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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六章 幕後 文 / 醉臥青籐

    天色漸暗,人聲鼎沸,喧鬧的樹林漸漸恢復了往日的靜謐,帝宮在平靜了半年後,在今冬的第一場雪後的冬狩重新陷入了紛爭之中。其實帝宮從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平靜過,太子蕭明昭重傷昏迷不醒,右僕射葉慎之重傷,九公主蕭扶搖亦重傷,太子殿下的人馬除了侍郎范遙,逃逸的數名世家公子餘下的皆身亡。

    魏文帝在昭陽宮大發雷霆,太子刺殺事件如同一場大風吹,波及了無數的關聯人士。

    太子遇刺,冬狩草草結束,魏文帝帶著太子急急回到宮裡。就在御醫搶救太子殿下等人時,魏文帝避開了眾人,只帶著心腹的太監李德生,前往帝宮最深的一處宮殿——太后所居的永壽宮。

    竇太后自文帝登基便一直退居深宮,吃齋禮佛,不問後宮事宜,20多年過去了,這位竇太后卻從沒有在世人的眼中淡去過。

    魏文帝進了永壽宮,只見竇太后衣著樸素地坐在小佛堂裡,面容祥和地轉動著手中的佛珠,閉目唸唸有詞。

    竇太后身邊的近身嬤嬤見皇上來了,立馬行禮,魏文帝擺了擺手,讓她莫出聲,靜靜地等著太后念完經。

    竇太后很快就睜開了雙眼,放下手中的佛珠,起身淨手,走出小佛堂,笑道:「皇上今兒怎麼有時間過來看哀家,今兒不是冬狩嗎?」

    魏文帝請安道:「給母后請安。」

    「起吧。」竇太后一臉慈祥地看著魏文帝,「皇上今日所來為何?」

    魏文帝蕭沛原本也是英俊偉岸的男子,只是這些年的糜爛生活,讓魏文帝過早的蒼老,身材臃腫,一雙眼也漸漸渾濁起來。

    「今日冬狩,昭兒遇刺,現在還在昏迷之中。」文帝蕭沛開門見山地說出來,看著竇太后的反應。

    竇太后微微吃驚,說道:「皇上沒受傷吧?」

    「朕無事,朕只是心痛,當年朕所經歷的一切,輪到自己的兒子來承受了。」魏文帝說道。

    竇太后目光微微觸動,似乎想起了什麼,瞬間便被壓制了下去,淡淡地歎道:「皇上要看淡,帝王之家本就如此。母后多年來吃齋念佛就是希望佛祖能保佑蕭家的子嗣,保佑我大魏國運昌盛。」

    「母后菩薩心腸,兒子受教。」魏文帝說道,「近些日子來,兒子時常做夢,夢到小時候和皇兄在一起玩耍的情景,若是皇兄還在,今日這江山應該是皇兄的。」

    「皇上累了,怎麼說起了渾話,你皇兄福薄,受不起這江山。」竇太后微微嗔怪道,「可惜他去的早,不能為你分憂。」

    「是,兒子糊塗了。兒子想起了當年與皇兄的情誼,有些感歎。」魏文帝蕭沛說道,「母后好好休息,兒子去了。」

    竇太后點頭笑道:「皇上事務繁忙,去吧,無事不必來請安了。」

    魏文帝點頭,走出永壽宮,一張笑臉出宮後便沉了下來。

    竇太后依舊如當年,越發的祥和越發的高深,什麼也套不出來。那些刺客真的是地字號暗人嗎?那人的餘孽居然還沒有清除,還是有人想藉著他的名號來魚目混珠?魏文帝煩躁不安起來,感覺這帝宮似乎人人都是暗人,人人都想要謀得他的帝位。

    殺,殺,殺,他要殺光一切想要他位子的人。魏文帝渾濁的眼中閃過殺滔天的煞氣來。

    魏文帝一出永壽宮,竇太后便屏退了左右,只留貼身嬤嬤景棠。

    「太子如今情況怎麼樣?」

    景棠嬤嬤將外面採摘來的紅梅放在花瓶裡,低低地說:「回稟太后娘娘,剛得知的消息,太子傷的很重,只怕好了也會臥床數月。」

    「不是說刺殺未成功嗎?」竇太后淡淡地垂眼,轉著手中的佛珠,露出淡淡地笑容,「璧華也在圍場,沒有收到牽連吧?」

    景棠嬤嬤笑道:「十一皇子聰明機智,一直按兵不動,只是刺客似乎有兩班人馬。」

    景棠嬤嬤低壓低聲音說道:「暗人們稟報說,太子同行的一位公主懂得陣法,這才使刺殺失敗。但是似乎還有一隊人馬也插了一手,太子就是因為另一隊人馬才中毒,險先身亡。」

    居然還有同道中人,看來想要蕭明昭死的人很多,人人都盯著上面的那張椅子呢,除去了蕭明昭,後面的才有希望,竇太后的眼中猛然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很快就淡了下去,恢復往日的祥和。

    「是誰懂得陣法,那東西不是說已經失傳了嗎?」竇太后淡淡問道。養在深宮的公主怎麼會懂得陣法,這些年,這丫頭隱藏的倒是深。

    「是九公主。」景棠嬤嬤停頓了一下,低低地提醒道:「娘娘還記得當年那位居住在冷宮裡的美人洛氏嗎?」

    那個被魏文帝從民間帶回來的美人洛氏?竇太后想了許久才想起這樣一個人來,那個女人進宮初期,幾乎是專房之寵,性子冷淡孤僻,成為了整個後宮的敵人,只是花無百日好,再美的容顏也經不住紅粉虐殺。

    「那個自毀容顏,被打入冷宮的女人?」竇太后輕描淡寫地問道。

    「沒錯,那個美人在冷宮誕下了一位公主,一直養在冷宮裡。」嬤嬤景棠說道。她跟隨竇太后,從韶華正茂的豆蔻年華走到如今,看透了宮裡的爭鬥,但是想起那位美人洛氏,還是不禁有些心悸。

    魏文帝並非竇太后親生,這位帝王的生母在他年幼時便死去,竇太后憐憫他,這才將他養在了膝下。景棠也算是看著魏文帝長大的。這位帝王實在算不得是個癡情的,但也不濫情,直到那年出宮遇見了洛秋水。

    一路榮寵,六千粉黛無顏色,魏文帝近乎瘋狂地專寵一人,而那位美人洛氏卻深深地恨著魏文帝,幾番刺殺,最終兩人相互折磨,彼此傷害。洛秋水自毀容顏,文帝的愛被磨滅化為滿腔的恨,將那個女子打入冷宮,死生不復相見。也是從那以後,帝王性情大變,驕奢淫逸,喜怒無常。

    「你說那個冷宮的女人養下了一個女兒,是那個小丫頭攪了刺殺?」竇太后皺起眉尖,淡淡地說道,「洛氏一直待在冷宮,瘋瘋癲癲的,那丫頭居然還活了下來。」

    「是。」嬤嬤景棠說道,「母女二人一直生活在冷宮裡,直到七年前,美人洛氏病死,九公主才出了冷宮,但是皇上憎恨洛氏,是以一直任她自生自滅。當時,熙太妃見她可憐,還養過一段時間。娘娘,她就是三年前與鳳家的小公子傳出了醜聞的公主。」

    原來是她。竇太后慢慢地轉著手中的佛珠,這宮裡竟然又出了一個禍害。十年冷宮生涯都沒有死,那個丫頭的命確實很硬,如今不僅跟鳳家牽扯上關係,還干擾了她的計劃,若是任由她繼續待在宮裡也不知道要整出什麼ど蛾子來。

    「你替我留意一下,偏遠的世家公子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今年就將這丫頭嫁出去,不要再回建康了。」竇太后閉眼,她不想知道這丫頭的一切,早早打發了去,省心。

    景棠嬤嬤心中透亮,點頭說是。

    當年美人洛氏入宮短短幾個月,攪得整個後宮不得安寧,太后當年就極為不喜歡這位洛氏,如今她的女兒自然也沒有人待見她。

    「璧華那邊怎麼樣?」竇太后想到蕭璧華,一臉的慈愛。

    景棠嬤嬤說道:「十一皇子現在極為低調,太后放心,殿下聰明,自然知曉現在怎麼做。」

    竇太后點頭,吩咐景棠去承德殿看望太子蕭明昭。

    如今太后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十一皇子身上,也就沒將扶搖放在心上。

    竇太后久居深宮,加上扶搖出生在冷宮,多年來性子寡淡、低調,是以竇太后多年來都不知曉扶搖的存在,就連蕭璧華也是別有居心地掩去了扶搖的存在感。

    是以不久的將來,當竇太后正視扶搖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很多事情似乎冥冥中早就已注定。

    魏文帝去太后的永壽宮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冬日裡,天黑的早,帝宮早已掛上了大紅宮燈。

    太子蕭明昭依舊昏迷不醒,身中陰毒,且被葉慎之的劍氣重傷,此時已是奄奄一息,御醫們極力搶救,想要恢復只怕要很長一段時間了。

    唯一倖存的三人,太子昏迷,右僕射葉慎之重傷,回到葉家救治,扶搖也被送進了重華宮,這一夜,建康城也不知道多少人無法安眠。

    扶搖昏迷的這一夜,永安宮,重華宮,承德殿,宮裡沒有一處是安寧的。

    重華宮內,蕭璧華坐在東暖閣內,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扶搖,俊美的面容瞧不出喜怒。

    清鸞與小七守在一旁,紅唇都咬破了,布衣劍客西決也靜靜地守在一旁,週身透出一絲的殺氣來。

    「是我的錯,我明知道這次的冬狩不簡單,卻沒能跟著公主,保護公主,我應該偷偷跟上去的。」小七懊惱地說道。

    「你跟上去只會多死一個人。」蕭璧華淡淡地說話,似乎心情不錯,說話間不見一絲冰寒,彰顯出幾分皇子的華貴優雅來。

    「九公主並無大礙,只是虛脫昏迷。」莊羽在一旁診脈說道。

    蕭璧華點頭,淡淡地說:「相比較太子殿下和右僕射葉慎之,阿搖所受的傷確實不重。」

    如果要忽略扶搖脖子上的咬傷的話,蕭璧華的目光隱隱深邃,透出一絲沉碧的暗影來,蕭明昭果真對扶搖別有心思。只是除了他,還有誰看出了太子的心思,想出如此毒計來滅殺蕭明昭和扶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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