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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良辰美景 文 / 采蘑菇的熊

    王斐然眸中表情意味不明,眼中閃現出女人看不懂的光澤,葉舒用手掌撫摸著男人胸口「斐然,難道你不贊同嗎?」

    男人頓了頓,看著懷中柔弱無骨的女孩,雙眸瞇起,是啊,葉舒從來都沒有變,是自己把她想的太好太好,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秋晴的好自己不曾看在眼中,反倒因為念念不忘葉舒這樣的女人,就因為她是自己的初戀情人嗎?男人果然都是賤骨頭,王斐然說不清現在心中的想法,眼睛看向別處,透過屏風看到正在和陳禕鑫說笑的秋晴。

    秋家特有的亮眸似是星雲般璀璨,王斐然曾經可以從那雙清澈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只是自己留給她的往往是一個絕情的背影。

    秋晴巧笑嫣然,她本身性格就比較爽朗,陳禕鑫的目光越來越帶著欣賞,幸虧那個男人不識貨,自己這是撿到寶了。

    王斐然越看越覺得秋晴身上有著自己以往沒有發現的美妙,一雙美眸顧盼生輝,雖然紮著老氣的髮髻,卻顯得那瓜子臉越發婉約古典,甚至上菜時那服務員都悄無聲息地多看了幾眼,今天秋晴穿著寶藍色長裙,凝脂般的玉臂露在空氣中,在燈光下顯得灼灼動人帶著明艷。

    後悔的情緒啃噬著內心,王斐然好恨自己,為什麼以前就沒有發現秋晴的好,不過現在還不晚,會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秋晴這麼愛自己,怎麼會說分開就分開,雖然之前她說了後會無期這樣的話,甚至承認自己有了新歡,但這一切定然都和以前一樣,是為了引起自己注意!

    這般安慰著自己,王斐然不自覺地又開始在喉嚨中傾倒酒水,葉舒在一旁看著就擰了眉,她最討厭男人一身酒氣醉醺醺地倒在床上,每次吐了自己還要收拾,真是噁心。

    眼珠轉了轉,葉舒表情變得痛苦「斐然、斐然…我好難受。」

    王斐然皺眉,不復往日的關切,只淡淡問著「怎麼了。」

    「人家不習慣酒氣,有點想吐,所以胃裡不舒服。」葉舒泫然欲泣,表情帶著了幾分哀怨,以往只要她擺出這幅姿態,男人必定寵她若寶,一句重話都不敢多說,立刻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辦事,但這一次王斐然卻只是嗯一聲,不再繼續開口。

    葉舒眼中簡直帶了怨氣,她真想劈頭蓋臉將桌子直接掀翻,但一來她不願意在人前表現出自己的潑婦性子,二來她要維持在王斐然心中的賢妻良母的柔弱形象。

    只是此刻看著王斐然望向那邊桌上的目光,葉舒簡直快要忍不住了,她謀劃了這麼久,只等著王斐然轉移秋晴的財產,然後再偷偷將王斐然的財產轉移到自己名下,甚至不惜用懷了孩子這樣的手段,只是沒想到功虧一簣,今天因為那兩個莫名其妙的人,事情竟然沒有按照自己想像的那般發展。

    「王斐然,你要是再這樣,今天就不要回家!」葉舒說話的口氣不禁重了點,這以往是她的秘密武器,只要一提到不讓王斐然回家,他就立刻像丟了魂似的來求自己,到時候只要稍稍擺譜拿喬,王斐然就會乖得和小狗似的,讓伸哪隻手就伸哪只手。

    只是今日王斐然聽到這句話後,卻冷笑一聲「家?哪裡是你的家,別忘了,房產證上可沒有你的名字。」

    王斐然雖然現在公司也初具規模,但幾千萬對他來說依舊不是小數目,根本無法在s市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慷慨買下幾百平的別墅,他們現在住的房子不過是把秋晴硬生生逼出去才拿到手的。

    葉舒怎麼也沒有想到王斐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只覺得一股火氣湧上頭,冷笑一聲「好啊,王斐然,你真是長本事了,難道房產證上有你的名字?」

    葉舒提包就走,領走前惡狠狠地瞪了眼王斐然「既然今天你這樣說,那日後永遠不要進家裡的門,你今晚就去找她吧,我知道你有那個賤人的鑰匙。」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葉舒也實在懶得繼續裝下去,她太瞭解王斐然的性子了,這個男人定然是發現自己不要的東西被別人撿去,所以覺得心頭不爽,果然是荒田無人耕,耕了都去爭。

    今天晚上她還真不信男人敢去秋晴的家,若是王斐然能放得下她,也不會從大學到現在一直和她在一起了。

    可惜葉舒臨走前沒有看到王斐然的眼眸,那是一雙野獸般嗜血的眸子,他們兩人都太自信了。

    葉舒覺得王斐然放不下愛她,正如王斐然堅信秋晴不可能放棄他一般,自欺欺人的兩人終於產生裂痕,似是買下導火索一般,只等著遲早有一點炸裂開,將二人炸得粉身碎骨。

    是啊,他有秋晴現在居住家中的鑰匙,當初秋晴特意將這把鑰匙留在家中,他還嗤之以鼻,想著永遠不會有一日能用上,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臨了,但王斐然非但不覺得屈辱,更不會覺得去找這個曾經被自己不齒的女人有什麼錯,看著秋晴和陳禕鑫說話是的模樣,他只覺得渾身發燙,嫉妒的怒火蔓延在心中。

    陳禕鑫不著痕跡地朝著屏風那邊看去,陳家的人都有很強大的直覺,那邊剛才的動靜也鬧得有點太大了,好在秋晴側著身子,又有陳禕鑫刻意地岔開聲音,所以沒發覺到什麼異常。

    雖然陳禕鑫沒有風華那般強大的聽力,但卻也隱隱能猜到什麼,嘴角不禁噙了笑容,上天已經給過你機會,不珍惜的人沒資格擁有美好的東西。

    更何況王斐然給陳大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差,能當著結髮妻子的面和小三談情說愛,不但臉皮夠厚,道德底線也夠低的,吃軟飯的男人最無恥。

    在陳禕鑫的心思中,一頓晚餐還是相對愉快的結束了,秋晴看著男人俊朗的面容,只覺得心跳錯漏了幾拍,她只能暗暗告訴自己,若是較真起來看,陳家暗中的身份並不比秋家低多少,何況自己還是有夫之婦,只要還未離婚,就沒有資格去考慮別的事。

    收起小心思,秋晴朝著陳禕鑫道謝,感謝陳家大少的招待。

    陳禕鑫自然十分紳士地將秋晴送回家中,女人推拒再三,卻還是拗不過陳大少,只能盛情難卻地上了陳禕鑫的座駕。

    陳禕鑫作為商場上的生意人,自然有著常人不能比擬的細膩心思,藉著調試倒車鏡的時間,他很快看到某個從餐館中走出的踉蹌身影,果然是準備跟著秋晴,陳禕鑫眸光暗沉,潮流翻湧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行啊,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好好明白,什麼叫做追悔莫及,秋晴這樣的好女人在你手中算是明珠暗投,既然不珍惜,就早點滾得遠遠地,別到最後才知道錯了,那都是放屁。

    尤其只要一想到那個叫葉舒的女人,陳禕鑫就覺得一肚子火氣,王斐然一雙眼睛是怎麼長得,這種小把戲都看不穿,若不是秋家這樣的旗號護著,他的公司恐怕早就破產了。

    看著身旁眸色明亮的女人,陳禕鑫只覺得有些心疼,雖然今天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雖然她是結過婚的女人,但陳禕鑫依舊覺得心動,他從來沒覺得一見鍾情會發生在自己這樣理智的人身上,沒想到還真讓妹妹給說對了,緣分天注定。

    若是風華在這裡恐怕會嘲笑陳禕鑫,什麼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就算日久生情也是權衡利弊,他陳大少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生意,偏偏在這裡栽了跟頭,但就算此刻陳禕鑫聽到這樣的話語恐怕也不會覺得如何,之前自己還嘲笑著二弟甘當妻奴,但輪到自己的時候,他也只想把眼前這個命途多舛的女人捧在手心,再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陳禕鑫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對是錯,甚至害怕自己只是一時興起,但這種感覺實在太過濃烈,正如陳禕革當初對秦月所說,這是有生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感情,甚至淹沒了陳禕鑫引以為傲的理智,讓他不禁淪陷在秋晴的雙眸之中。

    就在這一會功夫,陳禕鑫發現男人已經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搖搖晃晃一派醉鬼模樣,偏偏還要裝作偵探一般藏在樹後,看著王斐然此刻的模樣,陳大少不禁揚了唇角,只覺得可笑又齷齪。

    「秋小姐,不知道您的住址……」

    陳禕鑫目光灼灼地看向秋晴,後者面色一紅報出一串地址,男人點點頭,平穩地啟動了車子。

    那邊的王斐然已是咬牙切齒,尤其看到秋晴一臉嬌羞模樣坐上陳禕鑫的轎車,他只覺得五內俱焚,心中將陳大少咒罵了千百遍,卻也改變不了轎車絕塵而去的事實。

    王斐然抬頭攔了一輛出租車,剛坐上車司機便覺得一股酒味撲面而來,不禁捏著鼻子皺眉。

    「先生,我們拒載喝了酒的客人。」司機有些嫌棄地看了眼王斐然,酒鬼什麼的最討厭了,經常身無分文還想要蹭車,偏偏打也打不得罵也沒什麼用,絕對是出租車師傅最討厭的客人沒有之一。

    王斐然酒勁上頭,說話也有些口齒不清,只從懷中拿出錢包,隨便抽出幾張粉紅票子扔了過去。

    「有、有錢,跟上前面那輛車。」

    司機看著這做派忍不住眉頭皺得更深,卻看在錢的面子上繼續向前開,卻沒有距離那輛車靠的太近,誰知道這個客人是什麼心思,若是酒醉後尋仇呢?到時候調錄像一看是坐自己的車,別連累著也成了幫兇。

    「跟、跟近一點。」王斐然吩咐著,張嘴就打了個飽滿的酒嗝,聲音響亮暢快淋漓,卻讓司機差點怒罵出聲,更是出工不出力在後面遠遠吊著。

    「麻煩您靠著窗邊點行嗎,小心別吐在車上了,否則要賠清洗費和明天的誤工費。」司機冷眼看著不住撫著胸口似是有些難受的王斐然,語氣不善。

    王斐然雖然是在酒醉中也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不禁冷嗤「你知道我是誰嗎?」

    司機懶得搭話,只用斜眼看了看王斐然,長得還一本正經,聽說話卻不是個好東西,真是晦氣,這種人以後錢再多也不接了,今兒就算自認倒霉。

    雖然對方沒有答話,王斐然卻依舊趾高氣揚地開口「我可是秋家的女婿。」

    秋家?司機一下沒反應過來,半天後才意識到秋這個姓氏在華夏所代表的份量,雙眼瞪圓冷哼一聲。

    「呸,還秋家的女婿,我看你連給秋家刷馬桶都不配,當初秋老爺子立下赫赫戰功,最後能挑了你這麼個玩意到家裡?也不嫌丟人的慌,日後吹牛麻煩打個草稿。」

    司機顯然和大多數的華夏人民一樣,將秋這個姓當成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姓氏,看著王斐然醉言醉語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就覺得不舒服,將之前的票子揉成團扔到王斐然臉上。

    「滾滾、今天不拉你這樣的客人。」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半推著就要將男人趕下車去。

    王斐然自從成為秋晴的丈夫後誰見到他不得給幾分面子,何嘗受到過這樣的待遇,猝然被推下車,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指著出租車司機。

    「你、你……」瞇起眼睛你了個半天也沒說一句完整的話,司機師傅轉了臉,面色不善地看向王斐然。

    「怎麼著,我今兒個就是拒載,有本事你告我去呀,少侮辱秋老爺子!」

    司機麻利地加油門離開,王斐然車租車尾氣被嗆地連連咳嗽,吃了一肚子的土,他搖了搖腦袋,到最後也沒想明白,自己明明就是秋家的女婿,那個司機怎麼敢對自己這樣無禮。

    雖然他醉的暈暈乎乎,但腦海中竟然還記得秋晴家門口的方向,搖搖晃晃就朝著東南邊走去。

    陳禕鑫一路觀察著那出租車的動向,一直到王斐然被趕出車門。

    沒想到竟然這般沒用,陳禕鑫眼中閃過輕蔑,開車卻越發穩妥,似是有意延緩時間,秋晴除卻王斐然這件事以外一直不是個犯傻的人,此刻自然也察覺到了陳禕鑫的動作。

    「嗯?」秋晴微微挑眉,似是詢問著陳禕鑫這般做的原因。

    陳禕鑫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地開口「為了和美女相處的時間更長一點嘛。」

    雖然語言輕佻,但陳禕鑫面色卻十分磊落,頗有光風霽月的模樣,倒顯得只是朋友間的笑談,秋晴忍不住歎了口氣,她終究還是聽出陳禕鑫的真心。

    「陳大少,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我想…現在的我並不適合談戀愛,你的條件這麼好,應該找一個沒有結過婚的小姑娘。」

    「是嗎?」陳禕鑫不贊同地搖頭「我反倒不這樣認為,從小身邊的人都是二弟是浪子,而我成熟穩重,但我卻並不這樣認為。」

    秋晴偏著頭看向男人,似是有些奇怪為何對方要講到自己的家事,卻忍不住開口「難道陳大少不成熟不穩重?」

    陳禕鑫點頭「是啊,其實我比禕革更難收心,他是收不住心處處留情的浪子,但我卻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遊子。」

    秋晴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說自己,只覺得有些好笑,過往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在秋晴面前拚命吹捧自身,恨不得將自己捧到天上去,或許也正是因為當初的王斐然總是冷冷淡淡從不吹捧自己,所以才讓秋晴覺得很特別吧,只是沒想到陳禕鑫竟然反將世人眼中鑽石王老五的自己說得這般不堪,遊子二字更是讓女人驚訝。

    遊子通常指出門在外或者指的是離開家鄉在他鄉生活的人,陳禕鑫這樣說,顯然是覺得沒人能讓他動情,也是從側面表示他和以往那些女人不過是你情我願的體液交流,並未有什麼感情。

    看著秋晴瞪大了眼睛看他的模樣,陳禕鑫覺得很是有趣,總有種想要伸手觸碰秋晴如玉般的面頰,卻要生生剋制心中這股子衝動。

    「就算如此,陳大少也應該找個…找個正常的未婚姑娘,否則旁人還不一定說地多難聽。」秋晴想到自身不禁歎了口氣,吐沫星子可以殺人,人言可畏「何況今天還是你我第一次見面,若是談論別的實在有些太草率了。」

    「是嗎?」陳禕鑫不置可否地看向秋晴「當初二弟說他對秦月一見鍾情,我明裡暗裡拿他打趣,但當真的到了自身,才知道怦然心動這四個字所言非虛。」

    秋晴怔怔看著窗外,流水般的景致徐徐向後鋪成而去,霓虹燈泛彩的光澤飄進窗內,將女人的面容籠罩在一片七彩內,卻混合著黑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陳禕鑫眼角餘光只看見秋晴紅唇張合,終究沒有繼續開口,

    還是覺得自己太魯莽了吧,陳禕鑫對秋晴的心思猜的半點不錯,卻也覺得有些無可奈何,畢竟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就算說破了嘴唇恐怕別人也覺得自己太過孟浪。

    要達到,陳禕鑫車開得越發緩慢「秋小姐,你何不信我一次,相信我這個遊子能為你守住人收住心。」

    秋晴聽他說得露骨,越發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只能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知道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半晌後才開口「陳先生,一時的衝動只能導致後悔,就如同當初的我一般,現在我的狀況不就是對這句話最好的詮釋?」

    女人揚起唇角,笑容卻越發苦澀「難道不是嗎?」

    陳禕鑫搖頭「看錯人總是難免,就算做生意也有虧有得,難道我砸了一單買賣,日後就關門大吉?」

    秋晴忍不住被逗笑,卻很快收斂面頰笑意「但過日子和做生意又如何能一樣。」

    「道理總是大致相同的,我只希望秋小姐給我個機會。」陳禕鑫將車停在別墅前,目的地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男人側了身定定地看向秋晴「若是秋小姐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可以給我一個考察期。」

    「多久?」

    「一輩子。」

    陳禕鑫花還未說完,秋晴已露出無奈笑容「陳大少,您是在開玩笑嗎?」

    「從我會說話以來,還從未這麼認真過。」陳禕鑫面容帶著嚴肅,車內溫度卻似是上升幾度,男人週身所散發的荷爾蒙氣息如此濃重,秋晴忍不住紅了臉「若是秋小姐覺得哪裡不滿意,隨時可以結束考察,我只求一個機會。」

    秋晴以往總是聽說陳家兩兄弟是有名的冰山總裁,尤其陳禕鑫更甚,只是沒想到男人竟然娓娓道出這般動人話語,這是秋晴從不曾王斐然口中得到的,一股暖流在心間熨燙,似是要將之前的所有傷痕慢慢撫平。

    「最後一個問題。」秋晴也看了過去,男人眉眼帶著陳家人獨有的俊朗神韻,此刻目光灼灼挺拔恍若君子蘭,一不小心就讓女人迷了眼「為什麼是我。」

    陳禕鑫搖搖頭,似是對這個問題考慮了很久,半晌後才開口「因為是你,只有你。」

    秋晴轉眼,陳禕鑫繼續說道「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愛的感覺,甚至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現在心中的感覺是不是悸動,但我卻知道看見你的那一瞬間,我就不再是我,雖然今天第一次見面,但我看到你哭泣時心竟然也會覺得疼,你身上有讓我期待已久的,家的感覺。」看了眼面色緋紅的秋晴,男人目光中帶著溫柔「剛才你問我什麼不找一個未婚的小姑娘,但她們並不懂什麼是愛,輕浮、誇張,我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只有看到你以後我才找到了期待已久的那個人。」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秋晴長出一口氣「陳大少,你讓我回去好好想想。」

    陳禕鑫點頭「我等你。」

    秋晴開了車門,一股瑟瑟涼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陳禕鑫急忙下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女人身上。

    「小心點,晚上的風很大。」

    秋晴深深看了眼男人,許久沒有感覺到的關心卻並不讓她尷尬,陳禕鑫是個能保持安全距離的聰明人,就算將外套披在秋晴身上時也沒有順勢摟了她的肩或者腰,而是規規矩矩放在兩側。

    「謝謝。」

    陳禕鑫一直將秋晴送到門口,女人面色一紅,將外套還給陳禕鑫,男人從善如流地拿在手上,秋晴咳嗽一聲。

    「手帕等我洗好再還給你。」

    陳禕鑫並未拒絕,輕輕點頭「期待下一次見面。」

    秋晴真怕男人會說出「不請我上去坐一會喝點水嗎」之類的話,那她真的會將陳禕鑫當成遊戲人間的花花大少,好在男人只勾起唇角露出笑容。

    「秋小姐,我先回了,下次見。」

    「好,再見。」

    秋晴點點頭,心中似是有些失落卻也像是鬆了一口氣,眼睜睜看著陳禕鑫離開。

    男人將車開出小區門外,遠遠看到一個搖晃著的影子,王斐然?

    陳禕鑫瞇起眼,將車停在路邊仔仔細細看著王斐然的動作,他似是已經喝醉了,卻依舊朝著秋晴別墅的方向走去。

    沒有下車阻攔,陳禕鑫向來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他將鼻樑上的眼鏡取下,露出一雙凌厲的眸子。

    若說風華和龔女王最像,那他便是和父親更像,總是用一雙平光眼鏡遮住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用偽裝的淡漠面對世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解決後患。

    王斐然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只見他一搖三晃,若不是因為他身上衣著一看就不是普通材質,恐怕早就被保安扔出去了,陳禕鑫默不作聲甚至沒有尾隨,只將車熄了火,定定地坐在車內。

    陳禕鑫心中自然也是有著一絲猶豫,雖然秋晴現在看似放開了,但若是再遇到王斐然糾纏,是否兩人又會死灰復燃,陳禕鑫並非對女人沒有信心,只是他明白某些時候情根深種,根本身不由己。

    他準備推開車門的手猶豫片刻,又收了回來。

    這件事先看看秋晴自己的態度吧…陳禕鑫煩躁地想要抽一根煙,卻又不願意在此刻用這種方式分散心神,最後卻閉了眼,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座駕內。

    那邊的王斐然摸到了秋晴的家門口,從口袋中掏出鑰匙,對了幾次也未對上鎖眼,碰出悉悉索索一片的聲音。

    秋晴在屋中忽然聽到某些奇怪的聲音,便緩緩走到門口,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個充斥著酒氣的身影就推門而去,爛泥一般撲了過來。

    「晴兒,你…你不要走,我…我再也不敢了。」

    似是沒有想到王斐然竟然會來尋她,秋晴眉頭一擰,若是以往她恐怕早已喜笑顏開,但此刻看著王斐然爛醉如泥的模樣,她卻心中不再有波瀾,只默不作聲地藉著燈光打量著這個愛了很多年的男人。

    王斐然醉眼朦朧,臉上還有著前些日子沒有消去的青紫,面皮漲紅看起來有些猙獰,秋晴歎了口氣,只覺得面前男人的五官是如此模糊,似是早已成了陌路。

    秋晴從未想過這個本以為會愛一輩子恨一輩子糾纏一輩子的男人以這樣陌生的姿態出現在自己心中,或許在葉舒大著肚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剎那,以往的退步都成了笑話,秋晴才真的感覺到了心死。

    當初是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呢?秋晴閉上眼,腦海中二人相識的經過恍若連環畫一般走馬觀花地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其實若是現在想起來,王斐然並不是自己身邊最優秀的男人,甚至算是瑕疵品,但這份感情大概從一開始就帶了不甘心。

    錯錯錯、本以為將錯就錯也是愛情,最後才明白一錯到底只有絕路。

    「王斐然,你這麼晚來幹什麼。」秋晴推開男人,看著對方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狼狽模樣,心中不再有不忍,只有一片冰冷「葉舒還在家等你,她現在懷孕,更需要你照顧。」

    但就算葉舒沒有懷孕,王斐然不也天天不著家,死命地黏著葉舒嗎?

    秋晴眼中只有諷刺,再無往日的傷心和愛慕,王斐然努力睜大了眼睛,卻也覺得面前的秋晴很陌生。

    「晴兒,我以後不要她了,我只要你一個人好不好。」

    到了這時候王斐然說話反倒利索了,秋晴聽著這句話,心中卻恍若一灘冷湖,再也掀不起什麼波浪。

    當初王斐然第一次被自己發現和葉舒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狼來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被騙了一次的人就會長點腦子,秋晴眼中的諷刺越發濃重。

    「王斐然,日後我和你只有老死不相往來這一種結局,麻煩您看清現在局面,給我們的關係做一個乾脆利落的了斷,早死早超生。」

    陳禕鑫在門外靠著牆,抬頭看著夜空,唇角倏爾就有了淡淡笑意…是啊,他賭對了,他沒有看錯秋晴。

    王斐然聽到秋晴的聲音後垂頭喪氣十分可憐地坐在地上「晴兒,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將以前犯的錯誤加倍補償回來。」

    「是嗎?」秋晴指向心口「我愛你了你八年,你回報我的又是什麼?我一次次的容忍卻成為你們不要臉的資本,真的夠了,日後恩斷義絕,你我的關係只限於陌生人。」

    王斐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秋晴,似是終於明白這一次女人不是欲情故縱更不是試探,她是真真切切想要離開,男人仔細看著秋晴,女人就算在盛怒之下以後顯得如此美艷,尤其在夜晚,更是令人迷醉。

    這樣的秋晴根本比葉舒好十倍、百倍,他以前怎麼會錯將明珠當瓦礫,卻將一塊石頭捧在手心。

    不,他不要失去秋晴,秋晴愛了他這麼多年,怎麼會說不愛就不愛了呢?還有秋家,他不能失去秋家的支持,這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沒了秋家他的公司會被吞得連渣滓都不剩,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晴兒,你是在騙我對不對,你還是愛我的,你說你愛我,我真的不能離開你。」

    王斐然猛地上前抱住秋晴,後者眉頭厭惡地擰在一起,狠狠地想要推開男人。

    秋晴二十七歲,真是女人最為性感成熟的年齡,入手的肌膚帶著彈性,王斐然看著女人精緻眉眼和璀璨的眸子就有些控制不住,他的妻子是這麼美,為何以前沒有發現呢?

    王斐然依稀記得學生時代秋晴是學校中的校花,相比之下葉舒卻是不知名的小草,這麼多年他竟然讓這樣的寶貝空置在家中,到底是犯了什麼病。

    不過,現在一切還有救不是嗎?

    王斐然雖然酒醉之中,但此刻的力氣卻極大,眼看著男人的身子一點一點壓下,秋晴忍不住狠狠踩了對方的腳,聲音有些高昂。

    「王斐然你發了什麼瘋,滾開!」

    直到此刻秋晴才終於明白,自己對王斐然真的是心死了,現在男人碰到自己時她只覺得噁心,只要想到就是這個男人讓別的女人懷了孩子,她就想吐!

    何況她和王斐然已經不在一起很久,換句話說秋晴已經很久沒有和他同床共枕,或許自己潛意識中也在逃避,只不過之前沒有發現罷了。

    「晴兒你好美,真的好美。」

    男人口鼻之中儘是酒氣,雖然被踩了腳他也渾不在意,只怔怔看著秋晴,已經劇烈的掙扎秋晴髮髻已經散開,因為長期盤起顯出波浪般形狀的卷髮披散在肩頭,越發顯得女人美艷不可方物。

    王斐然看得大吞口水,狠狠地親了過來。

    一隻手猛地從後面拽了男人的肩膀,王斐然被逼的轉身,一隻拳頭就朝著他的臉頰飛撲而去。

    拳拳到肉的聲音帶著鈍痛,秋晴有些驚慌地看著來人,陳禕鑫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如此偉岸,秋晴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心中充盈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陳大少……」秋晴看了看大門,王斐然進門時醉醺醺沒有關門,這才讓陳禕鑫輕而易舉地進來,女人心中或許總是有英雄情結,希望自己的愛人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從天而降,雖然此刻陳禕鑫的動作顯得十分暴力,但秋晴心中卻只覺得此刻的陳禕鑫如此陽剛。

    「秋小姐,你沒事吧。」陳禕鑫也沒想到王斐然竟然準備強來,幸虧他進來的早,看著地上爛成一灘泥軟趴趴的男人,鼻孔中還有兩管血紅蜿蜒流出。

    「陳禕鑫,你不要欺人太甚。」

    王斐然看著陳禕鑫,努力想要站起身卻只覺得週身疼痛,半晌後才扶著牆緩緩站起,一碰就要倒下的模樣。

    「欺人太甚?」陳禕鑫似笑非笑,看向王斐然的眼中滿是鄙夷「我只是將秋小姐之前所受的苦償還一部分而已,何況你這種行為本身也該打,不服氣的話你就打回來啊!」

    王斐然看著陳禕鑫氣勢洶洶的模樣,不禁瑟縮著肩膀,而後卻覺得自己的行為似是太過懦弱,忍不住挺直脖子「晴兒是我的妻子,我是他的丈夫,無論我想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你管得著嗎?」

    「妻子?丈夫?」陳禕鑫猛地上前拽起王斐然衣領,又是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你也配提到這兩個詞?你履行過什麼丈夫的義務,不就是個吃軟飯的而已。」

    王斐然臉上又添了一處傷痕,陳禕鑫一鬆手,他便靠著牆滑到了地上,秋晴皺眉看著,心中更是歎息。

    所以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當初多少人說王斐然這樣的男人不能嫁,自己卻被所謂的愛情迷了眼,真把自己當祝英台當朱麗葉,死了活了都要嫁給這個男人,現在想起來只覺得是一個笑話。

    王斐然抬眼,陳禕鑫和秋晴在一起時顯得分外般配宛若一張畫,刺痛了王斐然的眼。

    「你、你給我等著。」

    王斐然不敢再說別的,生怕又惹來一陣拳頭,只能憤憤地看著陳禕鑫,轉頭扶著牆離開。

    直到王斐然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秋晴才似是鬆了一口氣,看著陳禕鑫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讓你看笑話了。」

    陳禕鑫搖頭「不會…我很擔心你,之前在路上看到他,所以折返回來。」

    算是解釋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秋晴鼻頭紅紅,卻努力露出笑容「謝謝你。」

    「傻瓜。」陳禕鑫歎息一聲「不要和我道謝,我希望你認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理所應當…秋晴卻忍不住落了淚,當初王斐然只覺得自己對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又何曾考慮過自己的感受,陳禕鑫的身影在眼中越發模糊,在女人心中卻越加清晰。

    看著秋晴鼻頭紅紅哭泣的模樣,陳禕鑫只覺得有些手忙腳亂,呆呆地將胳膊伸了過去。

    「我、我沒帶第二條手帕,你將就用吧。」

    秋晴破涕為笑,真的就用陳禕鑫的袖子擦掉眼淚,男人無奈地看著秋晴,只覺得有些心疼。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掉一滴眼淚。」

    口吻慎重,倒像是保證模樣。

    秋晴看向陳禕鑫,眼中又是瀰漫起水霧,陳禕鑫更是無奈「剛說完你就又哭,是準備和我打擂台嗎?」

    秋晴又哭又笑地搖頭,卻猛地投入男人懷抱,甕聲甕氣地開口「你會不會後悔。」

    陳禕鑫看向女孩,眼中滿是溫柔「我從來不知道後悔二字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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