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反抗,他先是一愣,然後突然火起來——
「隨便你!要是不剪,以後就少在我面前出現!」他火爆地甩開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應素縮在被單裡,直到聽見他車子的引擎聲發動,才鬆懈下來……
原來從她簽下婚姻契約的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主意玩弄她!
現在她只覺得自己好傻,為什麼那麼輕易就相信他,還傻得簽下那紙名為婚前協議,實為賣身的契約……
★★★
應素嫁入古家,古父取消了回加拿大的機票,決定就留在台灣,和古浩東、應素住在台灣的大屋裡,直到把應素掃地出門為止。
他對自己兒子「見異思遷」的速度非常有自信,昨晚新婚,古浩東沒有留在信訪過夜的事,也早就通過眼線傳到古鎮陽的耳中。
「少奶奶,吃早餐了。」
應素六點起床,一位樣貌嚴厲的老婦人叫住她。雖然稱呼應素為太太,但是口氣很冷淡。
她是古家資格最老的傭人,古浩東母親在世前她就是專門伺候他母親的,古母過世後,她就等於代替為母之責,因此連古浩東都要禮讓她三分。
「喔,謝謝。」
應素不安地坐下,和她同席的還有古鎮陽和古小浩,小浩好奇地多看了應素幾眼,在古鎮陽的暗示下,又撇了撇嘴,蒙頭喝粥。
「您、您早安。」
應素戰戰兢兢地問安,不敢稱呼他為「爹地」,只能敬畏地尊稱「您」。
古鎮陽繼續用餐,根本把她的話當做耳旁風。
應素尷尬地坐在位置上,看到小浩吃得滿嘴都是油,就拿起桌邊的紙巾想要幫他擦掉。
「小浩,你的嘴巴髒了。」
誰知小浩用力推開應素的手,小霸王似的歪著嘴瞪了她一眼。
「切,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應素僵住,沒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小孩也能這麼出口傷人。
「少奶奶,您管自己吃飯就好。」
傭人冷冷地提醒,動手替小浩擦去嘴邊的污漬。
應素哪裡還能吃得下,周圍冰涼淡薄的人情,讓她越發惶恐不安,桌上的牛奶和三明治,一餐下來仍然原封未動。
飯後,小浩上學了,古鎮陽在看報紙,放眼整個大屋,每個人都在忙各自的事,只有她終日賦閒在家,像不事生產的米蟲。
張媽在廚房指揮傭人準備午餐,應素走進去。
「張媽,我來幫你手吧。」
她主動要求,她希望自己也能分擔一點家事。
她一直覺得,古浩東沒有義務「養」一個閒人。她不想欠古家,如果能幫忙做一點家事,她心底會好過些。
「不必,處理家務是我們下人的工作,少奶奶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其他事不需要您操心。」
張媽望了她一眼,口氣冷淡地回開眼。
「沒關係的,我在家也常做這些,況且現在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如果有任何我能幫得上忙的,我很高興和大家一起做事。」
應素沒聽出老婦人不願多說的弦外音,仍謙和地道。
張媽嚴肅的臉孔略微有些緩和,也許是因為她誠懇的態度。
「主人就是主人,傭人就是傭人,尊卑若是不分,這個家就沒有了規矩。少奶奶,您還是去幹些適合您身份改做的事,否則在這個家裡會很難立足。」
張媽冷淡的拒絕,然後退出廚房。
應素愣在牆邊,望著張媽的背影,她疑惑地皺起眉心。
她最後一句話似乎更像是對她「別有深意」的忠詁,那麼到底在古家,什麼是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
新婚那一夜不歡而散後,古浩東就連著有好幾晚沒在家過夜,就算回來,也只是拿了東西就走,她往往就只能匆匆瞥見他一眼。
雖然古浩東對她非常冷淡,但她總是在每天睡前替他整理好衣物,擔心他哪天突然回來,找不見換洗的衣服。
某天深夜,他還當真回來了。
應素已經睡著,突然被開門聲驚醒,整個人警覺地從床上跳起來。
「是誰?!」待她睜大眼睛看清走進來的人臉時,她不由得驚叫出聲。「浩東?」
古浩東看了她一眼,逕自拉松領帶,把脫下的西服隨意地扔到沙發上,轉身從臥房的酒架上取出一瓶白蘭地,根本沒打算理睬她。
應素怔了下,爬下床。
「這麼晚了還喝酒,很傷身體的。」
見他太不愛惜自己,她忍不住提醒。
古浩東看著她,輕浮地勾起抹訕笑。
「我的體力怎樣你應該試過很多次了,你覺得我有被傷到?」他訕訕地邪諷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人畢竟不是銅牆鐵壁,平常還是要注意些。」應素柔聲道。
他的應酬實在太多,經常飲酒、三餐又沒規律,他自己又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長此以往,就算鐵打的身體也會受不了的。
他不以為意地挑了挑俊逸的眉,從酒瓶中倒出一杯,仰頭喝了一口。
「至少現在還沒有任何不妥,特別是……」他故意停下來,乖張地瞇起眼,「在床上。」
應素不經說,小臉霎時忽紅忽白。
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這幾個月來,經常與她在夜晚糾纏的那具攝人心魄的古銅色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