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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五、風雲又起 文 / 余姍姍

    公伯芸將這個消息帶回給墨今,墨今聽了是比公伯芸還震驚的。

    那一腳?什麼那一腳?難道是說當日琉才人侍寢卻被宇文綦踢下床的那一腳嗎?這,難道不是琉才人犯了宇文綦的忌諱,遭了雷霆之怒才得到的下場嗎?

    但是聽公伯芸的轉述,這似乎有並非是宇文綦所為?而是毓才人?

    墨今只覺得亂了,全都亂了,到底何人說的是真話,何人說的是假話,到了現在她突然不會分了。

    毓才人與琉才人彼此相識,這一點墨今已然猜出。但是她們二人之間的淵源似乎並不簡單,若真是毓才人踹了琉才人,導致她日後難以有孕,琉才人痛恨毓才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在此之前她們二人又是如何相見的?

    琉才人身處春華宮之時,毓才人還只是琴寶宮的一位待選秀女,她與琉才人是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接觸的。

    等等……

    墨今突然想到,自己那時候也曾在湘雪園見過毓才人。當時她還在好奇為何毓才人可以順利的通過層層關卡來到後宮,如今想來,若非是琉才人暗中相助,毓才人又豈會如此神通廣大?

    那麼,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必是不簡單的,可是卻又為何突然反目成仇呢?

    墨今有種預感,這件事當中必是有關係到自己的一些緣故,但是墨今卻不得而知自己究竟起到了何種作用。

    墨今被搞糊塗了,她拚命地回憶著與毓才人之間的相處過往,從第一次在湘雪園見面,到後來結拜姊妹,再到後來湘雪園的一席談話,直至毓才人兩次送扇……

    可是,墨今就是想不透這些事與琉才人究竟有何相關。

    墨今固然苦鬧著,而芒秋宮的宥淑妃也是不順心的。此時,她正拿著那塊兒美玉擺弄著,此玉內裡透黑,分明是盜墓所出,由於玉石在墓穴中深受陰氣、濕氣的侵蝕,所以時日久了便會泛黑。雖是價值不菲,但是這種東西帶在身邊是不吉利的。

    也不知道憐賢妃從哪裡搞來的玩意兒,這東西分明是在罵宥淑妃包藏禍心,空有鮮麗的外表,內裡卻是腐朽不堪的。

    宥淑妃冷哼著:或許憐賢妃還有意暗示本宮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才會有今天的妃位呢。難不成,本宮這位子也是盜來的?真是可笑。

    墨夷炘不語,只是手中數著藥丸,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正好三十粒,這陣子足夠了。

    我說話你是聽見沒有。宥淑妃噹啷的一聲將玉扔到桌上,怒道:她當著眾人獻上這破東西,擺明了是叫我好看,她還暗示我,你是她那邊的人,是處處幫她的,我到問問你怎麼說。

    外人的挑撥,你何必在意?墨夷炘倒是悠閒得很,一邊擺弄著藥丸,一邊回著話:我既然是你師兄,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墨夷炘抬頭看了眼宥淑妃的怒容,又垂下眼:如今你大病初癒,是不該動氣的,以防病情反覆。

    宥淑妃斜了墨夷炘一眼,換了個話題:我聽說漣貴妃這幾日好了許多?

    病情算是穩定了。墨夷炘淡淡的,不願透露過多。

    呵呵,不要怕。宥淑妃突然笑了,站起身走到墨夷炘身後,兩手搭上他的肩膀。

    墨夷炘一陣,突然有些緊張,就感到宥淑妃的氣息湊近了自己,低柔的聲音湊到他耳邊輕輕的說道:我也希望她的身體能早點康復,這宮裡若是只有我跟憐賢妃,豈不是太孤單了?

    宥淑妃的話語透著股兒玄,墨夷炘聽著禁不住汗毛直立,彷彿突然一陣陰風攢進他的耳內,盤桓不去。墨夷炘不禁猶豫了,心想著這麼快就治好漣貴妃是否太急切了,是否已經不知不覺的破壞了她平靜的生活。

    宥淑妃沒有管墨夷炘猶若所思的神情,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身邊除了你就沒別的人可信了,憐賢妃要針對我,我總要找個人出來幫幫忙的。只有三局之勢才有可能站得住腳,你也不希望這宮裡被我攪的天翻地覆的,是不是?

    墨夷炘一驚,他沒想到宥淑妃居然已經猜到了他的一點心思。是的,墨夷炘為了制衡這幾人間的關係,是煞費了苦心。宥淑妃鋒芒太露,爬的太高太快,對她沒有好處。墨夷炘是擔心的,只是一直以來,宥淑妃都不領這份情。墨夷炘全是當做是自己自作多情,無所謂宥淑妃的態度,還是義無反顧的做著自己認為應當做,有義務做的事。

    可是如今一聽,原來宥淑妃是領會了這層意思,而執迷不悟的。既然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就應該知道最有利與她的便是循序漸進,而不能過分激進,卻又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捅馬蜂窩呢?

    為什麼。墨夷炘現在只想知道這點,只想知道宥淑妃為什麼眼看著他奔走卻裝聾作啞,難道她真的不在乎他的一番苦心麼?

    為什麼?這個問題從來由不得我回答。宥淑妃歎著氣,走回桌邊坐下,看這墨夷炘。她平靜的眼中幽光浮現,點點閃爍著,好似原來那個嫻雅美好的雎鳩宥又回來了:我身上所擔負的擔子有多重你不會不知道。可是我又有的選擇嗎?你不是我,沒有身處在我的位子,你永遠不會明白我是多麼的矛盾……掙扎、選擇,再次掙扎,又面臨是選擇。一次次、一回回,我哪次才可以真正任憑自己的心?

    墨夷炘回視著宥淑妃,眼中泛出心疼:但是你可知,你如此明著暴露自己,太險了,也許你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宥淑妃苦笑著垂下眼,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來:師兄……你總是問我,究竟紜泓是否對我真心,你總叫我要看清楚局勢。可是,我又何嘗不想做一個簡單的人。若是可以選擇,我真情願跟他一起過著閒雲野鶴的日子,不必去猜忌旁人、不必去算計自己。可是……

    宥淑妃猛地抬起頭,眼眶紅通通的:早在我第一次遇到他開始,我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宥淑妃的聲音高昂帶著哭腔,肩膀激動的起伏著。

    她這副摸樣震撼了墨夷炘,久久不能成言……

    墨夷炘跌跌撞撞的離開了芒秋宮,呆坐在太醫院裡,別的太醫看了還以為他有何不舒服,上前關心的詢問,可是墨夷炘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完全沒有反應。

    雎鳩宥說的沒錯,從一開始,她便是毫無選擇的,命運的安排使她遇到了宇文綦,卻也將她推向了困局。墨夷炘又不禁想到自己,他又何嘗不是一步一步的把自己逼近死角呢?說到選擇,這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奢侈的……

    墨夷炘滿懷心事的為漣貴妃請脈,最後只是淡淡的說道:娘娘身子已無大礙,再過幾日便可恢復到以往的日子,在此下官還恭祝娘娘福壽綿長。

    憐賢妃見墨夷炘如此失常,心裡有些奇怪,不過以他們之間的交情,她也不方便多問,便問起墨今的近況。墨夷炘告訴漣貴妃墨今一切安好,對於偏宮的一切適應的很快,身體更是康健了。漣貴妃聽了很是欣慰,就暗示著墨夷炘,什麼時候可以找個機會接墨今出來。

    先前,漣貴妃是病倒了,但是如今既然好轉許多,墨今就算出了偏宮,也有她這個姐姐在一旁為其遮風擋雨,未必見得就會再出岔子。若是墨今總呆在那裡,長久來看也是無利。

    當墨夷炘告知墨今,漣貴妃透露出似乎要找機會接她出偏宮的時候,墨今猶豫了。其實,在這裡的日子雖然靜是靜了點,卻是逍遙自在的。回到了後宮中,就等於是回到了是非圈,墨今是有些排斥的。

    沒過幾日,父親托人捎來了書信,內裡大概是說兵部與戶部之間恐有交情,望她在宮中小心一二。

    墨今一直覺的毓才人、琉才人、寶婕妤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直到那日公伯芸的回報,墨今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如今再加上這封信,看來這三人間必定牽扯了一個秘密。不過,究竟是何時會讓她們裝作不認識……

    沒過幾日,朝中又起事端,這件事就恰恰與聞人狄而馳。

    據聞兵部侍郎不知是因何緣由得罪了戶部尚書。有人說是因為兵部侍郎口沒遮攔,說錯了話,也有人說是戶部尚書早就看兵部不順眼,才會趁機找茬兒。

    這戶部尚書的侄女上官琉玥進宮沒多久便被遷入偏宮,不管是對於後宮女子來說,還是對於她們在朝中的家人,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剛被遷宮的那段日子,戶部尚書可謂是丟盡了臉,在背後不知被多少人議論,他都一一忍下來了,只得歎氣自己的侄女不爭氣。

    可是偏偏兵部侍郎要在此時掀開人家的傷疤,先是與旁人說了一句:有何樣的叔叔,便有何樣的侄女,做侄女的行事悖謬,不會看人臉色,還不是叔叔管教的好嗎?

    這句話輾轉傳進了戶部尚書的耳中,他聽後自是生氣的。沒多久,又有人傳,說是琉才人在宮中不會廣結人緣,處處得罪人。就連後入宮的毓才人也不把她放在眼裡,屢屢欺負。

    這個傳聞聽起來有些無稽可笑,但是效果卻是不小的。戶部尚書身為琉才人的叔叔,已經被官職比自己低的兵部侍郎戳著脊樑骨了,難道他在宮中的侄女也要被兵部侍郎的女兒毓才人欺負嗎?

    多日來積攢下的這口氣終於拱了上來,再也嚥不下去了……這兩人在朝堂外碰見了也不打招呼,就是說上話了也是冷嘲熱諷的多。

    其他官員早就聞見了火藥味,私下裡紛紛勸阻著。不過也有心懷不軌的,趁機挑撥兩人的關係,惡意製造兩人的謠言,企圖將這件事擴大。

    這事情本來就是官員之間的口角,只要不妨礙國事,宇文綦便不會過問。可是這件事漸漸傳進了宮中,毓才人為此兩次上門見墨今,請她修書勸慰父親聞人狄出來,為她父親說句話。

    在此之前,兵部侍郎是找過宰相大人出來主持公道的,兵部侍郎只說自己是被冤枉,在背後他是從來沒有非議過戶部的,希望聞人狄出來調解一下,但是聞人狄將此事推了。

    這不,毓才人便受了父親的所托來找墨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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