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你現在怎麼每天那麼早出門？」
張媽叫住在鞋櫃邊穿鞋的應素，她已經盡量讓動作最輕了，可還是引起了張媽的注意。
「我……」
應素答不上來，古浩東給她安排的課程是在上午10點和下午3點，她每天卻5點多點就離開家，顯然說不過去。
「我今天約好醫生產檢，得提早去醫院排隊領號。」苦思了半天，應素只能找出產檢的借口。
「這樣……」張媽想了下，道。「那讓何司機送你吧。」
「不用不用，這樣太麻煩了！」應素連連揮手，如果司機跟著，那她的謊話明擺著要穿幫。
「就這樣決定了，少奶奶肚子裡的小少爺若有損傷，我們做傭人的吃罪不起。去，把老張叫來。」
不等應素表示反對，張媽就打發傭人去叫了司機，不一會兒，何司機就把車開到她跟前。
「上車吧，少奶奶。」
張媽替她打開車門，嚴肅地說道。
應素騎虎難下，也只好坐進車內去「產檢」了。
「喂！」
車子開到中途，突然一聲童稚的喊叫從後排座位傳來，應素嚇了一大跳，回頭望去——
「小浩？！你怎麼會在車裡？」
應素瞪大眼，沒料到小浩居然也跟來了。
「不好意思，少奶奶，忘記和你說了，二少爺一定要跟著來，我也拿他沒辦法。」何司機歉疚地說。
「哦，沒關係的，小孩子嘛，都這樣的。」應素釋然地笑了笑。
「怎麼樣，我家的車我不能坐嗎？」
古小浩挑起眉毛，趾高氣昂地問。
應素怔了怔，趕緊解釋。「不是這麼回兒事，只不過我以為後邊沒人，突然有人出聲，一時反應不過來。」
古小浩彆扭地撅起小嘴，雖然放過她了，但仍在嘴巴裡怏怏嘀咕。
「囉嗦！」
應素也不計較，吁了口氣還對小鬼保持親切的笑容。
一來是因為古小浩是小孩子，二來是再臭的臉色她都在古浩東的俊臉上見過了，這個小鬼頂多算是縮小版的古浩東，殺傷力還不足夠強。
「你別以為擺個笑臉就可以讓我叫你嫂嫂，你配我哥哥差遠了！」
小傢伙不高興地憋著嘴，雙手環胸，裝大人生氣不理人的模樣。
應素難堪地白了小臉，轉頭坐回副駕駛座上。
突然，一陣惡臭飄滿整個車廂，應素摀住鼻子，連何司機都受不了打開窗戶。
「一定是你這個大肚婆放屁！」
刁鑽的小鬼做出嫌惡的表情，指著應素大嚷。
應素窘迫難當，紅著臉辨別。
「我沒有……」
小鬼把脖子一仰。
「哼！那你就是說是我放的了？」
應素頓時不知如何應對，可又那麼一瞬間，她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張相似的惡霸臉孔。
「你笑什麼？」
古小浩懊惱地問。
應素寵溺地看著他。
「其實你和你哥哥的脾氣還真有點像。」
特別是蠻不講理的時候。
古小浩愣了一下，倏然安靜下來。
「不用你說也知道。」
應素看著小傢伙，從他童稚的眼中，她似乎感覺到他對古浩東這個哥哥好像很依賴和崇拜。
★★★
沒有預約，無端端到婦產科檢查了一遍，到貨運行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屁股都還沒坐熱，古鎮陽的電話又打來。
「喂！你在哪裡？！」
電話那頭，劈頭蓋臉響起高分貝的質問聲。
應素心虛地一顫，定了定神道。
「我正在上社交課，是浩東給我報名的。」
老爺子應該沒這麼神機妙算知道她是在貨運行吧？
對方安靜了幾秒，驀然又呱噪起來。
「喂！你現在就給我從那個狗屁課堂裡出來，我在古氏商場一樓有份文件急著要，你馬上給我送來！然後再到參花街給我買一株東北人參回來，另外，你今天五點之前給我回家，女少主人是這麼好做的嗎？以後的晚飯都由你包了！」
「可是——」
古鎮陽早已斷了電話，講電話的品行就和古浩東如出一撤！
應素無計可施地歎了口氣，只能又向夏奎請假。
連續三天，應素被他們父子倆層出不窮的花招，搞得沒好好上過一天的班！她都快被折磨得筋疲力盡了！
★★★
「對不起，應小姐，古老爺沒有任何重要文件留在這裡。」
「很抱歉，應小姐，我們這裡沒有東北人參賣。」
不論商場還是參花街的店舖，都否認有古鎮陽交代說有的東西。
應素心中不禁拂過一絲懷疑——老爺子會不會存心耍心眼整她？
但是善良的她立馬搖搖否決了這個想法，雖然老爺子不喜歡她，但也不至於故意讓她滿街亂跑。
空手而回，應素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的古鎮陽。
「伯父，對不起……我沒有找到你要的東西……」應素低著頭道歉。
古鎮陽瞪了她一眼，撇起嘴。
「這麼點事都辦不好，果然跟廢物沒區別。」他嗤諷地道，但似乎對她找不到這些東西並不感意外。
應素無言地承受古鎮陽難聽的責難，小手緊緊貼住自己的裙擺，過了一會兒，古鎮陽不再說罵了，垂首道。「伯父，那我進去做飯了，晚餐好了，我會來叫你。」
「走走走，別在我面前礙手礙腳！」古鎮陽揮手趕人，厭惡的表情讓應素心裡更加不好受。
「是。」
她難過低望了她一眼，然後默默地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