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覺得有水滴滴在我臉上,冰涼冰涼的,很舒服,只是頭卻有千斤重,稍稍一轉都會疼。
努力睜開眼,原來是逸君握著我的手在哭。
「逸君……」喉嚨澀痛得厲害,稍稍吞嚥就疼痛不已。
「歌!歌!你醒了?我好怕!怕你會像娘一樣不要我了!」他哭起來的時候像個孩子。我忽然覺得孩子很好啊,至少不做偽,在這裡府裡,除了逸君真心待我,還有誰呢?
「逸君,我想……喝水!」我艱難地說著。
「好!好!好!我去給你端水!」一連三個好字,他很快倒了水來。
我試著擁肘部撐著坐起來,可卻是徒勞無功。
逸君見狀斥責我,「歌!誰讓你自己起來?也不等我扶!」
言語間的關愛讓我濕潤了眼眶,人在病中時便分外容易被感動,不是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靠在他懷裡喝完了水,我竟懶懶地把頭搭在他肩上,不再躺回被子裡。
他身體微微一僵,很珍惜地一隻手擁緊了我,另一隻手拉起被子將我包裹,溫暖立刻將我包圍得滿滿的。
門外響起碎碎的腳步聲,如煙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先觀察了我的顏色,才慢吞吞地回逸君,「大少爺,我去問過了,老祖宗說,少?不能回房去住。」
「氣死我了!」他孩子氣地發脾氣,「為什麼要這麼對歌?」
我怕他去求老祖宗,只會引來更大的風波,抓緊了他的衣領,「逸君,別生氣,我在這裡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好什麼好?
就因為住這破屋子才感了風寒!」逸君凶巴巴地看著我。
我第一次主動伸出胳膊,環在他腰際,「逸君,住哪裡沒關係,逸君陪著我就好!」
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幾乎能揣測他眼裡的欣喜。
而他,挑起我的下頜,眸子裡光亮閃爍,「真的嗎?歌?你真的這麼想嗎?」
是真的嗎?我不知道……只是想藉此澆滅他的怒火……
目光落在如煙提來的食盒上,方憶起自己整天粒米未進。
如煙猜到我的心思,打開食盒,「少爺,少?,你們一天沒吃了,先吃點東西吧。」
「是老祖宗要你拿來的嗎?」逸君斜目而問。
如煙怯懦地低下
頭,「不是,是如煙自己去廚房……」
「如煙!你瘋了!」我斥責她,「被發現你會挨打的!」
逸君卻和我唱反調,「好丫頭!以後都得這麼惦記你少?!」
「你也是瘋子!」我橫了逸君一眼,「這是害如煙!」
我每每生氣的時候,逸君慣用的一招就是撒嬌。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低頭和我額頭輕輕相撞,柔柔摩擦,「歌!逸君也沒飯,肚子好餓呢!讓我吃點,別罵如煙了,好嗎?」
我愣住了,他也沒吃飯?怎麼可能?逸君是高家的寶貝,老祖宗怎麼捨得讓他挨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