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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五章 紅塵 文 / 醉臥青籐

    范離說的仔細,聽得人也暗暗生歎,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死人也能說話。()

    魏文帝極為讚賞,繼續問道:「范離,你真的看不出來刺客的來歷?」

    廬陽范氏,盛名之下,又豈是只有這點水平。

    「范侍郎只怕是看出了一些其他的端倪吧。」蕭琉璃說道。

    「不知公主指的是什麼?」范離微微一笑,說道,「看來公主看出了刺客的來歷,還請公主賜教。」

    蕭琉璃說道:「本宮長居深宮,自然不比范侍郎見識廣博,只是本宮相信既然存在必有跡可循,這些個刺客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不成?」

    刺客當然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范離沉默不語。

    魏文帝見狀,沉聲說道:「范離,你大膽地說出來,不可有半分的遺漏。」

    范離抬起頭來,大聲說道:「臣遵旨。」

    廬陽范氏的公子命人將刺客的衣袖捲起來,然後取來金針,以金針刺穴,只見刺客的手臂上突然顯現出淡淡地印記,清一色的「地」字。

    范遙又探查許久,這才說道:「回稟皇上,臣不敢斷定刺客的身份,但是這些刺客明顯是一個組織,他們的手臂上都刻有『地』字。臣曾聽聞,刺客道中有一個神秘詭異的組織叫做『天地人』,這些刺客應該就是地字號的殺手。」

    范離話音未落,只見魏文帝猛然後退一步,手中的碧玉璽珠摔在地上,臉上是無法遮掩的蒼白。

    「皇上——」一旁的榮貴妃見狀連忙起身扶住他。

    魏文帝擺擺手,即刻恢復常態,但是滿眼的震驚與驚懼卻是無法瞞過身邊的榮貴妃,榮貴妃按下心中疑惑,朝著范離喝道:「范侍郎,你退下吧,當務之急是派人找到太子殿下。來人,將這些刺客拖下去。」

    魏文帝深呼一口氣,任憑著這些個刺客被拖下去。無人知曉這位帝王此時的想法。

    「報——」一騎青蔥玉獅馬急急奔來,馬上之人長呼道,「啟稟聖上,太子殿下找到了。」

    「人在哪裡?」魏文帝大喜,起身急急問道。

    「四殿下讓屬下前來報信,刺客將太子殿下等人困在了一座陣法裡,十一殿下正在破陣。」前來報信的侍衛快速地說道。

    「帶路——」魏文帝撩起披風,大聲喊道。

    眾人見狀,全都起身,隨著魏文帝前往圍場。

    范離站在原地看著魏文帝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前去太子蕭明昭的被困之地,淡淡一笑。

    天地人,原來,當今聖上聽到這三個字時是這等的驚懼,不枉這些個刺客犧牲了性命,刺殺蕭明昭一場。只是,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是什麼,蕭明昭如今是生是死,還有子墨與那位九公主又在哪裡?范離皺眉,心微微不安起來。為什麼,他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難道,這帝都的風雲已經在變幻中了?

    陣法內,扶搖冷眼看著早已神智喪失的蕭明昭,手中的金針因為用力深深地陷在掌心。

    「公主——」葉慎之猛然驚呼一聲,整個身子倒在地上,一臉震驚地看向扶搖。就在剛剛扶搖刺中了他的穴道,封住了他週身的真氣。

    蕭明昭高大的身子已經侵到眼前,一把攥住了扶搖的紅色狐裘斗篷,大力撕扯下露出水青色的織錦小襖與素色長裙。

    扶搖不退反進,雙手扣住蕭明昭的雙臂,緊緊抱住蕭明昭,快速地將手上僅剩的一支金針狠狠刺入蕭明昭腦後。

    此時的蕭明昭被一股獸性支配著軀體,化身為野獸,身體沒有往日的靈敏反應,原本欣喜終於抓住了獵物,想肆意蹂躪一番卻被獵物所傷,頓時暴躁地一掌拍飛手心的獵物。

    這一掌極為用力,扶搖被震傷,跌出三丈遠,身上的狐裘斗篷被蕭明昭撕成了兩半,連帶著小襖都被撕破。

    蕭明昭發狂地去抓自己的後腦勺,但是金針全部沒入了他的腦後,他哪裡找得到。

    扶搖吐出一口鮮血,身體一陣戰慄,再也無法動彈,她十指抓緊地上的白雪,看著發狂地蕭明昭與一臉悲傷,同樣無法動彈的葉慎之,極冷地閉眼。

    命是她自己的,她不要任何人插手,不要任何人救她。這些年,她習慣了孤獨與冷漠,生死悲歡都習慣一個人承受,葉慎之的深情她受不起。

    雪下得越發的大,慢慢落在她蒼白的面容上,她眨著眼睛,看著雪花一點一點地融化,映出蕭明昭猩紅的滿是獸慾的雙眼。

    蕭明昭狠狠地攫住她的雙臂,半跪在雪地上,刺骨的疼痛讓他恢復了幾分的理智與清明。

    「阿搖,我控制不住自己。」蕭明昭沙啞地開口,喘息聲中夾雜著痛苦的氣息。

    「我看見了你心中的魔。」扶搖淡漠地開口,冷的如同地上的冰雪。

    蕭明昭只是一個凡夫俗子,一個有著**有著野心的凡人,常年養尊處優,太子之尊讓他的魔性比常人要深濃許多,扶搖不悲不喜地看著蕭明昭在痛苦掙扎,這是一個並不高明的局,唯一破解之道是蕭明昭的定性與野心。

    若是蕭明昭對於皇位的渴望超出了一切,那麼,這一局還能扭轉乾坤,若是蕭明昭無法克制體內的毒,做出一絲的荒唐之事,那麼結局也是毀滅性的。

    只是她終究還是高看了蕭明昭,扶搖閉眼,在蕭明昭垂頭狠狠咬上她的脖子時,整張面容越加的蒼白,血液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流淌著,蕭明昭狠狠地允吸著她的脖子,她能感覺到血被一點一點吸走的感覺。

    她雙眼有些渙散地睜開,身體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流失,感覺到了一股荒涼的味道。

    葉慎之全身僵硬地躺在雪地上,雙目赤紅得仿若能滴出血來,體內有一股暴虐的氣息,洶湧著叫囂著要破體而出,在看到蕭明昭終於克制不住扯開扶搖的衣服,咬上她的脖子時,一種尖銳的疼痛在體內炸開,他全身顫抖著,彷彿受到凌遲般的酷刑。

    他自幼識字學武,一身劍術出神入化,如今卻落得親眼見著自己所愛的女子遭人凌辱的地步,上天何等不公,天道何等蒼涼,他又是何等的不濟。

    葉慎之顫抖著,用力地收縮著指尖,雙眼破出一絲的瘋狂與決絕來。

    他逼出一口心頭血,終於破開體內的禁制,飛躍而起,飛劍直逼蕭明昭而去,使出他最強的劍術,劍光雪亮直逼天上殘雲。

    蕭明昭被這爆發到極致的劍法震暈,葉慎之手中的劍跌落在雪地上,唇角不斷地溢出鮮血,他不穩地跪倒在地上,扯下自己的披風裹住扶搖的身子。

    扶搖身體痛的有些抽搐,全身顫抖著不住地失溫。

    「你為何不反抗,為何不讓我幫你?」葉慎之將她全身裹緊,沙啞地問道,早在扶搖出手用金針刺穴,封住他的真氣時,他便知曉,九公主蕭扶搖從一開始便沒有把他當做朋友,她拒絕他的援手,只因不想虧欠他。

    蕭扶搖是冷情至此的女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傷不了我,你也救不了我。」扶搖淡漠一笑,看向葉慎之的目光很是奇特。

    葉慎之看著她蒼白如紙的面孔,凌亂的衣裳還有脖子上不斷流血的傷口,心中一悲,嘶啞地說:「告訴我,誰能救你?」

    誰能溫暖你冰冷無一絲溫度的心,誰能驅散你滿身的絕望與冷漠,帶給你一絲的歡愉?年輕的右僕射大人悲從心來,難道這些年唯一能救她的是鳳家那個被家族左右、不能掌權的涼州刺史鳳岐嗎?這一刻,葉慎之深深地嫉妒起鳳岐來,世人都道涼州刺史鳳岐乃是世家公子中最具仙風道骨的謫仙人物,可是他卻連一個女人都不敢明目張膽地護著,他辜負了扶搖。若是他與鳳岐換位,必不會讓扶搖遭受這些苦難。

    「是鳳岐嗎?這些年,你唯一放在眼裡心上的人只有他一人,所以你只願意他來救你是嗎?」葉慎之突兀地問道,他原本不該這樣問,只要他還有一絲的理智和淡定便不該這樣問,只是,他克制不住,鳳家不是好的歸宿。

    扶搖目光怪異地看向葉慎之,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葉大人,你是我所見最為正直清廉的人,我們不是一類人,生活在帝宮的孩子都是有些異於常人的。」

    她早已明白,沒有誰能救她,鳳岐也不能,因為她生活在大魏權利漩渦中心的深宮裡。寡淡如她,暴虐如蕭明昭,惡毒如蕭璧華,昏庸如帝王蕭沛都是易於常人的,不可救贖。

    他們不是同一類人,他們之間有著無法超越的鴻溝,可是他無法讓自己不去喜歡她。葉慎之不再言語,伸手抱住扶搖,用身體溫暖著不斷失去溫度的扶搖,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破除陣法,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屍體與殘血中,年輕的清貴權臣跪在雪地上,卑微的抱著懷中蒼白無一絲血色的女子,黑色的披風逶迤地纏在白雪之上,雪花飄落紅塵,甚是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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