都這個地方待得時間越長,她就越來越想要留在這裡,比起美國,她想,她還是更適合生活在京都這種地方吧?

    一通電話過去又是半個小時,自打來到公司就還沒時間真正工作的傅月溪心情大好的開始了匆忙的工作。

    ==

    許久都未曾再見到傅子玉的沈曼青已經坐不住了。

    自從上次在那個巷子與傅子玉有了斷絕關係一說之後,沈曼青就再沒有見到過傅子玉本人更是沒有接到一通關於他的電話,心頭忍不住焦灼的她此刻正在家中來回的踱步。

    也不知道傅賓鴻那頭關於她的離婚證書辦的怎麼樣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當初是她自己親口把傅月溪的身份給說出來的,而不是讓她自己說。

    有這種想法可不是因為她良心發現,而是因為她到現在才明白,山窮水盡無路可走是多麼悲催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傅月溪的身份最終曝光,那麼她沈曼青就可以依然坐享傅氏夫人的位置。

    身份都是側面,最主要是不可能會過的如此潦倒。

    「媽!你說安琪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一點兒消息也沒有給我們呢?還有傅月溪她到底怎麼樣了?怎麼感覺京都中也沒有出現什麼大新聞呢?她是不是還活著?」問到這裡,傅語忽然就頓住了話。

    腦袋一懵。

    不對勁兒!

    太不對勁兒了,傅月溪這樣的人在京都此刻正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如果不是沒有出事兒,那麼現在整個京都必然都在瘋傳她的消息,既然沒有消息,那她一定是安全的很。

    想到傅月溪一點事情都沒有的傅語心頭忽然就有了一抹失望。

    「她肯定是活著的,安琪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以後不要再提她的名字了,她在計劃之後竟然也不知道給我們打個電話通報一聲,這說明她也已經沒有把我們放在心裡。」

    歎息一聲,沈曼青開口。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與現實無異,可見這整個計劃到最後都被她給猜了個透,原本就沒有指望過傅月溪的沈曼青到現在都沒有太大的心情起伏。

    安琪的行動是因為安琪對傅月溪的恨意。

    可是她卻沒有理由恨傅月溪。

    的確,在傅月溪身份的這件事兒上,是她做得不對。

    所以她認了!

    離婚?可以!

    逐出傅氏家門?可以!

    再也不能回到傅家,跟傅子玉斷絕關係?可以!

    可是為什麼她這裡就什麼都可以,而傅月溪卻是過得風生水起?沈曼青那張多年保養的臉龐上帶著一抹陰鬱,因為傅語的問話而陡然間生出的後悔感覺慢慢的在她的心口瀰漫,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如果早知道傅月溪的身份會在這個時候曝光,她就不會瞞著傅賓鴻了,當機立斷的把她的身份給說出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媽,你怎麼回事,別干愣著坐著啊,安琪的計劃我們可是也參與了的。你沒有忘記當天哥哥離開的時候那煞人的眼神兒了吧?」說到那天傅子玉的眼神兒,傅語就心有餘悸,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往心口拍了拍。

    恍若這般動作可以給她帶來幾分安撫的感覺。

    一個眼神,都可以停留在她的心口處如此多日,可見傅子玉是個怎樣的人,他身上的肅殺之氣,絕對是京都中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更甚至於。就連傅賓鴻也不如他。

    傅語雖然恨傅月溪,可是卻無可奈何,傅子玉處處向著那女人,以前的時候,就算是她想要說傅月溪幾句,傅子玉只要一個眼神兒捎過來,她也得立刻閉嘴。

    那會兒她還是傅氏的大小姐,是個失而復得的女兒,還算有點說話的權利。

    「你別擔心,安琪大概是不會害我們的,畢竟我們也沒有什麼值得讓她陷害的,現在我擔心的倒不是她害我們這一點,而是我懷疑她根本就沒有得手,甚至已經逃離京都了,否則怎麼可能會這麼長時間都不跟我們聯繫呢?」

    說著這話,沈曼青透露著若有所思的眸光中緩緩沉澱了少許的顫抖,的確,如果安琪的計劃失敗了,那麼她跟女兒就危險了,但如果安琪逃亡去了,那麼這件事情就跟她們母女倆無關。

    「什麼?」驀然睜大了雙眼,傅語不可置信的盯著母親看,可是眼神兒卻好像透過母親的臉龐看見了遠處的死路。

    「現在不是我們慌張的時候,你得學會沉穩了小語。現在的我們不如從前了。」哀婉但卻有著怨毒的聲音從屋內悠悠傳來,沈曼青與傅語近段時間竟是就一直住在這個京都老一代的胡同內一座平方里。

    大冬天的,再也沒有集體供暖的設備,只有暖炕。

    許久沒有受過這樣苦楚的沈曼青幾乎要忍不住掉淚,可是每每女兒在面前,她卻又不敢,就害怕女兒看見自己的眼淚會更難過,她們母女倆的生活會變成今天這種地步,完全都是因為貪心。

    可就算是認識了自己的這個缺點又如何呢?

    沈曼青她就是貪心。現在哪怕是知道自己因為貪心而失去了什麼,她卻依然還是選擇繼續貪圖。

    「行了。別說了,等會我要回傅家一趟,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哎!你跟你哥哥都不是他的孩子,想必他對你們也沒有多大的感情,否則的話,他也就不會一直以來都對傅月溪表現的那麼親和,而我,如果不是因為他對傅月溪太好,我又怎麼會一直隱瞞這個真相呢?」

    沈曼青矢志的神情內全都是難掩的悲傷,但是為了明天,她還是要去一趟傅家。

    就算是離婚,她與傅賓鴻如此之久的婚姻,早已有了合法的財產分割權。

    她需要這筆錢、也絕不會手軟的把錢讓給他,然後讓他留給他寶貝兒女兒賤人傅月溪。

    想到這裡,沈曼青又一次的瞇起了雙眼,把心頭處未能洩露出來的狠意逼了回去,現在不是強勢的時候,等會兒到了傅家,她自是不會手軟。

    ==

    美國。

    昨日已經抵達的安琪踏上這片國土以來,心底就是說不出的安心,她知道在這邊已經算是最安全的了,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安全。安檢之類的根本就未曾有對她的身份證件表示過任何質疑,由此可見,華夏那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著手調查她。

    當然,得知這消息的同時,她腦海裡也劃過了傅月溪傷痛無比的清澈眸子,耳邊響起那天她問的話,安琪心頭一陣緊縮,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她卻是不願意去相信。

    她到現在都還沒有被通緝,其實最大的可能,就是傅月溪沒有追究她的責任。

    但一顆心早已經因為情愛而變得徹底黑化的安琪又怎麼可能會願意去相信真相這種東西呢?她現在都早已經算是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了,所有事情她根本不需要任何揣測,幾乎是直接決定幕後可能性的一個帶過。

    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安琪,亦是可悲、這大約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盲目的美國下榻以後,卻始終未有一絲關於賀瑞謙蹤跡的消息,她瘋了似地在街頭遊走,每天幾乎只要天色已亮她的身影就已經出現,而後在大家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又會在沉默的黑暗中獨自歸來、

    經歷了這麼久的人生,二十多年,卻始終沒能為自己而活一回。

    安琪心底直覺蒼涼。

    她愛的人,他不愛她。

    然而奇跡的是,就在這第二天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她卻在美國華人街這一代遇到了那個令她思之如狂的男人。

    與在京都時候截然不同的打扮,但是卻依舊是那麼溫潤好看,安琪幾乎是一眼就淚流滿面,站在街頭的另一邊,她看著那個男人出眾的外表以及特立獨行耀目的華人臉龐,心底的喜悅衝擊著她。

    背著畫本在華人街散漫行走著的賀瑞謙在離開了華夏的這段時間內想過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最終他沉澱了那顆在都市內浮華許久的心,事到如今,他靜下心來,才發現心底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但是年少輕狂的選擇卻讓他悔恨一生。

    這或許就是人生,選擇題有時候可以讓你幸福到頂點,但也同樣會有可能一錯下去便是步步錯,直到痛不欲生。

    與往日一樣的步伐速度,但卻在下一秒陡然間頓住腳步,身子更是不可抑制的僵硬了起來。

    只因為身後女人的聲音裡透著瘋狂的思念,只因為身後女人喊出的名字。

    「瑞謙,你在麼?你別走啊瑞謙,是不是你?瑞謙。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好想你,瑞謙,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什麼都沒有,可是我也不會吵不會鬧,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直到這一瞬間,安琪才終於將所有的情緒發洩了出來。

    她心頭無疑是懼怕的。

    雖然直覺上告訴她美國很安全,但是心頭卻是清楚,只要證據齊全,她安琪隨時都有可能是終身監禁,抑或者是槍決。

    而今再度見到心愛男人的身影,她不可自拔的把內心深處的那股自知思路不遠的懼怕發洩了出來,狠狠的抽泣著,她歇斯底里的哭聲喊聲皆讓外邊兒道路上一側的外國人紛紛蹴足。

    聽不懂她說的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有情人終成眷屬。

    賀瑞謙站在原地遙遙望著她,安琪激動道鼻涕與眼淚一起飆了出來,這一刻,她沒有了傲嬌和小姐脾氣,整個人心頭和眼底看見的都是這個男人。

    她不需要想別的東西,只要告訴自己,心愛的男人就在前面,去,抱著他吧,抱緊他!

    這短短一個多月的離家出走,使得賀瑞謙有著明顯的改變,他的身上曾經是有著豪門貴氣的,如今卻像是被流放在外頭的素描寫生畫家,有著渾然的藝術者氣息。

    這個男人也是天生一副好皮相。加上外表的溫和潤澤,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女人會不喜歡這種男人。

    抱緊了眼前的男人,不顧他身軀的僵硬,投身於他的懷抱裡,安琪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然而就在她抱緊了賀瑞謙的那一刻,眼前迅速閃過一道刺目的耀眼亮光,幾乎一秒都不到,又飛快的滑了過去,沒有太在意這一點的安琪現在一顆心幾乎都掛在賀瑞謙的身上了。哪有心思管那些?

    「瑞謙這段時間你到底去了哪裡?」

    痛哭流涕的安琪再無形象,可卻把一臉濃妝洗了乾淨。

    對於素顏的她還能入眼幾分的賀瑞謙掏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沒有在街頭說,直接說了句回去再說,便拉著她一同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一分不差的兩國異地同時分別接收到了一則重要消息。

    夜色魔魅。

    傅子玉才卸下一身的疲倦回到別墅中,然而一個瞬間被接收的重要郵件卻是令他精神一震。

    郵件十分簡單,幾乎沒有多少介紹,唯有幾個簡單的詞語在一側,標明的是照片上的男女相擁之時街頭的地點和幾個特別顯眼的幾個品牌以及高樓大廈。

    男人高大的身軀半俯著,狹眸輕瞇著垂首看向桌上剛打印出來的清晰圖片。

    安琪,賀瑞謙。

    不動之間,男人偉岸而又威嚴的身軀中夾雜著沉默的力量,他不用說話,一個動作便可以讓人心魂皆謂之顛倒,就如同此刻分明只是看個跟蹤到的線索罷了,他也一樣可以給人展現出無以倫比的性感與尊貴。

    空曠的書房內,他獨有的氣息縈繞在空氣間,這會兒空曠到只有他一個人的別墅卻是被他這一抹身影給填滿,這哪兒是一個人?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個上古時期的雕塑。

    賀氏已經著手打擊過了,目前暫且先放行一段時間,給點兒喘息的餘地!但是就這苟延殘喘了之後,這賀氏恐怕是要拱手讓人了。

    把這張照片一翻,傅子玉就像是跟這照片有仇似的把人物那一面緊緊的跟桌面來了個親吻,再見到賀瑞謙的照片,他心頭那股驟然席捲的焦躁雖然談不上是醋酸味兒,可卻真真兒是難耐的煩悶。

    一旦只要想起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曾經用雙手抱過他的溪溪,他就渾身都不對勁兒。

    而三年前傅月溪那麼傷心的一幕更是在他的腦海裡浮現,揮之不去。

    心尖兒個上的女人傷心了,對像卻不是他。

    扯了扯身上襯衫打著的領帶,他俊挺的五官中有微不可見的煩悶,脫下外套,他站在窗前望了望天邊暗沉下來的月光,眼神兒閃了閃,昨兒個跟傅月溪在她閨房內的事兒浮現在腦海裡、

    嘟嘟。

    忽然,丟在書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吱吱的直叫喚。

    溪溪……

    溪溪……

    小溪就是小河流水……

    這邪惡的詞兒頓時就讓他腦海裡浮現了不良的一幕,鋒利的薄唇微抿著許久,終於勾起少許弧度,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信息,他眼神兒中輕動著犀利卻又柔和的暗芒,晚安?晚安麼?那就晚安好了,晚點兒再說安。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他下一秒便將一側掛著的大衣一扯,一旁還未來得及拿去書房的鑰匙一撈,腳步疾馳,邁開了大大的步伐,火急火燎的離開了別墅。

    夜色中,男人的車子始終疾馳,再度與昨日的路線重合、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時間,心下越發著急起來的傅子玉卻不知道,因為他也是初嘗歡愉,並且身體強健有力,各方面都只能用上等二字來形容。所以他才會想她想到這麼急切。

    腦海裡清楚的浮現了昨兒個在傅老爹眼皮子底下偷了個情,歡了個愛的激情,他狹眸微閃,但瞳孔內卻是逐漸暗沉滾滾,深諳瞳仁內愛火卻早已燃燒持久。

    用力踩下油門,傅子玉到現在都沒有回傅月溪的信息。

    軍區大院。

    躺在房內的傅月溪故意把手機調成了震動,平日裡只要睡覺就會調成靜音的傅月溪卻是破天荒的為了某人打開了震動。

    因為害怕男人會發消息而無法接收,她差點兒就要在這樣大半夜的時候依然打開鈴聲,最終忍住了的傅月溪卻沒有想到傅子玉竟會是到現在都沒有給她回信息。

    不悅的嗤了一聲。

    那濃濃的不屑從她的鼻孔內噴出來。

    摟緊了被子,她閉上了眼不讓自己再想他,可是信息到現在都沒回,她又怎麼可能做得到不想他?心頭有些小小的不爽,傅月溪就不明白了,這麼大半夜的,傅子玉除了是回家還能去哪兒?

    難不成是出去笙歌去了?

    這種想法一出現,那麼人就會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以至於她的呼吸越來越紊亂,絲毫再沒了之前的那股睡意,寒冷寂靜的冬夜,處處都攏入了漆黑的夜色裡,軍區大院門口處一輛車子陡然停了下來。

    男人器宇軒昂的頎長身影帶了一陣風似的往傅家大院走去,幾分鐘之後,微涼的月色流瀉所到的樓層牆面上,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卻是在窗戶前幹這一件饒是所有人都不會想到的事兒。

    爬、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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