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冷?」他看著我問。
我點點頭,本就冷,加之染風寒,如何不冷呢?
逸君皺眉,「不行,我得去找老祖宗理論!」
「別!」我試圖伸手阻止他,卻只抓到他一片純白的衣角……
高家沒有一個人看好我,他此番去求情有何用呢?我早已料到結果。
果然,他氣勢洶洶地回來,衝我嚷,「歌!我陪你!死亦好病亦好,我都陪你!」
我不明,他究竟是何意,卻見他「撲通」一聲跳進柴房外的池塘,初春的水,其冰冷程度不亞於嚴冬啊!
我從被子裡出來,披衣奔向池邊,「你傻瓜!你快出來啊!傻子!你在幹什麼?」
逸君站得筆直
,鼓起腮幫子,「我不出來!若老祖宗不答應你回房間住,我就一直站在水裡不出來,我要把自己冷病,我和你一起病!」
他唇紅齒白的模樣在夜色蘊染下漸漸變得模糊,是霧靄迷濛了我的眸,抑或是夜色太濃,看不穿?心底漸漸瀰漫開來的,是酸酸的疼……
「你這傻子!」輕輕的一聲埋怨,我跳入水中,撲入他懷抱。
與此同時,我聽見自己哭泣的聲音,淹沒在濺起的水花聲裡。
越過他的肩,看不清岸邊那攏春花究竟會開出怎樣的顏色……
「歌!你為何下來?快上去!」他用力拽著我的胳膊,要把我從他身上扯開。
我執拗地抱緊了他,嗚咽,「不!歌不上去!逸君上去我才上去!」
「不行!」他比任何時
候都像一個大人,將我橫著抱起,我的身體便離開了水面。「歌,逸君會保護你,一直,一直保護你!」
一直?一直?那是多久?永遠嗎?
身上是冷水濕透的涼意,心卻暖到了心窩子裡。我伏在他懷裡嚶嚶哭泣,淚,潤??他純白的外衣。
「歌,為什麼哭?是為逸君嗎?」他癡癡地問。
是為他嗎?這一次我無比確定。是!
淚水卻愈加氾濫,「逸君,不要對歌這般好,歌不值得,不值得!」在我心裡,一直都存在著另一個男人,不是嗎?哪怕已是陰陽兩隔,亦無可取代!
「不!歌值得!逸君做什麼都值得!」
他的誓言,擲地有聲,回應他的,是我的淚,愈湧愈多的淚……
這一仗,終是逸君贏了。
老祖宗聽了逸君的瘋傻舉動,急壞了,直奔池塘而來。
而我和逸君終於獲許離開柴屋,回到我和逸君只住了一晚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