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旭說完這些,眼淚嘩啦啦的,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我心裡也不好受,往胃裡灌了口啤酒,開始罵輝旭:「你唧唧歪歪說啥呢!我又不是得絕症死了,我去了雙城,你們不還是我兄弟麼!我在那邊挨打了,你們能不過去麼!」
說完我們四個大老爺們就開始摟著哭,挺丟人的。
喝完酒,我們翻牆去了一中,在當初結拜的地方一起唱歌,還是小哥的那首北方的狼,可我覺得現在自己現在是一匹掉了牙的狼,因為我要離開我的兄弟了。
唱完歌,走的時候我和他們說,讓他們明天不用送我,也是不想讓他們心裡太難過。紀巴笑呵呵的說:「誰他媽的送你啊。」說著就各自回頭走了,可實際上一轉身我們就又開始哭。
之後我還是沒忍住給童雨發了條短信,問她明天去不去送我,發完我就後悔了,我覺得自己真不是個男人。
這時候我又想到了林可心,可能是喝了點酒,我不再猶豫,撥通了她的電話。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便響起了讓我曾經魂牽夢縈的聲音,是林可心的聲音。
「喂?你是誰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然後說了句特傻逼的話:「對不起,打錯了。」
說完這句話,我心裡就開始罵自己。
但是林可心卻沒立即掛我的電話,而是笑了一聲,說道「那你知道我是誰麼?」
我自顧自在電話這邊點了點頭,眼睛有點濕了,只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林可心,你是我曾經喜歡過的人啊!
良久的沉默之後,我鼓起勇氣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林可心,你陪我出來走走吧。」
這句話我說的輕鬆,可實際上心裡緊張的砰砰只跳,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說實話當時把第一次給童雨的時候,也沒這麼緊張。
沒想到林可心說了聲好,讓我在學校門口等著,她馬上打車就來。
林可心從出租車下來的時候,衝我燦然一笑,我第一眼看到她,覺得她還是那麼漂亮,不過我對於她的感覺卻回到了從前,單純只是一種欣賞。
我們兩個就像是久別的朋友一樣,在一中的校園裡散步。
「你要去雙城讀高中?」林可心問道。
我點點頭。
「那你可要好好學習啊,不能再混了,混有什麼好,經歷了這些事兒,你也應該明白了許多。」林可心又說。
我點點頭,問道:「你最近好麼?」
林可心扶了扶劉海,說:「挺好。」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她也挺好。」
我笑了,其實心裡還是比較擔心童雨的,怕那大長臉去找她麻煩,雖然現在我倆分手了,可說到底,這些事林可心沒錯,童雨也沒錯,只是我的錯。不過我已經囑咐了輝旭和蔣沉,讓他們把大長臉辦了,以後不准找童雨,所以聽林可心這麼說,我也安心了許多。
「梁信,你還記得麼?剛開學那時候,你偷翻我書包,威脅我騙我照片,還想騙我上床。」林可心很優雅的做到了教學樓的台階上,用手支著啞巴,大眼睛一眨一眨。
我站在她對面,笑著用手摸了摸頭,說道:「我那哪是想騙你上床啊,我哪有那麼邪惡,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林可心小嘴一撅,切了一聲,說:「那你在那邊不許對別的女孩子這樣啊!」
我裝作大大咧咧的說:「哈哈,看看吧!」
林可心原本那甜甜的笑意立即止住了,我還以為咋的了呢,誰想到,這時候林可心的身子一下子挺了起來,緊接著,她抱著我,嘴唇在我嘴邊一擦而過。
就是這麼一瞬間,林可心輕輕吻了我。
然後在我耳邊說道:「梁信,我喜歡過你。」
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喜歡和你之間有了個過字,那就代表著過去,沒有未來。
「再見。」林可心說完這句再見,踏著步子,優雅的從我面前走過。
我看著她那好看的背影慢慢在眼前消失,彷彿回到了從前的那些日子,回到了我坐在林可心旁邊,偷看她胸的日子,回到了我偷翻她書包被她撞見的日子,回到了我每天晚上和她聊到深夜的日子,回到了我為了她給陳歐下跪,為了她開始混的日子。
可事實上,我回不到,我只能和她的背影說再見,再見,曾經愛過卻終究沒能在一起的女孩,願你幸福。
第二天,我沒有讓我父母送我,只是一個人拎著行李去了車站,上了車的時候我望著車窗外開始發呆,我不知道將來的路該怎麼走,去雙城高中對於我來說,又意味著什麼,會發生什麼,我都很迷茫。
也就在開車的那一剎那,我突然看到車站裡面衝進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四處張望著,拼了命的在尋找著什麼,似乎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趕緊掏出電話,打了過去,我看著眼前的女孩同樣也拿出了電話。
「喂。」我還沒說什麼,電話那邊就立刻響起了聲音:「梁信,我愛你。」
我笑了,沒有再說話,我和你之間,有個愛字,沒有「過」。
雙城高中是以雙城市命名的,聽起來很正派,可實際上風氣真不怎麼樣,說白了裡面混子也是特別多,打架啥的經常發生。
這是我到學校第一天起就領教了的,去班主任那報道之後,我拿著行李去捨管老師那讓他分配宿舍,那捨管老師是個中年人,唯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頭上沒幾根毛,後來我們都管他叫光明頂。
光明頂瞅了一眼我,沒急著給我分配宿舍,而是問我怎麼被學校開除的,我不知道咋說,索性就實話實說,說我是因為打架被開的。
光明頂那表情顯然有點不耐煩,對我擺擺手說:「那去208吧。」
我拿著行李就去了208,剛一進屋,裡面煙霧繚繞的,當時就看到三個男的在裡面打撲克。
這三個打牌的舍友,長的都挺有特點。有個頭髮又捲又長,髮型很像國外的一種狗。另一個矮胖的,不過長得挺可愛,剩下那個最逗,頭髮後面用皮筋綁了撮頭髮,不長,還立立著,像個小尾巴。當時給我的感覺就是,三個混子。我心裡就有點明白光明頂的意思了,這是以為我是混子,把我分進了流氓宿舍。
我進去的時候,他們都沒咋瞅我,只是小胖抬起頭問:「你是新來的?」我點點頭說是,三班的。
小胖說行,讓我把行李放上鋪,說下鋪是他們老大睡的。我也配合了,主要是想起父母好不容易給我弄進的這個學校,不想惹事兒,就把行李重新收拾了一遍放到了上鋪。
可晚上睡覺的時候,小胖說的那個大哥並沒有來,我琢磨著八成是小胖玩我呢。
第二天,班主任把我帶進了三班,做完自我介紹之後,班主任指了指最後一排的一個空座,讓我去那裡坐。我之前的成績算是可以的,但班主任對我那麼冷漠,八成知道我是因為打架被開除來這得,在她眼裡我無疑就是個小混混。
我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最起碼不用受她嘮叨。
我拎著書包來到了最後一排,這時候突然有個聲音在叫我,我往旁邊轉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宿舍那個小胖,沒想到他也在三班。
小胖跟我示意了一下,就又開始和旁邊的學生吹牛逼去了。我坐在座位上,突然落寞了起來,心裡面不是啥滋味,想想以前在一中有兄弟,有女人,挺洶湧的,可現在這個新環境卻總覺得不太適應。
一想到女人,我就開始往班級裡四處瞅,看看有沒有好看的女生,可瞅了半天,看的我直搖頭,因為這個班級的女生比起之前的班級可真是差遠了。但還是有兩個比較出彩兒,一個坐在第一排,一看就是學習好的那種女生,長得很白淨,也很有氣質。
另一個坐在小胖旁邊,臉上雖然畫著妝,但身段很好,胸堅挺堅挺的,比較有料。
我心裡也有了些看法,那個氣質好的女生肯定比較高傲,而那個大胸妹應該很開放,相對來說比較好搞,但前提是必須混的好,混的好,才好搞。
等下課的時候,小胖走到我座位前,對我說:「梁信,你以前是哪的?」
我盯著他那張笑瞇瞇的臉說:「北原一中的。就在雙城旁邊的一個市。」小胖一聽到我以前是北原一中的,眼睛立馬放光道:「那你知不知道前段時間一中發生的戰役,聽說扎死了一個學生呢!那事鬧的特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