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媛有孕之後經過院判大人墨夷炘的細心診治與開方調養,已經得到了漣皇后的懿旨准許她不必每日請安,只要安心養胎便可。()
眾嬪妃聽到後是嫉妒的直咬手帕,想當初哪宮有了身孕可沒見過有這般優待的,當然有嘴快的或者是嘴上沒把門的嬪妃就有微言了:「皇后娘娘,您也真偏心,雖說修媛妹妹頭次懷胎是需要倍加小心的,可這叫我們眾姐妹看了心中真是吃味兒的緊啊。」
漣皇后則是一如既往的笑談:「陸修媛是陸囿國人,如今大家有幸成為姐妹便是緣分,自是應該對她照顧有佳,再說皇上子女單薄,鑫兒與妙嫿也孤單了些,這一胎皇上也是很在意的。」
幾句話不但抬出了陸囿國,還將宇文綦帶了進來,終於堵上了眾人的嘴。
不過一說起陸修媛的出身,也就有人開始往宥淑妃身上打餿主意了:「淑妃姐姐啊,您與陸修媛都是來自一方,可人家倒好了。才來了幾個月就懷上了,皇后那可是緊張的很,我看著一次啊陸修媛是升位升定了。」一面暗示陸修媛比宥淑妃快一步,一方面打算挑撥兩人的關係。
而宥淑妃則是清淺的噙著笑:「這是修媛妹妹的福分,可不是每個人都享受的起的。本宮自問肚子是不爭氣的,不過各位妹妹倒是可以努把力,這天恩富貴指不定有一天就會落在你們頭上呢。」
宥淑妃一句含褒帶貶的話,又將企圖煽風點火的嬪妃們打了回去。
而得知陸修媛懷孕消息的墨今則是一如既往的過日子,這一連幾天過去了,公伯芸、芒月看不下去了,就連琉玥也有些心急了。
三人私底下商量了下,便一同找墨今。
此時的墨今正在練字,見她們三人一同前來,便料到是為了何事,只是笑道:「就知道你們沉不住氣,本宮這才清靜幾天啊,外人也就算了,你們三個也來搗亂。」
芒月噗哧一聲笑了,忙說道:「主子,您又來了,奴婢們擔心受怕的,還不都是為了主子嗎?」
墨今放下筆,俯視桌上的兩副字「不悔」與「難得糊塗」,隨即說道:「樊師闕也真是個有趣的人,說出來的話精闢有理,本宮也明白了不少。」
公伯芸見墨今轉話題,有些著急:「主子,你倒是說說這陸修媛……」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身旁的琉玥捅了一下,公伯芸一驚忙改了口:「這……修媛娘娘平日裡從未給各宮主子請安,完全不講禮數。如今又得到了漣皇后的懿旨免去請安之禮,若是再誕下龍裔,這豈不是要一步登天了!」
陸修媛此人有些嬌蠻,也是有點自視過高。她出身非本朝子民,便仗著這點破壞了很多規矩,不過皇上與皇后也一直未加以責怪,畢竟人家是陸囿國求和的獻禮,為了兩國的太平只要她不出大圈,也就由著她。
墨今抬眼笑了:「那依照你們的意思,本宮又該如何?」
一直未說話的琉玥開了口:「奴婢們也知道主子有些事是不方便親自去做的,但是只要主子有這個心也用不著咱們明雪宮出手,肯定會有人願意為主子效勞的。」
墨今搖頭笑了,走出書桌後往八仙桌那兒一坐,芒月連忙倒茶奉上,墨今接過後並未喝只是注視著飄動的茶葉,片刻後才開口道:
「其實有些事不管本宮有沒有心都不是最重要的。比方說陸修媛吧……就像這茶盞中的茶葉,漂浮不定、游弋不定,最後飄累了自然就會沉下了。所以本宮不用做任何事,她也一樣會沉底。」
公伯芸微皺著眉:「主子您是說不用咱們,自有人會忍不住?」
墨今笑了:「這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究竟陸修媛這條船能不能到達對岸,還是未知之數。你們看著吧,有人一定會比咱們更心急的,又何必咱們多操心呢。」
這才說著,歌舒梵急忙忙的跑來回報:「主子,皇上已到竹林內了。」
墨今一怔,連忙吩咐琉玥她們備膳,自行往竹林去了。果然宇文綦正端坐在竹林內的石凳上,膝蓋上趴著宇文鑫。
墨今又是一愣,心裡念叨著這是唱的哪出戲?
宇文綦笑了,低頭道:「鑫兒你看你昭媛母妃,準是沒料到咱爺兒倆會不請自來。」
「母妃經常被鑫兒嚇,鑫兒習慣了。」
墨今咬了咬唇,心裡念著改日定要整整這孩子,隨即笑著走過來:「臣妾給皇上請安。」
「兒臣給昭媛母妃請安。」
墨今坐下後也不說話,就等著宇文綦開口。
宇文鑫爬下來,跑到墨今這邊攬住她道:「母妃兒臣把父皇帶來了,兒臣功臣身退。」說罷還煞有其事的向兩人行了禮,便跑開了。
墨今這回可是真的愣住了,鑫兒這孩子她是越來越搞不懂了,人精似得。
宇文綦無聲的笑了,看著墨今向她勾勾手,墨今起身走了過來順帶坐上他大腿,便問道:「皇上,鑫兒這是……」
「咳咳,朕這幾日處理政事,還要安排宰相辭官後的事宜。」
宇文綦摟著墨今,將臉埋在她頸項間,吐著氣,又道:「好在鑫兒拉朕出來了。」
墨今淺笑著,臉兒微微泛紅,說道:「父親辭官後朝中必有許多事要皇上操勞的,若是皇上無暇顧及其它,相信眾姐妹也是可以理解的。」
宇文綦悶著聲又問:「這話怎麼聽得一股子醋味兒?言不由衷。」
墨今微窘:「臣妾可是肺腑之言。」
「嗯。」宇文綦突然轉了話題:「這林子裡是挺靜的,就是坐著不舒服,回吧。」
說罷,宇文綦便拉著墨今回了偏殿。
第二日,墨今便叫人在林子裡備上躺椅,搭了個棚子遮擋。
而這一天午後琉玥便有些不對勁了,墨今瞧著稀奇,便問道:「今兒個生何事,怎麼你神色怪怪的。」
琉玥欲言又止不肯說,倒是身邊的芒月接話道:「還不是為了外殿來的那人嗎,真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太過分了。」
墨今微挑著眉就聽芒月將午時的事匯報出來:
毓婕妤經過一陣子的閉門不見客,突然造訪了漣皇后,一上來當然是認這幾日未有請安的錯,而後便是含著淚訴說著自己有多苦,還透露著近日父親兵部尚書過分操勞,身為女兒的自是擔憂。說白了就是來扮可憐討好的.
這雨漣做了皇后之後,便要持著一碗水端平的道理,不能過分偏頗哪一方。所以毓婕妤這麼一訴苦,她身為皇后自是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便宣了太醫去問診。
經過太醫問診後的回報得知兵部尚書是有心病,而追究根由還是為了與上司兵部尚書之間的不和……
而太醫正跟皇后說到這話的時候,琉玥正好經過外殿外的院子,遇到告退的毓婕妤。
毓婕妤上來倒沒顯得不自在,反而一直盯著手足無措的琉玥,開口就是冷嘲熱諷:「真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雖說吃一塹長一智,可是人笨就是笨,一夜之間又豈會突然變聰明呢?」
琉玥不想與她多做糾纏,就要走,又被毓婕妤拿話譏諷道:「不要以為你呆在這裡就可以得享平安,以後本宮會常來這裡,身為奴才的理應恪守本分,向你這樣不守禮數的傳了出去,還以為是你主子不會教你呢!」
琉玥聽後便向毓婕妤行了禮,突然道:「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奴婢卻認為此話用在婕妤娘娘身上,該是倒過來說。」說罷,琉玥也不等毓婕妤說話便起身自顧自的走了。
留下一臉怒火的毓婕妤,可她身邊的宮女有點傻氣的還不懂看臉色的問道:「主子,方才琉玥所說倒過來的意思是……」
毓婕妤一陣惱,瞪了身邊的宮女一眼:「本宮身邊怎麼會有你這種笨奴才!」
芒月說到這,呵呵笑了:「琉玥姐姐還真是損人不帶髒字呢,三秋不見如隔一日……噗!」
墨今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又轉向琉玥:「你家中的事本宮也聽說了,戶部近日還算太平,你也不用因為毓婕妤的幾句話就不自在。她父親最近是有些得寵,本宮的父親告老之後,這朝中也需要有人分擔一下。而兵部侍郎就勝在見風使舵的本事上,知道什麼時候該投向哪一邊,自然會得到很多機會。」
琉玥聽在耳裡也是明白的,說道:「兵部侍郎突然病倒這事……」
芒月又插話道:「依奴婢看這兵部侍郎也就是賣個好,裝作有病彰顯他為國多麼效力!我看他想越級陞官可不是一兩天了。」
墨今斜了芒月一眼:「這話你也就在本宮這兒說說,在外非議朝廷命官可是要殺頭的。」墨今想著這兵部內部起了爭端,確實不是小事,看來宇文綦又要忙了。
此時琉玥突然想起一事,說道:「今兒個奴婢突然注意到毓婕妤身邊的兩個宮女,其中一個倒是相貌平平,另一個卻是……」
墨今微挑眉示意,琉玥猶豫了下才道:「倒是有些像主子您……」
墨今一怔,還未明白這話的意思,又聽琉玥道:「近幾日奴婢聽到傳聞……說是毓婕妤與身邊宮女走的近了些。」
墨今臉一沉:「此事當真?」
琉玥連忙跪下:「奴婢絕不敢有半點虛言。」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