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君從如煙提來的食盒裡端出一碗藥,依舊扶了我靠在他肩上,「來,歌,先把藥喝了。」
濃濃的苦味鑽入鼻子,我皺起眉,扭開臉,「不要,好苦!」
「乖,歌!你生病了,不吃藥怎麼能好?聽話!」他像哄孩子一般哄著我,語氣裡是濃濃的疼愛。
我眼睛忽然有些濕潤,這麼對我說話的人,世上真的不多。
寵溺會讓人變得愈加驕縱,我便是其中一個。許是,貪婪被重視被寵愛的感覺,我埋頭於他??前,輕蹭,「不喝,就不喝,苦!」
而我忘了自己撒嬌的對象是個傻子,或者說孩子。我賴,他比我更賴,「歌,你不喝藥,我就不吃飯!」
他嚴肅的樣子像發誓,我扁了扁嘴,有些失望,多希望他繼續哄哄我,說些寵溺的話,結果卻是我被他要挾……
「喝就喝嘛!」我搶過碗,推開他,一口氣把藥咕嚕咕嚕全喝了下去,再把碗還給他,嘴裡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藥!」
在逸君面前,我確乎是越來越膽大了,這樣的話也敢說!
他不以為然的笑,「當然不是,我親眼看著逸青開的方子。」
「逸青?」我有些驚訝,他不學無術的樣子,難道是大夫嗎?
逸君瞧見我的神色便有些不高興,「提起逸青你就有精神了!」
我心裡憋氣,受了欺負要瞞著不說,還要被他誤會,更氣的是,還要向他解釋,「我沒有!只是覺得逸青不像大夫!」
「不大夫像什麼?」逸君忽然感了興趣。
「像……壞人!」我遲疑著,說了真話。
他便高興起來,提起逸青也不再擺出一副吃醋的樣子,「逸青真是大夫呢,他還是學的西洋大夫那一套,要在你身上用,我不准,才開了中醫方子。」
我對逸青的話題沒了興趣,示意逸君快吃飯。
逸君卻端著碗湊到我唇邊,「歌先吃!」
「我不想吃!」染了風寒,本來就沒胃口。
「你不吃我也不吃哦!」老辦法!他找到了對付我的辦法!我這可憐的慈悲心總是被人利用。
「我著涼了!別給你染上!」我想起老祖宗的鐵板臉,不寒而慄。
「我不怕!」世間比我更固執地人是他!
於是,這碗飯是在你一口我一口的交替中吃完的,如煙把食盒收走以
後,他便看著我笑。
「傻笑!」我啐了他一口,含羞脫掉外衣,躺了回去。
窗外冷風一吹,我所在薄薄的被子裡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