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女性?」風華咀嚼著這四個字,眸光一亮「武則天?」
只要提到中國歷史上最為傳奇的女性,基本上大家腦海中都會出現女皇武則天這個名字。
武則天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正統的女皇帝,也是繼位年齡最大的皇帝,又是壽命最長的皇帝之一。唐高宗時為皇后、唐中宗和唐睿宗時為皇太后,後自立為武周皇帝,改國號「唐」為「周」,定都洛陽,並號其為「神都」。史稱「武周」或「南周」,705年退位。武氏認為自己好像日、月一樣崇高,凌掛於天空之上。於稱帝后上尊號「聖神皇帝」,退位後唐中宗恢復唐朝,改稱「則天大聖皇后」,以李唐皇后的身份入葬乾陵。武則天也是一位女詩人和政治家。
在那樣一個男尊社會卻凌駕眾人之上尊為女皇,甚至對大唐盛世的延續做出了一定貢獻,促進經濟和文化的發展,穩定邊疆局勢,雖然不算聖君,但在眾多皇帝中也起碼稱得上明君,雖然歷史上對她褒貶不一,因為其養男寵事件甚至在史書上臭名遠揚,後世史學家不齒於她違反傳統的禮教,身為女子,竟然擁有不少男性嬪妃(稱為「男寵」),所以史書內都對她的所作所為大加鞭韃,直斥其陰險、殘忍、善弄權術,但不可否認武則天是華夏歷史上開天闢地般的人物。
但正因為如此,關於武則天的電視劇和電影已經被拍攝多次,若是靳青想要從這方面下手,恐怕需要出奇出巧,否則很難力壓以往同類型電影,何況就算是風華自己也覺得有些冒險。
要知道武則天這一經典人物已經被不少影后級別的人物飾演的栩栩如生,其中最為著名的當屬某個鐵腕影后,甚至將武則天從垂髫之年一直到垂垂暮年都飾演了一遍,演技之高簡直令人驚歎,雖然風華自認為不一定會輸給該影后,但若是力壓也談不上,更何況在眾人心中早些年的經典便是心中會散不去的影子,風華若要完全顛覆影響塑造新人則是難度加倍。
「武則天的話難度有點大,也不知道靳青有幾分把握。」風華輕歎一聲。
看著風華變幻莫測的表情,凌心施笑容中多了幾分平日裡沒有的狡黠「我可沒有說是武則天。」
風華瞇起眼,這才知道原來是被凌心施耍了一通,看來對方是利用平日裡眾人的慣性思維,沒想到工作狂也會打趣人。
凌心施急忙握掌成拳在唇邊咳嗽一聲「那啥,這都是你自己猜的,可不要怪我。」凌心施還沒忘記風華可是陳氏影視的第二大股東,長遠來看自己還是她的下屬,還是要謹慎啊。
風華瞪了眼凌心施,老實人騙人的時候果然更有效,不過想到傳奇女性,她腦海中出現了幾個想法。
「王昭君?」隨後風華自己先搖了搖頭「之前靳青那部沒拍完的電視劇正是關於昭君出塞的,想必不會繼續和華奇兄弟打擂台。」
凌心施點點頭,唇角的笑容卻對了幾分幸災樂禍「之前還忘了告訴你,亮閃閃出演的那部電視劇上映後簡直火透了。」
「火透了?」風華有些不解地挑眉,這不科學,前一世她也曾經聽說過亮閃閃之名,長相雖然還算清秀,但總是想要飾演那些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完全和自身沒有匹配度,偏偏演技又一般得很,倒是經常弄出笑話,也不知道華奇兄弟為什麼這麼捧她。
凌心施點點頭,面頰帶了譏笑「不過也不是什麼好名聲,這可是有名的雷劇,被網友罵慘了,說簡直是糟蹋華夏文化。」
風華不禁勾起唇角,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行為果然是亮閃閃團隊能幹出來的,不過風華很懷疑梁珊到底和華奇兄弟有什麼關係,為何對方就這樣孜孜不倦地想要捧紅她,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沒有紅的命還偏偏得了耍大牌的病,之前也是因為梁珊導致華奇兄弟和靳青決裂,雖然在外人看來是靳青徹底失敗了,但反過來想又何嘗不是華奇兄弟的損失,畢竟靳青的本事可是業內公認,若是給他幾年功夫再拍幾部電影,恐怕甚至能和張繼然不相上下,但華奇兄弟卻是因為之前那件事徹底錯過了扶持起一代名導的機會。
「那我再猜幾個人吧。」風華轉了話題,不願在這件事上多費功夫,畢竟梁珊這種人對風華來說毫無競爭力,她也不願意人後多去談論是非,凌心施似是很欣賞風華的脾氣,眼中掠過欣賞,要不怎麼說風華是天生適合娛樂圈的人,無論是天賦還是這種性格都是上上之選,自己能成為她的經紀人果然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若是當初去了華奇兄弟成為亮閃閃那種人的經紀人,可就成了天上掉陷阱。
「慈禧太后、李清照、太平公主?」風華說一個名字凌心施就搖搖頭,面上的笑容越發狡黠。
風華不禁偏頭思索著,華夏歷史恍若浩瀚銀河,其中優秀的歷史人物多不勝數,就算是在古代被壓抑著的女性也能湧出不少傑出人物,她說的幾個要麼就是名氣很大的,要麼就是頗有才名,都可以算得上傳奇兩個字,不過看著凌心施搖頭的表情,風華眼眸忽然一亮。
「不會是呂後吧?」
凌心施面上的狡黠還未褪去,此刻聽到風華的聲音就帶了訝異,兩種表情混合著顯出幾分呆滯,風華看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還是被我猜對了啊。」
凌心施有些懊惱地皺眉,似是沒想到女孩竟然這麼快就猜到答案,本來還想兜兜圈子。
「是啊,的確是她——呂雉。」凌心施點點頭,很爽快的承認了「靳青想要拍攝一個不一樣的呂後。」
風華長出一口氣,因為激動掌心帶了薄薄一層汗水「真是期待啊。」
或許很多人想到權力的巔峰第一個就會想到武則天,但事實上呂後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掌權的女性統治者,是歷史上有記載以來的第一位皇后、皇太后,對呂氏的討論往往比武則天更加激烈,討厭她的人罵她是千古第一妒婦、毒婦,但有些歷史學家卻也不得不承認呂後在高祖劉邦死後掌握政權,實行高祖的「黃老政治」,百姓安樂民富國強,為「文景之治」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史記》評價說:「孝惠皇帝高後之時,黎民得離戰亂之苦。君臣俱欲休息乎無為。故惠帝垂拱,高後女主稱制。政不出房戶,天下晏然。刑罰罕用,罪人是稀,民務稼穡,衣食滋殖。」
之前說到武則天時風華就注意到凌心施眼中一閃而過的流光,心中篤定肯定是和權力有關的女性,沒想到還真是劉邦的皇后,呂雉。
說到這個人物風華有時候會覺著這是一個比武則天更加傳奇的人物,人們常用牝雞司晨來形容武則天執政,但很多人恐怕忘了,呂雉才是有歷史記載後第一位女性掌權者,開創了先河。
呂雉,字娥姁,通稱呂後,或稱漢高後、呂太后等等。單父(今山東單縣)人。漢高祖劉邦的皇后,高祖死後,被尊為皇太后,是中國歷史上有記載的第一位皇后和皇太后。同時呂雉也是秦始皇統一中國,實行皇帝制度之後,第一個臨朝稱制的女性,被司馬遷列入記錄皇帝政事的本紀,後來班固作漢書仍然沿用。她開漢代外戚專權的先河。
「是不是覺得很詫異。」凌心施笑著看向風華,發現女孩眼中有著躍躍欲試的光彩,顯出幾分雀躍。
風華先是點頭而後搖頭「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要知道靳青可是有名的新銳導演,自然不會拍那些中規中矩的東西,武則天雖然知名,但早就被拍了很多次,而呂後的題材較少,眾人瞭解的也不多。
以往電視劇中就算有涉及呂後這個人物,大多也是突出她惡毒刻骨,將劉邦愛妃戚夫人斬去手腳,薰聾雙耳,挖掉雙目,又以啞藥將她毒啞,這才拋入茅廁之中,稱為「人彘」(zhi),意為人中之豬,所以選擇的演員也是顴骨較高面色刻薄的人,但此次既然邀約風華,想必是有著不同的考量。
「莫非是準備洗白?」風華淺笑著,指節屈起在桌上敲打「若是這樣恐怕要冒著很大風險啊。」
畢竟呂後的刻薄惡毒似乎人盡皆知,現在靳青若是想告訴大家其實呂後是個好人,恐怕就算觀眾沒什麼意見,不少歷史學家也要跳出來說幾句話,風華垂下眼眸,睫毛在眼臉投下一片扇子似的陰影,不過對自己來說這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不是嗎?
挑戰什麼的…真是有趣,尤其這一次還是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風華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電影立刻就開拍。
凌心施看著女孩的模樣不禁抿唇「瞧你著急的,現在到底是準備怎樣還不知道,畢竟劇本也沒到我們手中,說不定你要飾演最大的反派女主,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畢竟那可是千古第一毒婦。」凌心施說著就刻意做出害怕的表情,但語氣中卻也帶了三分認真,畢竟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隨著近些年來影視產業的發展,電影和電視劇已經不僅僅局限於以前那種模式化樣板化,以往的男女主角都是劇中最亮眼的存在,自然都是性格善良的大好人,但最近幾年卻有幾部以好壞對立為主題的雙主角卻也深得眾人喜歡,以港台的警匪或者間諜劇為例,其中主角不僅僅局限於好人或者壞人,更多的是討論人性善惡,反倒風靡一時,其後索性有電影直接選了壞人當做主角,也讓人眼前一亮。
有了這些先例,到底靳青想要將呂雉拍成什麼樣的角色還真挺令人期待的。
風華點點頭,並不否認凌心施的話,反倒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當壞人就當壞人唄,反正我又不是沒當過。」
聽著風華的語氣,凌心施不禁想到《純愛》中那個帶著反叛逆骨的少女,和風華其後所領導的「宣嵐效應」,不禁將剩餘的話嚥回肚子裡,是啊,風華又不是第一次當反派,何必那般緊張,上一次女孩不也是將一個反派演地風生水起嘛,何況還是女配。
兩人相視一笑,凌心施伸手戳了戳風華的腦袋「也就是你,若是旁人哪有不看劇本就答應角色的?」
風華掩唇直笑,並未躲開凌心施的魔爪,心中也對自己這個經紀人有些歉疚,是啊,風華是相信靳青的實力,所以在未看到劇本的情況下都能先答應了,但凌心施就要冒著很大的風險,畢竟風華之後演出的失敗與否可是和凌心施日後的職業生涯有很大關係,若是這一次風華砸了招牌,恐怕業內人士第一個要指責的就是凌心施,到時候王牌經紀人的稱號恐怕也會受到質疑。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風華恨不得立刻能接到劇本,但也知道這種歷史劇的前期佈置時間最長,明白這件事著急不得,索性就當放了幾天假,好好休息會。
不過靳青近日裡的細心籌劃是完全有必要的,近日古裝劇怪相頻出,時常出現令人捧腹的場景和台詞。
經常有明朝的人踩著花瓶底,三國的人念著唐朝的詩詞,道具都是東家用完西家用,全然沒有兒時那種百看不厭的經典,甚至就連某些台詞都一錯再錯。
例如在每部還頗為出名的歷史大劇中,孝莊太后生前竟然自稱自稱「我孝莊……」,弄得一堆歷史學家或者教歷史的老師出來科普知識,更不要說某個版本的《封神榜》中商紂王竟然使用戰國時期發明的毛筆,姜子牙說著孟子的名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以及某部漢代古裝片中漢武帝竟然面色嚴肅地說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句明末顧炎武才提出的概念,簡直讓不少知情人笑掉大牙,因此靳青反覆校對劇本和服裝道具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正在思索著,手機卻兀然嗡嗡震動,風華眨眼,竟然是大哥的電話,這種情況挺罕見的,往日一般聯繫自己的都是陳禕革,大多也是和自己事業或者陳氏影視有關的事,陳禕鑫來找自己可算是稀奇事。
「大哥?」風華聲音清脆,帶著調侃「你可是貴人事忙,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就你貧。」陳禕鑫聲音帶著笑意「今天接到消息,外公外婆即將回來了,我們今天上街準備看看,買點禮物吧。」
外公外婆…風華偏頭,這對於自己來說可算是新鮮事,據說之前老兩口一直在世界各地旅遊,說要圓了年輕時候的遺憾,所以自己也一直沒見著,沒想到近日就要回來了,母親應該很開心吧。
其實陳家雖然是豪門,但人際關係並不複雜,陳沂冉是獨子,父母親據說早早就病逝了,也沒有什麼旁的親戚來爭家產,偌大的陳氏公司盡數落在但是還年幼的父親肩頭,好在陳家似乎都很有做生意的天賦,陳沂冉不但沒有將這份產業弄得衰敗,反倒是蒸蒸日上,所以當龔芳玲嫁來時,陳沂冉就是典型的有車有房父母雙亡的狀態。
「那我們今天下午去買吧。」兩人商定好時間,風華不由得感慨還真是湊巧,若是晚幾日恐怕電影就要開拍了,自己或許就忙得分身乏術,這幾日回來正好自己無事,還可以去看看女王大人的父母,應該叫什麼呢,太上皇和皇太后?
風華抿唇一笑,顯然心情極好。
到下午應該下班的時間,風華早早就到了華康航空,秘書早早就出來接待,特意領路將風華帶入貴賓室後,面上的笑容比起上次風華來公司拍廣告時翻了好幾番,風華倒是沒有什麼意外之色,畢竟現在自己的身份人盡皆知,不知多少人想要通過自己攀上兩個哥哥,就算沒有趨炎附勢想法的,也會小心仔細不能得罪自己,因此秘書的表現並不讓風華詫異或者鄙視。
「請稍等,總裁在開會,很快就下來了。」
風華頷首,喝著女秘書端進來的茶葉,看來自己的愛好也被很多人專門調查過啊,正是自己喜歡的口感,有權有勢的感覺還真不錯,風華搖了搖頭,耐心等待著,本來還想著大概能等一個小時,畢竟陳氏兩兄弟都是有名的工作狂人,只是沒想到約莫過了十分鐘,陳禕鑫的身影就出現在貴賓室門口。
「大哥,今天下班挺早嘛。」風華笑著舉了舉茶杯,陳禕鑫帶著笑容。
「我哪能讓妹妹久等啊。」
女秘書在身後眸光閃爍,心中對風華的看重更上一層樓,一直都聽說總裁是妹控,現在看來所言不虛,辦公桌上還有厚厚一疊的報表沒有看,就著急著下來害怕女孩久等。
兩人一起出了門,身後再也沒有什麼閒言碎語,自從風華的身份公佈後,關於陳氏兩兄弟共爭一女的傳聞就銷聲匿跡,梁馨當初出的昏招已然將梁家和巖嵐娛樂一起拖入地獄,堯霜近日裡也沒來尋麻煩,風華雖然不認為他會就此放棄,但卻相信沒有周全的計劃,想必堯霜不敢再次動手。
因為二人身份都比較特殊,所以風華和陳禕鑫特意選了豐茂集團最頂層的奢侈品聚集地,兩個人雖然戴了蛤蟆鏡,但週身的氣質卻將他們與普通人涇渭分明地化成了兩個階層,來往的人都偷偷用目光打量著二人,因為風華近日的名氣,有不少人認出了這個女孩,連帶著也就想到旁邊男人的身份,還好這裡進出的人都是些自持有身份的人,倒是沒有出現圍觀或者照片等事件,倒是讓風華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說明星是缺少**的一群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被暴露在放大鏡下,相比之下風華就無比感謝自己陳氏大小姐的身份,現在就算有什麼關於自己的新聞,只要不是太勁爆的都會先通過陳氏影視再決定發不發,若是別的藝人隨隨便便和男人逛街,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呢,陳家算是給了風華一個保護傘,避免了不必要的髒水。
風華和陳禕鑫連著走了幾個品牌專賣店,但總覺得這些千篇一律的奢侈品並不能代筆自己的心意,太過庸俗,但兩人也不是經常買禮物的人,走了一大圈還是兩手空空。
「不著急,要不然我們先去旁邊的咖啡廳坐一會吧。」陳禕鑫體貼地看向妹妹,風華苦笑著看了眼腳上的高跟鞋,女人為了愛美總是要付出很多代價啊。
「好,反正還有時間。」風華點點頭,兩人進入咖啡廳,服務員雙眸一亮很快認出風華的身份。
「華、華鳳小姐?」
風華點點頭,點了兩杯咖啡,服務員激動的渾身顫抖,好在經過訓練,倒也沒有做出什麼太過火的事,只是讓風華幫她簽了個名,這種小事女孩自然不會拒絕,華鳳兩個字寫的龍飛鳳舞頗有氣勢,陳禕鑫在旁邊看著點了點頭,妹妹的字似是比以前好看很多,也有氣勢了不少。
不過陳大哥心中也沒什麼懷疑的,畢竟不少藝人覺得自己的字拿不出手,通常就會練了名字,每每簽名時寫的煞是好看,但寫別的可就露醜了。
兩人坐在位置上,因為身處高層,看下面的東西就格外小巧,倒是多了許多妙趣,這邊的咖啡價格不菲,入口也是濃香醇厚,女孩點了點頭,剛準備開口打趣二哥的豐茂集團平日裡沒少賺錢,忽然眼神一動,就看向旁邊。
「唔?」風華眸光帶了點狐疑,陳禕鑫就隨著妹妹的目光看去,卻是三個人的奇怪組合。
其中一男一女坐在一起,顯得十分親密,尤其是其中的女人肚子微微鼓起,顯然有了身孕,此刻正目光得意地看著對面的另一個女人。
「你認識?」那邊的氣氛有些奇怪,陳禕鑫看風華的目光帶著凌厲,不禁開口詢問。
「嗯。」風華眉頭緊蹙「我看到了秋冰的姐姐——秋晴。」
「秋晴?」顯然陳禕鑫對秋家並不瞭解「是哪一個?」
「那個長相古典的。」風華抿一口咖啡,卻只覺得滿口苦澀。
秋家的人眼睛都很好看,秋冰上揚的狐狸眸,秋荀溫潤帶著透徹的眸子,秋晴的雙眸亦是微微上挑,弧度雖然不如秋冰明顯,卻顯得飛揚而又不過分張揚,帶了點璀璨風韻,令人過目難忘。
秋晴長相古典加上那一雙眼,若是在古代就是活脫脫的正宮皇后,怪不得是秋家的女孩,自是有一番從容大氣,但現在秋晴的臉上滿是無奈,怔怔看著對面耀武揚威的兩人,目光尤其是盯著女人的肚子。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這是別人的家事,但畢竟小妹日後是要嫁到秋家的,陳禕鑫多問了這麼一句也不算逾越,風華看向大哥,陳禕革和陳禕鑫的個性雖然相似但在某些地方卻又截然不同。
陳禕革更為跳脫,而陳禕鑫則沉穩的多,屬於實幹家的類型,並不會多嘴多舌,所以風華思忖片刻後就將這事情簡單說了,恐怕對面坐著的是她的丈夫和那初戀情人。
之前風華還在想著那初戀情人應該是多嬌媚的女人,就連秋家大姐這樣的個性長相竟然都比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長相輸了一截不說,週身這種刻意裝出來的柔弱氣質就讓人覺得不舒坦,也不知秋晴的丈夫是不是近視度數太深,竟然捨了晴兒姐這樣的女人轉而追求次品。
風華冷眼看著對面,心中想著要不要過去,若是此刻自己出現在秋晴面前,恐怕對方會太過尷尬吧,還是算了。
正這樣想著,忽然就見那男人滿面怒容,身旁的女子小鳥依人般的靠在他的肩頭,男人就指著秋晴的臉頰說了句什麼,聲音極大,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秋晴低下頭眼中落下淚,咖啡杯中層層漣漪更多了幾分苦澀,男人懷中的初戀情人眼中就露出幾分得意來。
莫說風華看不過去了,就連陳禕鑫也忍不住皺了眉頭,之前他聽見風華說這件事時就覺得窩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更是火冒三丈。
「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男人,簡直是我們男人中的敗類。」
陳禕鑫雖然是陳家的大少爺,但從來是自己創業打拼,極少麻煩家中,因此最為不恥這種靠著女人上位的人,尤其是秋晴丈夫這種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吃軟飯的男人。
風華默不作聲,緊緊捏了咖啡杯走到幾人身旁,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將手中咖啡當頭淋下。
咖啡還未涼透,男人猛地吃了一驚站起身,就連之前懷中的女人也是尖叫一聲讓開了身子,摸著避之不及被燙的有些紅腫的手背,用吃人般的目光看向風華。
「賤人,你怎麼敢……」那矯揉造作的女人立刻站起身,絲毫沒有懷孕孕婦遲緩的模樣,身手敏捷地就想給風華一把掌,陳禕鑫面色一沉狠狠地捏住女人手腕,聲音低沉。
「我們陳家的人可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
震怒的男人和女人聽到陳家兩個人不禁愣了愣,而後仔細看著風華面容,認出這正是當前炙手可熱的大明星。
「你等著,我一定要把你的所作所為公諸於眾。」女人恨恨地從陳禕鑫掌中收回手腕,面色帶著陰狠,不復適才小鳥依人的模樣。
風華定定看著女人,怪不得秋晴會輸給這樣一個姿色平平的女人,看來對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還頗有心計的模樣。
「行啊,我倒想看看有哪家報社敢接受你的爆料。」女孩勾起唇角,目光灼灼地看向旁邊「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姓王對吧。」
男人皺眉,看了眼秋晴,剛想說什麼卻被風華打斷。
「王先生,我看你這個人分不清是非,所以特地來教教你。」女孩搖了搖手中空無一物的咖啡杯,一旁看戲的人們不禁笑出聲。
可不是「澆」了嘛。
之前有些人在旁邊聽出這邊男人的事,明明是有老婆還要和外人勾搭,甚至那小三懷了孩子後還要前來炫耀,簡直不知禮義廉恥,現在風華出手他們只覺得心中痛快,尤其是在場的女人,看向那王姓男子的目光更是不善。
「華鳳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對方顯然知道風華的身份,並未輕舉妄動,卻用眼神示意秋晴,似是想要女人幫他「報仇」,風華不禁冷笑一聲,真是吃軟飯吃到骨子裡了。
「秋晴姐,今天我們都約好了,你怎麼沒有來呢?」風華笑意盈盈地看向秋晴,對面男人女人目光一變,這才明白原來這兩人是認識的,不禁矮了幾分,他們能拿捏住秋晴不過就是看在秋晴對男人有感情,現在換了有身份的旁人,他們自然是束手無策,如同之前秋冰找人對付他們,男人不但一句話都不敢說,反倒只能回來斥責秋晴,讓她去找秋冰,這兩個人骨子裡就是貪生怕死趨炎附勢的料子。
秋晴有些狐疑,自己和風華約好了嗎?
風華眨眨眼,秋晴卻立刻就反應過來接口道「本來準備過一會就來找你…們的,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就碰上了。」
本來秋晴想說找你,但轉眼看見身後的陳禕鑫,也只好改口說你們,風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轉身朝著陳禕鑫開口。
「大哥,你之前一直傾慕秋小姐,現在人在你面前,你可要主動把握機會喲。」女孩勾起唇角,陳禕鑫看了看面容典雅鳳眼還掛著淚光的女孩,心中猛地一跳,似是什麼東西撞入自己心中,秋晴哭泣後的面容恍若春日細雨,那雙眸子一碧如洗帶著令人心疼的霧氣,雖然明知道妹妹這是抬他出來當擋箭牌,但這一次陳禕鑫卻有種甘之若飴的甜美。
低頭看著秋晴,陳禕鑫面容俊朗帶著陳家人固有的好皮囊,笑的十分風騷(風華語)。
「秋小姐,不知今晚是否有幸邀請您共進晚餐。」
秋晴有些吃驚地看了過去,卻在陳禕鑫熾熱的目光中不禁紅了面頰,和滿頭咖啡衣服上儘是濕噠噠污漬的王先生相比越發顯得丰神俊朗。
「嗯。」幾不可聞的聲音響起,風華和陳禕鑫對視一眼,二人眸中滿是笑意。
相比之下對面的男人呼吸粗重,目露不甘地看向秋晴。
「當著我的面就要紅杏出牆,我可還沒死呢。」
風華挑了眉,周圍人看向男人的目光也帶著鄙夷,明明自己現在出軌的證據就在旁邊,小三連孩子都有了,還不要臉地死佔著人家不放,現在竟然要往妻子頭上扣屎盆子,先不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乾淨。
看著男人不甘的雙眼,旁邊的女人眼中掠過憤憤之色,忽然就捂了肚子。
「哎喲,老公,人家的肚子好痛,是不是我們的孩子……」後半句沒有說完,只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向男人。
「都是你這個毒婦,故意氣舒舒的對不對,如果我和她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看著初戀情人痛苦的表情,男人朝著秋晴大吼大叫,女人眼中霧氣剎那間又充盈在眼眶內。
風華冷冷地看著裝腔作勢的女人,現在想到秋冰的手段,她卻覺得格外贊同,這晴兒姐的眼光也太差了點吧。當初秋冰找的人怎麼就沒把他打死,說的話是人說的嗎?而且一點腦子都沒有。
「這位小姐,麻煩收起你的表演,在我面前秀演技,實在讓我有點反胃,我不想因為你壞了胃口。」風華涼涼地開口,目光恍若利刃直直看著抱著肚子撲在男人懷中的女人「當然如果你執意如此,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
風華成為暗夜之主已經很久了,週身自然而然養成一股子上位者的氣質,那個被叫做舒舒的女人只覺得手背上適才被咖啡燙傷的地方隱隱作疼,面對風華凌厲的目光,她不禁停下抹眼淚的姿勢,漸漸收斂哭聲。
姓王的男人看在眼中,不禁對風華怒目而向「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風華只覺得這四個人從男人口中吐出來讓自己覺得噁心,當初他用計讓秋家大小姐上鉤時怎麼不覺得欺人太甚,被這秋晴在外面養小三怎麼就不覺得欺人太甚,每每打著秋家旗號辦事怎麼不覺得欺人太甚,現在讓小三懷孕了也不覺得欺人太甚,偏偏秋晴一句話都沒說就被說成欺人太甚,這人是命中缺德吧。
「晴兒姐,你有什麼想說的?」風華看向秋晴,真的想要瞭解對方的想法,若是秋晴一門心思就吊在男人身上,那這個忙不幫也罷,畢竟誰能挽救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所幸秋晴看了看男人和他打著肚子的初戀情人,眼中閃現絕望的光彩,閉了眼讓淚水從眼角溢出,紅唇顫抖著開口。
「王斐然,日後我與你恩斷義絕,離婚協議書我會送到你們家,後會無期,現在我有了新的愛人,麻煩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到「你們家」時,秋晴的聲音明顯帶了顫抖,這樣一個她從學生時代就愛上的人,最後竟然用這樣狼藉的方式抽離她的生命,就算再不甘心她也必須放手了,她是秋家的女兒,就要有秋家的風骨。
之前她忍了太久太久,直到今天這個女人耀武揚威挺著肚子出現在自己眼前。
秋晴一直幻想著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小生命,只是每每面對一室冷清的屋子,她害怕孩子會和她一樣感覺到孤單,所以每每做足措施避免新生命的到來,但現在葉舒的肚子卻讓她明白自己所有的堅持都是笑話。
「秋晴,你可要想清楚了?」男人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眼底帶著恐慌。
怎麼可能,這個女人根本離不開他,應該又是和以前一樣的欲情故縱吧,只要自己求一求給她一個台階,她一定又會死心塌地供著自己把。
風華不動聲色打量著王斐然的表情,心中冷笑一聲,看秋晴姐的表情應該是真的傷心了,哀莫大於心死,一個女人若是真的傷透了心那就再無轉圜餘地,就算再癡情的女人也是這般,只要有放手的一天,日後想起來就會覺得當初是個笑話,愛有多深,遺忘就有多快,甚至會覺得以前無知而癡情的自己真是可笑。
秋晴沒有回答王斐然的話語,只轉身將素手放入陳禕鑫伸出的掌中,男人溫暖的氣息包裹著秋晴,女人差點落下淚來。
多長時間,自己已經多長時間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結婚前王斐然對自己雖然算不上寵溺,但起碼也盡職盡責,結婚後卻……此刻陳禕鑫身上的熱度恍若開了某一道閘門,秋晴身子忍不住開始顫抖,眼淚簌簌流出,陳禕鑫體貼地從口袋中抽出手絹遞了過去,雖然氣氛有些淒涼,但風華看著自家哥哥的舉動卻差點笑出聲。
現在這個年代還帶著手帕的男人?絕對是新世紀的好男人啊。
王斐然在後面目光發直地看向秋晴,不甘、憤恨、悔恨等各種情緒翻湧而出,男人猛地出生怒喝「秋晴,你現在回來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那背影卻越來越遠,似是沒有聽到一般慢慢消失不見。
男人頹然地坐回椅子上,難道秋晴這一次是認真的?不、不可能,她是那樣癡情的一個人…王斐然頭髮上的咖啡已經干了,凝固成一片亂糟糟地將頭髮揉成一團,王斐然卻恍若不覺,只覺得心底似乎有一塊地方變得空蕩蕩,無聲無息地就那樣不見了。
但轉眼間他便想到了更嚴重的一件事,那便是秋家…沒有了秋晴,秋家會放過自己嗎?想到秋荀和秋冰那恍若寒冰一樣的眼神,男人不禁瑟瑟發抖,不,他不能失去秋晴,更不能失去秋家這面大旗。
張斐然踉蹌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那方向準備去找秋晴,葉舒狠狠咬著下唇,眼珠一轉便從身後抱住男人。
「斐然,不要離開我,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張斐然轉身定定地看著女人,只覺得面前的人忽然陌生了許多,這個他愛了好多年的女人怎麼現今變成了這幅模樣,其實張斐然有時候也不是不明白葉舒的心機,但他卻不想承認,只是自欺欺人地騙著自己,畢竟這是從校園時代就愛著的女人,是刻骨銘心的初戀。
但現在去仔細打量著就不難發現,若是論長相論氣質葉舒都和秋晴相差甚遠,自己為什麼就捨棄了秋晴,轉而選擇葉舒呢?
張斐然忽然想到很多年前,葉舒和自己分手的原因……
「當初葉舒和張斐然分手,是因為張斐然家中瀕臨破產,葉舒嫌棄他沒有前途。」秋晴淚盈於睫,用手帕在面上擦拭著,聲音帶著嗚咽「只是沒想到現在她回來找張斐然時,他竟然真的不計前嫌,重新接納了葉舒。」
風華看著秋晴的模樣,心底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抱住晴兒姐的肩膀,聲音輕柔「別哭了,這都過去了,誰年輕時沒愛過幾個人渣。」
秋晴現在心中應該還是在意的吧,風華不禁想到以前在網絡上看過的一句話:只怪當初太年輕,是人是狗分不清。
現在晴兒姐的親生經歷就是對這句話的最好詮釋吧,看那個叫葉舒的女人頗有心計的模樣,風華倒是不相信那對男女是因為愛情而結合,否則當初就不會因為男人家中的事和他分手了,現在沒了秋家的庇護,張斐然有什麼能力保全這偌大的家產,就連張斐然和葉舒現在住的房子都是秋晴名下的房產,當初因為秋冰和秋荀的堅持,硬是在婚前做了財產公證,雖然張斐然打著秋家旗號開了一家規模不錯的公司,但沒有秋晴,這公司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
風華忽然很想知道,當張斐然再一次落魄時,葉舒又會怎麼選擇。
秋晴落了會淚,才發現自己還挽著陳禕鑫的胳膊,急忙臉紅著將手抽了回來「對不起,我剛才有些失態了。」
雖然知道秋晴之前只是用自己當借口,但秋晴的手掌抽離時陳禕鑫依舊感覺到淡淡的失落,鼻尖縈繞的香氣不見蹤影,秋晴通紅的面頰恍若受驚的小兔子,男人心中一動,眼中帶著某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我、我早點回去了。」秋晴目光帶著感激,看向風華的眸光比之前也柔和許多,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女孩的年齡還不滿十八歲,但自己在她面前卻總覺得安心,反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妹妹一般哭哭啼啼,實在有些丟人。
風華似是看出秋晴的想法,卻搖了搖頭「晴兒姐,我們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在意什麼,剛好我和大哥準備給外祖父母選禮物,你幫我們一起選吧。」
秋晴猶豫半晌,而後點點頭「其實我也很少買禮物,權當多了參考意見吧。」
風華攜了她的手,笑意盈盈地拉著秋晴一起逛街,陳禕鑫在旁邊看著,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三個人逛來逛去選了好久,最後選定一對被雕成壽星模子的玉葫蘆,玉質圓潤水頭很足,入手後微涼溫潤十分可愛,秋晴和風華一眼看到就覺得很是喜歡,風華用眼去看大哥,陳禕鑫寵溺地笑了笑,認命地掏出錢包。
「還是大哥土豪。」
風華哈哈大笑,陳禕鑫故作無奈卻十分溫柔地看向小妹「你呀。」
秋晴看著陳大少的面容,忍不住就呆了片刻,只覺得男人器宇軒昂語氣溫和,看向妹妹的眼中極盡寵愛,週身似是有淡淡光暈令人移不開眼。
風華偷眼看著兩個人,心中腹誹,難道自己天生就是做媒婆的命?
好不容易幾個人來到預定的餐廳,風華看著二人之間流動的詭異氣氛,不禁咳嗽一聲。
「那啥,秋晴姐,你喜歡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們只吃貴的不要對的,好好宰大哥一頓。」
陳禕鑫故作無奈地笑了笑「你個小討飯鬼,我和你二哥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風華忽然眨了眨眼「那可未必,我看現在二哥對小月比對我好多了,各種獻慇勤,所以二哥肯定是上輩子欠了小月的,所以這輩子月老才罰他當妻奴,只是不知道大哥你上輩子欠誰最多?肯定不是我。」
饒是陳禕鑫臉皮再厚也不禁紅了臉頰,用餘光看了看秋晴,對方卻也恰巧看來,兩人目光一觸即放,不約而同地轉了臉。
席間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甚至還帶了絲絲曖昧,風華坐在中間只覺得渾身不舒服,自己這是電燈泡的節奏呀,頂著五百瓦的大功率坐在這裡真的好嘛。
風華咳嗽一聲「我去洗手間,你們先坐著。」
臨走前朝著陳禕鑫眨眨眼,男人一愣,隨即心領神會地投去一個你放心,有我在的眼神。
長出一口氣,風華在秋晴看不到的地方走出餐廳,抬頭看著天空一片月朗星疏的模樣,只覺得心情好了很多,之前風華真怕秋晴繼續心軟,那自己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只是沒想到大哥這種眼光頗高的人竟然對秋家大姐一見鍾情,果然緣分是由上天注定啊。
心中百般念頭流轉,忽然耳畔傳來跑車發動機轟鳴的聲音,風華一愣,秋冰銀色的座駕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秋冰?」風華的聲音帶著欣喜,卻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碰到男人,而且看跑車行駛的方向,卻是明明白白朝著自己這邊而來。
男人開了車窗,上揚的狐狸眸帶著不為人知的笑意「上車。」
風華聽話地走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乖巧地等著秋冰幫她繫好安全帶。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風華故意皺了皺鼻子「莫非…你跟蹤我?」
秋冰沒有開口,甚至眉梢都沒有跳動,風華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快點坦白從寬,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秋冰薄唇吐出兩個清晰的字「跟蹤。」
…
風華有些無語,不會吧,這一點都不符合秋冰的風格,還以為他會像以前那般說心靈感應。
看著女孩滿頭黑線的模樣,秋冰唇角勾起帶著些許笑意,精緻的五官即使在黑夜中都如此動人,一雙眸子瀲灩如春水,風華看著看著就覺得心頭砰砰直跳。
「手機。」男人拿出路易斯特質的手機,風華有些疑惑地掏出自己手機,兩隻手機似是有感應一般吸在一起,外殼迸射出粉色的光芒,簡直閃瞎24k鋁合金狗眼。
「原來手機上有追蹤功能?」風華看著路易斯惡趣味設置的粉紅色光芒,卻也大致明白了秋冰的意思,男人點點頭,俯下身用嘴唇碰了碰女孩面頰,風華的臉噌的一下紅了個透,恍若熟透的蘋果,還是那種不打農藥健康生長水靈靈的紅。
秋冰眸光微動,輾轉著尋找女孩的唇,風華卻低下頭,面色羞紅。
「不要…人多。」
因為跑車停在餐廳外,人來人往都好奇地看過來幾眼,風華面皮很薄,此刻已經羞得不知道手腳該放在哪裡,秋冰顯然很瞭解女孩,只微微一笑,平穩地開始點火發動。
此刻在餐廳中,氣氛變得愈加迷離,秋晴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忍不住捏著衣角「風華怎麼還沒有回來,我去看看她吧。」
陳禕鑫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手機「小妹給我發短信說她有事先走了,讓我們先吃。」
秋晴愈加有些不好意思,太久沒有和別的男人單獨相處過,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習慣,但看著陳禕鑫俊朗的面頰,她心中也有幾分都說不清的悸動。
「要不然我先回去吧,改天等風華來了一起吃?」
陳禕鑫急忙擺手「無妨,我可不能讓秋小姐空著肚子回去。」
鬼使神差地看著陳禕鑫目中柔光,秋晴竟然點點頭,留了下來,而後才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輕浮,又是羞赧又是悔恨,生怕陳禕鑫看輕了她,但此刻已經表態,若是再提回去的事難免顯得太過矯情。
好在陳禕鑫十分善解人意,話語風趣適時化解了對方心中的尷尬,秋晴自小從秋家出來,雖然說不上巾幗不讓鬚眉,但為人處世也落落大方,有了陳大少作表態,她自然不會繼續讓氣氛尷尬下去,等飯菜上來時兩人已顯得言談甚歡,一派相見恨晚的模樣。
餐廳的結構很是雅致,雖然看似是在大廳吃飯,但中間隱隱用屏風擋住,創造出一定的**空間,因此這家餐廳來往的人很多,回頭客也不少,此刻距離二人不遠的某個座位上,王斐然正用憤恨的目光看向陳禕鑫,此刻他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裳,倒也顯得衣冠楚楚,身旁的女人肚子微凸,看向王斐然的目光帶著幽怨。
「斐然,你看看這個賤人,肯定之前趁著你不在勾搭了別的男人,真不要臉。」葉舒聲音嬌媚,說出口的話語卻讓人覺得不恥,尤其是她現在大著肚子,這可是活生生的「罪證」,竟然在暗處辱罵秋晴,王斐然雙眸暗了暗,並未像往常那般順著女人的話繼續說下去,只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挑撥離間不成,女人眼中閃過嫉恨光芒,看向秋晴的目光帶著嫉妒,她身旁的男人可是陳禕鑫,華夏有名的鑽石王老五,陳家作為s市四大家族之一,華康航空更是航空業的巨頭,位列世界五百強,可不是王斐然的公司能比得上的。
本來就是個別人不要的棄婦,竟然勾搭上了這樣的好男人,葉舒拿餘光看向王斐然,心中冷哼一聲,對比之下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就顯得窩囊很多,當初靠著秋家發家,這麼些年也沒做出什麼太大成就,公司規模連給華康航空提鞋都不配,秋晴為什麼就有這樣好的運氣,投生在秋家,現在身旁的男人又是陳禕鑫,以往葉舒在秋晴面前的優越感剎那間變得蕩然無存。
「斐然你別喝了好不好,我怕到時候你一身酒氣,傷到了孩子。」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面對張斐然,葉舒依舊是柔弱溫順的模樣,似是風一吹就要倒了,不得不承認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沒有直接出言勸阻,卻搬出了自己肚子中還未出生的孩子,果然,張斐然目光在葉舒肚子上流轉一圈,淡淡地放下手中酒杯。
眼看著方法有效,葉舒加了把勁「斐然,現在這麼晚了,我們早點回去,明天你還要上班呢。」
想到這裡葉舒就心中暗恨,男人剛換了衣服就迫不及待地尋找秋晴,他什麼時候對這個女人這麼上心了,最後還是遠遠在一家高檔珠寶店中看到了這三人,最後他們去打聽了一番,陳禕鑫掏錢買下了店裡最貴的鎮店之寶。
葉舒並不知道陳禕鑫是為了孝敬老人,在她看來定然是秋晴提出要買,陳禕鑫為博美人一笑揮灑千金,那高達千萬的價格據說眼睛不眨地就花了,王斐然什麼時候給自己花過這麼多錢?
嫉妒塞滿了葉舒的心,以至於她沒有看清對面男人眼中的冷漠。
「上班?如果我哪天不上班了呢?」王斐然眸光低垂,看著女人的肚子,現在想起來心中還有些疑惑,自己並不願意徹底得罪秋家,所以每次和葉舒在一起時總是做足措施,對方到底是怎麼懷上的,按照葉舒的說法,是自己有一天喝了酒以後…但現在想起來卻有些疑點重重,王斐然知道自己的德行,每次喝完酒後只會昏昏睡去,不會像旁人一般撒酒瘋,若是真的按照女人的說法,那可有點反常,何況自己可沒有一點關於這件事的記憶。
葉舒並未察覺到男人目光中的狐疑,反倒拔高了聲音「不上班?斐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斐然並未像往常那般安慰葉舒不要激動,氣壞了他們的孩子,反倒淡淡開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應該知道,沒有了秋家,我這間公司根本開不長久。」
葉舒柳眉倒豎,似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斐然,你…你怎麼這樣消極,若是不去上班,我和孩子吃什麼喝什麼,奶粉錢都不夠。」女孩似是覺得自己語氣重了點,不禁朝著王斐然靠了靠「我不是責怪你,只是擔心我們未來的生活,若不然,你再去求求秋晴,她什麼都聽你的,現在一時氣憤,肯定轉眼又原諒了你,你趁機將秋晴的財產轉移一下。」
葉舒目光中帶著陰狠,面上卻越發柔和「當初秋家的兄弟憑什麼逼你們做財產公證,她嫁給你了,難道就不該帶點陪嫁?斐然,要我說你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我最近認識一個律師,他對這方面很有經驗,肯定能悄無聲息地將秋晴的財產轉移到我們名下。」
王斐然並不是傻子,否則當初也不會費盡心思讓秋晴對他起了興趣,聽到女人所說的「轉移到我們名下」,他就不禁挑了挑眉,想到這段時間葉舒瘋狂刷卡的行為,單單是奢侈品牌的手包就買了一櫃子,陪嫁?葉舒竟然想問秋晴要陪嫁,王斐然不禁想起當初秋晴的話語。
「斐然,我愛的是你這個人,所以我不需要拿你一分錢的東西,更不要什麼彩禮。」
秋晴說得很委婉,其實按照王斐然當時的家境,也的確拿不出來多餘的錢,買房買車都是秋晴自己掏腰包,而當時因為自己家中瀕臨破產轉身離開的葉舒,現在竟然理所應當地將秋晴的東西視作自己的私有物,竟然還提到律師和轉移財產?看來蓄謀已久了吧。
王斐然面沉如水,葉舒正說到興起,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不禁抬起頭責怪地看向男人,卻發現對方眸光中含著憤怒。
他在憤怒什麼?之前不是還和自己一樣的想法,想著多從秋晴那裡得到些好處?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葉舒卻乖巧地止住話頭,靠在男人肩膀上「斐然,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真的。」
王斐然緩緩卻堅定地推開葉舒,抓住女人的肩膀,直直地對視著,似是要看到葉舒心中。
「舒舒,若是我窮困潦倒,身上再也沒有一分錢,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聽到男人的話語,葉舒不禁愣了愣,似是不知道如何作答,半晌才帶著笑開口,低下頭掩飾著眸光中的情緒。
「斐然,你在亂說什麼…我們怎麼會沒錢呢…不是還有秋晴和秋家嘛,只要有他們在,就是我們無窮無盡的提款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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