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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八、借花獻佛 文 / 余姍姍

    墨今輕甩著袖子,語氣輕鬆:「既然墨夷大人尚有有諸多顧忌,何不與本宮做個朋友?」

    墨夷炘淡淡的掃了墨今一眼,語氣不再冰冷,平靜許多:「若娘娘所指貴妃娘娘一事,下官自會好好照料娘娘的身體。」

    墨今輕歎口氣,看著一簇藥蘭:「花葉易凋零乃是人之常情,但是人卻未必……本宮為了明雪宮不惜勞煩大人,就正如大人為了芒秋宮疲於奔命一般。這番苦心,外間人或許不懂,但是大人如人飲水,又豈會體味不到個中冷暖呢?」

    「世間之苦,莫過於人情冷暖,下官自認也嘗過不少。」墨夷炘接話道,語氣平淡無波。

    墨今淡笑:「宮裡的日子雖然難過,但是本宮亦相信淑妃娘娘有大人在身邊守護,不論多難她都可以熬得下去。同樣……」墨今轉身看住墨夷炘,語氣漸高:「本宮亦有不得不走下去的理由。」

    墨夷炘回視墨今,默默的對視了很久,直到他眉頭慢慢舒展,才躬身說道:「娘娘的一席話,下官茅塞頓開,說道看人看事娘娘的確比下官更為獨到。」

    墨今淡淡的接話:「蘭花有沒有毒,會不會致命,相信大人比本宮更加清楚。本宮亦不求大人會道出姐姐的真正病因,只要貴妃姐姐得以康復,本宮也樂得跟大人做這筆交易。大人不願說出來的秘密亦只會是個秘密。」

    墨今拉起裙擺,邁開步子往來路走去:「辨別藥材,行醫救人的功力本宮自問比不上大人,但是所謂爾虞我詐、徒添麻煩的本事,本宮卻還有些見解。若是大人有心與明雪宮作對,本宮絕對樂意奉陪,自求多福四個字就送與大人。」

    墨夷炘緩緩直起身,目視墨今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動作。直到她的身影越來越小,而自己肩膀上的花瓣已然多的飄落而下的時候,他才微微挪動拾起地上的毒蠍,轉身離開。

    等到墨今回到明雪宮,想起了小冊子還未看過。於是,墨今找了個容器將藥水與小冊子一起放進,只見蜂蠟緩緩融掉,藥水與蜂蠟融合,卻半點沒有浸濕冊子。

    墨今輕捏起小冊子,打開閱覽……頃刻間,只見墨今俏臉先是一怔,驀然通紅。

    好似冊子火辣辣燒人一般,墨今使勁一甩將它扔出老遠。雙目驚疑未定的瞪著躺在地上的冊子,好似見鬼般的表情久久不能平息。

    墨今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眉頭漸漸皺起,似乎正在考慮著什麼,這時候恰好公伯芸送來換洗的衣物,墨今便叫住她問道:「為何世間男子全都喜愛踏足青樓場所?難道就沒有例外嗎?」

    公伯芸一愣,隨即回道:「回主子,有財者頻繁踏足,乃是尋求刺激,無財者雖難以擠身,卻亦是嚮往所謂的紅樓溫柔鄉,世間男子大多如此,例外……怕是沒有的。」

    「刺激?」墨今看向公伯芸,有些不解:「家中妻妾成群、外室繁多者該是什麼刺激都嘗過了吧,究竟青樓女子有何吸引之處?聖賢書亦曾有云『君子遠也,賢者雅也,端者淑也,娼者墮也。』試問,何以聖賢口中的墮落之人、之地卻使人趨之若鶩?」

    公伯芸想了想回道:「奴婢沒有高深的見識,但是奴婢卻有些小故事與主子分享,希望可以為主子解惑。」

    公伯芸的姐姐公伯慧在出嫁之前就以端莊娟秀而聞名,婚後更是深得夫家一律稱讚,所謂賢惠多能,持家有道,公伯慧就是這最佳的詮釋者。卻不想就在她與夫婿美美和睦的相處還不足兩年,夫婿便接回了外室以正名分。

    而這位外室早已被夫婿贍養了半年之久,還是出身青樓。論到相貌、

    賢德,此女不但容貌只能稱得上中等,平日行為舉止就更是粗俗不堪。跟善於修飾自己並端方大雅的公伯慧想比,真是雲與泥之別。

    可是,論說寵愛,公伯慧卻萬萬比不上此女子。除了整日愁眉不展,眼見良人與妾室你儂我儂,好不寫意,卻無可奈何。

    不僅如此,公伯慧與其他女子一樣,自小便自持著在家從夫的道理,就算心中不郁表面上還要以夫為天,就算夫婿稍有不妥,亦要遵從。但凡無子者亦要自薦為夫婿納妾,為夫家延續香火。

    若說悲哀,世間女子皆是如此,悲哀與否又有何人會在意,會抱不平?世人價值觀如此,稍有善妒捻酸者不是被休離便是被冷落。這並非是因為世間男子皆薄倖。而是大多男子都是好面子的,誰又願意家中養著「母老虎」,在外被人笑話呢?而愈是達官顯貴則愈是在乎體面名聲。

    但是,青樓女子則不同。

    出身青樓者早就習慣了爭風吃醋,爭求恩客的把戲,而經常踏足此處的男子們也見怪不怪了,大方的享受著被爭來爭去的滿足感。遊戲規則如此,雙方也是樂在其中。

    所以就算青樓女子被娶了回家,堂而皇之霸佔寵幸的亦是大有人在,小打小鬧之餘反而更添情趣。

    而公伯慧從小所受到的教育不同,使性子、撒嬌耍潑卻是萬萬做不出來的。所以眼睜睜的看著良人變心,才是她唯一能做的。

    這也是受到身處環境的影響與約束所致,所謂悲哀與掙扎皆是逃不出固有的圈圈。但凡稍有出圈者,亦會被冠上不守婦道,承受浸豬籠的下場。

    墨今奇道:「莫不是此女身上有些獨到之處?是公伯慧所沒有,而又吸引男人的?」

    「事情的詳細經過,奴婢的家姐並未提過,奴婢亦不想提起她的傷心事。不過類似這些,民間男子採納青樓女子為外室者比比皆是,想來必是有所不同吧。」公伯芸提起家姐,語氣有些澀然。

    公伯芸退下之後,墨今坐在矮凳上沉默良久,一動不動的沉思著。直到酉時將近,她才起身拾起了被棄在一旁的小冊子,表情沉靜的翻閱起來。

    待到酉時三刻,天雷陣陣、毛毛細雨,墨今才收好冊子整了整衣裙,打開兄長帶來的布包,捻起一顆,剩下的揚手一揮,便任由粒粒果實灑滿一地,隨即頭也不回的踏出宮門。臨行前只與公伯芸交待了幾句,便往尚書房方向行去。

    墨今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即選了一條並無廊道遮蔽的泥路繞道而行。

    墨今走得緩慢,饒了好大一個圈子,經過尚書房所處宮院卻未踏進,僅站在一旁等候。不一會兒,只見宇文綦大踏步走了出來,文權與太監、宮女紛紛跟在其後,急慌慌的撐傘開路。

    沒有人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的榕樹下,墨今呆呆的站在那兒,面無表情的淋著雨。

    她的面容慘白間透著青色,泛紫的嘴唇顫抖著,眉宇間平滑撫順,眼睛沉靜的泛著幽光。雖然墨今已然渾身淋濕,纖弱的骨架被服貼的衣裙襯托著瑟瑟抖……可是此刻,卻從她週身散出冷靜的氣息。

    淡然的表情配上楚楚可憐的抖動,矛盾間卻出乎意料的協調。

    墨今站了良久,便順著原路返回明雪宮,待到踏進明雪宮之際,只見她纖手往腰間衣衫的對襟間塞了一粒果實,才緩慢的往偏殿踏去。

    墨今如遊魂野鬼般腳步輕浮,步履蹣跚。面無表情的穿過廊道,無視奔出來迎接自己的文權,直直踏進偏殿。就見正對著門口的座椅上宇文綦已然等在那裡……

    宇文綦健步走了下來,接過文權遞過來的披風包裹住墨今,語氣冷冷的透著怒意與擔憂:「去哪裡了?怎麼淋的這麼濕?」

    墨今呆呆的看著宇文綦帶著責備的眼神,輕眨了眨眼。瞬間,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小巧的下巴委屈的抽著,似在抗議控訴著什麼。

    宇文綦見到墨今如此,眉峰輕皺,剛要開口就被墨今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

    墨今猛地撲進宇文綦的懷裡,哭嚷著:「紜泓不要放棄墨今……」

    宇文綦微閉著眼,輕歎了口氣,摟緊墨今:「朕並未想過要放棄。」

    墨今不等宇文綦說完,便搶過話來:「墨今行事過於莽撞,害的紜泓煩心……紜泓心中之苦,墨今明瞭……如今墨今已然深嘗苦果,墨今懊悔。」

    墨今冰涼的身體交錯在宇文綦的體溫中。

    宇文綦二話不說,攔腰抱起墨今大踏步的往幽蘭浴間走去。穿過了廊道,宇文綦直接走進池中,待到深處才放下墨今。

    墨今腳不著池底,只得牢牢地攀著宇文綦,聽到上方傳來聲音:「何以殿內滿地蓮子?」

    「蓮子苦澀誠如墨今之心。本想借花獻佛交予紜泓,告知……『臣妾已然知錯。』無奈,墨今一時抑鬱難耐,才會負氣打散蓮子,奔走出行。」墨今聲音哽咽,抽噎的說著。

    作者有話要說:33狂吼一聲:霸王的全都拖出去淋浴,滾泥巴!!!

    咳咳……浴池的h戲33準備寫,正在醞釀著,寫不好的請大家多多包涵!歡迎大家給我提出寶貴意見!

    33喜歡含蓄點的,還要不露骨的,所以很犯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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