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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中玉卷 第一話:此起彼伏 文 / 司幽

    第一話:此起彼伏

    炙燕細秀的眼中泛著冷光,問:「你來找蕭此?」

    千秋暖抿著嘴笑:「不找他就不能來了?我找你。」

    「找我?」炙燕冷笑,「找我也無非是談蕭此的事,何必假惺惺。」

    千秋暖有些無奈地托著腮看他:「三句話不提他你不爽?我新官上任,走動一下關係有錯?你何必這麼拒人千里。」

    炙燕卻付之一笑,仍舊冷冰冰地道:「我與你無話可說,若只是來套近乎,還是請回罷。」

    而此時此刻,火神宮另一頭的偏殿之中,蕭此正心不在焉地挨個兒接見想要飛昇的火族散仙,忽然珠簾一響,一名內殿侍童快步走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負責舉薦的火族上仙尊懸端著名冊翻了一頁:「下一個是……」

    「什麼!?」正席方向爆出一聲驚呼,嚇得這名上了年紀的上仙手一哆嗦,險些把名冊扔出去。

    蕭此差點直接跳下寶座,那侍童連忙按住:「大人饒了小的罷!萬一陛下怪罪下來,小的一家都不夠死的,大人知道了就行,可千萬別去啊!」

    殿中包括尊懸在內的十數人均是迷惑不解地望著那跑神兒的考官,後者卻半點也沒有自覺,揪住那侍童的衣領:「你給我去盯著,一旦他們交手,立刻過來通知我,聽到沒有!」那侍童趕忙扶正帽子,連連答是。

    尊懸忍不住握拳咳嗽一聲:「護法大人,甄選還未結束,請您多少用點心。」

    蕭此悻悻地鬆開了手,那侍童趕緊跑了。

    尊懸這才捋捋鬍子,端好名冊:「大家安靜,繼續,下一個……」卻聽身後光啷一聲,回頭一看,只剩掀翻的筆筒,哪還有蕭此半點蹤影。

    「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你完全不必擔心什麼天譴,那天規是假的。」

    千秋暖不管對面的臉色有多難看,仍是悠然自得地喝著茶,說的卻是令人震撼不已的話。

    炙燕冷哼一聲,厲聲道:「是真是假,難道你說了算?」

    「我說了當然不算,」千秋暖手掌托腮,四指敲打著臉頰,神態輕鬆,「誰說了也不算,所以誰告訴你做了那事兒就會遭天譴呢?」

    果然這話一出,炙燕的神色變了變,沉吟不語。

    千秋暖見他鬆動,便趁熱打鐵:「事實勝於雄辯,過去處死玖真的是你們,而非天譴,這足以證明天規什麼的都是浮雲,有人千方百計要你們相信,只是為了方便他行事。」

    炙燕濃眉一皺,低聲問:「那人是誰?」

    千秋暖聳聳肩:「這我還沒查到,順便告訴你,我不是虛璃,你們過去的那些事兒我一概不清楚,所以與其問我,不如你自己好好想想。」

    過去二人沒怎麼見過面,坐下來認真談話更是一次也沒有過,千秋暖懶得說,炙燕也就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此時聽到她隨口道來,心中不免一驚,掠過千萬思緒,最後什麼也沒問。

    蕭此就是在這時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一身的傷在劇烈跑動之下與衣料反覆摩擦,痛苦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但與猜想中會發生的恐怖場面比,又覺得實在是不算什麼,於是竭盡全力飛奔過來,捱到內殿外窗邊時,已經完全站不住了。

    「你好好想想吧,同樣的話我還會去對疏翎說,總之就是希望你以後能輕鬆一點,別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沒意思,真的。」千秋暖十指交扣向前微微探出身子,十分認真地說。

    窗外的人磨了磨牙,心中嘀咕道你罵誰是歪脖子樹。

    炙燕沉默了許久,方抬起眼看她,那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你巧舌如簧,無非是想我解了蕭此的枷鎖,還他自由,好讓你撿了便宜去——你以為我是傻瓜嗎?」

    千秋暖倒也沒否認:「畢竟師徒一場,說他不是為了這一刻收我為徒,連你都不相信吧?所以我怎麼也得出一份力,幫他一把。更何況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有什麼放不開的。」

    炙燕望了她一陣,忽然道:「你至今仍覺得他只是在利用你?」

    「誰不是在利用我,」千秋暖笑了,「凝時要利用我對付歸泉,疏翎要利用我對付虛璃,就連染非也要我幫著調和他與思賦叔叔之間的關係,土族那些個三仙,誰不是靠著我吃香喝辣。說到底都是利用,有什麼區別。」

    炙燕哼哼冷笑,忽然放大了音量:「都聽到了罷,能叫你上心的,也不過是個這樣的貨色。」

    蕭此猶豫了下,轉到正門處走進來,沒好氣地道:「早該想到這宮裡上下,誰有那膽子去給我通風報信,嫌命長了。」

    千秋暖早知道他會來一般,好整以暇地笑著招呼:「來得正好,我還想問呢,你是看不起我還是怎麼著,當初你也是這樣天不亮就從炙燕床上溜走了?」

    五雷轟頂!天塌地陷!炙燕瞬間睜圓了雙眼,先是難以置信地瞪著千秋暖,繼而怒不可遏地對蕭此道:「你——!」

    「……」蕭此完全被蒙在鼓裡,百口莫辯。

    「哦……看來我不是孤單一人。行,不是鄙視我那就行,不過我得說,這破習慣以後你還是改改,多傷人心啊。」千秋暖繼續說著含糊其辭的話,混淆大眾視聽。

    炙燕簡直要從眼裡噴出火來,蕭此心中叫苦不迭,無力地分辯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目的達到,千秋暖很開心地起身告辭:「就這樣啦,你以後有事沒事也可以來找我玩,土神宮收拾一下還是可以見人的,隨時恭候喲!」

    小蘿莉一走,炙燕就掀了桌子。

    蕭此實在不知道這個場面應該說什麼,解釋?千秋暖顯然是故意的,解釋了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不解釋?炙燕真的不會怒極攻心,追出去大開殺戒麼。

    炙燕把整個內殿都砸得差不多了,他才靈光一閃,道:「你相信她說的?」

    炙燕面色鐵青,隨手拎起一個青瓷缶朝他扔過去,蕭此趕緊偏頭躲過:「扔我幹什麼,她的話能信嗎!」

    「我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一個人的話!」炙燕竭力平復下急促的喘息,指著門外,「我一日不放你走,你就一日是我火族護法,去做你該做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蕭此無奈,只得舉手投降:「行行行,你愛信不信。」轉身一瘸一拐地回偏殿去。

    內殿之中又只剩下炙燕一人,他幾乎沒有力氣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一頭栽倒在軟榻上,留給遠處忐忑張望的內殿侍童們一個淒涼涼的背影。

    千秋暖試圖讓自己相信她和蕭此已經發生過關係,可蕭此又極力否認,究竟是有意攪混水,還是各自為謀不慎衝突?炙燕第一次覺得腦子裡前所未有的混亂,嘴上說誰也不信,但內心卻情不自禁地信了千秋暖的話。

    但她的話又幾分真幾分假,實在難以辨別,若是對蕭此無情,怎會在被玩過後還願幫他,若是有情,為何又一副對他的未來毫不關心的態度,這其中虛虛實實,攪得炙燕頭昏腦脹。

    他願意,甚至是渴望相信頭上那把利劍只是一則謊言,然而若非親身驗證,千秋暖應該是不敢信口開河的,這關係到五界安危,她既然是土部正神,絕不該為了個人私情置五族蒼生於不顧。

    與他的糾結苦悶相反,千秋暖可以稱得上是輕鬆又愉快,以她對炙燕的瞭解,只要是他不願意接受的,他都會情不自禁去相信那是真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很好地體現在他身上,所以這種專門踩人痛腳的對策,就很適合用來對付他。

    只要炙燕相信了她的話,那麼遲早會甩了蕭此,以成全自己的面子。

    本打算回土神宮去查看衛生搞得如何,半路卻接到了染非驚慌失措的千里傳音,思賦失蹤了。

    「怎麼會失蹤了?」千秋暖費解道,「孫悟空有天大的本事,還能翻出如來佛的五指山?」

    失去了思賦的染非就像剪掉了翅膀的鳥兒,蔫耷耷窩在圈椅裡,有氣無力道:「真的失蹤了。」

    一旁凝時附和道:「這不是在說笑,小暖,思賦真的從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了。」

    連凝時都這麼說,千秋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斂了最後一點笑意,認真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又吵架了?他被你氣走了?」

    染非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還不都是你!一定要把我拖出去,等我回來就已經見不到他的影子了,放出神念去找,根本半點蹤跡也尋不到,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工夫,他能逃到天邊去?」

    又是憑空蒸發,千秋暖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月前樽被你放哪兒了?」

    「……一直帶在身邊。」染非愣愣地回答。

    思路又斷了,看來不是被吸進了月前樽之中,她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

    凝時微微一笑,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輕描淡寫地道:「木族法術有的是將人靈力也一併隱藏的封印,也許他早已落入清覽手中。」

    染非如夢初醒,二話不說衝出門去。

    「你千方百計要染非和清覽交手,到底想達成什麼目的?」千秋暖卻不無懷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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