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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一百二十七章 擦發 文 / 醉臥青籐

    徐員外心生佩服,說道:「那大夫人李氏來自南陵郡,廬陽郡欲與南陵郡交好結盟,不分彼此,屬於外來勢力。范遙的兩個妾室,一個是范二爺的遠房親戚,一個是老太君的娘家的小小姐。這四個妻妾卻是代表了不同的勢力,主上好生銳利。」

    這妻妾之爭同時也是范家內部幾大勢力之爭。

    蕭璧華目光中閃過一絲的光亮,這樁事情若是弄得好會直接引發范家的內亂,這事他要好好思量一番。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范家內部的矛盾由來已久,是時候爆發出來了。

    「主上一路定然辛苦,屬下已經安排妥當,請主上稍作休息」徐員外見面前的兩位主子都沉默不語,立馬說道,「屬下就不打擾主上休息了。」

    蕭璧華點頭,這一路確實辛苦。

    徐員外立馬帶著蕭璧華和扶搖前去沐浴休息。

    扶搖這一路行來很是疲倦,此時又聽聞了葉驚鴻的事情,暫時沒有主意,只得先去沐浴修整,調整好狀態,再做打算。

    既然來了這廬陽郡,那麼,范家她必然要去,去見見葉驚鴻。

    扶搖屏退了前來服侍的丫鬟,沐浴更衣,開著窗戶,坐在窗前,擦拭著濕漉漉的長髮,有風從窗戶外吹進來,水從髮梢滴下,沾濕她的面容,素色的衣裳上也暈染出一些濕漉漉的印跡來。

    她沉默地擦拭著頭髮,蕭璧華換了一件赭紅色錦袍,走進來看見她臨窗的身影,一言不發,接過她手中的錦布,修長的指尖穿過她青黛色的髮絲,替她擦拭著滴水的長髮。

    扶搖身子微微一震,想將自己的長髮抽回來,但是想到葉驚鴻的事情,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南巡這一路行來,蕭璧華變得不像是蕭璧華,而她也有些迷茫,不知道如何與這位十一哥相處。她從小性子便有些孤僻清冷,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也不知道如何與旁人相處,是以蕭璧華這般親近地與她相處,她倒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反應。

    她一直便是寂寞的孩子,當年鳳岐溫暖了她的心,縱然後來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那人背叛她,導致她今日的種種困境,但是扶搖私心裡卻是無法恨他。

    她也並非是無堅不摧的人,她的弱點便是旁人對她好,如今蕭璧華這般對她,她內心如做天人之爭,一方面是以往的宮闈爭鬥、身世家仇的冷,一方面是點點滴滴細心呵護的暖。

    「你的頭髮很長,偏偏從來都不挽成髮髻,就這樣垂散開來,時常會垂到地上。」蕭璧華淡淡說道,手中的動作越發的輕柔。他從來沒有為女人擦過頭髮,此時做來便是這般的自然,那些柔軟的髮絲輕輕地騷動著他的心,蕩起絲絲的漣漪來。

    早幾年看見阿搖時,她便總是這般慵懶,從來都是不打理長髮的,只簡單用一塊絲帕攏在一處,或醉酒或小憩或繪畫,那髮絲就如同瀑布一般垂到地上,打著圈兒,很是逶迤生姿。他每每看到這樣的阿搖,便總是心生衝動,想知道那髮絲繞在手心的滋味,原來是這般的柔軟,讓人的心能融化成漫漫的春水。

    扶搖被蕭璧華低沉帶著些微沙啞的聲音觸動,一時之間無法對這位冷言冷語,只淡淡地說道:「我不太會打理,便一直偷懶這樣了。」

    話一說完,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變,這般平淡的話語,這樣的氛圍,就如同情人間的私語,一種安寧親暱的感覺縈繞在他們心頭。這樣陌生的蕭扶搖讓她有了一絲的恐慌感,她不知道是得知了身世家仇的事情還是蕭璧華一直如此柔軟對待,讓她在無形中時刻改變著對蕭璧華的態度,她不知道是自己在刻意因家仇迎合這位長安帝,還是被他潛移默化影響了,無論是哪一種,對她而言都是有危險的。

    蕭璧華低低一笑,異常低沉嗓音從頭頂上傳來,說道:「無妨,我以後會幫你打理,你無需操心這些。」

    說話間他已將她的長髮擦拭得半干,他第一次做來,卻硬是沉著性子做的不徐不慢,毫不生澀。這位的性子是凡事要做到最好,縱然是這點小事也是不願意因生澀惹來質疑。

    扶搖沉默不語,蕭璧華字裡行間都顯示了獨佔性與控制性,他一點一點地告訴她,他的心思,讓她毫無退路。

    扶搖抬起頭,看著他這幾年來越發顯得冷峻的面容,昔日俊美的蕭璧華因成為帝王后,帝王威嚴總會讓人忽視他面容的俊美,只看到那透心涼的冷漠與威壓的氣場。就是這人十多年來對她惡意相逼,不聞不問,突然之間告訴她,他要她。

    她心惶惶,只因她親眼目睹了眼前這個男人如何誅殺手足,步步鮮血踏上帝位,他是以血換來這天下權勢而非順位繼承。她毫不懷疑,他的強大與冷酷會用在她的身上。

    要臣服嗎?可如何臣服?扶搖垂下眼來,她突然間醒悟,她陷入了蕭璧華一早就設好的牢籠。

    「在想什麼?」蕭璧華見她莫名地看著他,不言語,心被她看的有些忐忑,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總是多疑的,想要知道她的所有思緒與想法,如此他才能處在絕對的優勢上,牢牢將她握在手心。

    這位長安帝從小只知道爭奪控制,以為愛情也是如此。

    扶搖將心頭的千思萬緒都壓下去,無視她與蕭璧華這樣不清不楚的狀況,說道:「我要去范家。」

    這句話一出,兩人之間那種莫名的曖昧的氛圍頓時瀰散,蕭璧華目光透出一絲冷意來,聲音卻輕柔地笑道:「我陪你去。」

    扶搖心中一動,她說這話的目的就是憑仗蕭璧華目前對她的心思,借助他的力量去范家。只要蕭璧華願意陪她去,那麼她便能救出葉驚鴻,只是也許要付出一些代價罷了。

    「先把頭髮弄乾,不然初到此地容易水土不服生病。」蕭璧華細細地擦拭著她的長髮,淺淺地說道。仿若那范家之事遠不如眼前為她擦乾頭髮重要。

    扶搖咬了咬唇,一言不發,見蕭璧華擦拭得差不多,這才起身將長髮抽回來,淡淡地說道:「多謝十一哥。」

    蕭璧華輕笑了一聲,他心思深沉如海,又是深諳帝王用人之道,自是瞧出了扶搖此時坐立不安的狀態。天知道這些年對於她的渴望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可是登基之後,他依舊選擇了忍耐,沒有利用帝王權勢強行佔有,得人身體容易,得心難。范家原本不需要他屈尊降貴跑這一趟,只是暫離帝宮可以與阿搖朝夕相處,而且他必須利用范家之事來推波助瀾讓阿搖快速地走進他的懷裡。這廬陽郡自然要來,這范家自然要去。

    阿搖,是個心軟的孩子,希望這范家不要讓他等太久。

    他等阿搖真的等了太久,久到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自控力。

    蕭璧華垂下眼,掩去眼中深沉的暗光,淡淡笑道:「我先回去了,你有事直接喊人就行。我將風留下來。」

    風是蕭璧華貼身的暗人,隸屬於天字組。

    扶搖見他大步走出廂房,這才靠坐在窗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蕭璧華出了扶搖的房間,踏過莊園的庭院,進了園內的亭子,那裡徐員外恭敬地等在一旁。

    暗人們把守著庭院的各個死角。

    蕭璧華進了亭子,淡淡威嚴地問道:「范家的事情你細細說來。」

    徐員外垂頭恭敬地說道:「是,主上。」

    此時扶搖不在,只有長安帝一人在此,這位徐員外這才一五一十地道出范家的內幕。

    「主上去年離開赤水城後,廢太子宣稱太子妃身亡,葉驚鴻與葉家脫離關係,以孤女身份入住范家。范遙想娶葉驚鴻,卻遭到了家族內部的反對,說正妻必是家世清白之女,這葉驚鴻早先便嫁人,一非清白之身,二非清白之戶,極有可能是廢太子安插在范家的棋子。范遙執意要娶,爭執不斷,直到十月份,老太君出面,雙方各退一步,讓范家娶了兩個平妻。范遙成親後專寵葉氏,只是另一夫人李氏很是不滿,葉氏和李氏皆無子,葉氏便提議給范遙納妾來分葉氏的寵愛。那兩個小妾卻各有來歷。此次葉氏通姦事件據屬下看乃是妾室劉氏所為,那劉氏乃是范二爺一派,此次誅殺葉氏就是想逼得范遙眾叛親離。」

    范遙多情,若是葉氏通姦證據確鑿,那麼范遙必會為她開脫,如此一來範遙在家族影響力必會下降,一個盲目不懂得是非黑白的人是不配為家主繼承人的。

    蕭璧華點頭道:「可有說那姦夫是誰?」

    「有傳言說是南陵郡郡守李大人家的遠房親戚,李夫人的表兄。」徐員外說道。

    蕭璧華勾起一抹笑容,這事情頗為有趣,這是一箭雙鵰之事。范遙娶了李氏,家族之爭中必會得到南陵郡的支持,若是與葉氏通姦的人是李氏的表兄,一來讓范遙與李氏反目,二來讓范遙微葉氏眾叛親離,漁翁得利的依舊是那位范二爺。

    通姦,無論是否真有其事,范家顏面無存,定然是要懲處葉驚鴻的,很多時候這些士族大家的顏面比人的性命更為重要。這招不算太毒卻直接切中了范氏的命脈。

    「主上,我們該如何做?要不要救下葉氏,挾持范遙為我們所用?」徐員外建議道。

    蕭璧華搖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扣在石桌上,淡淡說道:「不用,葉驚鴻必須死,她死了,范遙才會反擊,范遙和范二爺兩敗俱傷最為好。一個家族若是從內部開始腐爛,那麼滅亡是遲早的事情。」

    「是。」徐員外垂眉順目,低低地應道。

    「你準備一下,今夜前去范氏,我要見到葉驚鴻。」蕭璧華淡淡地下著旨意。

    徐員外微微吃驚,卻並沒有提出疑問,只點頭說道:「屬下即可去辦。」

    蕭璧華揮手讓他退下,想起了阿搖那性子,今夜定然是要去見葉驚鴻的,索性讓人先打點好。只是這世事無常,希望阿搖不要失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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