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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ま、雨漣有恙 文 / 余姍姍

    樊師闕隨手撫了撫衣袖,笑道:「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在下也希望可以覓得撫琴之人,畢竟有蕭無琴,還是孤單了些……」

    墨今嘲諷的扯了下嘴角,眼裡的譏諷摻雜著一絲笑意:「哦?墨今還以為樊總管已然覓得知音……樊總管總不會竊詞狡辯,憐賢妃吹奏的高山流水是她逼你教的吧?」

    墨今雖然不熟悉眼前的男人,但是就她的觀察來看,樊師闕生性帶種倔勁,若是他不願意傾囊相授憐賢妃根本求不來。

    由此說明,外界傳聞憐賢妃器重樊師闕是事實了,樊師闕亦是有心要幫著她。看來以後要防範春華宮就要先防範樊師闕。

    樊師闕淡漠的瞟了眼墨今,語氣滿不在乎:「在下幫一個人從來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有所改變,這是在下的選擇,才人你之所以進宮也是為了家族的榮辱,說到底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分別。」樊師闕翹起一條腿晃著。

    墨今突然笑了出來,眼裡的透著狡黠,好似聽了多好笑的事兒。樊師闕不明所以,自己有說錯什麼嗎?只聽墨今問道:「樊總管果然不是我宇文王朝之人,話沒說兩句就透露出外鄉口音,樊總管的說話習慣可要改改了。以免被人懷疑……」

    墨今這才明白為什麼樊師闕平日為人沉默寡言,就算是與人交流亦是以尖細的聲音折磨對方。原來他是要掩飾自己的口音與說話習性。想來,若是樊師闕如此不凡的談吐以示人前,必會遭到他人揣測,唯有盡量少說才會少錯。

    墨今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隨即站起身抖了抖衣袖,優雅的微微行個半跪禮:「今日承蒙樊總管賜教,墨今深感榮幸,清晨之曲墨今收下了。此一別……」墨今起身淡笑,神情別有意味:「日後如何,墨今亦希望樊總管不必手下留情。正如你所說,每人都有自己的路,墨今也很期盼有一天能與總管大人一較高下。」

    說完,墨今翩然轉身,腳下邁出堅定地步子,輕巧而沉穩往來路走去。她腳下的每一步都很扎實,決不允許自己輕浮半分。她的眼中已然恢復了沉靜清澈的光芒,幽幽的籠罩在黑夜中,直視前方,冷意斐然,雙手緊握,指尖深深嵌入手心。

    雖然樊師闕看不到墨今的神情如何,但是就她的背影來說,樊師闕亦深覺到此女的決絕,想來他日必將有一番爭鬥了。他輕歎口氣,猶豫了一下遂將洞簫舉起,一曲清晨緩緩而出,蕩漾著送別與期盼之意。

    墨今心中一頓,但是腳下未有任何遲疑,背脊挺得更直,嘴裡喃喃自語:「樊師闕,究竟是伯牙撫弄音律出色,亦或是子期感悟更高深,墨今亦想分個高下……」既然他以清晨下次戰書,墨今又有不受之禮?不受亦是認輸,對手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受即是鬥,鬥下去或許還能分出個勝敗。為了聞人一族,為了貴妃姐姐,為了對她們報以期盼的一干人等,亦為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輸!

    翌日清晨,雨漣找墨今問話,原來墨今再度夜遊之事雨漣已然知曉。雨漣甚為擔憂,墨今初入宮就被扯進是非之中,此時又頻繁夜間出遊,若是被旁人現豈不惹禍上身,徒增個罪名?

    「哎!妹妹啊,姐姐不是有責怪你之意,只不過,行事謹慎尚且易招惹事端,更何況是深夜外出如此不小心之舉?侍寢將近,妹妹何必節外生枝?」

    雨漣輕握墨今的手,心中泛起一種預感。墨今公然如此,各宮眼線怕是已有人知曉,一定要盡早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以防他人借題揮,謀算明雪宮。

    墨今心疼的看著日益憔悴的雨漣,眉頭輕鎖:「姐姐之意,墨今明白,請姐姐寬心,墨今定不會再做犯險之事。倒是姐姐你,臉色越來越差,妹妹亦是很擔憂。不如宣太醫來診治診治,妹妹也好放心。」

    墨今望著雨漣的臉色,心中的擔心越來越重。沒理由的,雨漣姐姐足不出戶,飲食方面都有注意,何以氣色會如此難看?墨今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就連明姑姑也是甚為擔憂,怎奈姐姐諱疾忌醫,若非大病根本不願任太醫診治。

    雨漣剛要開口拒絕,墨今就搶話道:「姐姐如若不肯,妹妹如何能安心?」墨今輕掬起雨漣的尾,歎道:「姐姐的尾已有乾枯的之象,莫非……妹妹不管那麼許多,妹妹堅持要姐姐問醫!至於夜遊之事,妹妹已有應對說辭,姐姐大可放心。」

    雨漣無奈的揉揉額角,只得答應,她也不想墨今為了此事難以安心。如此,明姑姑也鬆了口氣,看來還是墨才人勸得動主子啊,明姑姑不敢耽擱,隨即馬上宣太醫墨夷炘覲見。

    墨夷炘,現任太醫院院判兼總執事。年約二十八,尚未婚配。以這個年紀來說,別說是院判了,就是想要進太醫院謀個一官半職,亦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不過,墨夷炘此人絕不同於常人。據聞此人乃是宇文綦登機之前在民間相交摯友,醫術固然高明,對藥理更是研究透徹,堪稱一絕。

    之前芒秋宮的宥淑妃突然病重,前任院判曾為宥淑妃診斷醫治,怎奈宥淑妃的病情不但不見好轉還有惡劣的趨勢。於是前任院判大人愧疚之餘亦無顏再佔據院判一職,特告老隱退。

    此後,宇文綦特將墨夷炘請到宮中為宥淑妃診治。起初墨夷炘並不肯,後不知宇文綦用了什麼法子,墨夷炘不但肯出山再行醫道,而且還不求任何報酬,聲稱三載之內不醫治好宥淑妃就歸隱山林,棄醫做農,從此不問世事。

    這位墨夷炘院判,僅就資格來說便與其他太醫不同。除了貴為三妃的漣貴妃、憐賢妃、宥淑妃,其他嬪妃亦無份量請動此人。甚至有人說墨夷炘只專為宥淑妃診病。

    傳言此人高傲自大,但是醫術卻有妙手回春之效,就連宇文綦亦是十分器重此人。但就說他當年僅用三月之餘就將宥淑妃的病情穩定下來,並保住了元氣,這番功力亦足以傳為佳話了。

    雖然這一年過去,宥淑妃的病情已然趨於平緩穩定,但是仍舊未得以根治。墨夷炘很是焦急,傳言他甚至動用上古秘方以期後效。至於結果如何,眾人則不得而知。

    此時,墨夷炘正站在明雪宮內殿廳中,等待漣貴妃示下。

    墨今上前行個小禮:「這次真是要勞煩院判大人,貴妃姐姐鳳體違和,請太醫定要為姐姐好好調理才是。」

    墨夷炘深沉的眼眸緩緩低垂,嘴角微笑:「是,下官必定竭盡所能。」

    墨夷炘一邊給雨漣把脈,眉頭微鎖,微瞇的眼睛透露點點精光。墨今在一旁仔細觀察墨夷炘的神情,見到墨夷炘一臉凝重之色,使得墨今心中的擔憂更深。

    若是連墨夷炘都難以下斷言,想必姐姐身體的狀況一定不很樂觀。

    現在的雨漣未經上妝,臉色更顯疲態,就是隔著紗帳,外人亦能看出一二。同坐在紗帳之內的墨今心疼的看著雨漣,焦急的等著墨夷炘的答覆。

    一炷香之後,墨夷炘似有猶豫之色,淡淡問道:「醫道講求可否望聞問切,可否請娘娘容許下官探視?」

    墨今看向雨漣,見她微微點頭,便伸手拉開紗帳一角。

    墨夷炘看過去,只見雨漣、墨今並排於眼前。雖然雨漣一臉病容斜倚靠在臥榻旁,但是仍能想見得到昔日的風采,而墨今則青春少艾,如花朵般嬌俏。

    論說樣貌,雎鳩宥的容貌堪已是稱世間少有,但是此二姊妹亦是不同凡響。

    雖說墨夷炘也見過幾位容貌出色的女子,如雎鳩宥、慕容憐茵等,但是此時但見聞人姊妹並排而坐,一眼望去很是震撼。病容之中帶有華貴的雨漣與姣好的面容中浮現憂急之色的墨今,亦堪稱絕代佳人。

    只是,這漣貴妃的氣色絕對不同於常人,略帶青紫色的嘴唇,眼窩處黑氣漸生,臉色灰黃暗淡,這分明是中毒已久的表象。只是,這毒的來源……

    墨夷炘問道:「敢問娘娘,平日飲食可覺不妥?有無特異食物出現?」

    雨漣緩慢的眨了眨眼,語氣疲累:「並無不妥,一切日常飲食均按照宮中嬪妃品級依律而行,並無獨特之處。」

    墨夷炘頓了頓,向右邊窗口看去:「娘娘是否有開窗入睡的習慣?」

    雨漣微訝:「哦?墨夷果真神機妙算,本宮確有此習慣,這殿內窗台均面向湘雪園,如此本宮不必出行亦能嗅聞蘭花之香。」

    墨夷炘扯下嘴角,垂下眼眸,拱手語氣平緩的勸慰:「下官所測無關推算。還請娘娘在痊癒之前切勿再開窗入睡,否則病情只會惡化。」

    墨今大驚,兩忙追問墨夷炘此話何意。墨夷炘解釋道:「蘭花雖美,但亦是有毒之花。偶爾賞之無傷大雅。但是,香氣吸入過多只會使人過加興奮難以入睡,長此以往便會體虛力乏,對鳳體絕無益處。」

    聽聞此言,墨今、雨漣都很是訝異。難怪雨漣最近幾月身體越來越虛弱。半年多前,湘雪園新添一批新種蘭花,香氣襲人甚是獨特。雨漣深愛此味,每每到湘雪園散步過後都甚感精神許多。漸漸的,雨漣在入睡之前都會讓明姑姑留一扇窗子,以香氣伴她入睡。

    久而久之,雨漣也漸漸覺到身體有異。白日就感到疲累不堪,夜晚方覺精神亢奮難以入睡。可是每每又難以離開蘭花香氣的伴隨。長此以往已然漸漸上癮。

    墨夷炘沉吟良久,隨即起身走向窗邊看去,順手撫了撫窗台上的花粉:「此種蘭花下官還要研究幾日,下官會先開些幫助睡眠的湯藥給娘娘服用。待觀察幾日再加以幾份其他的藥草給娘娘配以食用。」

    墨夷炘捏起一撮花粉包入手帕揣進懷裡,轉身向雨漣躬身行禮:「請娘娘這段時日切忌要緊閉此窗,白日亦不可透有半分縫隙。微臣自有它法為娘娘調養鳳體。」

    這時,一直守在床榻旁的明姑姑半跪回道:「請院判大人放心,奴婢必會日夜守候。」

    雖然墨夷炘僅僅交代要關窗、要按時服藥,未有其他。但是墨今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看墨夷炘臉有異色,分明是有所隱瞞。

    墨今相信姐姐鳳體違和絕非因為幾朵蘭花那麼簡單。所以,墨夷炘告退之時,墨今便以恭送為由一直跟到院中,正要攔下墨夷炘……

    墨夷炘似乎已然料到墨今必是有話相問,走幾步便停下回身道:「此處已無他人,小主有話問下官大可直說。」

    墨今半伏身,垂著頭,語氣誠懇:「貴妃姐姐鳳體一日不如一日,墨今甚為擔憂。據墨今觀察,墨夷大人面有難色,想必姐姐病情決非如大人剛才所言,僅僅是花草之過,必是別有內情,可否請大人告知?」

    墨夷炘別開眼,微瞇眼眸沉默不語,墨今就站在那等他回話,盯住墨夷炘半分不肯退讓。墨夷炘越是猶豫,墨今就越是想追問下去,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僵局:「咳咳。」

    墨今心裡一驚,忙轉頭看去,只見文權伏身行禮:「奴才參見墨才人、墨夷大人。」

    而文權身後那人赫然是……宇文綦!

    墨今、墨夷炘連忙行禮下跪,心中都有些悔然。

    墨今只一心專注在姐姐病情上,根本無暇注意旁人。

    為何皇上來明雪宮,卻無人通報?墨今不知剛才她與墨夷炘之間,女子逼視,男子躲避,在外人看去甚是曖昧,怕是會以為兩人有何不可告人之事,否則墨才人何以會一副相逼的姿態?

    而墨夷炘亦自惱方纔的恍然,連聖駕駕臨都為有所察覺。

    「平身。」宇文綦語氣冷淡疏離,威嚴之中帶有倦意:「朕聽聞貴妃抱恙?卿家診斷如何?」

    「回皇上,貴妃娘娘並無大礙,假以時日必會再度體態康健。」

    「嗯。」宇文綦轉身行往殿內,走到門口處,丟下一句「墨才人」就大步走了進去。

    墨今一驚,這才想起自己只顧著愣,忽略了皇上。

    墨今連忙跟上前去,一路小跑的緊追宇文綦。追到拐角處才算跟上隨後的文權。宇文綦邊走邊問,語氣更顯冷意:「墨才人似乎很慌張?」

    墨今惴惴不安,小心措詞:「臣妾憂心貴妃姐姐病情,一時慌亂,臣妾……」

    未等墨今說完,宇文綦一轉身拉起墨跡的手,使勁握了握,隨即瞄向墨今微怔的雙眼:「朕的才人手涼如冰,可是夜路難行所致?」

    作者有話要說:姍寨版短歌行:

    對文當歌,碼字幾何?

    譬如靈感,去日苦多。

    讀當以霸,姍姍難紓。

    何以解憂?唯有分多。

    隱隱霸王,評評我心。

    但為霸王,沉吟至今。

    呦呦偶呼,食文之思。

    霸王我有,鼓吹言留。

    評評如星,何時可掇?

    評叢叢來,不可斷絕。

    閱文度評,枉用相存。

    契闊談劇,心念日更。

    日評分稀,霸王漂浮。

    繞文三巡,何章可呼?

    分不厭多,評不厭盛。

    讀者吐哺,榜單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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