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安永遠在鬧市區終於把「眼睛」給甩掉了。()她長噓一口氣,天色不早了,去了金迷酒吧。怎麼樣也要給酒吧裡的負責人說一聲,林楓的面子不能沒了。
果然,林楓仍然在酒吧固定的位置坐著,那個角落,專屬於他。她徑直走去,卻看到一個長相俊麗的小女生,正坐在他的對面。
頓足,剛要轉身,卻被叫住。林楓抬頭看到那熟悉不過的背影,急忙站起身,拉住她。
「永遠。」為什麼?她明明看到自己,卻要走掉?他在這裡,默默地等了她好幾天了。
手腕傳來溫熱的柔軟感,她回身:「林楓,你來了。」
「哥,莫非她就是你的心上人?」一個陌生而嬌嫩的女生響起。她回眸,對上她那雙明亮而妖嬈的眼眸。眸子很漂亮,有點像……林楓?
「我妹妹,小雨。」林楓輕笑道,並沒有鬆開她的手。
「原來你就是小雨!」想到林楓講的笑話,就是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小的時候胡亂吹氣球球……仔細打量了她,她的年紀尚輕,或許未曾有二十歲,身材嬌小,說起話來有點奶聲奶氣,身材纖細,卻含苞待放。
林小雨輕笑著,過來拉住她的手臂:「來,姐姐,我們坐下聊。一直聽我哥提起你,今天一見,果然啊!姐姐你很有氣質,難怪我哥那麼迷戀你。」
安永遠聽了臉上尷尬,張了張嘴,本來要出聲解釋,卻看見林楓受傷的目光,宛如在她的心口,沒來由的劃了一刀。自從上次,他被自己的話氣走以後,就沒有再見到他。那個時候,她也挽留了,可是他還是生氣離去。想來,內心就更加過意不去,便抿了抿嘴。
林小雨是個很可愛有主見的女孩子,不像她。她記得她十**的時候,還是個膿包,一直沉浸在過去的陰影之中。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艾薇薇。整個桌面上噴灑的都是林小雨滔滔不絕的話語。趁著她喝飲料停歇的空擋,她問林楓艾薇薇在公司最近怎麼樣。
「艾薇薇在追求連海。」林楓只是盯著她,含情脈脈:「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
這丫頭,終於行動了?呵呵。她輕輕一笑,可以想像的出,艾美女的絕招。「她耍了不少花招吧?」
林楓點頭,一旁的林小雨一聽,興致很濃。「花招?哥哥,快說來我聽聽。若都是好招,我學來了好去勾引銘哥哥啊?」
「銘哥哥是誰?」安永遠輕笑著問,沒想到這麼丁點大,就知道「勾引」了。卻看到林楓的臉色一僵。隨即想起來,是衛斯銘那老男人?!
娘來。
「小雨,『銘哥哥』,是你的心上人?」
「是啊!姐姐,我從小就喜歡銘哥哥。他說等我長大了,他就娶我的!」林小雨一臉的天真爛漫。
那老男人,居然連小孩子都騙!她才不相信林楓告訴她的秘密!安永遠眼神一頓:「那你為什麼喜歡他?這個世上,喜歡可以有很多種,你可以喜歡很多東西。」
「我就是喜歡她,我就是愛他,難道愛還需要理由嗎?」林小雨調皮地眨著眼睛,看了一眼林楓:「就像我哥哥喜歡你一樣!他對你有多著迷,我對我的銘哥哥就有多著迷。」
轟!
安永遠的腦子被炸開了。她只覺得林小雨的話,像一記震天雷。什麼叫做醍醐灌頂?她竟然不如一個小姑娘懂得透徹。是啊!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不需要任何理由。可是?對於她這種與愛隔絕的類型,應該怎麼做呢?
她是個絕緣體,也許本身,就沒有長「心」那種東西。
愧疚的看了林楓一眼,神色恍惚。她站起身,走上吧檯一側的高地,和音響師傅說了幾句話。舒緩的音樂響起,她記得有一首英文歌,叫做「我們融為一體。」她喜歡那個融為一體生死相依的味道。雖然那是夢幻。於是改了中文歌詞,自己起了個名字:你我分離。
「今天,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裡唱歌。」林楓猛然抬起頭,看著她清脆的長裙上似乎盈滿了霞光一樣的迷離。她素面朝天,卻秀色可餐,清新亮麗。烏黑的劉海遮住面頰,長長的發飄散下來。「這首歌,獻給我的好朋友。」
林小雨興高采烈地站起身來歡呼雀躍,她的手指放進嘴裡,甚至吹起了流氓哨。
「那年的冬天,雪花飄散。人潮擁擠的車站,憂傷漫天。你說你最喜歡冬天冰冷的感覺,可以握著我的手為我取暖;你說你最喜歡雪花清純的顏色,就像轟轟烈無悔的青春那般。而你和我的煙花爛漫不再璀璨,我不喜歡你的意氣用事,就像你不喜歡我的迷迷糊糊總是搞得人仰馬翻。」
眼前升起一股霧氣,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唱過這首歌。那個穿著白色衣褲的少年,牽著她雪白的玉指,走在漫天飛舞的花雨裡,路過行人,路過車輛和街道,路過樓房,走入雪花中。忽然林楓的面容在眼前無限放大,很久之前,她在酒吧唱歌,似乎總能看到他清秀的樣子,一直在盯著她看。繼而看到衛斯銘那張陰沉的臉色,無數張被他強吻的畫面,他惡魔一般的聲音響徹在耳畔:「我不會給你!我不會給你!不會給你!不會給你!不給你!」
「你我分離,像雨中的霧霰,斷了線,不相連;你我分離,像夜晚的星漩,天也轉,地也亂;你我分離;愛了,毀了,走了,沒了,不相關;你我分離,痛了,求了,想了,哭了,永不見。」
誰也沒有看見那眼底的那一抹晶瑩的珍珠,在低迷的光線中,在相互擁抱的人群後,它輕輕地滑落,無聲無息地蒸發。
林楓腫怔了很久。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林小雨不在身邊,許是去了衛生間。只有安永遠,不知道何時坐在對面喝著小酒吃著東西。什麼時候唱完的歌,他似乎沒有聽到。
安永遠很餓,和那些變態跟蹤監視狂們周旋了很長時間,若不是自己會兩下子:「金迷最後一夜」一定玩不成。正吃得入迷,耳邊就想起了一個聲音,因為太突兀,她手裡的甜點一下子掉到了桌子上。
「你愛上他了嗎?」林楓怔怔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