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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七章 歸嫁 文 / 醉臥青籐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扶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人猛然出聲驚動,不禁微微一愣,抬眼看去,只見蕭璧華帶人信步走來,出聲的正是她見過一面的杜若。

    杜若甩開蕭璧華的手,走上前來,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她,目光微微好奇地打量著。

    這位蜀中杜家的小姐深得太后的喜愛,扶搖自然知曉她與竇太后的那層關係。

    這難得的安寧雪景被人打亂,扶搖低低一歎,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此處風景甚好。」

    她收起地上的玉骨傘,朝著蕭璧華等人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杜若是第一次見扶搖,見她這般淡漠,不顧眾人在場轉身便離開,頓時覺得有些失顏面,微怒地說道:「你就這樣走了?」

    扶搖身子一頓,停下腳步,淡淡地說道:「不知小姐還有何事?」

    杜若撒嬌地拽了拽蕭璧華的衣袖,說道:「十一哥,我是不是很令人討厭,你看九妹妹見了我就走。」

    她並非皇族的金枝玉葉,此時喊扶搖為九妹妹,是根據蕭璧華的口吻來喊的,太后想為他們二人指婚,成婚後,她便是十一皇子妃,自然能喚扶搖一聲九妹妹。杜若也是心切,想在口頭上威風一下。

    扶搖微微一笑,不過是女兒家的耍性子,想要身邊的人哄著罷了。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便是這般大的,有些人從小錦衣玉食,眾人萬般寵溺,養成這般活潑嬌蠻的性子,也有人從小便習慣了孤獨和冷漠,寡淡無歡。

    蕭璧華看著扶搖,自回宮內,他們也曾在宮中偶遇,但是並不曾交談,兩人之間的那層面具被捅破後,只剩下尖銳的刺。如今,他還沒有打算親手拔去阿搖身上的刺,他喜歡絕對的權利和優勢,不動則已,一動必一擊命中。

    「阿九性情如此,阿若,咱們去亭子那邊吧。」蕭璧華淡淡地說道。

    杜若微微驚愕,這女人目中無人,不將他們放在眼中,十一皇子從來就是睚眥必報的人,今日卻這般容易縱容這位九公主,這實在不是蕭璧華的性格。

    杜若咬了咬嘴唇,眼中有了一些惱怒,也不去管蕭璧華如何,對著扶搖不冷不熱地笑道:「阿若原本想邀請九公主與我們一處玩耍,到底是阿若身份低微,自取其辱了。」

    她與扶搖並不相識,也無恩怨,只是女人都喜歡做天下最獨一無二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直覺讓杜若心生了一絲的警惕,這位九公主在宮裡一直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就連十一皇子都是這般地縱容,她心中自然有些不快,好在這位公主要出嫁了,她倒也鬆了一口氣。此時也就夾槍帶棒地說了一通。

    扶搖皺起了眉尖,她與杜若素不相識,杜若竟這般地敵對,不過這一切她也不放在心上,也不辯解,只是點頭,淡漠地離開。如此一來竟是真的將這位太后面前的紅人徹底地得罪了。

    「十一哥,你看她。」身後傳來杜若委屈的聲音。

    扶搖低低一歎,順著梅林,離開了御花園。

    蕭璧華想要皇位,就要屈服在絕對的權勢下,杜若想要嫁入帝宮,也要有所忍讓,這宮裡的人想要活的長久,更要屈服在上位者的權勢之下。但凡人有一絲的**和野心,在這世間便會多一分的屈服。她只是沒有所求,自然可以這般目中無人,過著冷暖自知的生活。

    蕭璧華見她一言不發,取著紅色的玉骨傘裊裊地離開,眼眸深處露出一絲的笑意。這些年,阿搖沒有絲毫的改變,落到旁人眼中,這是固執不知死活,可在他眼中,這是勇氣,她和旁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多了這一分的勇氣。看著她,他便覺得這人生總是充滿了不可思議與希望。

    「杜小姐,阿九這些年都是這個性子,並非對你如此,她連我這個十一哥都是很少搭理的。」蕭璧華淡淡地說道。

    杜若猛然一驚,蕭璧華很少叫她杜小姐,這分明便是生分地暗示。

    杜若也顧不上那位九公主,連忙笑著和蕭璧華拉近距離,說道:「十一哥,我好餓,我們快去吃些東西吧。」

    蕭璧華點頭,看著不遠處始終注視這一切的鳳岐,露出一絲的笑容,淡淡地說道:「喊上鳳大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

    扶搖一路出了梅林,被杜若這一攪合,也沒了心境繼續看雪,便往昭陽殿的偏殿走去。

    剛出了梅林,便見蕭琉璃靜靜地站在雪地裡,身邊沒有個服侍的宮人,也不撐傘,只穿著斗篷,站在雪地中。

    扶搖微微一愣,很快便想到了獨處小亭的鳳岐,不禁低低一歎。她定然是跟著鳳岐來的。

    「這些日子來,我一直在想,這雪花有什麼特別之處,你喜歡,他也喜歡。」蕭琉璃伸手接住飛落下來的雪花,淡淡說打量著融化在手心的雪花,「原來不撐傘站在雪地裡,也別有一番滋味。」

    一年未見,蕭琉璃比之前越加的成熟美艷,整個人多了一絲的氣韻。嫁為人妻,又是那樣顯赫的士族之首,有這般改變也是理所當然的。

    「姐姐怎麼也出來了,這裡天寒地凍的。」扶搖淡淡說道,沿著被雪覆蓋的道路和她並立而走。

    「我一直跟在了阿岐的身後,他前段時間才病癒,有些不放心。」蕭琉璃微微一笑,看著扶搖,說道,「宮裡的姐妹都陸續出嫁了,沒有想到你竟是一直待在帝宮。」

    扶搖聞言一笑,沒有說話。

    再見蕭琉璃,兩人之間竟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敵視,蕭琉璃比以前更為的世故。如今她如願以償嫁給了鳳岐,而自己至今還未嫁出去,又是這般的處境,兩人之間自然沒有了以往的矛盾。

    畢竟蕭琉璃得到了她們一直以來最渴望的東西。

    「一年未見,你還是如此,沒有絲毫改變。」蕭琉璃說道。就在剛剛,她站在梅林外,看著鳳岐坐在小亭內,阿九明明見到了他卻選擇獨自一人坐在梅樹下,她突然就明白了。這便是蕭扶搖,她始終與眾人保持著那樣不遠不近的距離,孤獨一人地自處,她突然感到了一絲的悲哀,對這位恨之入骨的妹妹多了一絲的同情。

    她終於明白為何帝宮多年,無論如何的艱難和險惡,蕭扶搖為何都始終不曾改變半分。這個女人一直以來用冷漠來保護自己,她可以不畏生死,卻唯獨懼怕感情。情,乃是她不敢碰觸的東西。

    「沒有改變嗎?」扶搖抬眼,眉眼間多了一絲的困惑。一路走來,她始終沒有改變嗎?

    蕭琉璃點頭道:「沒有改變也很好,我剛剛聽母妃說,明年開春你便要出嫁,那位將軍雖然出身寒族,又遠在泗州,但是反過來一想也很是不錯。你性子有些冷,那馮拓將軍也是剛愎自負的人,若是真的合不來,你為他尋個兩房妾室,兩人相安無事不是更好?」

    以扶搖的性子,那位縱然是出身行伍的將軍,也是半點強迫她不得的,加上兩人的身份懸殊有些大,馮拓必不敢怠慢扶搖,她出嫁後能遠離建康,過自在的日子未嘗不是好事,總比嫁給建康的士族公子強。只要留在建康,太子蕭明昭必然不會放過她。

    原來是明年開春的事情。武定十九年春,扶搖皺起了眉尖,鳳岐所說的也是明年暮春的時間,這些事情都擠在一處,她卻有了一絲的不安。

    「我剛見阿岐和十一弟去喝酒了,我要去母妃宮裡,我派宮人送你回去吧。」蕭琉璃見她話不多,兩人往日的恩怨一時半會也是無法消除的,便不多待,招手讓候在遠處的宮人上前來。

    扶搖淡淡一笑,說道:「不勞煩姐姐,我自己回去便可。」

    她朝著蕭琉璃點了點頭,轉身回去。

    「阿九——」蕭琉璃見她轉身,突然出口喚道,見她回頭,欲言又止道,「如果可以的話,就早些嫁人吧,最好年底就嫁出去。」

    扶搖看著她,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離開。

    蕭琉璃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雪景中,許久回不了神,只低低一歎。以往她恨不能蕭扶搖死在帝宮,可如今卻希望她能活的長長久久,她的那些個姐妹都是些鼠目寸光的,若是阿九都死在這爭奪之中,這往後漫長的日子也著實寂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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