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的極快,轉眼就已進入三九,再有半個多月就要到除夕了,宮裡又熱鬧起來,加上景玄的妹妹景爾蓉回宮,今年的宮宴慶典格外的多。
紫竹軒寢殿中溫暖如春,數盆蘭花齊齊綻放,葉菀坐在妝鏡前,看著自己精緻嬌媚的臉孔,露出一抹淺笑,如冬日裡的一株白梅讓人頓覺清新喜悅。
語彤一邊給葉菀梳頭一邊看向鏡中道,「小姐真是漂亮,一會兒宴會上皇上肯定會挪不開眼的。」
葉菀笑嗔了她一眼,「後宮美女如雲,皇上挪不開眼的地方多著呢!你快隨便梳個髮髻吧,這麼多頭飾墜得脖子疼。」
語彤如臨大敵一般,說道,「這可馬虎不得,宮宴上哪個嬪妃不是絞盡了腦汁想讓皇上多看一眼,萬一皇上被別人勾了魂,到時咱們哭都來不及了。」
文馨在一旁聽著,『噗嗤』笑出聲,「你說的怎麼跟怨婦似的,還沒嫁人就有這麼多心眼,是不是著急了呀?」
「才沒有呢!我這是先學著,反正以後肯定用得著!」
看著語彤臉上洋溢的幸福,葉菀默默一笑,邵敬城在邊關表現十分突出,如今已經是人們耳聞能詳的人物了,雖然邵家還是不重視庶子,可這樣說不定對語彤是有好處的。
一切收拾妥當後,葉菀坐上步輦向朝華殿進發,這次宮宴是整個後宮為景爾蓉接風,連皇后都要出席,可見景玄有多寵愛這個唯一的妹妹。
葉菀進入朝華殿時,已經到了大部分嬪妃,大家互相見過禮後,葉菀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行事十分低調,不像其它嬪妃,不停的顯擺身上值錢的東西,生怕被人比下去。
鍾念看著眾人冷冷一笑,俯身為葉菀斟了杯茶,說道,「這次宮宴是為公主接風,奴婢看這些人倒像是把自己當成主角了。」
葉菀輕啜一口香茗,笑道,「宮裡的人最容易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什麼事都想讓人高看一等,真正過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罷了。」
「萱淑媛這話說的不錯!」
葉菀轉頭看向說話之人,原來是坐在她上首的成德妃,成德妃穿著十分普通,孤零零的坐在一邊,身側連一個圍繞的嬪妃都沒有,所以葉菀也沒注意到她。
葉菀忙起身道,「嬪妾胡言亂語,德妃娘娘不要見怪。」
「胡言亂語就能說出這番話,開來萱淑媛是個極聰明之人,本宮就喜歡聰明人,妹妹若是有空不妨到儀瀛宮坐坐,本宮常日閒暇也缺個陪著說話的人。」
葉菀微一怔愣,成德妃出了名的不喜熱鬧,從不許嬪妾去她宮中請安,可今日卻主動邀請她,不知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嬪妾聽聞娘娘不喜歡吵鬧,所以一直沒有去拜訪,如果娘娘不嫌棄,嬪妾一定時常去陪您說話。」
成德妃微微點了下頭後不再說話,一熱一冷讓葉菀有些不知所措,這時,殿門處有內侍唱和,「皇上,皇后駕到」
眾人立刻起身迎駕,葉菀抬眼看向殿門,卻見進來的人不止景玄和沈千依,還有一個看似少女一般的女子,想必應該就是景爾蓉。
景爾蓉身穿玫紅色宮裝,衣領開至胸前,露出半片雪白的胸脯,面上的妝容極盡妖嬈,可見確如眾人所說的一樣,風騷至極,全天下的女子除了妓女外,恐怕也只有她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風騷了。
葉菀默默垂下頭,直到景玄命眾人平身後,才和眾人一起安靜的坐回到位子上。
景爾蓉理所當然的坐到景玄身側,和貴為皇后的沈千依平起平坐,沈千依雖然表面上一直很客氣,可在無人察覺時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悅。
葉菀不動聲色的看著眾人的反應,景玄自是不必說一直沉浸在景爾蓉回宮的喜悅之中,沈千依只應和著景玄說些場面話,看起來有些悶悶的,成德妃旻媜一直未發一言,像是個局外之人,而一向有宮宴必然出席的邵燕青卻告假沒來。
宮中一直有傳言說,邵燕青誰也不怕就怕景爾蓉,看今日的情形,這傳言應是有幾分可信。
宮宴在一片恭維聲中開始,不同以往以歌舞姬表演為主,此次的宮宴多是管弦合奏,且表演之人多為男性,想必是為了迎合景爾蓉的口味。
坐下的嬪妃已經有人交頭接耳起來,一看便知是議論景爾蓉的,可景爾蓉卻是一副坦然的樣子,席間還向景玄討要了好幾名樂人,更加引起眾人的熱議。
又一場奏樂結束後,景爾蓉向殿內看了一圈,嬌聲問向景玄道,「皇兄不是說天師會來嗎?爾蓉怎麼沒有看到?
景玄看了董淨利一眼,董淨利立刻躬身說,「奴才這就去看看。」說罷一溜煙的小跑著離開。
葉菀默默垂下眼眸,景爾蓉回宮前,宮裡到處都在議論她,葉菀早就聽說她十分喜歡藍雪衣,甚至還向景玄討要過藍雪衣,若不是礙著天師的身份,景玄怕是早就答應她了。
景玄看著交頭接耳的嬪妃們,不悅的蹙了下眉,對景爾蓉說道,「過了年你也二十大多了,怎麼不考慮找個婆家?這次回京不如就在京中挑一個吧,安頓下來就不要再回封地了。」
景爾蓉撅嘴道,「爾蓉已經在封地住了十年了,早已不習慣華都,皇兄就不要再留爾蓉了,不然爾蓉明天就走。」
對於任性的爾蓉景玄也沒有辦法,搖頭歎道,「你怎麼就不學學澈兒,看他呆在朕身邊多好。」
景爾蓉目光瞥向不遠處的景澈和景太妃,鄙夷的哼笑道,「沒本事的人才會靠皇兄養活呢!本公主的封地自給自足不用皇兄擔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景澈臉上,可景澈卻像是沒事人似的,笑著對景玄說道,「臣弟是個沒出息的,怎能與皇姐相比,皇姐對封地治理有方,臣弟早有耳聞,還希望皇姐不吝賜教。」
「賜教就算了,本公主也沒這個功夫,不過皇弟的封地可真要好好打理一下了,聽說那裡現在青黃不接的,皇弟你不會打算讓皇兄養一輩子吧。」
景澈微紅了臉頰,起身向景玄賠罪道,「是臣弟無能,皇兄日夜操勞國政還要為臣弟憂心,臣弟慚愧。」景玄笑著擺了下手說,「自家兄弟說什麼慚不慚愧的話,快坐下吧,爾蓉她不懂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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