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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東海 文 / 雲水吟

    「放肆!」,只道我莽原為麒麟所困,受盡屈辱不堪,今時他竟還有臉在我面前提起,非但無一絲悔意,居然還強詞奪理,我心下怒憤,當即站起身來,怒聲道,「龍溯,你簡直是無可救藥!」

    而龍溯見我面色難堪,似是動了真怒,一時有些卻步,他抬首直視於我,眉間神色不知是害怕,抑或是不甘,下一刻竟忽而一步上前,拽過我衣袖,這廝一把鼻涕一把淚,反反覆覆朝我道,「皇兄,你把貞兒還給我,我就要貞兒,你把她還給我,我不要什麼定域親王,我只要帶她走。超速……」

    而我見他方才恨意怒意交加,雖無理取鬧,尚有些親王架勢,如今這般死纏爛打之態,比之市井無賴,尤難看幾分,我一時低首冷眼相向,心中實在是太過失望,好容易待他哀求畢,只冷冷將他手推開,抽回衣袖,開口沉聲道,「貞兒是個好女孩,她是她自己的,不是皇兄的,你若真愛她,就該想辦法去打動她的心,一味猜忌,甚至為了一己私情,不顧國之利益,這樣的人,你叫貞兒怎麼喜歡?」

    而龍溯聽我此言,一時沉默,片刻他爭辯道,「我如何不顧國之利益,我與靈獸長結盟,乘羽帝敗走漓城不久,全力攻打羽族,雖然今時前方戰況吃緊,但前時一度兵至棲火,這難道不是揚我水族之威麼?」

    時至今日,他竟然還說得出這種話來,我心下真真是又怒又悲,回首不覺冷笑,只道,「你定域親王與靈獸長結盟,就是調壅涉關兵力去漓城關攻打羽族?你就不怕靈獸長與羽帝另有盟約,到時候麒麟反撲,漓城能不能保住尚且不談,壅涉關丟了,會有什麼後果?你想過沒有?」

    我話未及完,龍溯已是目瞪口呆,而我見他癡傻,不禁又道,「就算靈獸長與羽帝沒有盟約,到時候他見羽族久攻不下,甚至如前時之勢,我水族反被羽族糾纏,連失城池,靈獸長難道就不會落井下石,乘勢取得壅涉?到那時,靈獸族與幽魔族交通相連,不再受我水族所制,而我水族腹背受敵,必是疲於應對,莫說五靈尊位,能保得邊關城池不失,已是十分的不易,難道這一切你定域親王都不懂,難道你不是因為一己私情,就怕你親哥哥返抵泱都,不惜貿然挑釁羽族,盲目示好於靈獸族?難道不是?」

    龍溯聽我一番話,他張口似要反駁,奈何已是啞口無言,我起身揚手,逕喚出水靈縛龍索,淡淡朝他道,「阿溯,皇兄可以不計較你因鼎貞而起的,對我一人的所有猜疑忌恨,但是事到如今,因你魯莽私心,我水族折損三十萬大軍,漓城一線諸多城池險些不保,皇兄身為龍帝,若再不對你嚴加處罰,難服人心。超速……」

    不想我話剛說到一半,又被龍溯強行打斷,他頹然立於我身前,滿面淒愴,卻朝我道,「皇兄這是要殺我了?」

    我直直注視於龍溯面上,忽而手下催靈,那縛龍索立時便將親王殿下手腳禁制,不得動彈,而我見龍溯為縛龍索所束,一時搖首,「皇兄不會取你性命,亦不會革去你定域親王的封號,只叫你東海苦修,千年不得重返泱都!」

    此言既出,我心知以他欺君罔上之罪,這懲罰實在過輕,然而即便如此,我亦不曾指望他會有一絲一毫的感恩之心,果不其然,親王殿下聞得此言,竟是大笑不止,他定定看向那縛龍索,愴然道,「難怪太傅總說你青龍衍表面仁德,實則偽善,你叫自己的弟弟東海苦修,留的弟妹在泱都,千年共你纏綿淫樂,還不如早些殺了我,也好名正言順將鼎貞接入碧泱宮,上演一出弟妹變妻的好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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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我已完全不知再與龍溯說些什麼方好,一時推開那宮室之門,回首只見他頹然癱坐於地,心下憤怒失望之餘,竟俱是說不出的寒涼,我立於門邊久久,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只留下一句,「到了東海,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超速」

    踏出離燈湖,溯涵宮外天色明朗,風平浪靜,舉目見得那巍巍宮閣上溯涵二字,尚是當年龍溯受封時我親筆所書,如今再看,卻更叫人心下繁雜,難抑唏噓,而今之際,但願他東海修行,非但能夠靈息大漲,日後汲月潭底好助我一臂之力,更重要,我只盼他千年苦修,能夠沉下心來好好想想自己貴為水族定域親王,身兼重責,到底該如何自處,到底該如何擔當?

    我一路行往碧泱宮,腦中卻還是方才龍溯種種不成器的模樣,一時不覺念起龍漣,正欲改道前往公主府,順便探望一下鼎貞也好,不想入得公主府,龍漣不在,只見鼎貞一人獨坐於漣河之畔,面上淚痕猶自未干,我立於遠處,幾度欲要上前出言安慰,奈何話到口邊,卻總也講不出,一時搖首歎息,正欲轉身離去,不想鼎貞知我蹤跡,卻在身後喚道,「皇兄,你莫走……」

    她起身與我相視,胡亂抹了抹淚水,直問我道,「龍溯他怎麼樣了?」

    我聽她此言,知她心中應有龍溯,不覺稍感安慰,開口只答道,「龍溯這幾日就要啟程去東海,他犯下重罪,皇兄命他修行千年,方可重返泱都。」

    話音剛落,鼎貞似喜似憂,她急切道,「皇兄你不會殺他的,對不對?」

    我當即搖頭,不由苦笑道,「貞兒,龍溯是我的親弟弟,我又怎麼可能狠心殺他?」

    「可是,龍溯他犯的是死罪……」,鼎貞面露猶疑,仿似自言自語,又仿似在問我,片刻,她抬首直直看我,卻道,「皇兄,你比我阿哥好。」

    鼎貞同樣生於帝王家,縱是自小嬌寵,不知世間險惡,但權力爭鬥,總該有所耳聞,她知依龍溯這般重罪,只責罰千年苦修,實在過輕,若是由麒麟處置欺君之罪,大概決不會像我一般心慈手軟,而我不願與鼎貞就此事多作言語,回過神來,卻朝她道,「貞兒,龍溯千年東海之行,他是罪有應得,可是累你千年孤寂……,」我言未及半,低首見她滿面茫然悲慼之色,不覺一時語塞,半晌沉默,再開口縱是千言萬語也只剩下一句,「皇兄對不起你……」

    而鼎貞聽我此言,卻不住搖首,她口中直道,「不是的,皇兄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龍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見她情緒激動,淚如雨下,忙不住勸慰道,「沒事的,貞兒你別這樣,龍溯雖然身犯重罪,但是他若能東海頓悟,皇兄會早些讓他回來的,若是你願意去看他,皇兄也會遣人送你去……」

    話音未落,鼎貞一雙眸子直視於我,她柳眉微顰,仿似下了極大的決心,竟不覺咬唇道,「皇兄,我要與龍溯一同去東海」,她說著見我滿面驚訝之色,又繼續道,「我既然是龍溯的王妃,本該與他同罪,我應該陪他去的……」

    而我聽她此言,心中訝異不提,端的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年少驕橫的天祿公主總算長大,憂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還不知是何態度,然而轉念思及鼎貞本是無辜,竟要與龍溯同受其罪,真真是難為了天祿公主,我心下複雜,卻萬萬不能開口挽留鼎貞,幾番語塞,最後只道,「貞兒,那東海偏僻,萬事不如泱都,龍溯若是對你有半分不好,你……」

    鼎貞見我話說一半,應是知我尷尬,她忽而微微一笑,卻朝我道,「我曾聽我阿哥說過,東海上有一座渡厄島,其上草木奇珍遍地,每株俱是世間罕見的仙葩,我自幼喜愛花籐草木,以前總沒有機會去,現在正好,我……」

    她說著已強撐不住笑意,雙眸中淚花點點,我見此不由一陣心疼,口中亦不覺輕喚她的名字,而鼎貞忽而一頭撲向我懷中,痛哭失聲,她不住道,「皇兄,你就這樣抱著我,好不好?」

    我本不願與她再多有糾葛,然而現時之境,心下一軟,卻不由將她擁在懷中,而鼎貞踮起腳尖,她仰首輕吻於我唇上,蜻蜓點水般一過無痕,天祿公主羞紅了面龐,只對我道,「皇兄,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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