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被死太監氣的神志不清
幾番對峙,韓露已經有嘔血之勢,咻的轉身找劉鄴去了,那廝正愜意的倒在草叢裡,高蹺二郎腿,悠哉釣魚,韓露幾步走過去,一腳踹過去,怎奈他眼疾手快緊緊握住她腳踝,往前一拉。
身下不穩韓露仰面倒下,卻沒有預期的硬碰硬,身下壓著軟軟的料子,耳側傳來他放浪不羈笑聲,「愛妃想投懷送抱,也無需太急,閃到腰身可如何是好?」
小桂子嚇得剛想跑過來,見兩人都抱在一起了,悶頭呵呵笑著在不遠處駐足不前。韓露用力掙開他環抱的手臂,憤憤起身,漸漸恢復油鹽不進的模樣。
劉鄴後背傷口雖然長和許多,但因被隕石中的玄鐵所傷,所以內部封口很慢,剛剛一動又有裂開趨勢,鮮紅印了出來,他微微蹙眉起身,緊隨著韓露身後寸步不離。
「哎呀!我的爺兒,您這胳膊是怎麼啦?」小桂子在最後面大呼小叫,無人理會。「呦!呦!王妃你快過來瞧瞧,流血了,流血了!」韓露肩頭顫抖了下,心裡微微泛起自責,卻很快又被壓制下去。
「我的王爺啊!您可別走了,快回去處理傷口要緊啊!衣服都透了。」小桂子依舊喋喋不休。
劉鄴對韓露的遭遇深有感觸,深吸兩口氣,轉身,「你可以滾了。」
走的手腳都軟了,肚子也開始咕咕亂叫,竟連個內宅都沒有走出去,韓露心灰意冷,在這種狀態下,縱是劉鄴放縱她不管不問,她也逃不出去,而且更悲催的是,奶奶的,她迷路了。
則了一處長條石凳坐下,她扭頭看向身後,劉鄴始終跟在身後不遠處,只是腳步要照著剛才慢了許多,手臂時而搭在肩頭上,眉頭舒展的怪異。
見韓露坐下休息,他才選了個最近的石凳上落腳,懶洋洋往後靠去,卻是猛地皺眉,反射性彈起,扭動了幾下肩膀,後背綻放猩紅,他哪裡還沒有長好嗎?
她是個爛好人!
剛起了點博愛之心,身邊就莫名多出幾瓶療傷藥,感覺頭上有人陰森森對她笑,仰頭一看,除了小桂子還能是誰,兩隻手指頭捅了上去,小桂子嗷嗚一聲,捂著眼睛跳了好遠。
「我的眼睛,瞎了,瞎了,這回真的瞎了。」
貌似我是第一次捅他眼睛吧!這話怎麼聽著似被捅過好幾次了呢?不過他這麼噁心人的主兒,一定有不少人想過捅他眼睛。
本想裝作若無其事,可身邊的藥瓶卻似有股魔力一般,逐漸吸引著她,最終還是忍不住一把握在掌心,幾步走過去,扔到他懷裡,「自己上去。」
劉鄴慵懶抬眼看她,微微一笑,沁透無限溫柔,「露兒,我夠不到,傷口在後面,你知道的。」
她怎會不知道,明明就是她捅的嗎!這算是暗示她該負責任嗎?韓露垂眼不語。也不是沒有給他處理過傷口,只是那時候她需要軟政策讓他放鬆自己的警惕,可現如今用不到了,她逃出去又有何意義,懶得再去理他,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雙手捂臉,眼觀鼻,鼻觀心。
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鐵石心腸,賀紫佩很懷疑劉鄴到底做了什麼,弄得人家姑娘如此恨他,照理說劉鄴的性格不能太傷天害理啊?
「唉!」他喟歎一聲,又裝作太監小桂子小碎步跑了過去。
腳下一不留神直接滑到水池裡,「噗通!嘩啦啦……」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連個呼救聲都沒發出來,再看水面靈異漂上來一雙繡花鞋,韓露低頭看腳貌似是自己那雙。
賀紫佩這廝是只純種旱鴨子,見水死,怕是這次凶多吉少,劉鄴縱身就要往裡跳。聞聽身側噗通一聲響,水花四濺翻騰,唯有一抹淺淡花影一直潛入水中。
韓露剛入水底就見小桂子手腳掙扎著,往下沉。後腿用力向前,一個穿行緊緊抱住他的腰,那廝瞪大了眼睛,驚恐看著她,指手畫腳,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韓露一不做二不休,幾拳頭將他敲暈,結果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將小桂子的眼睛都打腫了,他還是不暈。
只是他不再亂動了,用力拉緊她領口,便往上回游升上水面。岸邊上小桂子接連吐水,兩隻熊貓眼炯炯有神,咬牙切齒:「王妃,你真是個大好人。」
「噗!」韓露忍不住破功,劉鄴早已笑的前仰後合,後背驟然撕痛,他扭頭一看,韓露正拿著一把剪刀將他後背的衣袍攪破。血肉乾涸連在一起,輕輕一動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可劉鄴感受到的是滿心歡喜,她又肯給他換藥了。雖然手法更毒辣帶著報復心更重,但他能挺住。
「喂!鄴兄你都傻笑三小時了。有夠沒?」
劉鄴搖頭,「沒夠,笑一輩子都好。」
賀紫佩大翻白眼,手中雞蛋輕輕按摩青黑眼角,「嘶!」痛的他小心肝亂顫,「這女人手真黑啊!打一拳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再來幾拳,都中在眼睛上,你說挪個位置能死啊?」
劉鄴蹙眉不悅:「別如此說你的救命恩人,好不好?」
「與其被她救啊!還不如死來的更痛快呢!」賀紫佩委實無賴,不過這無賴的性子,卻剛剛好能抵禦韓露自我封閉的趨勢,劉鄴也想厚顏無恥一把,靠前,畢恭畢敬懇求:「賀兄,你教教我,如何能讓露兒和我說話,行嗎?」
賀紫佩壞心眼一笑,「說什麼都行?」
劉鄴點頭如搗蒜。
「滾,不要臉,你臭不要臉!死流氓,你給我滾出去。」浴房傳出女子尖嘯的暴怒聲。
賀紫佩果然是賤人之王,一天培訓不到,劉鄴就把韓露氣得險些撞頭自殺,喜滋滋摸著浮腫的半張臉出門,沖賀紫佩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羽扇遮面,賀紫佩笑的陰柔無比,讓本就雌雄莫辯的容顏更顯詭異,「不客氣,兄弟應該做的。喂!你打我幹嘛啊?君子動口不動手……救命啊!」
賀紫佩折磨了他大半日,終於對自己說可以出徒了,劉鄴滿心歡喜按照他的安排去找韓露,竟堵上韓露沐浴一半,水花四濺,入眼一片聖潔雪白,他鼻血都流出來了,緊接著就是手巾,盆子滿天飛,然後就腫著臉出來了,而且貌似那裡也腫了,刺激的。
「露兒,都是那個小桂子,他說你找我,我就去了。露兒你原諒我好不好,求你開門行不行?」劉鄴在門外乾嚎,吵得韓露雙手堵住耳朵,憤憤在地上直花圈。
滿室狼藉,能扔的能摔得均不放過,可氣洩得還不過三成,一把將三米高的大屏風都推倒在地,驟然悶響嚇得劉鄴一腳將臥房門踹開,韓露低頭拿起地上象牙塔,迎頭向劉鄴砸去,他躲都沒躲,偌大的象牙塔正中他眉心。
鮮紅血液瞬時噴湧而出,污了他滿臉。韓露嚇得縮手退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啊!」她蒼白了臉色,雙手抱頭放聲大喊,劉鄴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連聲安慰:「我不疼,不疼,露兒不怕,不怕。」
驚厥過後韓露渾身劇烈顫抖,口中低低呢喃:「殺人了,殺人啦!」劉鄴硬拖著她去了裡間,扶著她躺下,忙取了手巾止血,臉上的血跡摸得渾畫的,呲牙衝她笑,「沒事,真的沒事,只是破了點皮而已,不怕。」
額頭上明明好大好長一條口子,這也算是破皮,韓露心驚膽顫。
劉鄴不忍再看她驚恐的眼神,伸手摀住她的眼睛,韓露合眼就能看見滿地的血色,自己身上有血,那些人身上也是血,玉滿樓縱身跳下萬丈深淵,歷歷在目,血淋淋的真實。
「老公求你不要離開我。」韓露失聲大哭,將劉鄴寬厚的胸膛抱得緊緊的,心與心貼近,舒服的劉鄴連頭上的劇痛都完全忽略,反手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老婆,我絕不離開我。」
迷離的意志得到片刻的安寧,面前是玉滿樓柔美的笑顏,「嗯,我們再也不分開。」
神智時而清明,時而渾濁,太醫說:「王妃這是精神受到嚴重刺激之後所造成的,為今之計就是安心靜養,不能再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