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便有人通報說墨今失蹤了,宇文綦帶著文權趕往明雪宮,果然不見人。()可他心裡知曉這是墨今在給她自己找台階下,便打算在此等候。
沒多會兒,墨今回來了,伴隨一身的濕……
在浴池內,宇文綦享受著墨今半哀求、半溫柔的姿態,心裡受用的緊卻也倍加憐惜。
眼見著墨今的淚,宇文綦再一次為此女能屈能伸的氣度而欣慰。
兩人之間久違的柔情也漸漸融化……
但是,這宮裡永遠沒有太平的一天,隨著憐賢妃胎流的事,不但牽扯了芒秋宮、墨夷炘,還有墨今。
墨今以香包引憐賢妃上當,並藉機搬到偏宮的事,宇文綦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對墨今再一次改觀。以往他只是覺得此女在後宮來說並非是最精明的,卻也不是最笨拙的,如今這件事一觸,宇文綦才現原來她的精明是因時而異。
墨今到了裳嫄宮,自然公伯芸也要跟去的。
而後那段時日裡。墨今也曾因為在偏宮備受冷落而不適應,也曾因為日子苦了而心裡不平。但是久而久之她卻找到了新的消遣,卻並未如其他女子般就此沉淪、唉聲歎氣直到鬱鬱寡歡就此去了。
公伯芸來報詢問墨今借書一事,宇文綦笑了笑,特予以恩准。以後但凡墨今要的書冊,文權便會直接帶公伯芸去拿,而書冊之名則一一上報與宇文綦。
這一日宇文綦心血來潮,想起墨今愛看書便聯想到那本小冊子。於是他特讓公伯芸找來……公伯芸果然不負他望。
宇文綦一直好奇此書,一看之下驚住了……
而後,由於公伯芸屢屢拿走墨今的字上交給宇文綦,終於開始引起墨今的諸多懷疑。再加上墨今知曉了藏書一向不外借的事,便對公伯芸起了疑心。
在宇文綦故意為之之下,墨今終於在一深夜等來了他……
沒多久寶才人一躍登上婕妤之位,當時的宇文綦已經十分確定兵部尚書東陵風就是那奸細,或許是因為寶婕妤上位了,此人與芒秋宮的暗中往來倒是更為密切了,而寶婕妤就是那個接頭人。
兵部尚書與兵部侍郎不和之事已經初露端倪,一邊是陸囿國的奸細不得親信,另一邊雖是忠臣忠心卻只有一半忠心,而另一半全是自己的私慾。宇文綦為這兩人的關係頭痛著,將此二人一同安置在兵部,明知道他們不和卻並不調離任何一方,為的就是互相牽制。
倘若兵部中此二人有一方倒了,那另一方變少了對手。恐會惹起其他事端。
而此時國家正值多事之秋,宇文綦牙痛的毛病又犯了。
宇文綦也就只有偶爾見到鑫兒可愛的笑臉時,心情才會好一些。此時他突然萌生了要再添子嗣的念頭,只可惜墨今使了小心思拒絕了,宇文綦很生氣。
那一夜在裳嫄宮的院子裡,是宇文綦頭一次強迫女人。
而後宇文綦也有些懊悔,深覺自己是衝動了,更憤怒墨今將他的好意想歪了並拒之門外,可是他並不願解釋,更加希望墨今自己能將事情想清楚看明白。
此時宇文綦正好有件差事要交予聞人烽昀,並借此想與墨今將之前的尷尬化解。墨今並未因這份差事中透露著危險而替烽昀拒絕,因為她也明白宇文綦決定的事是改變不了的,他如今這麼說也是試探。所以墨今不答,宇文綦才道:「有進步,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
經過上次鞦韆之事,兩人之間都分外珍惜這難得的平和相處。好似這段時日以來他們之間就只是猜忌與暗裡的針鋒相對,雖然對招是很過癮卻也膩了、乏了。
這一夜,他們相處的額外融洽,宇文綦摟著墨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沒什麼主題卻好似更加吸引人。墨今聽著他好聽的嗓音漸漸入睡,先前因為姐姐中毒、宇文綦強逼自己有孕之事的不快全都被忘卻了。
而後隨著南方秋旱,宇文綦這廂兒是四面楚歌。兵部之事尚未有良方得以解決,戰事初定後後宮又起紛爭,而此時又是天災……
好在物資送的及時,宰相聞人狄也上奏獻策,戶部更是一力配合,這才壓制了災民的暴動。宇文綦此時得知聞人狄所獻計策中尚有墨今的主意,到未對此事加以責怪,反而甚有欣慰。他心中也因此有了一些旁的打算。
之後又因為憐賢妃飲酒過盛,宇文綦起了厭煩之意。其實說起來宇文綦是好酒的,否則也不會與陸聖王對飲一整夜。
可是自他登基以來對於杯中物便再未有過分貪杯,身為皇帝與太子不同,皇帝心繫天下,而酒則會誤事。不過這一點嬪妃們不甚明瞭,而憐賢妃則就因此使得宇文綦到了下半夜去了墨今那兒。
宇文綦走到裳嫄宮院門口恰好聽到《清晨》一曲,引起了當初書房逗弄墨今的回憶,此一次的曲調雖未有不同,但是意境卻大相逕庭。當日的墨今腦中只想著要如何吹奏的好些,並無摻雜太多個人的感情,如今的一曲《清晨》不僅活了,也透露出她心思逐漸成熟的意味。
宇文綦欣賞的聆聽著,欲罷不能,直到見到墨今卻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與墨今的談話中,宇文綦突然感到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最輕鬆的時候。宇文綦故意暗示他已然知曉墨今向宰相出主意的事,看著她面帶絲絲心虛,他的心情額外的舒暢。
「有時候膽小如鼠、有時候膽大如牛,有時候沉靜如水、有時候跳脫如兔,朕倒真是糊塗了,何以愛妃人前人後這麼多面孔。」宇文綦故意說得不疾不徐,隨後又欣賞起來墨今矛盾的神情。
他現墨今這女子有趣的地方不僅一處,在面對他之時墨今其實是帶相兒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而宇文綦恰好正喜歡看這種內心掙扎矛盾的情感浮現在她臉上。
這一夜宇文綦並沒有在春華宮享受憐賢妃以往的溫順,也未因為宥淑妃突然失蹤的戲碼而呆在芒秋宮,而是懷中摟著被打入偏宮的墨今安心的入睡。
或許墨今永遠都不會瞭解當日宇文綦的這番心思,不過這對於他們二人來說也已經不重要了。
朝中果真沒有無事的一天,兵部的事、戰事、災情才都剛穩定,這刑部又添了難題。
宇文綦並不想直接點明刑部尚書,此人搖擺不定也是該有人提點提點他該往那個岸邊靠去了,而這個提點之人決不能是皇上。
所幸墨今是聰慧的人,而她的聰慧在關鍵時刻額外突顯。她果然明白了宇文綦的暗示並將明路指給瑜昭儀,刑部尚書得知後這才恍然大悟。
在墨今身處偏宮的這段時日,憐賢妃與宥淑妃明裡暗裡是誰也不服誰,不過卻也制衡了後宮的時局。但是墨今也總有返回的一天。
隨著雨漣病情的表象好轉,宇文綦找了她敘話:
「朕知道你身子有恙在身,而這病怕也是回天乏術……」
「臣妾自己的身子臣妾明白,多謝皇上掛懷。」
「你,可有怨過朕?」
「未曾,在臣妾的心中就只有愛,沒有恨。皇上是臣妾的親人,臣妾永遠是敬愛您的。」
宇文綦不語,心中一片酸澀。
「臣妾之妹墨今尚且年幼,處事也有些幼稚,若不是皇上多家提點,怕是早已惹禍上身。」
宇文綦笑了:「墨今,朕很喜歡。」
「如此,臣妾便於願足矣,若是他日到了臣妾不得不離去之時,也總算有人代臣妾為皇上分憂解勞。」
這日後沒多久,墨今便出了裳嫄宮。
而後宇文鑫過繼給漣皇后,這也算是宇文綦的一點補償。在這後宮中,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愧對任何一位嬪妃,因為她們進宮全都是出於個人的私慾或是家族的期望,說到可以真正為皇上著想的就只有漣皇后一人。所以宇文綦對於她是心中有愧的。
宇文鑫是個聰慧的孩子,他的聰慧就在於不多話,多看少說,宇文綦平日裡提點得多,這個孩子也成熟的快。相比較妙嫿來看,她倒是過分天真了。
漣皇后對於宇文綦的一番深意額外欣慰,突覺自己進宮這些年能走到這個地步,不僅是對家族有了交代,也是對社稷、皇上做出了最大貢獻。
漣皇后被封後之後,後宮中表面上的一片祥和終於被陸囿國進獻美女一事打斷了。
宇文綦一方面正在琢磨此事的由來,一方面卻現這次的侍者之中有一人恰是陸聖王喬裝的。
兩人見後是相談甚歡,一連幾日宇文綦都在御書房與他談論兩國朝局,而並非如外界傳聞那般是為了陸修媛。陸聖王的改變很大,好似已經不再執著於要當位賢王的念頭。
陸聖王話語間透露出陸修媛便是陸囿王要派進來接應雎鳩宥的內應,這本在宇文綦的料算之中,不過得到了陸聖王的說辭,他卻有了其他的念頭。
本想以夜宴正式將陸修媛介紹大家之際,試探雎鳩宥。卻不想反倒試探出墨今的另一面。
宇文綦絕對始料未及,心中卻無半點憤怒,到有了幾分欣喜。
墨今好似是憋得太久了才會爆,宇文綦看著有趣卻也額外珍惜。
那一夜,宇文綦從未有過的開懷,從而現原來他並非是厭惡女人飲酒過醉,而是要視乎對象的不同罷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句話當真是頗有深意。
雖然墨今醒來之後全無記憶,宇文綦卻倍加珍惜,並不打算將此告知她,只作為自己的珍藏。
這才平靜了沒幾日的後宮,又因為陸修媛有孕、憐賢妃偷人的事接二連三的被掀起大波瀾。宇文綦最後一次見了憐賢妃與樊師闕之後,最終只歎一句:「這也是他們的選擇。」
在這悲涼的氣氛背後,墨今的懷孕無疑是為宇文綦的心中平添了一道彩虹。以往他屢次暗示墨今,雖然也努力過卻始終未有喜訊。如今兩人對於此事不再提起,卻沒想到喜從天降。
但是,或許是老天捉弄人吧,這才高興了一會兒,陸囿國在此時便用了詭計聯合了蠱家寨向宇文朝進攻了。宇文綦對陸囿國開出的條件連夜議事,並聯合眾大臣想出了對策。
宇文綦心知陸囿國開出要身懷六甲的墨昭儀作為退兵的條件,這本就是一個借口。想來必是雎鳩宥的屬意,倘若他真的將墨今交出去,陸囿國果真會退兵嗎?
更何況,他宇文綦一朝天子又豈會用女人來苟且偷安,此時的他除了墨今身懷龍裔,更是打從心裡不願失去她這個人。
至於為何,宇文綦還無暇細想,便接到了墨今偷偷出宮的消息。
宇文綦這回是憤怒異常,心中想火兒卻無奈惹火的人早已上路。他憂心墨今會有危難,於是二話不說便趕往邊關,並在臨行前交代文權幾人如何做戲。
所幸宇文綦連夜快馬加鞭先墨今他們一步到達了邊關,並見到了正好在那兒的陸聖王。
在陸囿國邊陲小鎮的藥店外,宇文綦早已聞到琉玥身上藥包的味道絕非是安胎藥,他故意將琉玥扯到陸聖王跟前,由他的嘴拆穿這件事。
陸聖王會意,便順理成章的借此去了客棧,將墨今接到別院。
事後,宇文綦將墨今托付於陸聖王,便火急火燎的趕回軍營,準備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