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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一百一十七章 初定 文 / 醉臥青籐

    蕭璧華對她的**一日比一日深濃,連目光都帶著侵略之氣,他至今未動她,可她卻感覺到了危機。

    如今的她不再是九公主扶搖,而是中元殿的宮女阿九。

    九公主扶搖死在了大婚之日,為死去的夫婿殉情而死。她被困在這裡,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能證明她過去的點點滴滴都被人抹的乾乾淨淨,阿鸞、小七、鳳岐、西決,那些人彷彿都只是她做的一場夢,夢醒後,全都消失不見。

    過去的一切在她的生命中離奇般地消失,只有眼前這個成為了長安帝的蕭璧華時刻提醒著她,武定二十四年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蕭璧華看著她,想伸手撫摸著她蒼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臉,見她站在窗前淡漠的神情,目光一深,克制地收回手,說道:「阿九,七日後,我會前去廬陽郡,你隨我一起去吧。」

    「你想鎮壓廬陽范氏?」扶搖抬眼,微微震驚,蕭璧華竟然要鎮壓范氏,那麼下一個目標就是琅琊郡謝家了。原來大魏的長安帝只是他的第一個目標,他的心竟在這廣袤的天地間。

    「早該做的事情。」長安帝眉眼深沉如墨,斬釘截鐵地說道。成為帝王后,蕭璧華再也不需隱忍與退讓,這些年來華貴的十一皇子褪去了表面的那層譏誚惡毒的偽裝,透出骨子裡的冷酷來。

    若不是之前要依靠范氏來打壓蕭明昭,蕭璧華又怎麼會隱忍一個小小的廬陽郡如此放肆。

    他不是老來昏庸的文帝,害怕戰亂顛覆他的帝位,如今利劍在手,雄心萬丈,長安帝需要的是以鐵血開拓出他的帝國。這是男人的野心也是壯志。

    而長安帝的另一私心就是借助鎮壓廬陽郡之際,帶阿九離開這座帝宮,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想修補和阿九的關係,想將這個女人融化成有溫度的春水,他想往後這寂寞的生涯都能與她相依偎。

    「那場宮變流的血還不夠多嗎?」阿九打了一個冷顫,看向蕭璧華。

    她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自古生死流血不可避免,當年娘親死的時候,她沒有放聲大哭,而是鬆了一口氣,覺得那個女子終於得到了解脫。只是看著阿鸞在她面前墜下,血漫一地的時候,看著一波一波的暗人侍衛瘋狂屠殺的時候,看著帝宮的青石地都被染紅的時候,她覺得那些鮮血一點一點地爬上了她的鞋子,染紅了她素色的衣裳,再也無法清洗乾淨。

    那種無能為力的悲慼感湧上心頭,讓她全身戰慄。往日裡她總是以為一個人不畏生死,那麼還有什麼能令她畏懼,如今她才明白死亡是最為簡單的事情,而活下來卻比什麼都難。

    「阿九,這些血是必須要流的,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此乃人性中的貪婪作祟。」長安帝看著阿九蒼白的面容,惶惶的眼神,聲音有些暗啞,「我們都是凡人,骨子裡都有人的劣根性,貪婪、掠奪、嫉妒。」

    長安帝的聲音頓住,伸手攫住她消瘦的手臂,低低說道:「阿九,有些事情是宿命,無法逃脫。」

    蕭璧華意有所指地說道,目光炯炯,深得如同碧綠的湖水。

    扶搖心尖一抖,不動聲色地退開來,雙手無意識地撫摸著一旁的雕花琺琅屏風,淡漠地說道:「十一哥,求而不得會令人骨子裡生出偏執來,若是真正得到,以往在珍貴的東西也會如昨日黃花,終有凋零的一日。」

    她敏銳力那麼強,怎麼會不知道蕭璧華對她的心思,他和蕭明昭一樣,都想得到她,只因她是這座帝宮最為特殊的存在,征服了這樣冷漠特立獨行的蕭扶搖,打破道德倫理的那道枷鎖,這其中的快感不亞於征戰沙場、擴張版圖。

    這是男人自古多薄情,她不會愛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蕭璧華見她如此說來,目光一暗,閃過一絲的嫉妒與狠辣。

    阿九自小便是這樣的性子,不見棺材不掉淚。如今她人都在他的中元殿,她還奢望等逃出他的掌心嗎?還是她至今對鳳岐沒有忘情?

    鳳岐,想到如今官拜丞相的鳳岐,蕭璧華忽然輕輕一笑,雙手扣在朱色龍袍上,食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拇指上的綠扳指,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自從醒來後從沒有問我,為何會從中元殿醒來,阿九,你就從來不好奇是誰將你送給我的?」

    扶搖身子一顫,靠在身後的雕花琺琅屏風上,這個問題她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為什麼阿鸞會死,為什麼她會在中元殿醒來,為什麼西決失蹤,鳳岐毫無信息,突然間官拜丞相?

    那場逼宮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無力去猜測。

    蕭璧華見她臉色蒼白,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的暗怒,果真她至今對那人沒有忘懷。長安帝臉色陰沉起來,轉身拂袖而去。

    宮女蓮見目睹帝王臉色不好,有些心驚肉跳地進了內殿,見姑姑靠在屏風上臉色蒼白的不像話,連忙說道:「姑姑沒事吧?」

    扶搖回過神來,看著這個眉眼清秀的宮女,沙啞地說道:「我沒事,蓮見,你是何時入宮的?」

    「一個月前。」蓮見柔順地說道。

    一個月前,那是蕭璧華剛剛登基的時候。她這些日子瞧著這宮裡的人都是生面孔,也不認識她,才知道,剛剛登基,他便清洗了整個內宮。

    扶搖緊緊攥住指尖,他果真手段毒辣,雷厲風行。

    她走出內殿,看著外面湛藍的天空,低低地問出心中的疑惑:「蓮見,如今朝堂上最得聖心的是誰?」

    蓮見聽她這樣問來,微微吃驚,說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聽聞鳳相大人很是位高權重。」

    「你說的可是二公主的夫婿,昔日的涼州刺史鳳岐。」扶搖臉色更加蒼白,說出心中的猜測。

    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她的眉睫還是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她,將她拱手送給了蕭璧華,換來他鳳家的鼎盛春秋?還是他始終就是蕭璧華的一顆棋子?

    「正是。」蓮見提到那位年輕有為的鳳相,心裡也泛起了一絲的漣漪,不禁多說了幾句,「聽聞皇上登基時提攜眾臣,說鳳相大人居功至偉,當屬重用。老丞相辭去歸隱田園後,皇上任鳳大人為左丞相。這算是咱們大魏朝最年輕的一位丞相了。」

    扶搖抬頭,靠在門扉上,看著外面天空之上的魚鱗雲,一言不發。

    蓮見見她不言語,有些忐忑,尋思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低低地問道:「姑姑,奴婢多嘴了。」

    扶搖搖了搖頭,臉色冷了幾分。阿鸞死後,她突然之間明白,這宮裡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發生的。鳳岐,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鳳岐嗎?還是這些年她一直錯了。

    扶搖暗暗一歎,如今她唯一期盼的便是小七肚子裡的孩子。沒有想到蕭明昭死後,他的遺腹子卻成為了她和小七全部的支撐。那個未出世的孩子讓她們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蕭璧華軟禁了小七,藉著小七和肚子裡的孩子來牽制她,她每隔七天便能去見小七一面,為了小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她壓制了對於蕭璧華的畏懼,每日小心如履薄冰。蕭璧華至今沒有碰她,每日再忙,都會來看望她,那個男人越發顯得深沉,讓她無法看透。

    只是她偶然間還是會撞見那個男人眼中的幽光,如同狂野上的孤狼,週身都散發著侵略的氣息,待她再看時,他又恢復了往日的高深莫測。

    蕭璧華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而她要努力在獸爪下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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