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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1 思念如潮水 文 / 寒引素

    寧夏一路跑回了家,彷彿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逐她一般。

    站在電梯裡,望著不斷上升的樓層,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著,臉色蒼白,看上去有些冷沉。

    雖然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不在乎這一切,可當溫婉這個名字真正出現在她耳中的時候,她還是覺得難受,彷彿一隻無形的手捏住她的心臟,悶的她呼吸不過來。

    進了家門,見妮妮一個人在房間裡寫作業,爸則是在廚房洗菜,如此寧靜的一幕讓她腳步放緩,唇角微微上揚,心中有些感歎,如今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不用過什麼富裕奢侈的生活,只要爸爸身體健康,妮妮乖巧聽話,她還有個愛她的丈夫,這樣無異於是最完美的。

    想到這,她心中的鬱結突然消逝了大半,倒了一杯水,緩步走進了廚房,笑靨如花喚道:「爸,晚上咱們家吃什麼啊?」

    莫父在洗菜,冷睥了一眼趴在門邊上笑容明媚的寧夏,冷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這陡然間的變臉讓寧夏有些始料未及,她摸了摸鼻子,碰了一鼻子灰有些不甘心,心中暗想,自己今個又沒做什麼壞事,怎麼爸對她是這種態度?

    心中存著疑惑,她嘟著紅唇,撒嬌的嚷嚷道:「爸,我不就是下班之後和瞄瞄去吃了龍蝦嘛!您老至於這麼一回來就給我臉色看嘛?」

    以前她也沒少和瞄瞄在一起瘋,可那個時候爸都是開開心心的,哪像今個這樣滿臉不高興?

    莫父氣的將手中的青菜一扔,氣呼呼瞪著寧夏,就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一般:「你這個丫頭,怎麼就沒個正行?我生氣是因為你和瞄瞄出去吃飯嘛?」

    被他身上那股無形的氣勢嚇住,寧夏渾身一顫,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她今個的確沒做什麼錯事啊,按時上班,按時下班,下班之後就和瞄瞄去吃龍蝦了,這才剛進門。

    瞧著閨女滿臉疑惑,莫父擦乾潮濕雙手,氣的走出廚房,臉色不悅盯著寧夏,沉聲詢問:「剛剛在樓下你做什麼呢?別以為翌寒不在,你就能無法無天,這個家還是我做主,你既然住在這,你就得聽我的!」

    寧夏不曾想莫父說的竟然是這個,俏臉一紅,她都這麼大人了,還被爸如此教訓,面子上難免有些掛不住,不禁揚唇解釋:「你都想到哪去啦?剛剛那是子謙學長!」

    「什麼學長不學長的我不知道!」莫父滿臉不耐的瞪著寧夏,精光眼底閃爍著無奈光芒,微啟薄唇,冷聲道:「我只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有夫之婦了,站在樓下和一個陌生男人摟摟抱抱的算怎麼回事?你別以為翌寒不在家就可以胡來!」

    薛子謙這個名字他自然是不陌生,閨女以前是紐約留學的時候,他曾飛去那看過她,每次他來,那個薛子謙都要作陪。

    曾經一度他都以為那個男人是閨女的對象,可她倒好,直接否決,這去的次數一多,他也就淡定了,而且見倆人相處的平和,沒有一絲曖昧,他那點心思也就斷了。

    可剛剛在樓下那一幕算怎麼回事?要不是家裡醬油沒了,他要出去買醬油還不知道這事呢!

    以前就沒少見那個男人在寧夏面前獻慇勤,現在倒好,直接追到家裡來了。

    這要不是他親生閨女,他還真是氣的想打她兩巴掌,讓她好好長長心,都是結婚的女人了,還背著丈夫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那麼曖昧的一幕,任誰看了都會心生誤會。

    寧夏頓時哭笑不得,尤其那一句胡來,更是讓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過了好半響她才找回聲音,苦笑著輕聲道:「您還是我爸嘛!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懷疑自己女兒的老爸!」

    莫父皺著眉梢,惱怒之火在寧夏苦笑的面色漸漸溶解,但語氣仍舊不好:「你要不是我閨女,我還懶得操心你這些破事。」

    他勞心勞肺操心了一輩子,為的不就是想要希望閨女幸福嘛?可她現在倒好,這舒坦的日子剛過上沒兩天,她又折騰了,要是被翌寒知道,還不知道怎麼傷透了心。

    活了大半輩子,他算是看清了,翌寒那個傻小子對他家閨女是真的死心塌地,連他這個當爸的在一旁看著都不禁心疼。

    寧夏輕笑著搖了搖頭,滿臉無奈上前挽著莫父的胳膊,淡聲道:「我不知道您是怎麼瞧見的,但那個擁抱只是一個簡單的告別,子謙學長要回紐約了,剛剛是來和我告別的。」

    要不是知道這是她爸,她真是不想在這和他解釋這麼多,自打嫁給葉翌寒之後,她現在的家庭地位是越來越低了,瞧瞧爸這話裡話外都是維護他。

    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來回打量,莫父明顯不信,緊皺著眉梢,滿臉不相信:「就這麼簡單?」

    那個男人明明就對她閨女有企圖,當真這麼容易就肯回去了?

    連忙點頭,寧夏嬌俏面容上掛著堅定光芒,生怕莫父不信,她又補充道:「子謙學長以前一直很照顧我,這次要走了,我自然要和他告別。」

    說著,她嬌嗔瞪了一眼莫父,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嬌笑了起來:「倒是爸你這心思真不好,我不過是和子謙學長擁抱了下,你就胡思亂想的,不知道還以為葉翌寒是你兒子呢!」

    誰知莫父板著臉,嚴肅道:「翌寒本來就是我兒子,他現在不在家,我自然要幫他看著你,免得你又在外面瞎瘋。」

    雖說現在閨女學好了,不打架,不喝酒,也不夜不歸宿了,可他這心裡還是不安,生怕她乘著翌寒不在家在外面亂來。

    寧夏聞言,頓時一噎,氣呼呼瞪著莫父,生怕的甩開他的手臂,一個人跑到了沙發上坐著。

    「我就沒見過您這樣的親爸,以前我沒結婚的時候,您不是最寵我嘛?怎麼現在都偏向葉翌寒了?爸,您得清楚,我才是您親閨女。」

    這麼滿是孩童的話語聽在莫父耳中頓時笑了,他指了指臥房,好笑道:「你是我閨女不錯,可就你還沒長大的性子還沒妮妮懂事,我為什麼要向著你?」

    含笑的嗓音一頓,緊接著他低沉吐口:「反而是翌寒知冷暖,你這輩子能嫁給他就該知足了,別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好好做人家媳婦,不然把這麼好的丈夫折騰走了,以後有你哭的。」

    「爸!」寧夏剛坐下去的嬌柔身軀又站了起來,她烏黑清眸微微瞪大,有些不可置信望著他,清冽聲線中透著濃濃驚詫:「我沾花惹草?」

    話音剛落,她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一掃先前鬱結的心情。

    「爸,瞧您這話說的,估計是對錯人說了。」寧夏唇角微彎,深邃鳳眸中蘊含著一彎碧泉,笑容盎然:「您這話應該對著葉翌寒說去,你是不知道,他們部隊一個女人都沒,進去個姑娘,不管長的好不好看,那都是稀奇事。」

    她上次可是深有體會,那一個個打量的目光可是讓她受不了。

    如果不是有葉翌寒在旁邊,她敢肯定那些黝黑的漢子肯定得上來和她攀交情。

    瞧著沒個正經的寧夏,莫父氣又不打一處出了,他氣呼呼的上前瞪著她,冷肅吐口:「反正爸說的話都是為你好,你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以後在外面人際方面要注意點,別什麼不認識的人都搭話,尤其是剛剛的事以後最好別發生了,只要翌寒是個男人,瞧你和別的男人擁抱,他心裡都會不舒服。」

    他自己也是個男人,如果他媳婦和別的男人擁抱,他肯定氣的鼻子都歪了。

    寧夏微抿著紅唇,滿頭黑線,還想解釋什麼,莫父已經揮揮手讓她安靜。

    「我不和你廢話了,你在外面吃飽喝足了,我這飯還沒做,晚上總不能讓妮妮餓肚子吧?」

    說著,他不悅睥了寧夏一眼就自顧自向著廚房走去。

    看著莫父像是真的生氣了,寧夏連忙湊上前去狗腿道:「爸,我帶了麻辣小龍蝦回來,晚上咱們加餐,你要燒什麼,我去幫你?」

    莫父一個人頭也不頭進了廚房,不冷不淡的聲音緊接著飄了出來:「你就免了吧,還是別進來的話,免得這忙越幫越亂,你要真有心,就給我安穩點,也好讓我少操操心,指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呢!」

    如此冷嘲熱諷的話聽在寧夏耳中當場就生氣了,她咬著紅唇,本來嗆上兩句,但最終卻選擇了沉默。

    一個人悶悶窩在沙發上,下班時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這都算什麼事?在家裡她真是越來越沒地步了,他葉翌寒不在家都能讓爸這麼幫著他可真是好本事啊。

    莫父進了廚房做飯,寧夏一個人在沙發上靜靜坐著,惱怒的情緒也不禁淡了不少,這個時候妮妮正在房間做作業,她都已經習慣了。

    自打妮妮上學之後,每天放學回來之後就要按時做作業,寫完之後還要練上一會琴。

    本來她不想妮妮這麼累的,把作業寫完就自己去玩好了,可爸不同意,非得說什麼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而妮妮也的確喜歡鋼琴。

    她沒辦法,最後倒是隨著這爺孫倆了,有時候看著妮妮老師佈置的那些作業,不禁不感歎,現在孩子太辛苦了,不但學費貴,就連這幼兒園的學習也是十分競爭的。

    以前她看新聞說什麼小學生考試考了八十幾分,被老師要求請家長,還以為是記者虛幻事實,可現在自家孩子上學了,她才感受到孩子上學的不容易。

    之前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她也沒感受到這種強烈的競爭啊。

    現在家裡就她最閒,妮妮在沒完全任務之後是不會出來的,她自然也不會進去打擾她,拖了拖鞋,她一個人抱著手臂窩在柔軟沙發上,懷中抱著阿狸抱枕,望著屋頂上的水晶吊燈,她有些發呆。

    他已經回部隊五天了,這期間一個電話短信都沒。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迷糊的她,對於這個竟然記得這麼清楚,他沒短信電話過來,她自然也不可能先去找他。

    只是現在她心中有些空寂,也許是子謙學長終於決定放手了,也或許是溫婉那個名字刺激到她了。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想念他,想他能溫暖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思念如潮水般湧來,此刻的寧夏這次發現,原來那個男人已經成一種毒沁入她的人生,讓她離不開他了。

    想到這,她有些無奈揚唇笑笑,笑容純淨淡澈,可笑著笑著,深邃鳳眸中漸漸溢出瀲灩水光。

    她不認為自己是個小心眼的女人,可現在她心裡就是悶的難受,偏偏那個男人又不在她時候,她就只能自己胡思亂想。

    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她先是撥了個電話過去,可還沒響起,她又猶豫的將其掛斷。

    既然他沒來短信電話,那肯定是在忙,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無異於是添亂。

    思及此,寧夏微微咬唇,眉宇間染上一絲懊惱,想了想,她這才打開短信,寫道:「子謙學長已經決定放手回紐約了,今天下午他來和我告別的,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我們要拍婚紗照了!」

    拼完這行字,她看了又看,確定無誤之後,這才點了發送,但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一個人獨自倚在沙發上,握著手機一直在等還信,但可惜的是一直到晚上吃飯,都沒個短信過來。

    漸漸地,寧夏有些失望了,一個晚上都魂不守舍。

    ……

    自打將小媳婦安置好,葉翌寒就馬不停蹄的敢回了部隊,先去上級首長那報告了,不可避免被批的異常嚴厲。

    他一向是首長眼中的好苗子,這次魯莽的行為實在算的上不負責任,被冷著臉批上兩句也是正常的,葉翌寒態度一直溫和,最後還軟著聲音認錯,首長這才回去。

    他一進部隊,先是安撫了那些軍心動盪的軍友,又和戴清倆人制定了詳細的訓練,這些天一直在深山裡帶隊訓練,連澡都沒空洗,自然沒時間去想什麼兒女私情。

    晚上剛下山回了帳篷裡,才看見小媳婦那條短信,此時的葉翌寒滿臉污泥灰塵,身上穿著作戰時的五彩服,臉上又是汗水又是污灰的根本看不清楚本來面目,但看見手機上那條短信時,他唇角上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了,灼灼生輝的鷹眸中噙著一絲如水柔情。

    戴清和沈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們隊長拿著手機在燈光下發呆傻笑的場景,先是驚愕,隨即一陣惡寒,尤其是李言,他並不知道葉翌寒之前為什麼請年假,如今瞧著一向不苟言笑的隊長竟然笑容如此溫軟,驚的下巴都快掉了。

    戴清直接冷哼一聲,掀開門簾,冷著臉走了進來:「德行,葉翌寒,你給我照照鏡子瞧瞧你現在這德行,我都懶得說你了。」

    都是剛從山下下來,戴清行和李言是剛洗完澡才來,至少容顏乾淨清爽,不像葉翌寒這般灰塵僕僕,還別說,他現在這樣配著這笑容真是有點嚇人。

    聽著而後腳步聲的靠近,葉翌寒不動聲色將手機放進抽屜中,微微抬首,俊顏上笑容已經在瞬間收斂起來,冷銳鷹眸盯著戴清,沉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戴清對於上次的事還耿耿於懷,在他眼中,一個軍人,他首先必須具備軍人該有的職業素質,其次他才是家中的頂樑柱。

    對於寧夏的疾病,他深表同情,可不代表就贊同葉翌寒的做法,如果不是上級首長有意包庇,把這事給壓了下來,他現在早就成了各大軍區的笑話。

    尤其是夏祁剛,他如果知道自己的敵人這麼優柔寡斷,指不定捂著肚子怎麼大笑呢!

    為此,雖說葉翌寒現在回來了,可他臉色一直不好,心中的氣還沒消。

    緊隨而來的沈言這時候笑著解釋:「最近大家在山裡訓練的都挺累的,我和政委剛剛見您這邊燈還亮著,就來找您商談接下來的作戰部署。」

    「估計咱們來的不是時候,咱們的隊長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沈言話音剛落,戴清就率先揚唇嘲諷笑了起來,他眼角微勾,冷冽的目光從葉翌寒身上一掃而過:「隊長,您說是不是啊?」

    不願與戴清爭鋒相對,葉翌寒緩緩移開視線,皺著劍眉,冷聲道:「有時候事等會再來說,我先洗個澡清理下。」

    這些日子,戴清對他一直有想法,他知道,但他並不想解釋什麼,就算再選擇一次,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麼決定。

    匆匆過了三十多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以前他的生活太理智,規定要做的就必須一定完成。

    而寧夏的出現是那般措手不及,如黑暗中的一盞小燈照亮了他人生前進的方向,如果家裡都沒有安穩好,他還有什麼臉面站在這面對共事多年的隊友?

    他和戴清沒少為部隊裡的戰友找對象說親,如果讓他們知道,其實他這個隊友連家裡都沒顧好,他的話還有什麼威信?

    沈言也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如今見葉翌寒這麼說,他自然樂得其所,連忙點頭應道:「那我就不打擾隊長洗澡了。」

    話落,見站在前面的戴清絲毫沒有要走的意向,沈言頓時苦著張臉,心中暗想,這些日子政委一直對隊長冷嘲熱諷,這冷言冷語可是沒少說。

    以前他們經常見隊長黑著張臉訓斥他們,現在隊長倒是話說話多了,反倒是政委整天冷著臉,像誰欠了錢一般,逮著犯錯的人,就沒少出言教訓。

    如今見倆人身邊僵硬的氣氛,他更是苦惱,但還是硬著脖子問道:「政委您不走嘛?」

    戴清冷睥了一眼沈言,幽深黑眸中煞氣一閃而過,任誰都能看出那份不耐。

    沈言頓時住嘴,臉色越發難看,剛剛政委那一眼明顯是在嫌他話多。

    可這個時候他又不敢走,生怕接下來政委和隊長會打起來,就單單是政委這臉色看上去就真的像是找事的。

    葉翌寒心底微歎,他淡淡抬眸看了一眼戴清,眸色清淡寒涼,微啟薄唇,沉聲道:「你就是想找我算賬也得等等不是?我現在這樣,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能下的去手?」

    他半嘲半諷的聲音聽在戴清耳中氣消了大半,而且望著面前已經兩三天沒合眼的葉翌寒,他也於心不忍。

    雖說上次他的確夠混蛋的,但打從回來起就一直認認真真,比誰都要拼,在深山老林裡衝在最前面,現在身上的作訓服還沒脫。

    想到這,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天的作為實在有些過分,但又拉不開面子,只能僵硬著道一句:「你少廢話,我沒你這個好心情,現在時間迫在眉睫,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去。」

    扔下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語之後,他沉著臉如風一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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