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陳禕鑫做賊似的一大早就回到家中,按理說本來應該直接去公司,但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欲蓋彌彰地回到陳家大宅。
本來想著這麼早還不到平日裡起床的時候,沒想到一開門就正對上風華似笑非笑的的一張臉,陳禕鑫不禁一個激靈,童子軍一般立正站好。
「大哥回來的挺早嘛。」風華看向陳禕鑫,目光中的戲謔讓男人如芒在背,只能幹咳幾聲。
「還好還好。」
大哥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窘迫的表情,風華心中覺得好笑,卻故意悠悠然地開口「昨晚月朗星疏,正是良辰美景好時光,大哥睡得如何?」
陳禕鑫的面色就多了幾分怪異,他昨晚雖然沒回家,但後面不願唐突了秋晴,直接就睡在沙發上,連豆腐都沒有吃一口,更不要說見肉了,但這句話說出來小妹未必相信,何況也有損自己尊嚴。
男人可不能說不行。
乾咳兩聲,陳禕鑫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就見到樓梯上陳禕革打著哈切下來,只穿了一個大褲衩,顯得極為隨意。
「小妹,你就別為難大哥,現在指不定心裡偷著樂呢。」
陳禕鑫眉梢一挑,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風華,後者卻擺手「我可一個字都沒有透露,這都是二哥自己猜測的。」
陳禕革哼一聲「瞧大哥那風騷模樣就知道他昨晚幹什麼去了,這麼多年我還第一次見他不歸家。」
陳禕鑫和陳禕革雖然都有過浪子時光,但二者還是有著很明顯的區別,陳禕革隨隨便便就會在外睡了,反正自小父母也很少在這樣的事情上囉嗦,任由他們自己發展,但陳禕鑫無論多晚都會回家,將美人生生扔在外面,不知道被陳禕革打趣多少次,諷刺他不夠憐香惜玉。
陳禕鑫對那些人可沒有什麼歸屬感,留著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睡在身邊,他總覺得心裡不舒服,但昨日雖然共處一室沒有發生什麼,陳禕鑫卻覺得安心,特別安心。
「嘖,無論如何你們還欠我一頓謝媒酒吧。」風華挑眉,這兩個人可都是自己搭橋牽線的,可不能新人娶過門,媒人拋過牆。
兄弟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口「財迷!」
風華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打土豪分田地,人人有責嘛。
三個人在別人眼中都是豪門之後,在家中相處起來卻十分隨意沒有架子,常常被龔芳玲說三隻猴子,笑鬧一會後陳禕鑫忽然詢問。
「明天外祖父、外祖母就回來了,你們都用空吧。」
風華點頭「我幾天後才開機,最近都是空閒。」
陳禕鑫就用眼去瞅陳禕革,後者先抱怨著「我最近可是忙得腳打後腦勺,小妹作為公司股東,竟然真的全然拿分紅,害得我這麼忙碌,明天請假一天,後天我可就忙死了。」
風華挑眉「我什麼也不懂,當然要交給專業人士打理,那你到底有沒有空。」
陳禕革疲懶地聳肩「沒空也要有空啊。」一邊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眼風華,什麼都不懂就能讓巖嵐娛樂元氣大傷,這也太謙虛了點。
「上一次見到外祖父母的時候還是三年前,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去環遊世界,這麼多年都沒見著。」
陳禕鑫眼中卻出現羨慕「這叫老來福,等我老了我就和妻子去環遊世界去,看看塵世風景。」
陳禕革點點頭,一副我也當如此的模樣,風華看著就忍不住笑出聲,陳家的男人都挺癡情,看樣子日後也都是妻奴的料子。
好在過日子這種事本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既然大哥和二哥甘之若飴,自己當然是樂見其成。
風華這邊雖然清閒,卻也不好意思真的當甩手掌櫃,每日還照常到凌心施辦公室看看,偶爾幫她參謀寫東西。
面對風華對娛樂圈的熟悉和瞭解,凌心施早就見怪不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只能歸結到風華天生就適合娛樂圈。
「你覺得這個藝人怎麼樣,最近我準備簽約。」凌心施毫不避諱地將資料遞給風華,女孩微微一笑,頗有種給皇帝選妃子的錯覺。
「還不錯,看履歷倒是挺好,不過需要好好培養。」
「嗯,長相還湊合,就是性子似乎有點焦躁,外放到下面去磨一磨。」凌心施點點頭,很是讚歎,有的女孩從小長得漂亮,性子上難免就焦躁一些,她們通常都會讓她飾演一些小配角來磨礪一番,當她們真的見到大牌,在劇組戰戰兢兢地走了一圈後,為人處世自然會有變化。
娛樂圈的水深著呢,甚至在每個公司內也要講究平衡之術,讓幾個有名氣的藝人相互掣肘,不至於一家獨大,最後反過來自己單獨出去開工作室。
「那這個人呢?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感覺挺一般,最好不要簽約,心施姐你現在可是精品路線。」
「嘖,你這是在自賣自誇吧。」
兩人正互相打趣交談著,助理小錢敲了敲門。
「心施姐,劇本送來了。」
凌心施目光一凝「誰送來的,經手過幾人?」
現在這責任必須先劃分好,否則劇本洩露後那邊說不定一股腦嚷著是藝人的責任,將髒水統統潑了過來,還是及早問清楚點,日後也死有對證。
「靳導演的助理親自送來的。」小錢顯然也知道其中的厲害,十分肯定地開口「我拿到手後直接就送來了,沒有經手旁人。」
凌心施點點頭,讓小錢將劇本交給風華,女孩微微一笑,對凌心施嚴謹的態度十分滿意。
「劇本總算是送來了,免得你天天惦念著,吃不好睡不香。」凌心施目送著小錢離開,轉眼看向風華的目光帶著戲謔,最近風華每天早上第一時間來辦公室,不就是盼著劇本嘛,大概正是因為這樣的戲癡性格,才讓女孩年紀輕輕就有了這般不俗的演技吧。
這次風華倒是沒有反駁,只細細地翻開劇本,一股油墨香氣撲面而來,女孩雙眸微瞇十分享受的模樣。
果然是呂後,名字起得也十分有趣《牝雞司晨》,出處是《尚書·牧誓》:「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以及《新唐書·后妃傳上·太宗長孫皇后》:「與帝言,或及天下事,辭曰:『牝雞司晨,家之窮也,可乎?』」
比喻女子掌握當權,明明是個貶義詞,但風華讀出後卻帶著鏗鏘之力,反倒讓凌心施從檔案中抬頭看來一眼,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若是一般的藝人在看到劇本後還需要經紀人提點,但對於風華她卻是一百二十個放心,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風華心潮澎湃地看著手中劇本,越看越覺得歡喜。
劇本主要講述了三個時間階段:下嫁劉邦成為正室卻一路戰亂顛沛流離;執掌鳳印卻深陷奪嫡之亂;誅戮功臣執掌天下臨朝稱制。
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一生波折,雖然開創外戚卻為後來的文景之治打下基礎,又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執掌天下的女人,難度係數來說並不比武則天低,在電影中飾演這樣一個有著傳奇經歷的女人,尤其按照劇本要從十幾歲一直飾演到中年,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甚至比當初那個飾演武則天的影后更高。
當初那人是以高齡扮演低齡,主要問題在化妝技術,旁得雖然需要演技,但並沒有以少女年華飾演中年女子更難,畢竟那種歲月沉澱的韻味很難模仿,若是演得不好恐怕畫虎不成反類犬,也不知道靳青為何對風華有這麼大的信心,竟然真的讓她來飾演。
風華卻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幹勁,那些容易的角色有什麼好飾演,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挑戰自己的機會。
縱觀她今日的旅程,雖然在外人看起來輝煌,但風華本人卻並不滿足。
《魅力之星》時和她比賽的都是一群少女,自己就像關卡的**oss欺負還未出新人村的新手一般,就算贏了也沒什麼經驗值,更不要說快感,《純愛》就更不用說,雖然角色的性格很複雜,對風華來說也算是小小的挑戰,但畢竟是打著偶像劇旗號,並沒有太多底蘊,何況當時還有張詩詩這個攪屎棍,風華為了逼她更是在塑造人物時反客為主,若不是最後鄒雪兒剪輯得當,恐怕到時候在外人看來就是自己刻意搶戲,影響名聲。
《最後一支舞》中的泉溪倒是令風華十分喜歡,劇組中大家相處也十分愉快,但美中不足的是人物太過正面,那單薄而消瘦的身影和骨子裡的倔強注定這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物,此次《牝雞司晨》中的呂後卻能讓風華的演技更上一層樓。
呂後的陰險狡詐,她對劉邦隱隱約約的愛意,對漢室江山的維護,對臣子的鐵血手腕,甚至最後對先帝寵妃殘忍而無情的手段,乃至於把持朝政後的威嚴赫赫,從少女時代一直到中年,呂雉的性格並不是一成不變,她的一生是輝煌的也是矛盾的,尤其這種矛盾在江山破碎鐵馬金戈的戰亂時代更是被展現的淋漓極致,風華怎能不激動。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戰爭場面向來是電影和電視劇中場面最為宏大的,戰火紛飛衣袂飄飄,高崗之上指點山河,呂後雖然是一代女子,但卻擁有尋常女人所沒有的魄力,因此也得到過「高帝與呂後共定天下」的評價,若不是晚年重用外戚,恐怕呂後在歷史上的評價還不止於此。
縱觀華夏歷史,雖然英雄偉人層出不窮,但呂後這樣的女人畢竟少有,以往在大眾口中通常會將她說成最狠毒的女人,甚至後來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但在不少歷史學家眼中,呂後卻為大漢江山做出了卓越貢獻,也正是因為她血腥而狠辣的手段,才讓初代不穩的江山逐漸穩定,為後來的盛世鋪了一條康莊大道。
之前風華和凌心施一直在猜測靳青到底會將呂後洗白亦或者延續前人作品中的模樣,但當真正將劇本拿到手後風華才真正明白,靳青並不是想嫁給呂後一味塑造成好或者壞的人物,他要還原歷史,將一個矛盾卻真實的人物呈現在大眾眼中。
一千個觀眾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就如同武則天那無字碑一般,電影播出後自然也會有不少人來評論呂後的一生。
凌心施看著風華激動到不能自已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劇本怎麼樣?」
風華長出一口氣,心中最後一絲懷疑和猶豫蕩然無存,目光姣姣看向經紀人,聲音帶著清爽「果然沒有看錯靳青。」
既然風華能這樣說,看來就是劇本極好,凌心施點了點頭,似是想起什麼「這次投資靳青電影的正是我們陳氏影視。」
風華嗯一聲「我之前聽二哥說過。」
凌心施看著風華手中劇本,臉上就露出心痛表情「你可知道這部電影的投資是多少。」
歷史劇的投資難免多點,風華眨了眨眼開始猜測,甚至將數字稍稍抬高了點,前段時間也拍過一部歷史大片,投資也只有四千五百萬,不過鑒於陳禕革身後有豐茂集團,向來喜好大手筆,風華又在自己期望值上加了點「八千萬?」
她已經猜的很高了,卻沒想到凌心施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風華只覺得腦海中嗡地一聲,自己本來就是個極為冒險的人物,沒想到靳青竟然比她更激進。
「兩、兩個億?」
凌心施頷首,目光中也有些驚訝「若是最後收不回來本,靳青的招牌就算是徹底砸了,日後他的導演生涯將會徹底終結,畢竟八千萬就算扔到海裡也能聽個響兒,若是靳青電影失敗,旁人不會想到華奇兄弟的刻意阻攔,只會覺得這個導演沒有金剛鑽還要攬瓷器活,甚至現在微博行都有人打趣他準備攜款潛逃。」
風華也不敢相信地咋舌,看來靳青是準備將所有的希望和信念賭在這一部電影上了,女孩忽然覺得自己肩頭有著沉甸甸的重量,想起上一次在《最後一支舞》首映會見到靳青時的模樣,下巴一圈胡茬,眼底都是沒睡好的青色,看來這段時間他的壓力的確很大。
華奇兄弟雖然名義上是封殺靳青,但誰都知道,只要這個才華橫溢的導演能去低個頭道個歉,大家還是能化干戈為玉帛,但靳青沒有,他秉承著一貫的傲骨,寧可散盡家財來拍電影,也不願意低頭,或許他認為自己根本沒有錯,錯的是華奇兄弟。
風華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哪有誰對誰錯,說句糙話,根本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靳青這個性子並不適合在演藝圈這種地方摸爬滾打,將心中的感想告訴凌心施,她卻微微挑眉看向風華。
「難道你當初不是因為靳青這樣的性子才接了電影嗎?」
風華抿唇輕笑,凌心施總是這般一語中的,是啊,若不是自己覺得靳青既有原則,恐怕也不會主動去接了這燙手山芋。
兩個億的投資,這可是華夏電影歷史上都有名的大手筆,雖然比起當初某個拍攝三國的電影投資少,但也絕對能排的進前三。
要知道三國主要是戰火紛飛,動輒就是百萬大軍,據說後面導演只要一看到劇本上有人山人海,見頭不見尾這樣的詞語就無奈歎氣,相比之下《牝雞司晨》雖然也有戰爭場面,但規模和在劇中的份量都不可同日而語,也就是說包括群演在內的演員開支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投資規格。
若要說世界上哪個地方的投資金額最多,自然是好萊塢,但這些錢大多數也是投資在各種宏大場面和科技效果,和《牝雞司晨》比又是另一種狀況,而且那些都是商業片和系列片,之前也有著一定的觀眾累計,自然不怕賠錢。
風華腦海中想來想去,卻也沒想到靳青到底是把錢花到哪裡去了,要不是之前有過接觸,恐怕就連她也會想這個導演是不是準備在其中大撈一筆。
凌心施看著風華苦惱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前些日子我聽說靳青去博物館跑了幾次。」
風華不解「博物館?」
「是啊。」似是想到靳青的大手筆,凌心施忍不住感慨「據說為了還原歷史,靳青導演竟然親自去博物館租借那些古董,有的磨損太厲害無法再拍戲時用到,靳青竟然找了相關人員將其外形拓印下來,親自找人打造,這手工費就是一筆天價。」
風華倒是沒有管那些手工費,卻有些驚歎地詢問著「博物館?這也太大手筆了吧,博物館怎麼能願意。」
這些可都是真正的古董,靳青就算要借也要找關係,但他若是能有這個關係,難道之前還需要怕華奇兄弟?
這下換了凌心施詫異地看向風華「你不知道?」
風華啞然「難道這件事還和我有關?」
「當然啦。」凌心施看風華面上的驚疑,終於知道女孩原來全然不知情,唇角不禁帶了幾分笑意「一開始靳青去博物館,人家肯定不願意,別說是一個新導演,就算張繼然也要通過層層關係,最後差點把靳青轟出去,但秋冰不知怎的知道了這件事,因為這是你的電影,他自然格外上心,有秋家的大旗在手,那邊自然乖乖地將東西送上,甚至找了個博物館負責保養的工作人員,到時候等電影開拍,每天去收管保養。」
凌心施心中感慨,這下子靳青算是徹底放心了,雖然之前將這些東西投了高額保險,但現在博物館這邊派人,自然是給劇組吃一劑定心丸,到時候若是東西丟了自然有博物館的專人承擔責任,以前都是看臉色辦事,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好待遇,想想也知道秋冰在其中下了大力氣。
風華面頰閃過甜蜜,秋冰不聲不響,這件事連提都沒提就辦成了,卻沒有絲毫邀功的意思,想到那天在餐館外秋冰開車時候的模樣,分明眼中有著淡淡的疲憊,只是當時的風華卻並未在意,只是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有些赧然。
「嘖嘖,沒看出來,真是個好男人。」凌心施也忍不住讚歎著,這種不動聲色將事情辦成,不邀功不請賞的男人才是真漢子,有句話說得好,男人你要看他怎麼做,而不是怎麼說,秋晴看起來冷冷冰冰,沒想到內在卻這般細心,凌心施看向風華的眼中就有了淡淡的羨慕。
風華面色一紅,不好意思和凌心施繼續討論下去,只暗暗打定主意下次見到男人時一定要好好慰問一番。
這個下次很快就到了,風華從陳氏影視大樓下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男人的跑車,秋晴站在跑車前,上揚的狐狸眸看向大門,波光瀲灩似是斂盡天下桃花,周圍人都不由自主地朝著這邊看來,若不是秋冰週身氣勢太冷恐怕那些紅著臉的小姑娘就要過來搭訕,男人身後跑車價值不菲,但站在車前,秋冰卻成了絕對主角,沒有人看向那華麗的跑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男人精緻的五官。
風華笑意盈盈地走了過去,並未避嫌,周圍不少認出女孩的圍觀群眾都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時很多人才想起當初那個震動華夏的記者會,難道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就是秋家的最小的孩子?
身世好長相好,簡直是少女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很多看過sk風衣廣告片的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機想要拍照,二人在一起的畫面簡直完美到令人驚歎,真實演繹了現實版的王子和公主,只是男人似是感覺到眾人想法,淡淡掃了過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上動作,訕訕將手機放回口袋。
「吃飯。」男人眸光含著溫柔,看向風華的目光讓女孩整個人都有些酥軟,周圍人忍不住驚呼,剛才就覺得男人五官精緻,可惜週身的冰冷肅殺太過濃重,現在這抹笑容和眼中柔情卻讓那雙眸子顯得越發璀璨,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不准看。」風華忽然用手去遮男人的雙眼,秋冰愣了愣,而後捉住女孩得手。
「嗯?」男人挑眉看向風華,女孩卻忍不住嘟了唇「唔,你的眼睛太好看了,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你,我要為這麼多少女心負責。」說完後看了看周圍面色緋紅卻只敢遠遠看著的女孩們。
就算秋冰再遲鈍也知道風華這是在吃醋,男人勾起唇角眼中笑意更深,那雙眸子恍若寶石般流轉,周圍看來的人自然更多了,風華眨眨眼,只好先一步坐到車中,心中腹誹著,真是妖孽!
兩人回到車內,兩側車窗玻璃貼了特殊的膜,從外面看不進來,卻依舊有人不死心地從前車窗看來,秋冰微微皺眉啟動跑車,轉眼間只能看得見飛揚的塵土,剛才的畫面卻久久印在眾人腦海中,揮散不去。
「那件事,謝謝你了。」風華看向秋冰,男人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卻從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怎麼謝。」
似是沒有想到對方會這般反問,風華不禁語滯,而後滿面紅暈地低下去「那你說怎麼謝。」
本以為男人又會像以前那般啄來一個吻,這一次秋冰卻眼中盛滿笑意地開口「等你生日那天,一起。」
風華羞得頭都抬不起來,這明擺是要開葷的節奏啊,偏偏她不能說好也不能會說不好,半晌後只能裝作沒事人一般朝著窗外看去。
秋冰素來知道女孩臉皮薄,倒也不繼續深說,二人還是向往常那般先去秋冰家吃飯,而後再由秋冰送回陳家。
期間風華見到秋晴時,後者滿面通紅,看到女孩只覺得不好意思,秋母似是知道了什麼一般,笑瞇瞇地看著風華,話語中提到日後有時候叫兩個哥哥一起來吃飯。
「畢竟日後都是一家人了嘛。」秋母這句話說得很有水平,也不知道是在說秋冰和風華日後是一家人,亦或者秋晴和風華大哥日後會成為一家人,這親戚關係也有點亂,好在大家都不是這般拘禮的人,日後大概就各算各的,只是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兩個女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被打趣地面頰緋紅。
秋冰送風華歸家時,女孩也提到關於王斐然那件事,秋冰雖然平日裡話不多,但好在擠牙膏一般地將這件事說了個完整。
沒有了秋家的庇護,王斐然甚至都不用秋冰和秋荀動手收拾,早就被外面那些人收拾了,據說在短短兩天內利用王斐然以前合同的漏洞,將其公司的錢「合理」詐騙到手,最後王斐然甚至不得不宣告破產,等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後才知道秋晴已經將這座別墅轉手他人,葉舒和他的行李都被扔到外面,周圍到處都是指指點點的人。
葉舒捂著大肚子甚至想要來求秋晴(風華聽到這裡時表示十分不能理解小三的智商,果然受到的教育是胎教),最後當然被秋家人趕了出去,據說臨走前趴在門口大喊大叫,最近還是秋冰提溜著王斐然來提人,最後才終於把她拖走結束了一場鬧劇。
雖然心底早就明白葉舒不可能和他同甘共苦,但王斐然依舊沒有想到女人一聽到他破產的消息立刻就對他破口大罵,大罵他無能,轉身就和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離開了,沒有了秋晴的王斐然果然是一個沒有了骨頭的軟蛋,最後一無所有還不知道會淪落到什麼地步。
「那個孩子應該不是王斐然的吧。」風華想到當初葉舒那副裝出來的柔弱模樣,這樣的女人心機深沉,王斐然雖然表面上對秋晴漫不經心,但絕對不敢讓小三懷孕避免激怒秋家,或許這次若不是葉舒大著肚子出現,秋晴也不會徹底死心,現在反過來想想,葉舒肚子裡還不一定是誰的種。
秋冰點點頭,眼中帶著欣賞,風華看問題的角度越來越一針見血,和女孩說話總是覺得很舒服。
「雖然無法證實,不過估計不是。」秋冰看向風華「葉舒和一個律師離開了。」
秋冰雖然說估計,但按照他嚴謹的性子,恐怕已經有九成把握,關於那個律師風華倒是有些疑惑「王斐然天天和葉舒在一起,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出軌的。」
秋冰彎起唇角「說來話長。」眼中帶了點促狹,風華不禁皺了鼻子。
「少賣關子,既然說來話長你就長話短說。」
「親一下。」
風華看著秋冰,男人卻一本正經地繼續開車,似是沒有看到風華詫異的眼神,女孩看著他道貌岸然的模樣實在無法和剛才那句話聯繫起來。
話說秋冰你是影帝附身了吧…風華有些無奈,怪不得之前秋冰辦事不要獎勵,原來在這裡等著呢,雖然已經習慣男人偶爾的腹黑,但風華還是忍不住有些無奈地扶額,眼中卻帶了笑意。
「啵。」輕微的響聲在秋冰臉頰右側響起,男人挑了眉毛似是在詢問「難道就這種程度」,看著男人紅潤的薄唇,風華哼了一聲。
「想得美,快點如實道來,本判官或許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被這孩子氣的語言逗樂,男人唇角悄然彎起,適才被女孩櫻唇觸碰的臉頰帶著甜蜜氣息。
「王斐然上班的時候。」
雖然秋冰話只說了一半,但風華卻恍然,不禁嘖嘖出聲「那葉舒精力也真挺旺盛的。」
話語中帶著諷刺,秋冰卻話題一轉「律師是為了大姐財產。」並不是真心喜愛葉舒,現在女人沒有完成期望中的任務,想必那個律師也會像她拋棄王斐然那般棄她本人為敝履。
「這件事是針對秋家還是針對晴兒姐?」風華不禁有些緊張,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尤其是面對秋家這樣的特殊家族,風華自然會有許多擔心,秋冰眼眸溫柔地看向女孩,輕輕搖頭。
「不必擔心,我會找人去辦。」
風華眨眨眼,忽然對葉舒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律師有些同情,要知道秋冰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閻王爺,當初暗夜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是都有些打顫,可見秋冰威名之盛,雖然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現的一臉無害模樣,但風華卻不真的認為閻王會改吃素。
回到家中風華忽然覺得有點暈,家中什麼時候變成了上一世紀貴族人家的裝潢,這個大喇叭留聲機應該是從古董店買來的吧,還有這個滴答滴答的立式鍾櫃年齡肯定比自己還大,一身旗袍的龔芳玲悠然地窩在沙發上塗指甲油,身旁穿著軍校服裝的男人應該…貌似…好像是自己的父親?
陳禕鑫和陳禕革兩人穿著中山裝一臉無奈地走下樓梯,風華忍不住狠狠掐了大腿一把,難道自己穿越了?話說重生都已經出現了,難道穿越還會遠嗎?
「寶貝你回來啦。」龔芳玲聲音甜膩,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新上的指甲油,風華視力不錯,一眼就傳出這種絳紅色…果然也很符合民國年代啊。
「這…這是什麼回事。」風華深呼吸半天,終於將穿越二字嚥回肚子裡,按理說就算穿越也不可能是一家人一起穿越吧,何況大家還表現的這般鎮定,咳咳,除了一臉苦相的兩個哥哥。
「明天你外公外婆就要到了,先營造點氛圍嘛。」
果然是女王大人能說出來的話語,風華只覺得頭重腳輕,生活在女王身邊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實在風險太大,這種思維的跳躍性是怎麼養成的,明天見了外祖父母是不是要好好問問…這到底像誰呢。
好在陳禕革看著妹妹的表情很快答疑解惑「據說這是外祖父母小時候家中的裝扮,所以媽咪特地找來了這些東西。」
這下風華看向龔芳玲的眼光就不同了,這些東西可不是單單錢就能買到的,女王大人煞費苦心,絕對是華夏好女兒…只是…為什麼自己等人也要穿上這樣的衣服。
看著龔芳玲身旁做工精緻的旗袍,風華尷尬地吞嚥著唾沫「媽咪,這個應該算家居服吧。」
話語中的意思就是明日接機不需要這樣穿吧,龔芳玲挑眉,玉手一揮宣判死刑「明天這樣穿去機場,你們的外祖父母一定很驚喜。」
為什麼總覺得他們會有驚無喜呢,風華乾咳兩聲,卻也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只能上樓試一試旗袍,陳禕鑫和陳禕革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看來已經任命了,父親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依舊在擺弄他的電腦,時不時用寵溺的目光看向女王大人。
第二天一大早,風華就穿著日常服裝偷偷摸摸地打開臥室大門,小心翼翼踮著腳走路,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完美方案,那就是自己穿著便服先去機場接機,到時候女王大人總不能強迫自己換衣服吧,何況她也早早將旗袍藏在床底下,一時半會絕對無人能找到。
走到樓下,風華卻忽然看見兩人做賊似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兩個哥哥,兩位身形高大的男子此刻正一步一頓走著貓步,屁股撅起戰戰兢兢,生怕弄出一點聲音,若是捏著蘭花指就完美了,看著面前詭異場景,風華差點笑出聲,只是嘴唇剛剛掀起兩位發現女孩蹤跡的哥哥急忙搶了幾步摀住風華的唇。
「噓。」壓低聲音將食指豎在唇上,陳禕革和陳禕鑫像極了雙胞胎,做出來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風華點點頭示意自己絕對不再出聲,兩位哥哥才終於鬆手,三人頗有默契地點點頭,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來大家都打著一樣的算盤嘛。
只是風華心中卻突突直跳,總覺得忽視了什麼地方,但現在時間緊急,由不得女孩多想,他們要敢在女王大人醒來前盡快逃離魔爪,三人同心協力掂了腳尖,從雙胞胎變成三胞胎的感覺,都悄無聲息地做出同樣逃跑的動作,身後卻驀然傳來一聲輕笑。
「親愛的孩子們,你們似乎忘了換衣服喲。」
三個人肩膀僵直,好半天才轉過頭,正對上龔芳玲笑意盈盈的一雙眼。
風華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連自己三個人都能想到的方案,難道女王大人會想不到嗎?
想到剛才自己等人還自鳴得意輕手輕腳的狼狽模樣,三個人都低下了頭,只覺得後背發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換裝、吃飯、等待接機。」
龔芳玲似是皇太后一般甩了甩手,三位奴才只能灰心喪氣地跟在身後,互相擠眉弄眼似是責怪對方聲音太大。
好不容易吃完早飯,風華等人只能帶著人固有一死,或死於天災**,或死於女王之手的悲憤之情來到機場,一出現就吸引了大大小小無數眼球,身著中山裝的陳氏兩兄弟器宇軒昂,只眼中流露出幾許不被人發現的尷尬神色,風華和龔芳玲身著雅致的旗袍走來,一個身著蓮花打底的粉色旗袍顯得青春靚麗,另一人身著落梅白雪的絳紅旗袍顯得高貴雅致,二人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反倒像一對姐妹,最後民國將軍打扮的陳沂冉閃亮登場,將老帥哥的魅力渲染到極致。
「這是在拍電視劇嗎?」
「哇,俊男美女的組合,肯定是明星,要不要去要個簽名。」
「攝影機呢,攝影機在哪裡,說不定我們也有機會露臉。」
「拉到吧你,這一看就是拍民國戲,你這樣的現代人出現豈不是穿幫了。」
「民國戲怎麼來機場拍了……」
耳中充塞著各種討論聲,風華有些無奈地悄然撇了撇唇角,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混動情況,只是她還未來得及在心中腹誹龔芳玲的惡趣味,耳邊已然傳來大哥的聲音。
「外祖父母下飛機了,身後似乎還帶著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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