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阮亦雯聊了許多。()她也給我講了許多這所孤兒院的事情,講了許多這裡的孩子們的事情。這裡的孩子之所以都是健康的,是因為這裡條件太差,無法撫養那些身體有缺陷,或者是智力發育不正常的孩子,那樣的孩子被送到這裡以後,院方就會把他們轉送到市裡的福利院。
而這所孤兒院的資金問題我也瞭解了。因為是政府辦的,所以,資金是由民政部負責。但是,因為本地的經濟條件不好,所以,政府也拿不出充足的錢,福利院只能是勉強維持,這也是王師傅那麼在意錢,在意到讓我覺得他是吝嗇鬼的程度。現在想來真是慚愧。
吃了早飯,阮亦雯說有事情要跟我商量。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她從來都是無視的,於是就被她拉到了這個狹窄的院子的角落裡,然後她就跟我說了那天那個男生的事情。
那男生叫竇興,以前家裡是做土特產買賣的。城裡人的嘴很「叼」,農村的一些特產拿到城市裡總是會很受歡迎,如果再貼上綠色食品的標籤更是大賣。幾年下來,他們家也積攢了些積蓄,雖不比那些大老闆,但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也算是很有名的人了。後來他的父親犯了事情,被送進了監獄--我不知道他父親究竟做了什麼,阮亦雯沒說,我問她,她說李院長就沒告訴她具體情況。想來,是李院長想要保護那個孩子吧。
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這種普遍都沒有錢的地方有這麼一個「富人」,加上人們本來就對罪犯沒有好感,連帶著讓他們無辜的家人也無法正常生活,所以,他父親被判刑以後,他們家的日子就變得艱難了。長期受到人們無端的刁難,使他的母親精神崩潰,最終選擇了自殺,留下他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被人欺負,半年以後他就來到這裡,但,性情卻成了現在這樣。
說實話,我聽阮亦雯跟我說這些時候就像是在聽故事,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讓我以為是故事的故事,它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人到底算什麼呢?因為嫉妒就可以逼死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虐待一個孩子?如果不是這所孤兒院收留他,那些人是不是也打算把這個孩子置於死地呢?好可怕,這些事情我根本聞所未聞!
我覺得全身發冷。
「亦雯姐,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家的公司破產了,我會怎麼樣?」我眼神迷離的看著那群在嬉戲的孩子,幽幽的說。竇興的遭遇觸動了我,忽然覺得沒了安全感。
「別在這裡胡亂安位置,竇興家和你家是沒有可比性的。」她攬過我的肩,把我向她身邊靠了靠,「那麼大的一個企業,怎麼可能倒呢?」
「雖然我沒有接觸過生意場,可是在那樣的家庭生活了這麼多年,多少還是瞭解一點的。商場上的事情沒有不可能,像我們家這樣,如果真的倒了,下場會更慘吧!」
竇興家不過是有些名氣而已,就被那些人逼得這麼慘,如果有一天我們家的企業破產了,我肯定會在破產的當天「橫死街頭」!
「呸呸呸!你到底是不是劉家的女兒啊,怎麼老是咒自己家啊!」
「你說的對,我不該說這些喪氣話。」我拍拍臉,轉換了心情,「接著說竇興的事情吧,我們剛才說到哪了?」回頭看著她,盡量表現的輕鬆些。
「還說什麼啊,都說完了。」阮亦雯白了我一眼。
「哎?說完了嗎?」
「真是,你用心點好不好啊。」她肆無忌憚的揉捏著我的臉,「我們得幫幫他。」一邊和我說著正經的事情。
我指著自己,「我曾經對他大打出手。他對我也沒有任何好感。我可不想自討沒趣!」
「他那麼對待你是有原因的,你現在不是都瞭解嗎?你去跟他解釋清楚就好了。」
「我去幫他,我還得低聲下氣的去討好他?我有病啊!他不接受我的好意就算了。我沒理由要去跟他解釋什麼,弄不好讓他更討厭我,然後連帶著把你也討厭了,那不是更糟糕嗎?」我不服氣的抗議,哪有人去求別人接受自己的幫助的?
「你這是在擺架子,難道誰想要得到你幫助,誰就得對你低聲下氣才行嗎?」
「我沒那麼說過。」
「對於他這樣的可憐孩子,我們就得好言安撫,要讓他信任我們,這樣我們才能有機會幫他。而且,他這樣又不是他的錯。」
「那也不是我的錯啊,在昨天之前我根本就沒見過他,我為什麼就得去陪笑臉?」
「你,」阮亦雯抬起搭在我肩膀的手,「冷血、虛榮、有錢人就是不能信任!」
「要敲漏了!」她說一句就敲一下我的頭,而且每次都敲同一個地方,實在是忍無可忍,在她的手再一次降落到我的頭上以前,我架住它,閃到了安全地帶,「你還真下的去手,很疼啊!」我揉搓著遭受攻擊的地方,抗議著。
「你的那些理由都是強詞奪理!」她完全無視我的抗議,「已經來這裡幾天了,我也沒見你做過一件事情,現在讓你幫個人,你就找出這麼一堆理由來拒絕!」她拿眼睛瞥著我,鄙視我。
「我也想幫他啊,但他根本就不接受我。他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我跟那些欺負他的人一樣了,我就是再解釋他也不會聽,這件事情是不能急的!」好鬱悶,為什麼打人的人卻理直氣壯,被打的我卻似乎很沒道理似的?
「那好,不用你主動去接觸他,我們來個偶然相遇總可以了吧?」
「偶然相遇?我那天跟他不就是偶然相遇嗎,結果還不是打了起來。」
「分明是你動的手,人家小竇興可是不打女生的。」
「你也說這種話來氣我?什麼不打女生嘛,你看看他那個樣子,小破孩一個,他也不怕閃了舌頭!」
「某人到是整天嚷嚷自己是大人,結果不但經常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還跟小破孩斤斤計較!我看啊,那人的心眼簡直比針眼還小!」
我投降了,一會冷血,一會虛榮,現在又說我心胸狹窄了,要是再不答應,不知道會被她損成什麼樣,「我可把話說清楚,他要是因為看我不順眼而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可不管!而且我更不會去求他接受我的幫助!」
「那是自然的。我現在就去跟李媽媽商量辦法,晚飯的時候再來找你,至於你呢,你現在就回去把錢準備好。然後去跟林輝說我們明天要出門,免的到時候他又說我不懂事,不顧你的安全。」
「什麼錢啊?我們要去哪啊?」我追問,可阮亦雯已經跑開了一段距離。
她頭都不會,只對我揮了揮手,便進了辦公樓。
她到底想到什麼辦法了?要錢做什麼?萬一她要去遠足什麼的,我可是絕對來不了的。這絕對得問清楚,萬一她明天要用很多錢,我還得去跟林輝借,但願林輝身上帶了錢來。我邊琢磨著邊追著阮亦雯進了樓。
剛進到樓裡就遇到了李江勇他們三個,一天到晚都在一起,看來他們三個的感情確實很好。
「你們看到亦雯姐姐了嗎?」
「她剛才去找媽媽了,還把我們都趕了出來。」李江勇很不服氣,那樣子就像是在向我告阮亦雯的狀。李佩珊和陶雨晴兩個人的嘴唇上也能掛油瓶了,這三個啊,還真是可愛,想不喜歡都不行。
「你們亦雯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媽媽商量,可不能去打攪她哦。」我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們。
「那佳佳姐也有事情要找媽媽嗎?」李佩珊拉著我的手,搖來搖去,對我撒嬌,「亦雯姐姐從昨天到現在都不和我們玩,佳佳姐姐陪我們玩好嗎?」
「呃,這個嘛,姐姐我」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陶雨晴拽過我的另一手,也是不停的搖晃著。
「那,小男子漢,你的意見呢?」我看著一邊分明是有話要說,卻強忍著的李江勇,突然很想欺負他一下。
「我?」小男子漢雙手叉腰,臉轉向一邊,「我是無所謂,她們兩個喜歡和你玩的話,我也加入好了,反正自己一個人很沒意思。」他那副極力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好吧,你們說要玩什麼呢?」
阮亦雯的計劃晚上再去找她問吧,這三個小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歡。我現在終於知道阮亦雯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小孩子了,原來他們這麼的可愛,面對他們,誰也不忍心拒絕他們的要求的。更何況,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撒嬌,難得這三個孩子這麼信任我,這種做姐姐的感覺**!說不定魔女那麼折磨我就是想讓我對她撒嬌,滿足她當姐姐的心理吧。可惜她用錯方法了,她要是對我好點,把我哄高興了我說不定也會對她撒撒嬌滿足一下她。
「過家家吧!」李佩珊看了看陶雨晴,然後提議,雨晴點著頭,表示同意,這兩個人難道心靈相通了?
「不行不行,每次都是這個,你們都不煩嗎?我看,還是玩抓賊!」小男子漢馬上就表示反對。
「那是男生才玩的,我們才不玩呢!」李佩珊當即予以反駁。
「我,我也不玩。」陶雨晴躲到我身後表示反對,她這膽子是不是也太小了?
「那過家家還不是女生玩的?我也不玩!」小男子漢李江勇倔強的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少數服從多數,我們有三個人,你只有一個,不答應你就自己去玩好了!」和陶雨晴不同,李佩珊直接站到了李江勇面前。
呵,這三個啊。我無奈的看著這三個又在唇槍舌劍的人,小孩子還真是,比女生還要莫名其妙啊。這兩個小丫頭,居然問都不問就把我歸到她們的陣營裡去了。
「佳佳姐姐,你說我們玩什麼?」李江勇顯然是不服氣,但他卻把難題推給了我。那兩個小女生竟也都眨著眼睛看著我。
我看著那六隻滿懷期待的注視著我的清澈眼睛。怎麼了這是,把我也扯進他們的口水戰了嗎?不過,既然被人期待了,那就沒有辦法了,「不如捉迷藏吧?」我想了想提議道。過家家嘛,三個女生和一個男生,我又比他們大的多,確實不好分配角色,至於抓賊,我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要拿根棍子和他們打打鬧鬧嗎?我可不想被人稱為「野丫頭」。何況,看看雨晴柔弱的樣子,她實在是不適合這種遊戲。
「沒意思,女生就是喜歡這些無聊的遊戲。」小男子漢撇著嘴,顯然是對我的提議很不滿意。
「呃,那,不如」
「你不玩就到一邊去,佳佳姐姐,我們就玩捉迷藏!」
看到李江勇的不滿我在想有什麼遊戲可以讓男生和女生都玩,還能照顧到雨晴的性格,李佩珊就很不屑得對李江勇揮揮手,讓他到一邊去涼快,從某個層面來看,他們兩個或許真的是死對頭吧,兩個人總是在唱反調。
「誰,誰說我不玩了!」李江勇嘴上依然強硬,臉卻紅了。這小男生,實在是不坦率。
「那好,我們三個人藏,你找!」李佩珊得意的笑著,看來這場口水戰是她贏了。
「這不公平,我們來石頭、剪刀、布!」
「誰管你,我們三個人,你一個,你得聽我們的!」
「你們不要總是把佳佳姐劃到你們那邊!」
「誰讓你是男生的,總不能把佳佳姐姐劃到你那邊吧!」
「你們欺負人!」
「少數服從多數!」
「好了好了,都聽我說。」看著這兩個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人,我有點搞不清楚他們是在鬧著玩還是真的在吵架,為了避免事態惡化,我打斷了他們。
小孩子可愛是可愛,但是也很要命啊!只是這三個就已經讓我招架不了了,阮亦雯居然能對付得了那麼多孩子,孩子王到底是不一樣啊。我拍拍胸口,順順氣,「姐姐是提議人,所以由姐姐來找,你們藏,誰第一個被我找到,下一輪就讓誰找,這樣就公平了吧?」
三個人終於達成了一致,聚到一起唧唧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什麼。小孩子還真是有趣,他們現在這般親密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來幾秒鐘前還吵的不可開交。不過,吵得那麼激烈,卻被我輕易就化解了,蠻有成就感,我要是姐姐的話,絕對比魔女稱職,可惜,我比她晚出生了六年呃,不知道如果先出生的是我的話,我還會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佳佳姐,我們現在就去藏,範圍就在整個院內,你數到一百就來找吧。」李江勇向我宣佈遊戲開始。
「好的。」
看著他們三個,我覺得很舒心。也許這所有的事情真的是莫名其妙吧,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在福利院和幾個孩子遊戲。我開始有點明白阮亦雯的用意了,這些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就連吃飯穿衣都要依賴政府和社會救濟的孩子都能這麼開心的生活,我這個從出生就擁有所有人的寵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不快樂呢?雖然我身上發生了一些事情,可並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任何本質上的改變不是嗎?我並沒有因此失去那些愛我的人。我對自己現在性別的排斥到底是因為什麼?就是我那所謂的男人的自尊?我一直堅持的事情或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我開始分析他們會藏到什麼地方唔,好像有點不太對,這裡的院子一目瞭然,連只蒼蠅都藏不住,他們只能藏到樓裡,只是,這裡有三棟樓,就算排除我所在的辦公樓,他們也有30多間房間能藏,天哪,萬一他們再不斷的轉移藏身的房間的話呵呵,我就是找一年也找不到吧。我還以為捉迷藏很簡單呢,這下看來,我不知道得跑多少路了!還得不停的上下樓,完了,還是直接認輸吧!可是,認輸是不是太丟臉了?那三個孩子也會很失望,還是先找找再說。
我站在辦公樓的大門前,輪流看著剩下的兩棟樓。他們剛才討論的那麼熱烈,恐怕是想出了什麼妙計,我真是作繭自縛啊。
呼∼,果然如我所料,那三個鬼機靈,他們是串通好了刁難我,這種有兩個入口的樓,他們完全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從另外一個樓梯躲開我。我根本不可能找的到,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跟他們約定好,一旦藏好了就不能再換地方。
我把三棟樓都找了一遍,連他們的影子也沒看到,問其他孩子,都是跟他們串通好的,異口同聲的說不知道,沒看出來,這幫孩子還這麼團結。
我垂頭喪氣的準備到院子中間去向他們宣佈認輸,今天的遊戲我必輸無疑,體力也差不多到極限了,沒有辦法再繼續找。
剛走到宿舍樓的大門前卻看到一個讓我頭疼的人,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可是,我答應過阮亦雯不再跟他計較,而且我對他的遭遇確實很惋惜,所以我微微低下頭,決定不去招惹他。
「白癡!」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從他嘴裡冒出了這兩個字。
切,這傢伙是瘋子嗎?我都這樣忍讓了,他還沒完沒了?
「你等一下!」我回追幾步,擋在他面前,「有件事情我要澄清下!」要不是因為阮亦雯那麼護著你,要不是我覺得你很可憐,我才懶得來搭理你。
「怎麼,還想來揍我?」
「揍你?」
我納悶了,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難道他以前經常被人揍嗎?真的會有人因為嫉妒而對一個孩子動手嗎?我看著面前這個不起眼的小男生,他正用滿是鄙夷的目光盯著我。阮亦雯說的那些話又在耳邊響起,或許他確實是受到了太多的委屈,遇到了太多的偽善家,否則一個十來歲孩子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如此仇恨呢。呵,還真是麻煩,為什麼我總是遇到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聽著,我要是想跟你過不去,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嗎?我只想讓你知道,我跟你沒有任何過節,你何必總是這麼針對我?我不想和你鬧的這麼僵,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嘲笑誰,我也沒想過要來這裡炫耀什麼,我沒有那種惡趣味。我不指望你對我怎麼樣,我只希望你以後別再『白癡白癡』的叫我。」我停下來觀察了一下他的反應,他臉上的不屑已經消失了,他在思考。我提高了聲音,接著說,「你對我的仇恨根本就沒有道理,我承認我沒有為你們做過什麼,在我來這裡之前我也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孩子。我也承認我見到你們的時候心裡有疙瘩,但那根本就不是歧視,如果我真的歧視你們,你覺得以你那天的行為我會跟你善罷甘休嗎?我現在也正在試著瞭解你們,你總得給人一個機會吧!你這麼見到人就給臉色看,不覺得有點過分嗎?就算你有志氣,你不稀罕別人的幫助,但你也沒有資格阻止別人幫助這裡的其他孩子吧?」
「我什麼時候阻止他們了?」
「你還說沒有?你那天和剛才都對我說了什麼?就如我剛才說的,我對你們不瞭解,如果不是阮亦雯對我說了很多關於你們的事情,我絕對會認為你們這裡的孩子都很差勁!好在我不會真的跟你計較。如果換成其他人呢?他們會怎麼想,你難道要讓他們對這裡的印象很差才滿意嗎?」我讓開他的路,「我只說這麼多。你認識李江勇,李佩珊和陶雨晴嗎?我真的很喜歡他們三個!他們都是好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做會危害到他們的行為!」
我說完也不管他有什麼反映,直接走人。像他這樣有過特殊經歷的人,好言和他說道理是行不通的。他親眼見到,親身經歷了太多不公正的待遇,在他的意識裡這個世界是不值得信任的,我如果對他說不能有仇世心理,要相信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之類的話,他根本不屑聽,甚至會認為我站著說話不腰疼,會毫不猶豫的把我歸類到「虛偽」的人中。阮亦雯說要耐心的、溫柔的對打他,這沒錯。可有些時候也需要有人出來扮黑臉,嚴厲的訓斥他,才能讓他去好好想想。至少我就是這樣,媽媽她總是心平氣和的給我講道理擺事實,可我卻總是聽不進去,但是只要爸爸對我吼一句「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子」,我馬上就什麼都妥協了,我就是犯賤嘛!
既然沒有人願意,這個「惡人」就讓我來當好了,反正在他眼裡我本就是個惡人,關係就是再惡化也壞不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