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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六、事後處理 文 / 余姍姍

    琉玥幾個人忙活了半天,終於幫墨今梳洗完畢、換上了寢衣,這才對看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公伯芸微抬下巴,示意皇上還在外面坐著,芒月便蹙了蹙眉,擔心的說道:「這……主子不會有事吧?」

    琉玥也歎著氣:「不然又能如何,咱們總不能守在這兒吧?」

    三人轉身後,癱臥在床榻上的墨今微微睜開了眼,睫毛煽動兩下便又垂下了。

    幾人出去後帶上了門,宇文綦坐在外面許久許久,久到蠟燭快殘了,他才起身吹熄了蠟燭,像門口的文權吩咐一句「明兒個按時叫起」,便往內室走去。

    穿過層層紗帳,只見鬧得大家都不省心的墨今好夢正酣。宇文綦突然有點不悅,朕的酒宴被攪局了,元兇卻逍遙法外?

    宇文綦脫了外衫便上床躺過去,推推墨今的肩膀,墨今一擺手嘟囔道:「本宮再睡會兒。」

    「天亮了。」

    「天亮了,皇上要早朝,本宮不必,再睡會兒。」

    「皇上來了。」

    「皇上陪他的陸修媛去了,不會來的。」

    「大膽墨昭媛!」

    聽到這,墨今猛地睜開眼,驚魂未定的看著被月光透進來,而印出的人影:「紜泓?」

    「捨得醒了?」宇文綦往後一靠,說道:「墨修媛,你可知你犯了欺君大罪?」

    墨今晃了晃神,連忙跪坐在床鋪上:「請皇上贖罪!」

    「朕本以為墨昭媛恭順謙和,乃眾嬪妃學習之典範,卻不想原來撒起風來,猶盛市井潑婦。」宇文綦聲音很低、很沉,隱在暗處若有似無,墨今聽在耳裡卻只覺得渾身都緊繃住了。

    墨今不禁有些委屈,突然間好似迷失了自己一般,原來的她呢,去哪了?

    宇文綦聽著半天沒有響動,又看向墨今,就見她低垂著頭,瑟縮著肩膀。

    原來是哭了。

    宇文綦歎著氣,怎麼今兒個受氣的人哭不出來,給氣的人卻委屈了?

    「哭了?」宇文綦問道。

    「臣妾不敢。」聽聲音明明就很委屈。

    「難不成朕還說你說錯了?」

    「臣妾不敢。」

    可知今日的舉動會被傳成什麼樣嗎?」

    「……」

    「朕是保你,還是懲罰你,你心裡該有數了。」

    「……」

    墨今越哭越傷心,腦子裡轟轟的就是想不通,為何自己會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來。以往所讀的聖賢之道呢,以往的言傳身教呢,一下子怎麼全棄她而去了?

    現在回想起來,墨今記的並不太真切,只是隱約記著自己跳舞寬衣……然後便一無所知了,但是看宇文綦這麼生氣,八成是自己做了更嚴重的事?

    墨今心中自是懊悔的,卻又不敢為自己求情,今日當著眾嬪妃的面如此挑釁,也難怪宇文綦會生氣。()

    不過,墨今也想不到,一向滴酒不沾的自己居然會受這麼大影響,難怪貴妃姐姐囑咐過她:「皇上不喜酒味,每每宴會過後必會沐浴淨身。」

    而憐賢妃那次不過是多喝了幾杯,宇文綦才會只呆了上半夜的。

    墨今心裡有些怕,自己想必也是一身酒味吧,這一夜怕是不好過了……

    宇文綦瞅著她哭著哭著又不哭了,低著頭好像在懺悔,便又說道:「今兒個喝了幾杯?」

    「臣妾不記得了。」墨今諾諾的低頭算著,那壺酒好似空了?

    「是不記得還是不敢說?」

    「臣妾酒量尚淺,怕是喝不了幾杯的。」

    「好在今兒個只是家宴,朝臣、使臣均未在受邀之列,否則你這個丑可就是轟動朝野了。」宇文綦淡淡的調侃著,開始一條一條的數落著:

    「身為小小的昭媛也敢最後入場,你將朕放在那裡?」

    「衣著打扮不得體,全然不顧你昭媛的身份。」

    「陸修媛跳舞,就只有你只顧著喝酒,你將陸囿國的面子擺在哪?」

    「不會舞卻偏要舞,出了醜還在朕跟前哭,你又將自己的身份擺在哪?」

    宇文綦一口氣說完,墨今聽的是一腦子混亂,可是想想似乎又不對:「回皇上,臣妾要上訴。」

    「呵!你倒有的說了!」宇文綦斜靠著盯著她,淡淡的話:「說吧。」

    「臣妾最後入場,是臣妾的錯,臣妾甘願受罰。」墨今微抬起頭說道,見宇文綦滿意的點點頭。

    忽而她話鋒一轉,又道:「皇上說臣妾打扮不得體,可是那件衣衫正是陸囿國進貢之面料,皇上後又賜予臣妾的,臣妾穿出來合情合理,也是給了陸囿國體面。」

    宇文綦微挑眉,又聽墨今繼續道:「臣妾從不飲杯中物,所以今日陸修媛跳舞之時,臣妾是貪杯了,臣妾有罪。」

    「可是,並非是臣妾不會舞卻偏要舞,明明……」

    墨今看了眼宇文綦,忙垂下頭,小聲道:「明明是皇上允許的。」

    「呵呵,你還真有的說啊。」宇文綦開了口:「依你這麼說,你是有罪,卻罪不當罰了?」

    「臣妾不敢,今日之事全因臣妾一人所起,受罰是理所應當的。」墨今恭順的說道。

    宇文綦手一拉,便將墨今摟在身側:「明兒個一早朕便會下旨,到時候該罰的罰,該懲的懲。」

    墨今皺著眉,突然對宇文綦的舉動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這是說要懲罰的態度嗎?

    怎麼一邊說一邊摟上來了?

    墨今微微掙了掙,又道:「臣妾乃待罪之身,不敢與皇上親近。」

    「朕准了你親近。」

    墨今又開始悶了,陽奉陰違、說一套做一套的是不是就指宇文綦如今這樣?

    她只感到有隻手順著自己的腰部衣料探進去,順延著背部滑緩而上……

    墨今扭了扭腰說道:「皇上許是累了吧,不如早些歇息吧。」

    「是累了。」宇文綦說罷便翻身而上,壓住墨今:「被你鬧了一晚上,不累才怪。」

    「既是如此,臣妾豈敢再糾纏皇上。」

    墨今說著就要起身,又被宇文綦壓了回去,斥責道:「一身的酒味。」

    墨今撅著嘴,睜大雙眼看回去:「皇上不喜酒色。」

    「是不喜。」說著另一隻手也伸了進去。

    「這個時候,皇上不是該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嗎?」

    「不急於一時……怎麼?你見不得朕休息?」墨今只感覺內裡的小衣被解開。

    「皇上日理萬機,不如早些安置,明兒個還要早朝呢。」

    「有文權叫起。」宇文綦的臉越來越近。

    「皇上……」話音未落便被宇文綦堵住了嘴。

    墨今躲著說道:「皇上不是討厭酒味嗎?」

    「偶爾破例一次,也不錯。」宇文綦見招拆招,任憑墨今怎麼說都沒用。

    墨今聽到這話愣了愣,也不顧身上的衣衫被褪盡,突然笑了……

    趁著宇文綦不解,墨今雙臂一抬回摟住他的頸項,笑道:「這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嗎。」

    「好句,說得好。」宇文綦淺笑著,指尖輕劃過墨今的胸口處,在那裡正盛放著一朵紅梅,隨著宇文綦指尖的起伏而搖曳著。

    墨今有些微喘,叫道:「紜泓。」

    「嗯?」

    「墨今只記得似是舞蹈著,之後卻又生何事?」墨今腦中有些亂,好像自己舞蹈的時候被衣衫絆倒了,再之後呢?

    「你不記得了?」某男的語氣又趨於平淡。

    「是否墨今失宜了,亦或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哎。」宇文綦輕歎著:「不記得也好。」

    「那若是臣妾日後想起來……」

    「那便裝糊塗罷。」

    「噗」墨今笑了,又道:「墨今又想起一句話,『難得糊塗』。」

    宇文綦也笑了,垂低了頭唇輕劃過墨今的頸側:「這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啊!」墨今頸間一痛,叫了出來。

    「小懲大誡,朕的面子豈是能下的?」某男咕囔著,說罷又是一口。

    紗帳輕飄著層層疊疊,月色被遮蓋住一些又透出來一些,看不真切。帳內的兩人交纏著,時而笑鬧出聲,時而爭吵幾句,時而喘息不已……

    (簾子一拉,一夜過去了。)

    翌日,墨今一覺便到了午時過後,她懶懶的癱在床上,全身酸痛,吩咐著琉玥快去傳醒酒湯。

    酒這東西,墨今喝過一次便誓再也不碰了,不是說它滋味不好,而是宿醉的感覺並不好受,不僅如此還會因酒誤事,難怪宇文綦每次宴後都會醒酒,再行處理國事。

    墨今躺在床上,回憶著昨天的事,卻始終想不起來全部……似乎她跳舞、然後回宮……再之後呢?

    墨今撐著坐起身,猛地瞟見自己衣不遮體,連忙掩住胸口,卻又見到手臂上的痕跡……

    皇上來過了?自己怎麼半點記憶都沒有?

    墨今連忙下床披上外衣喚著:「

    芒月進來後,墨今便問道:「昨兒個皇上來了?」

    「是啊主子,您不記得了?」芒月也有些訝然。

    「幾時走的?」

    「今兒早上。」

    「下去吧,本宮靜一靜……」

    「這……」芒月猶豫著看著墨今。

    「還有事?」

    「皇上有口諭,說是……」芒月看了看墨今,見她示意才往下說:

    「墨昭媛有失體統,特拘禁在明雪宮十日,以作懲戒。」

    從墨今被拘禁的這日開始,後宮裡也不平靜。

    起先眾嬪妃之間都在議論著墨昭媛的種種德行,大多是說墨昭媛有失婦德的,也有嬪妃暗地裡說墨昭媛如此攪局,下了陸修媛的面子也算是大快人心。

    明雪宮出了個墨昭媛,春華宮與芒秋宮自然是看了笑話,也得意了。聽聞那夜皇上在明雪宮斥責了墨昭媛一晚,想必是龍顏大怒了。

    這幾天裡,憐賢妃與毓婕妤來往的更為密切,而寶婕妤也更加頻繁的拜見宥淑妃,反倒是新得寵的陸修媛很少有人過問。

    本來嘛,陸修媛得寵是好事,眾嬪妃理應巴結的,但是經了墨今這麼一攪合,陸修媛的鋒芒便被蓋了一大半。

    不過墨今知道這個消息後,卻有另一番的見解。宇文綦對她的鬧場並未嚴懲,許是這麼一鬧倒是合了他的心思?莫非宇文綦也是藉著自己這番舉動,緩緩陸修媛的風光?

    不過三日,陸修媛突然拜見了宥淑妃,正好順了眾嬪妃們的猜測。

    起先,眾人都在說宥淑妃與陸修媛同屬陸囿國,本該是有往來的才對,也有人說正是因為陸修媛一來便蓋了同為一國的宥淑妃的風采,才會引起宥淑妃的不滿。;

    更有甚者,還有人透露出當晚陸修媛之舞乃陸囿國的國舞,而當年的宥淑妃也曾為宇文綦跳過.

    這下,眾嬪妃就更奇了,若是跳過,何以宇文綦仿若第一次見到一般,並未提起此事?

    又有人回憶道,難怪那晚宥淑妃的臉色不好了,原來是氣著這回事兒呢。

    說起來也真逗,平時記不得的事,一到了關鍵時刻眾人的記憶力卻突然好轉了。

    這些話傳進了憐賢妃的耳中,她聽後便是冷冷一笑:「同屬一國卻未必水乳交融,說不定還會勢不兩立呢!」

    憐賢妃的嘲諷之言輾轉經過宮女的口傳了出去,眾嬪妃聽在耳裡,樂在心裡,宥淑妃知道了便甚是憤懣,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許是憐賢妃故意放出來的話,本就是要挑撥離間的。

    而明雪宮呢,經過那一夜,漣貴妃先是斥責了墨今,再三叮囑她作為妃子應收的本分,隨後便又長歎:「妹妹啊,你到底是年歲尚輕,姐姐如此要求你也是強求了。」

    墨今心裡一陣犯慌,連忙扯住漣貴妃:「妹妹知錯了,今後必定會以此為戒,酒之一物害人不淺,妹妹絕不會再犯。」

    墨今深怕此一舉會使得姐姐對自己大失所望,心中便再三下了決心。

    最後,漣貴妃又好言相勸了幾句便走了,一連十日都未再出現,而這幾日墨夷炘頻繁出入明雪宮,據說是漣貴妃病情有了反覆,墨今心中著急卻也不能出偏殿,只能從旁人口中得知一二。

    如此,日子一晃便過了十日……

    墨今一出宮便往內殿去了,漣貴妃正在服藥,墨今見她氣色很差,面帶枯黃,心中一震:「姐姐,請您實話告知妹妹,究竟你的病情何以反覆,先前又為何會突然病倒。」

    漣貴妃見墨今神情堅定,便知道再瞞下去也是沒用的,便叫明姑姑先退下,再與墨今慢慢道來:「妹妹,你可還記得父親教導過的君、國、臣綱。」

    墨今回道:「君者當以天下百姓為重,以民生安泰為重。國為百姓之根本,亦是賴以生存之處。臣當為君、為國出謀劃策,更應為百姓請命。」

    漣貴妃滿意的笑了笑:「那你又可知,為何姐姐一直以來都未生下一兒半女?」

    「起初妹妹是以為姐姐是著了憐賢妃的謀害,後來有了墨夷炘的事,妹妹便轉而想到宥淑妃。」

    漣貴妃輕撫著墨今的手:「妹妹只知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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