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走上一段路,就會有患鳥來襲,春惠在他們之中,完全成了受保護的對象,按照雨墨的話講:「你還是專心的跟緊我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只會拖後腿。」
雨墨的打算是有個人帶路,免的搞錯了地方,在天中滿是患鳥的情況下,在外多呆上一分鐘,就是多分不確定因素,危險便會加大。
在雨墨的眼裡,春惠能來到李宅,完全是靠了把寶劍,還有那點點的運氣。
月夜也終於知道他為何會討厭這人了,敢說他的劍法是三腳貓,他以為他是誰啊!
在路上完全沒有春惠出手的機會,春惠跟著他們也是心驚膽戰的,月夜解除了附身,大有不是嫌老子功夫差嘛,那就你們自己搞定,我才懶得管的意思。
對春惠的畏畏縮縮,雨墨更是驗證了自己的眼光,這女人就是個累贅,連跟著他們,不用她動手了,都怕成這樣。
有驚無險的來到私宅,不過半天不見,和周圍的宅子一樣,這裡的房子也塌了大半,一地的狼藉。
好在地下室入口所在的屋子並沒有事,春惠動了動書架上的花瓶,書架移了開來,書架底下就是一道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老劉笑著說:「不賴嘛,連這種地方都讓你們找到了。」
雨墨保持了沉默,他是不信這個機關是春惠破解的。
「小惠?」底下的連俊聽到聲音,呼喚道。
「是我。」
春惠最先走了下去,雨墨他們隨後即到。
昏黃的地下室,在看到春惠下來,連俊就迎了上去:「如何?有沒有什麼線索?」
連俊指的當然是被害仙的屍骨,春惠瞧著躺在一旁的陶香蕾,在她身邊蹲了下來,「香蕾的情況如何?」
「開始說了些胡話,現在睡的很沉。」
春惠觸探了香蕾的額頭,體溫居然降下來了,看來病情是穩定下來了。
雨墨他們沒有耽擱,在春惠關心香蕾的時候,他們就開始扛起了麻袋。
來回了幾趟很快就裝滿路上找到的幾輛板車,地下室的青米還有很多,老劉在驚歎糧食之多,不過他們這次也就只能搬這麼多了,「小惠姑娘,該走了。」
「連俊,你背著香蕾。」
「我們這是要去哪?」
「安全的地方。」
催促著連俊趕緊走,走在最後的春惠對飄在一邊的月夜道:「這次你可不能袖手旁觀了。」
他們要護著糧食,連俊和香蕾的安全就只能包在她的身上了。
月夜還想說什麼,春惠一眼瞪來:「這是住在我身體裡的房租,不想幫我的話,你就滾出去另找他人。」
某人好像自認為抓住了他的軟肋,越發的囂張起來了呢,月夜面色不驚的回望著春惠,好一會兒才前傾著進入了春惠的身體,輕歎了一聲,有些施捨意味的說道:「聽你這一次吧,看在你難得動了腦筋的份上。」
正如他的口氣,月夜肯幫春惠是出於施捨,對身體的使用權,雖然是春惠的身體,月夜卻能隨時可用,甚至是能反客為主,因此對寄宿一時,春惠雖然有些不便,說起來,她是受益匪淺的,最起碼在面對妖獸時,月夜會無條件的幫忙。
為此對月夜,春惠沒有任何把柄能讓他來幫自己,照自己的話來做。
春惠很清楚這個事實,路上想了很多,唯一能試試的還是在氣勢上壓他一下,怎麼說身體都是她的,想拿她的身體對付妖獸,也得付出點使用費吧。雖然他以前是仙,也該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吧,互利互助才能合作長久不是嘛。
當然月夜要是霸道一些,無賴一些,春惠也拿他無可奈何。
不過虧他敏感的發覺出她是在裝腔作勢,面上是裝出的強硬,心裡其實虛的很,好在他是答應幫忙了。
回去比來時更花時間,拖著板車,來時又驚動了患鳥,現在路上襲擊他們的患鳥更多了。
沒多久,包括春惠在內,他們的身上都出現了傷口。
「找到了,娘,我找到了剛剛說的那個看著很好吃的人了。」
弱智口氣的話才落,患鳥呀呀著向四周逃竄而去,天空一下亮了起來,一頭翼獅從高空俯衝而下,不,是兩頭才對!更高處,另頭體型更大的翼獅緊跟之後俯衝過來。
轟!翼獅一躍而下踩在地上,地面的青磚都龜裂了,翼獅所踩的地面沉陷了下去,撲面而來的風壓吹得周圍一片空,連患鳥的屍體都被吹到了一邊,街道兩旁的房屋瓦片被吹散了,嘩啦啦的直掉落在地。
他們人跟著板車也不能倖免。
「吼!」
第二頭翼獅落地時,風壓更甚,又是一陣長吼,春惠直覺的胸口一悶,喉嚨一甜,生生吐出了口血。
連俊在被風壓吹走時,頭撞在了柱子上當場暈厥,並沒有聽到獅吼,不然生命可能都不保。
還不是正面迎擊,他們這邊就受傷無法戰鬥者過半。
「這下慘了,一頭弱智翼獅還好說,再加只成年翼獅,你們的狀況甚憂啊。」月夜口氣輕鬆,更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意。
雨墨對老劉說:「翼獅是魔獸,你們對付不了,照顧受傷者,這裡交給我和……」
雨墨瞥了眼被吹離大部隊,離得有些遠的春惠,道:「不,只能交給我一個人了,我拖著翼獅,你們看準時機趕緊逃!」
跑出兩頭翼獅是完全的失策,這也正是在外停留越久出現的不確定因素,患鳥食腐,聞到腐肉味便會聚集而來,相對的,有著如此龐大數量的患鳥彙集,一定也會有捕食患鳥而來的其他妖獸,只是沒想到會是兩頭魔獸。
這次月夜是明目張膽的幸災樂禍了,他笑道:「你這白癡可能不知道,這裡能對付翼獅的只有你和這小子了。」
「劉家父子都還好好的,沒有受傷,他們不能戰鬥嗎?」雖然不知道翼獅到底有多厲害,但是雨墨他們那麼緊張,月夜也對翼獅大為謹慎,處處都顯示了翼獅是厲害的角色,現在說就他們兩人對付兩頭翼獅,這也太困難了。
「他們手上拿著的是靈器,最多只能對付妖獸,對付魔獸就必須是仙器,像是你手上的這把枯木劍,還有那小子手上的那把。」
月夜突然操控著春惠的身體做起了舒展動作,說道:「那些翼獅明顯是衝著你來的,他們能逃脫,唯獨你是最危險的,怎樣,把身體全權交給我如何?對了,這個全權可是包括你的意識哦。」
「你這色鬼該不會是想趁機搶奪我的身體吧?」
月夜一笑:「誰知道呢。」
月夜吊兒郎當的,春惠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娘,就是那個人,看到沒?是不是特別美味?」弱智翼獅對著母翼獅說道。
母翼獅兩雙眼睛瞟來,春惠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烏黑雙眼,打心底一股寒氣油然而生。
「精氣如此之多的人,還真是少見,若是吃了她,我們的功力勢必大漲,兒子,幹得好!」
「小一,聽到沒,娘誇獎我們了呢。」
「小二,我聽到了,確實是在誇獎我們。」
「那麼我們就將她捕獲,獻給娘吧!」
弱智翼獅向春惠猛然衝過來,沒有月夜的控制,春惠被翼獅的氣勢嚇得一陣腿軟。
「喂,你不動手嗎!」春惠急的大叫。
月夜不慌不燥道:「不是把身體全權交給我就沒有勝算,還不如被它一口吃了輕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
翼獅衝過來,不想死的春惠只有用劍去擋了一下,人被撞飛了出去,忍著痛迅速爬起來,拿著劍的雙手被撞得虎口生疼,險些拿不住劍。
「色鬼,你這是要怎樣!真想我死啊!別忘了,我要是被吃了,你就得等下一個人了!這次可是要十幾年,幾十年都可能啊!」
翼獅的下個攻擊在即,這次春惠被撞到了角落裡,兩邊有堆得高高的雜物,正面就是翼獅,根本毫無可逃生的機會。
就在翼獅一躍來到跟前,雨墨閃了過來,「還愣著幹嘛,趕緊逃!」
兩翼獅都在這邊,還能動彈的人早就扛起不能動彈的人準備跑路了,連俊跟香蕾被老劉扛在肩上,回身望了眼春惠,提示她趕緊走。
魔獸有不亞於人類的智慧,要逃就得逃的小聲。
雨墨一劍就向著翼獅的眼睛刺去,鋒利的利刃在眼前,翼獅不敢大意,忙向旁躲去,春惠趁此機會逃出了這個狹小的角落。
正要逃,母翼獅已來到了她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獵物,別想逃。」
雨墨原本是想來助春惠的,這一分神,被弱智翼獅找到空處,一巴掌拍了過來。
正面受創,雨墨被拍飛,重重的砸在了牆上,他的胸口出現了數道斜跨過到腰際的爪痕,鮮血直流而下,染紅了白色的衣服。
再這樣下去,就真的是要死了,不管月夜的詭計,暫時活下去再奪回身體也不遲!「吶,我要這麼做,才能將身體全權交給你?!」
月夜輕笑,「閉上眼,什麼都別想。」
就在春惠閉上眼的這刻,母翼獅瘋狂而來,春惠露出了笑容,再睜開眼,就是月夜了。
「這樣就能發揮一半的實力了,對付幾頭翼獅綽綽有餘。」
母翼獅敏覺的嗅到了春惠身上發生了些什麼,眼前這個人類女孩的氣息變了,變得危險了!
「兒子,我們走!」母翼獅急地大吼,翅膀動著,想逃到空中去。
「來都來了,留下獅玉再走也不遲啊。」月夜一個閃身就來到翼獅的跟前。
速度前後對比鮮明,快了不知多少個檔次。
一劍斬下,母翼獅慘叫著,那一支翅膀被輕鬆的砍了下來,砰一聲掉在地上,斷翅處鮮血直流。
弱智翼獅怒吼:「敢傷我娘,我殺了你!」
「兒子,不要管我趕緊走!」
「吼!」弱智翼獅什麼都聽不進去,發了狂的直衝過來,母翼獅奮不顧身的向月夜衝了過去,意在引來他的注意,嘴裡卻是溫柔的說道:「寶寶乖,聽娘的話,趕緊離開,就算是娘死了,也不要為我報仇。」
發了狂的弱智翼獅在母翼獅喚他為寶寶時,奇跡般的停下了腳步。
「寶寶乖,聽娘的話,趕緊離開。」
弱智翼獅像是被催了眠,眼中一片渾濁,乖乖的照母翼獅的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