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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6.扎人 文 / 信哥

    我被輝旭這一腳給踹清醒了,覺得他說的對,咬著牙罵了一句,然後轉頭就往學校的方向跑去。

    等我到了校門口,才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正當我著急忙慌的給童雨打電話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從後面撲了上來,是個女人,因為我感覺到背後分明有東西壓著我,可我當時急得不行,哪裡管這些,回頭一瞅,正是童雨,再一看周圍,還那tmd有人啊!

    我急著抓著童雨的衣服,問道:「誰堵你了,人呢!」

    童雨上來抱著我親了一口,然後撒嬌道:「老公,我家晚上沒人,陪陪我吧!」

    我一聽這話,氣得咬牙切齒的,原來是童雨把我騙了過來!當時沒什麼理智了,抬起手照著童雨就是一巴掌,我以前鄙視打女人的男人,可我那次真的動手了,那是我第一次打女人,也是我最後一次打女人,同時也意味著,童雨是我梁信第一個認真愛過的女人。

    童雨捂著臉,表情從委屈到憤怒,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梁信,你瘋了吧!你敢打我!」

    我死死的抓住童雨的手,瞪著眼睛說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兄弟給害慘了!」要是這時候有一面鏡子,我肯定能看到自己無比猙獰的面孔。

    童雨看著我,說:「我就是想讓你陪陪我,你怎麼這樣!」說著同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到底是兄弟重要還是我重要啊!」

    我氣得不行,瞅著童雨啥話都沒說,童雨點點頭,表情讓人看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說:「行,梁信,我明白了,原來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就是想和我上床,想幹我是不是!對,我他媽的就是個賤貨,跟林可心根本沒法比,呵呵,活該你倆被我拆散,活該!」

    我聽到童雨說的這些,有點疑惑,意識到不太對勁兒,抓著她的手問:「你說什麼?你拆散我倆?」

    童雨的表情有些絕望,哭著哭著突然又笑了出來:「果然你關心的只有林可心,我實話告訴你,林可心之所以沒和你在一起,都是我攪的!我沒把實際情況告訴你!你和陳歐周凱在大空地擺場子的時候,要不是林可心怕你出事,和陳歐說情,你以為陳歐會那麼容易就放過你們四個?都是因為林可心!」

    童雨的話就像從天而降的閃電一樣,重重的擊打在我身上,我頓時愣住了,突然想起陳歐給我看的短信,突然想起來陳歐打林可心那一巴掌,突然想起來林可心關心我的眼神,原來並不是她嫌棄我給人下跪,也不是嫌我不學習當混子,而是她為了我對陳歐低三下四啊!我們都沒有對對方說出自己的心情和想法,所以我們終究是錯過了。

    但是這些想法只是在我心裡一閃而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的兄弟們還在那邊挨打,我怎麼能扯這些兒女情長呢!

    我把童雨手一放,啥話沒說,又衝回了北花園。

    等我回到北花園的時候,場面極其混亂,很多混子都已經被放倒在地,呲牙咧嘴的叫著,我們這邊人能堅持的沒剩幾個,而大鑫哥帶領的高三學生,正發動著最後的圍攻。

    我不再猶豫,吼了一聲,就衝了上去,扯著一個混子的頭髮,一棍子砸在了他的鼻樑上,血直接冒了出來。

    我這一棍子用的力道挺大的,因為我心裡面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可能是因為林可心,也可能是因為童雨。

    再一看輝旭,他雖然能打,沒有被放倒,但是堅持了這麼長時間,身子也是晃晃悠悠了,在他用鋼管放倒一個高三混子之後,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剛想罵上一句笑你麻痺啊,這時候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我看到被輝旭放倒的那個混子此時此刻從兜裡掏出了一把彈簧刀,正要往輝旭身上扎呢!

    當時我腦子一片空白,但我瘋了似的往前衝,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阻止他!

    那混子被揍得不輕,用刀子也不太利落,我衝上去直接把他掀翻在地,右手死死的握住那把彈簧刀,被劃破的口子直往外淌血,可我當時麻木了,也不知道疼了,瞪大了眼睛盯著那混子瞅。

    那混子不是什麼硬種,被我的樣子嚇傻了,鬆開了那把刀,我看著從手心流出的血,一股子邪火噴了出來,我的理智在一剎那之間蕩然無存,我重新握起了那把彈簧刀,對準那混子的腿肚子狠狠的紮了上去。

    接著我懵了,只聽到有人說報警了,然後輝旭奪過了那把彈簧刀,踹了我一腳,讓我滾!

    我搖搖頭,我說我不滾,輝旭扯著我的衣領,說:「我是你大哥,一輩子都是你大哥,咱不怕事,出了什麼事,我來扛!」

    後來的事我有些記不清了,只知道我扎人之後,心慌得不得了。

    這次打架事情,是一中近些年來最為凶狠的一次,警察到了之後,把很多學生都抓了起來,因為大多數是未成年人,所以進行批評教育之後都放了,但輝旭被拘留了起來,蔣沉確實是黑二代,輝旭沒看錯人,他確實很講情義,利用家裡的背景把輝旭弄了出來。

    事情影響挺大的,但因為扯上的學生太多,學校調查之後,只是開除了個別嚴重的幾個,我因為上次被記了大過,被一中開除了。

    被開除的那段時間,我挺迷茫的,天天和哥幾個喝酒,每次都爛醉如泥,喝醉之後我想起來的不是林可心而是童雨,我倆一直沒有聯繫,那時候我也想開了,覺得我和林可心之所以沒在一起,只能說是有緣無分,怨不得童雨,而且她真正愛我。經歷了這事,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但我沒有勇氣再去找她,畢竟我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我以為童雨會是我這輩子的痛。

    那段時間,我爸媽為這事兒憔悴了不少。可當時我不懂事,不懂他們的苦心,學也不想上了,我爸聽我的意思直接就給了我一巴掌,我因為打架被學校開除,他都沒打過我。爸媽的文化水平不高,做小買賣的,所以他們特別希望我能上大學,再有兩年就能上大學,這麼輟學太可惜了。一中上不成了,他們就花錢求人聯繫上了我們這旁邊一個市的高中。

    我們北原市旁邊的這個市叫雙城,我馬上要去念的高中叫雙城高中,不是啥重點高中,聽說那裡很亂,比一中強不了多少,但這是我爸媽能盡的最大的能量了,而且去那裡,我得蹲級,從高一開始念。

    我走的前天晚上,哥幾個在一起喝酒。

    我們要了兩箱啤酒,每個人都手把瓶,輝旭先用牙咬開了一瓶,說:「來,兄弟幾個,都整著,這次托信哥的福,咱們喝頓大的,今晚都給我往死裡喝,誰也別他娘的認慫!」

    我們開始喝,喝著喝著,紀巴摟著我的肩膀,罵我:「你小子這麼快就滾了,咱這還沒走向輝煌呢!」

    紀巴這一句話,就把我們都整哭了,我們開始回憶兄弟幾個一起做過的事,輝旭說:「現在想想,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想想剛開學那時候,信哥還他媽的是一窩囊廢,被陳歐幹成jb了,還給他下跪過,然後我幫他,我倆一起被周凱打,到後來衛東,紀巴,咱四個一起把周凱送進醫院。咱四個在學校結拜,那酒那碗,還有結拜那詞,我都記得呢。咱四個在苞米地裡吃烤苞米,偷看人幹事兒,一起去對抗二十多個混子!咱幹的事不少了,咱也挺輝煌的了,在一中高一也是老大了,可是我就覺得,沒想到信哥走的這麼快,以後咱兄弟不在一起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心裡空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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