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大人是流氓,035參加葬禮
「你不知道虎子這些年過的有多苦,他出生在偏僻山區,家裡兄弟姐妹五個,他是老大,從小就輟學,背負起家裡的重擔。愛夾答列」
說到這些心酸事時,葉翌寒微皺劍眉,臉上浮現出淡淡憂愁:「他一向就是個沒心眼的人,每個月的工資,部隊裡偶爾的補貼,他都寄回家了,身上留的錢從不超過五百塊!」
他嗓音很輕很淡,可聽在寧夏耳中卻異常感傷,她緊緊抱在他懷中,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說什麼。
男人之間的友誼一向濃厚,如果哪天瞄瞄也出事了,她恐怕還做不到他現在這般平靜。
「他那麼一個老實憨厚的人,老天爺卻這樣對他……」抱著寧夏,感受著她的溫度,葉翌寒嗓音漸漸變得沙啞起來:「也許當初在他退伍回老家這件事上我再堅持一點,虎子現在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
他一向性子冷淡,真的交心的好友並不多,對於虎子,是一種同情還有惋惜,多年的戰友情誼甚過一切。
見他往一條死路上走,寧夏微皺著黛眉,她從他懷中退了出來,眸光堅定望著他,清艷明眸中透著安撫意外:「翌寒,你不要這樣想。誰也不想他死的,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們都沒有準備,他在陝西,你在雲南,隔著省,他出事怎麼能怪到你頭上?」
這個男人是個重情重義的,她知道,他現在心裡肯定很不好受,可這樣的事情誰能想的到?他就是再內疚,也終究是死不能復生。
深吸一口氣,平穩了情緒,葉翌寒笑著揉了揉寧夏輕輕柔髮絲,僵硬的面容上盡量揚起一絲笑意來:「我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這次蜜月之行只能暫時結束了,明天我先送你回南京,爸和妮妮應該也回去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之前不是說要辭職嘛!我後來想了想,沒什麼理由不同意,只要你能安心,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
不曾想在這種時刻,他還能記得她這些小事,寧夏眼中浮現出淡淡感激,她咬著紅唇,清淡面容上浮現出絲絲心疼,輕聲吐口:「我還不想先回去,等和你一起去過陝西,送完虎子最後一程,我再回家。」
「你也要去?」葉翌寒聞言,下意識皺眉,眼底浮現出淡淡幽深,有些猶豫:「虎子家在山區裡,很偏,我可能還要在那住兩個晚上,我怕你會受不了。1」
他的媳婦一向就是嬌生慣養的,去那不是遊玩,而且他這現在也沒這個心情照顧她。
知道他擔心她,寧夏微微一笑,攏了攏身上的睡衣在床邊上坐下來,恬靜面容上透著溫軟光芒:「我沒你想的那麼嬌氣,而且虎子之前在軍總住院的時候,還是我在照看,他不僅是你的戰友,還是你兄弟,我去陪你送他一程怎麼了?」
葉翌寒抿著薄唇,良久都沒有說話,他就這麼帶著探究的目光望著寧夏,半響之後才敗下陣來,有些無力道:「好,帶你去可以,只要你過去之後不要嫌環境不好。」
他的妥協讓寧夏微微勾唇,但轉眼想到虎子的死訊,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心底無聲歎息,多少有些惋惜。
那個淳樸的男人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個老婆,最後還傷殘了腿,其實她很害怕有一天,也會接到他受傷或者死亡的消息。
當兵的,為國家人民犧牲的太多了,她甚至不敢想像,以後要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她會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
「睡吧。」這種時候,葉翌寒不想多說什麼,他眉目依舊清俊,可眼底卻有化不開的憂愁:「明天一早我們就過去,下飛機之後還要坐很久的車,今晚好好消息吧。」
……
夜深人靜時,整個院落都靜悄悄的沒有聲響,可寧夏卻躺在床上睡不著,平日裡每天晚上誰覺,他都會緊緊摟著她,一開始她還會不習慣,為此沒少和他爭辯過,但最後的結果卻不盡如意。
如今她習慣了,他卻翻過去一個人獨自躺在那側,這張床很大,大的他們中間還足以再睡一個成年人。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卻莫名感覺到那份孤寂,想了想,寧夏輕聲說了一句:「翌寒,你別想的太多,要是虎子在世,見你這樣為他傷心,肯定也是不希望的。」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有沒有聽見,久久都沒有聲音,就在寧夏以為他睡覺的時候,他突然翻身,健壯手臂攬在她腰上,沙啞著嗓音淡淡應道:「嗯,我知道了,睡吧。」
眸光微閃,明知道他話不過是讓她放心的,寧夏也沒多說,而是在他懷中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闔上眼眸。
……
第二天,果真很早就退房去了機場,清晨的麗江溫度極低,冷的讓人直打顫,寧夏穿了條深色打底裙,外配黑色小皮衣,腿上是黑色打底褲和黑色馬丁靴。
因為去參加葬禮,她也不便穿的花枝招展,即便這是新婚,她也選擇了黑色。
葉翌寒更是神色肅穆,從麗江古城到機場,領登機牌,過安檢,登機,這些時候他都是一言不發的,上了飛機之後,兩人坐著頭等艙內,空姐笑容明媚,服務周到,時不時就來詢問下想要果汁或者毛毯嘛?
通常這個時候,他都是不說話,寧夏面色尷尬,只好笑著說謝謝,不需要。
她還是第一次坐這麼早的飛機,以前去哪,她都會訂中午的機票,這樣時間充足,她也不需要太趕。
那位被葉翌寒冷臉一而再再而三拒絕的空姐最後趁著沒人的時候,朝著身旁同伴小聲嘀咕著:「這沒瞧見,坐著最前面那男人各種冷傲霸氣啊,我過去服務了幾次,他連個眼神都沒,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有錢的男人都這樣態度。」
這樣的話,葉翌寒和寧夏自然不會聽見,兩個小時的短途飛行對於寧夏來說並不算什麼,而且中途還有點心吃來打發時間。
到了西安咸陽機場的時候才早上八點,出了機場,葉翌寒一手拉著箱子,一手牽著寧夏,面色冷峻,可還是細心解釋道:「剛剛我已經聯繫過了,機場外面有人接我們。」
望著他波瀾不驚的側臉,寧夏心中突然很安心,在人海茫茫中和他相遇,相識,相戀,此刻她才真正的瞭解他的生活。
以前,她一直生活在蜜罐子裡,結婚前有爸爸的愛護,結婚後,他也百般寵溺她,他的工作,她瞭解的很少,可現在她卻不得不正視。
……
在機場外接他們的人是警察局的兩個警察,他們對於虎子見義勇為的事情很是敬佩。一見面,客套話沒少說。
這些天,陝西各個地方的電視台一直在播這個新聞,就連市裡也驚動了,給曹虎頒發了一個見義勇為獎。
在一旁聽了許多,寧夏這才明白,原來虎子是因為英勇救人才去的,心中不免一陣唏噓。
打從第一眼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就知道那是個老實坦誠的人,沒想到最後都退伍了,責任心還這麼強。
葉翌寒不喜交際,但在這時候卻不得不寒暄一番。
山區崎嶇難行,坐在性能極好的越野車上,一坐就是四五個小時,寧夏到最後臉色蒼白的想吐,再加上又顛簸又煩悶。
開車的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見寧夏臉色不好,好意的提醒道:「葉夫人是不是有些暈車?快把窗戶打開,前面有個加油站,要不我們去那邊歇歇?」
來之前,局裡局長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這兩位,這邊山區難開,還好是白天,不然到了晚上真容易出車禍。
寧夏臉色微白,剛想說沒事,手臂就被人一握,她抬眸望去,就見一直閉目養神的男人已經睜開眼睛,正眸光深深注視著她,嗓音冷沉:「你暈車?」
他臉上神色高深莫測,寧夏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不過想到今天過來是有重要事情的,她抿了抿素唇,壓下心頭的噁心,無所謂的笑著:「沒有,你別擔心,就是剛剛心口疼了一下。」
這般說著,她還稍稍挺直脊樑,作出一副精神模樣:「不用再前面停,我看天氣不大好,可能要下雨了,咱們還是抓緊趕路吧。」
葉翌寒緊皺的眉梢並沒有因為她這番話而撫平,他冷聲發著命令:「前面加油站停車。」
「不用……。」見他這般,寧夏心底微窒,害怕她而耽誤了時辰,想也沒想就急忙道:「別耽誤時間了,我沒事。」
司機縮了縮脖子,感受到車後傳來的低氣壓,他心中暗暗嘀咕著,這對夫妻還真是奇怪。
心中這般想著,可他卻不敢表現出來,而是恭敬道:「好勒,前面加油站應該有暈車藥,莫小姐,你等下吃了藥就好了。」
葉翌寒聞言,微側某,掃了面龐蒼白的寧夏,然後從旁邊拿過礦泉水放到她面前,幽沉吐口:「喝點水,潤潤喉,就算再趕,下車買藥的時間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