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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2) 文 / 九桃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靜謐的後堂內似有錚錚古調悠悠傳來。

    東行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少覓看了看他,眉頭卻因歌聲而輕蹙,墨黑靜謐的眼眸裡似有久遠的記憶鋪呈開來。

    這記憶不算美好,結果也不甚圓滿。

    論起此事還須得追溯到三千年前,少覓擅離魔界說起。

    這世間人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要說身為天魔的少覓嚮往什麼,說來也是羞愧。她少覓不求稱霸六界,也不求願得一人心。所求不多,僅僅只是看看魔界之外的天地。可這點小要求對於頭頂「未經允許,不得擅離魔界」十字警言的少覓而言反倒成了奢望。

    恰逢那時人間很是流行追求自由。少覓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是出自魔族五世家之一的騰蛇佘家二小姐之口。

    那年佘二小姐佘詩詩不過將將五千歲,出落的亭亭玉立,正是一副人間十六七歲小姑娘的模樣,她爹娘可沒有給她定下什麼「未經允許,不得擅離魔界」的奇葩要求,是以這小姑娘打五千歲歷了天劫以後,在四海八荒都蹦躂的格外歡快。

    她歡快之餘想起魔宮裡那位兩萬多歲還沒有出過魔界的魔君少覓時,就好心的給她帶了些大澤天下的好玩物什。

    這諸多的物什中自然少不了許多人間的玩意兒,在詩詩的描述中,人間永遠都是最有趣的地方。少覓聽得多了,也就留心的多,留心的多了,也就好奇嚮往的多。

    這向往日益積累,它就要有爆發的時候。

    一日詩詩來尋少覓,說是她近日在人間遇到不少好玩的事情,特來與她說道說道。比如某某家的少爺不想繼承家業,為求自由奮力頑抗,又有某某家小姐不願遵循父母之命與人私奔爾爾。

    最後做出一番點睛之語,凡人一世不過匆匆數十載,卻還能為了自由二字拚搏一生,不可不謂之勇氣可嘉。

    少覓那時一心想著凡人尚且為求自由奮力一拼,自己這活了兩萬多載的堂堂一介魔君豈能畏懼膽怯?

    少覓心中小宇宙積累太久終於爆發,滿腦子都在策劃著自己該如何追求自由。是以便沒有留心到詩詩提及「凡人」二字時,嚮往的眼神中還暗藏的一絲溫柔。

    甚至也沒有留心再聽聽那某某家的少爺和小姐最後求沒求得他們所追求的自由,這一系列的不留心,直接導致了她首次革命便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慘淡收場。

    少覓思索再三,決定在自己快三萬歲這年來一場遲到的叛逆。

    她總結前人經驗,趁著未珩去他界出差,怕人多口雜,騙了阿遠去幫她採摘桑葚,然後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混出了通往魔界與人間的結界。

    第一次呼吸著魔界以外的空氣,少覓覺得特別激動。瞧這陽光明媚,聽這鳥語花香,人間煙火鼎盛不似魔界清冷乏味,確然如同詩詩所說的那般有趣。

    少覓騰雲飛越東海,悠哉的高坐在雲頭之上俯視著人間的景象。街上車水馬龍,小販沿街叫賣,穿的花花綠綠的姑娘倚著樓蘭巧笑嫣然,這一方紅塵俗世少覓從未見過。心下躍躍欲試,結果一激動,腳下踉蹌,不慎跌下了雲頭,一個猛子便扎進了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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