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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文 / 葉子忻

    「走吧。()」鄭若提了提百寶箱,對著眼前的人說道。

    「喏。」

    男子應了一聲,直起身後,對著後面打了一個手勢。黑夜中突然湧出了幾十個黑衣人,鄭若認得他們的打扮正是影衛的行頭。這幾十個人成一個圓形,將鄭若三人圍在中間。護著他們一路往城西奔去。

    「女郎,那裡我們有密道,不需走城門便可出城。」許是看出鄭若心中疑惑,先前說話的男子在她身邊低聲說道。

    「先生尊姓大名?」

    「不敢,女郎可換我十三郎。」

    鄭若點了點頭。

    黑夜中,幾十人的馬匹都被都被厚厚的布包住了四蹄,雖不至於無聲,倒也不會將人驚醒。尤其是此時皇宮大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這一隊騎士根本無人來管。

    他們走後,從宋國夫人府南邊的暗影出,走出了約莫八個人。

    「將軍,皇宮為何會無緣無故起火?」有一人看著那沖天的火光有些迷惑。

    方纔,他們追著那兩女一男到了此處,正欲跟著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周圍戒備森嚴,只得躲在這裡靜觀其變。

    果不其然,不過小半個時辰之後,裡面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隱隱還有人大聲斥責。那義正言辭的聲音,聽得出來是個女子。只不過,他們在牆外,聽不清在說些什麼。又過了大約一刻鐘之後,裡面打鬥之聲忽然停止了,而皇宮南邊卻突然起了大火,越來越大。沖天的火光,彷彿要把天都吞噬掉一般。

    又等了一刻,果然不出將軍所料,那兩女一男從宋國夫人府南邊的角門走了出來。雖然,他們還不知道這三人是誰。但是,方才裡面出現爭執的時候,他們幾次都聽見有人提起王九郎。想來這幾人與王九郎有些淵源,他們正想現身問個究竟的時候,又忽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雖然天黑看不清楚,可是他們能夠感覺到,這是一群武功高強的劍客。

    這三人並不簡單。

    「將軍,還要不要追?」

    領頭的人看著那群人消失的方向,沉吟了片刻。

    那兩個女子中,他總覺得有一人有些熟悉。尤其是剛才裡面發生爭執的時候,他似乎聽見了那個女子有著遼西的口音。

    「繼續追。」

    「將軍,需要我提醒你此次出來的目的嗎?我們是來刺殺司馬思的,不是陪你來找女人的。」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將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卻並未多說什麼,騎上了馬,追著那群黑衣人而去。

    另外幾人都對剛才那人啐了一口,也緊跟著騎馬追了上去。

    鄭若被影十三郎他們護衛著從密道出了城,一路奔襲了幾十里,東邊才逐漸露出了銀藍色的天幕。星星依舊在閃爍,月亮早已破雲而出,想一個圓盤掛在天上,並沒有失去光芒。因為,天色微明,它更加柔和了。

    「女郎,此處已經有些遠了。不如,我們就在此處歇息一會?」

    「善。」

    鄭若說好的。

    得到同意之後,十三郎便讓所有的人原地休整。

    一夜奔波,鄭若也確實有些累了。靠在樹幹上,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覺得臉上傳來了一陣微涼。心中一驚,一個激靈,她猛然間睜開了雙眼。

    一張絕美無雙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她有些不敢置信,眨了眨眼,那溫潤如玉的笑容依舊沒有消失。

    王九郎!

    「你怎麼來了?」

    不是不驚喜,可一想到他的身體,這麼遠的趕來,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命,鄭若一想到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

    王縉之也不生氣,看著她,雙眸中盛滿了癡戀。這樣**的目光,讓鄭若的臉不由的一紅,低下頭去。

    猛然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要去拿百寶箱。

    王縉之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上,一手溫柔的替她垂下的碎發別到耳後。

    「莫急。你那丹藥毒醫已經看過,我已然服下。」

    「真的?」鄭若坐起來,雙手在他身上摸著,「可有好些?」

    慌張之下,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刀口上,痛的讓他悶哼了一聲。

    鄭若更是慌了,立即收回了手,有些無措的看著他。

    王縉之看著她這幅手忙腳亂的模樣,低低的笑起來。

    「你這個妮子啊……總是讓人頭疼。」聽著像是怪罪,語氣卻無比寵溺。

    忽然一震,鄭若一個不穩,往後跌去。王縉之一把拉住她的手,雖然還有些虛弱,身手卻還在,一個旋身,將她安然的摟在了懷裡。

    「你這個妮子啊……」

    他微微喘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鄭若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已經在馬車上了。

    「九郎,你真的好了?」她挪了挪身子,靠在他的懷中,卻小心避開他的傷口。

    王縉之手指上纏著她的一縷發玩著,「毒醫說中毒太深,那解毒丸也只能解大半的毒,其餘的還要慢慢來。」

    鄭若又緊張了。

    「那該如何是好?」她坐直了身子,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王縉之摸了摸她有些憔悴的小臉,笑著道:「放心吧,有鬼醫在,又有你的解毒丹,毒清也不過是時日的問題。」

    「真的?你不騙我?」

    「不。騙誰,我也不敢騙你呀。」王縉之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

    鄭若的心放鬆了些。又想到,他如此不顧身子追來,實在該打該罰。於是,她佯怒的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道:「你為何不聽話在別院裡養傷?」

    王縉之將她的手抓在手心裡,放在嘴邊吻了一下。

    「我不放心你。司馬思此人我最是瞭解不過,他不會放過你。雖然,我讓健康所有的暗樁動起來,只為了保護你,可我依然不放心。我想著,如果你有個萬一。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阿若,這一輩子,你也休想逃開了……」

    鄭若的臉紅了紅,又惡聲惡氣的道:「哼!」

    王縉之見了,哈哈一笑,一把摟住她的腰,一拉,她便跌進了自己懷中。此時,他才覺得圓滿。

    沒有她在,自己即使昏迷著,也覺得身體裡空缺了一塊。所以,才會掙扎著再次醒來,命王明帶著自己追來建康。

    他摟著鄭若,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目光轉向車窗外。

    在不遠處的矮坡上,一字排開一隊騎士,中間那人目光深邃,看著他們的雙眼看似平和,眼底卻波濤洶湧。

    王縉之對著他微微一笑。張嘴無聲的說了一句話,「李贇,別來無恙乎?」

    李贇握著韁繩的手猛然收緊,面色雖然平靜,身上卻散發著絲絲冷氣。

    王縉之又說,「後會有期。」

    李贇冷冷的看著,猛地調轉了馬頭,疾馳而去。

    原來,她當初說的一切就是為了離開自己,就是為了和王九郎在一起。

    心,不是不痛。

    可是,他更願意看見她臉上露出的那朵真心笑容。既然,他為她做了那麼多,都無法換來她的真心,何不放手讓她先走一段?

    如果,她要的是名利和地位,等到自己擁有了這一切的時候,再把她搶回來不遲!

    ……

    ……

    建康皇宮的大火整整燒了一夜才被熄滅。第二日,司馬思德行有虧,天譴之的輿論瞬間傳遍了大江南北。立即有士子站出來說,正是因為當今聖上殘害像王九郎這樣的忠臣良將,所以遭到了神鬼厭棄,受到了天譴。也有人說,平洋郡主其實就是那個在清水關時以一人之力驅逐石虎的鄭氏姑子。更有人說,胡人之所以會佔據北方半壁江山,就是因為司馬皇族有人勾結外敵所致。

    這樣的輿論像雪片一樣傳遍了天下。

    遼西,錦城。

    這裡有一座司馬皇族的行宮,佔地百畝,遍植了各種珍稀的名花樹木。花園中,更有無數珍禽鳥獸悠閒的來回踱步。

    位處物資貧乏的遼西,都有一處如此恢弘大氣又不失精緻美麗的行宮,可想而知在原來的京都洛陽,現在的建康,那裡的皇宮該是多麼奢華?

    時下正是盛夏,花草錦簇。石虎帶著一干臣子,在遊園。

    一干人等坐在了一處名為鯤鵬山上的涼亭中。山,從下面看,並不高,根本就配不上鯤鵬二字。石虎也曾讀過《逍遙游》,對司馬皇族將這樣的一處小矮坡命名為鯤鵬山,實在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初來此地時,也曾和臣下譏笑了一番司馬皇族。可真的登上了這處山坡,坐在亭子裡往下看的時候,終於明白為何這裡會叫鯤鵬山了。

    此時,他和一干臣子坐著,整個錦城的景色一覽無遺,遠處就是綿延不絕的青山,與天相接。風從四面吹來,帶著嗚嗚的聲音,真有一種身處鯤鵬上的感覺。

    酒和肉很快就被送上來。

    石虎和他的臣子們,一手摟著美人,一邊喝著美酒,無比暢快。也不知是誰說起來最近建康的動靜,一聽司馬思竟然是個如此愚蠢的人,各個都譏笑起來。

    「王,王九郎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俊才。趁他落魄,不如將他招致麾下?」

    石虎看過去,說話的人站在最末尾,低著頭,弓著身子,看起來無比謙卑。

    「抬起頭來。」他淡淡的說道。

    那人依言抬起頭來,卻見眉目疏朗,身上沒有胡人特有的粗狂,反而有一種中原士人一般的書卷氣。可他卻不記得,自己的臣子裡會有這麼一個人。

    「何人?」他問他是誰。

    那人又低下頭去,說道:「回稟我王,屬下石越。」

    「石越?」

    石虎終於想起了來,當初他殺進清水關之後,在錦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錦城的城門高大,堅不可摧。若是沒有此人裡應外合,偷偷殺了守城的將領,入此城,並未易事。而他事後,也按功行賞,給了他一個官職。只不過,這麼久以來,這人除了開城門有功之外,再也不見他有任何建樹。

    「你說招攬天下名士王縉之?」石虎嘴角掛起一抹冷嘲。

    中原人對胡人那是刻骨銘心的仇恨,更有李贇頒布了殺胡令。要他去招攬一個名動天下的國士,豈不是天方夜譚嗎?

    石虎認為這石越純粹是在看他笑話。

    站著回話的石越自是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嘲諷,後背上不知不覺的爬上了一層冷汗。可是,自從開城門放他們進城有功之後,他再不見任何建樹,這讓他心有不甘。或許與那些中原士人相比,自己只是個粗鄙的伙夫。可是,與這群不曾教化的蠻人相比,自己好歹也是跟著鄭元義讀了幾個月的書的。是個知禮有義的人。

    看著這些人吃東西時粗鄙無禮,他真是有些無法忍受。憑什麼,他們可以身居高位,自己只能屈才於一個小吏?自己的才幹,比起他們來不知高了多少倍!

    所以,當他得知王九郎落難之後,他深覺自己的機會來了。他與王九郎也算是舊識,如果能將他招攬過來,豈不是大功一件?

    這時,卻有人大笑著說道,「石越小兒想要建功立業?聽聞,你家中有兩個漢族貴女姬妾,倒不如將她們獻給我王,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石越一聽臉色有些發白,此人是當初自己在錦城時,和自己聯絡的接頭人。鄭婉兩姐妹他是見過的,一直想要染指,不過沒機會罷了。可恨的是,自己明明在進攻錦城的時候立了大功,卻被這人悉數奪去,自己只得了一個不上不下的小吏而已。

    這人一臉的大鬍子,像是許久沒打理一般,全都糾結在一起,名喚阿勒不。他站起來,對著石虎行了一禮說道,「王,石越家中有兩個美妾,不僅通曉音律,知禮,聽聞更是遼西鄭氏嫡支嫡女,一等一的貴女。王,我們入關以來,那些士族貴女們不是自殺就是逃亡,何曾見識過真正的貴女?可,石越卻將兩個極品藏著掖著,實乃不忠之舉。」

    石越的臉一會青一會白,精彩之極。怒目看向阿勒不,卻見他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這一刻,石越真是恨不得撕爛了他的嘴!

    明明是他想要強佔自己的妻子,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石虎被阿勒不勾起了興趣,問道:「石越,阿勒不說得可真?你家中確有兩名美貌姬妾?」

    這下石越的臉色只能用慘白來形容了,石虎這麼問就是想要鄭婉兩姐妹了。他擰著眉不知該何回答,臉色忽白忽紅,心中又是怒又是俱。

    「嗯?」石虎見他不說話,從鼻子發出了一個輕輕的冷哼之聲。

    石越雙腿一軟,頭耷拉的很低,弱弱的應了一句,「是。」

    「愛卿,可願將她們帶來讓寡人看看?」石虎學著中原皇帝說話。

    石越一時沒有回答。此時,就算他願還是不願,鄭婉兩姐妹都會被帶來了。石虎這麼問,不過是想試試他的忠心罷了。

    「哼!」石虎再次冷哼,「女子不過如衣物,草原上的鷹是要翱翔於天際的,怎可因為女子綁住了腿?石愛卿,寡人看你並不適合做寡人的臣子!」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讓人將兩名愛妾送上來。屬下一直不曾將她們送給王,是因為屬下一直在調教她們,免得她們失禮!」

    石虎面色緩了緩,「愛卿拳拳赤子之心,寡人甚慰。」

    鄭婉和鄭茹在家中歇著,忽然聽見僕人來報說是皇宮有人來見。兩姐妹有些詫異,石越還在宮中不曾回來,這時皇宮怎麼會來人了?莫非是他出了什麼事兒?

    兩人這麼一想,立即起身梳妝打扮好,到了堂前去見。

    來帶兩人進宮正是阿勒不,看見門口娉娉婷婷的走來兩個人影,雙眼發直。中原貴女與草原的女子果然是不同的,就是走個路,看起來也無比賞心悅目。

    兩姐妹上前來,雙雙施禮後,阿勒不立即走過去扶起她們兩個。手還不忘在她們的手背上摸一把,兩姐妹心中有些厭惡,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鄭茹低著頭問道,「不知閣下來,所謂何事?」

    聽見她的聲音,阿勒不心都醉了。他笑嘻嘻的說道:「王召見兩位美人。」

    胡人不曾教化,強搶民女者有之,也聽聞他們沒有任何禮儀。弟娶兄妻,亦或是兒子占繼母的夜不知凡幾。鄭茹聽他這麼說,心裡往下沉,難不成石越要將她們獻給石虎嗎?聽說這人最是蠻橫,每日都有女子屍體從他的寢宮中抬出來。自己也要變成那些屍體之一嗎?

    鄭婉顯然也想到了,不過她向來沒有什麼主意,她下意識的看向鄭茹。

    鄭茹沉吟了片刻,道:「大人,夫主還不曾回來,我等不敢擅自離開。」

    阿勒不哈哈一笑,「美人有所不知,正是兩位的夫主提出來將兩位美人獻給我王,以換的高官厚祿的。」

    兩姐妹臉色煞白,鄭婉更是不知所措的哭了出來。

    阿勒不臉色一變,道:「怎麼,美人對於見我王感到悲哀嗎?」

    鄭茹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容道:「怎會?我阿姐這是歡喜才哭的。」

    阿勒不臉色稍緩,道:「既如此,兩位美人就隨我走吧。」說著,他率先走了出去。

    他一走,從門外走進來四位士兵打扮的魁梧漢子,分左右站好,對兩人虎視眈眈。彷彿兩人若是有異動,就會將腰際的刀砍下來一般。

    鄭茹明白到如今,不走不行了。

    等到了門外,她們才發現,只有一輛馬車,而阿勒不已經坐在車上笑瞇瞇的看著兩人。兩姐妹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上去。

    「怎麼?還不上來?」阿勒不說道。

    「阿茹,怎麼辦?」鄭婉哭著道。

    兩人都明白,一旦上了這個車,漫說到了皇宮會如何。就是在車上,這個阿勒不都極有可能對她們不軌。

    可是,事到如今,她們能不上嗎?

    鄭茹心思轉了幾轉,看著鄭婉,有些淒慘的說道:「阿姐,等會我先上去,這個粗人……就有我伺候吧。等到了皇宮,你替我報仇……」

    鄭婉此人雖然腦子有些簡單,但是對姐妹之間的情誼卻相當維護。她咬了咬牙,道:「阿茹,我是姐姐……」

    說著,她義無反顧的先上了馬車。一上去,就依偎在阿勒不懷裡。嬌滴滴的說道,「將軍的風采逼人,妾折服。」

    阿勒不對她的投懷送抱滿心歡喜,立即見她抱了滿懷,手也伸進了她的衣服中。鄭婉忍著他身上噁心的氣味,壓住他的手,道:「將軍,妾不喜歡在這麼多人面前。」

    原來,這輛馬車是四面皆空的。

    阿勒不一聽,立即揮了揮手,跪在馬車邊的奴隸立即放下四邊的紗帳。

    鄭婉又道,「將軍,妾這人心眼小,不如就讓妾一人伺候將軍可否?我阿妹她是個不懂風情的。」

    阿勒不往外看了低著頭的鄭茹一眼,雖然不能享用兩個,但是,他也不敢太過分。畢竟,這是王指明了要見的。

    「好,好。就依了美人,依了美人。你放心,等過了今天,明天一大早,我就會像王討了你。嘿嘿。」

    說著,就迫不及待的解了自己的衣服,壓在她的身上。

    而此時,馬車看看啟動。帷帳輕搖,裡面的情景透過紗帳,朦朦朧朧的可見。

    鄭茹等馬車走了,才抬起頭來,複雜的看了一眼。

    她對自己的胞姐瞭解的一清二楚,知道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她定然會搶在自己面前上車的。她不願意伺候那個粗鄙的野人,也只有委屈自己的那個胞姐了。在她認為,只要自己可以無恙,沒有什麼人不可以犧牲的,包括親人。

    後面的士兵給她牽了一匹馬,上了馬之後,直奔皇宮。

    石越住的地方離皇宮大約有一個時辰的路,快到皇宮時,阿勒不的馬車終於停止了搖晃。鄭婉髮髻凌亂,目光有些渙散的躺在車上,眼角含淚。一副柔弱無比的模樣,阿勒不滿足的將她摟進懷裡,手還放在她的一側胸前,把玩著。

    「美人兒,我有些不願將你獻給王了。」他低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鄭婉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車頂。這個時代,雖然放浪形骸,荒誕無稽,可當街做這種事情,還是和別的男子,還是令人所不齒。

    她已經成了人人唾罵的**蕩婦了。

    鄭婉淒慘的一笑。

    這樣的笑,讓阿勒不的心狠狠一跳。

    美,真是太美了!

    果真還是中原女子更美麗些,更得他的心!

    他更是不願意讓人分享她了。

    他細細琢磨了片刻,就在鄭婉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起來。鄭婉起初沒有任何反應,漸漸的眼中出現了一抹驚喜。

    她也曾聽說過,石虎尤其喜歡中原女子,而且膩了,就會命人將她們烹煮了,賞給臣子們吃。

    「將軍,可以連我阿妹一起嗎?」

    阿勒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還沒聽見他的回話,鄭婉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不一會,皇宮到了。

    鄭茹下了馬,看見阿勒不手裡抱著鄭婉,已經人事不知。鄭茹心中一驚,已經死了嗎?

    她快步上前去,阿勒不卻先一步將鄭婉交給了身旁自己的心腹,那人抱著鄭婉快步離開了。

    「阿姐……她……怎麼了?」

    阿勒不靜靜看了她一眼,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雖然,他兩個都想要,可是,卻不敢觸怒石虎那頭暴躁的猛虎。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低聲說道:「走吧。」

    鄭茹心知,鄭婉多半已經被他弄死了。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難過。

    跟著他到了鯤鵬山上的石亭,遠遠地就看見石越跪在中間。

    「王,美人已經帶到!」阿勒不道。

    石虎看著鄭茹,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比那些無趣的木頭要好的多。不是說有兩個嗎?怎麼只有一個?」

    「回稟王,另一個不願前來,吞進自盡了。」阿勒不眼睛也不眨的說道。

    石越猛地抬頭看向阿勒不,心中憤怒,又有些淒慘。卻不敢說話。

    鄭茹臉色發白,想辯解一兩句,卻見阿勒不一臉無謂的樣子。忽然明白,此人在石虎面前是個有實權的。既然阿姐已經死了,自己得罪他也無濟於事。更何況,日後若自己想要在石虎身邊站穩腳跟的話,還是少不得需要這樣的人幫襯。

    心思轉了轉,她也沒有說話。

    「可惜了。」石虎有些惋惜。

    阿勒不笑著道,「王,並不可惜,那女子和她長的一個模樣,卻沒有她通透。依屬下看,那個女子若是真的一起來,反而會壞了王的興致。多不如精。」

    石虎點了點頭,「言之有理。」他揮了揮手,讓石越起身,「愛卿今日獻美人有功,官升一級,賜百金。」

    石越的心稍稍平衡了些,「謝王賞賜。」

    「來,美人兒,扶著寡人。」

    鄭茹看著主位上的石虎,腦滿腸肥,面貌醜陋,年歲可當自己阿爹,還不如阿勒不,心中不忿。可為了能夠活下去,卻只有忍。

    她低著頭,小跑著上前,經過石越的時候,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悔恨還是怨憤。

    總之,石越忽然感覺到身邊陰風陣陣,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不敢與她對視。

    等到石亭裡人都走光了,石越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為了一個官位,一個妻子吞金自盡,一個被君王所奪。他石越,日後即便是坐上高位,今日之事也會被天下人恥笑。

    可他又能如何?

    今日不貢獻出兩位妻子,恐怕性命不保。

    可恨的是阿勒不那個粗鄙之人!

    他有些神色恍惚的站了起來,看見一個人走過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阿勒不嗎?他想衝上去,狠狠的掐死他,卻發現自己連發怒的本錢都沒有。

    阿勒不是石虎身邊最得力的幹將,手握重兵,自己即便靠著賣妻也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吏。自己拿什麼和他拚命?

    阿勒不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如同爛泥一般的男人,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石大人如今得償所願,應該高興才是啊。」

    「你——」

    「怎麼?想殺我?誰讓你沒有實力保住你兩個美貌的妻子?」

    石越頹然的低下了頭。

    阿勒不再次嗤笑,轉身之際,丟下一句話。

    「王讓你去尋訪王九郎,招攬他。倘若你能做好這件事,說不定有一日,你也可以來搶我的女人。只不過,我很懷疑會有那麼一天。」

    石越看著他揚長而去,半天後才勉強起身往外走去。

    上一世的時候,石越開了錦城城門引胡人入關之後,為了得到高官厚祿也曾想過要將鄭若送出去。只不過,鄭若心思敏銳,被她洞悉之後,使出了渾身解數,讓他明白即便她是個女子,除了進獻她之外,用她的智慧一樣可以為他得到他想要的。

    石越離開皇宮之後,生了一場大病,幾乎沒了命。石虎倒也真想能夠招攬王九郎這樣的人才,得知他與王九郎認識之後,派了身邊最好的醫士給他醫治,半年之後,他的病逐漸痊癒,石虎便命他收拾包袱往南而來。

    鄭茹是個適應力特強的人,知道自己只有攀附石虎,才能活下去。因此,即便心中無比噁心,還是拿出了渾身解數伺候他。

    起初,石虎也真是喜歡。她柔軟的腰肢,細膩的肌膚都與草原上的女子不同,讓他十分滿意。一個有意迎合,一個精蟲上腦,開始倒也和諧。

    事畢之後,石虎將她摟在懷中,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她細膩的肌膚。如綢緞一般光滑的手感,讓他愛不釋手。

    鄭茹見他如此歡喜,一顆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只要她身上有他迷戀的東西,日後她就有把握獲得他的獨寵。她轉過身,用舌頭輕輕舔著石虎的耳垂,一路往下,停留在他的胸前,逗弄了許久。

    猛然間,石虎用力將她推開。隨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冷冷的看著床榻上有些錯愕的鄭茹,道:「你既然這麼喜歡,寡人便讓十個勇士來招呼你!」

    「呵——」鄭若驚呼。

    從剛才到現在,一切都是好好的。她自認並沒有做錯一點,為何他會突然大發雷霆?

    她也顧不上揣摩他的心思,顧不上穿衣服,就那麼赤身裸啊體的跪在床榻上,不斷磕頭求饒。

    「王饒了妾吧,往饒了妾吧——」反反覆覆的她只會重複這一句。

    石虎卻是沒有慈悲心的人,更何況不過是一個玩物。他哼了一聲,立即有內侍上來攙扶他離去。

    鄭茹這時才發現,他的雙腿有些發軟、她終於明白自己哪裡惹怒他了。

    這石虎看著肥胖,其實這麼多年以來,已經被女色掏空了身子。難怪剛才他只是奮戰了十幾息,方才看見他留戀自己的身子,還以為他意猶未盡。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他其實是有心無力。

    自己方才刻意的討好,像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難怪所有伺候他的女子第二天都會被殺死。原來是為了不讓人知道,其實他是不行的。

    石虎也的確是氣憤。三年前,他就發現自己在女色上不行了。可是,他從來都不承認。是以,他每晚依舊找女子歡好,卻在第二天將她們殺死。因為沒有一個女子,能夠讓他雄風再振。今夜的鄭茹不同,最起碼她能夠讓他體會到多年未振的雄風。自己本打算好好養著,不殺。誰知道,她竟然是個不知足的,已經有了一次,居然還想著有第二次。既然這麼喜歡,那就讓她玩個夠!

    不一會,果然有十個魁梧無比的男子進入內室,看見鄭茹,各個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

    到了第二天,鄭茹的屍首被人丟到了亂葬崗上。

    ------題外話------

    還是差一千多字,

    怕過了十二點,來不及碼了,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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