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寂寂,室內一派幽靜恬淡。
終於,端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醒了醒迷糊的頭腦,說道:「我的內傷不止因為練功走火入魔,之前茯苓傷我的尚未痊癒,前不久落碧塵也傷了我,日積月累,內傷侵入肺腑,並非一朝一夕可治癒。你修煉神功時日尚淺,個中精髓尚未參透,非但無法治癒我,一個不慎,反而累你受傷入魔。」
他故意略去子惜在萬梅山莊無意打傷他的那一段。
子惜眼神一暗,轉過身子,看著月色裡端華的背影:「師父,徒兒是不是很沒用?」
「你才多大年紀,有今天的成績已非常人可比。」端華輕聲歎息,「又是女孩子……」
「師父不嫌棄就好。」
「嫌棄你的話,十年前也就不會收你為徒了。」
兩人又安靜了一會兒。端華背對著子惜,靜靜地望著陰影裡羅漢榻的精美紋理,已無睡意。子惜則看著他肩膀的優雅弧度。
「師父再教徒兒功夫好嗎?」片刻,子惜輕聲說,「落碧塵會使劍,我卻不會。」
端華低啞地說道:「不是也學過嗎?」
子惜回道:「學的不好,雲微搖是抱著玩耍的心態教我,君莫染總是有所保留,他們都不是真心教我。」
「是你沒好好學吧?」
「師父教不教?」
端華翻轉身子,面對著她,道:「你怎麼不先問問師父會不會使劍?」
子惜微笑起來:「我知道的,師父什麼都會。」
端華沒什麼表情,漠然地道:「明天教你。」
「師父真好。」子惜很想撲上去抱抱他,不過看著他冰冷的眼神終究是克制了,話題一轉,「師父每天看著素心莊裡那麼多人,不覺得礙眼嗎?」
「是有點,那天應該叫落碧塵全殺了的。」
子惜的笑容收攏,話題再轉:「師父很喜歡鳳首箜篌嗎?」
端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陡然問道:「你半夜鬼鬼祟祟進我房間,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啊?」子惜心虛地又笑了起來,為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又多此一舉地為端華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師父困了吧?徒兒這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端華不語,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那雙晨露般清冷的眸子在月光裡更顯幽深莫測,又有一種妖異的色彩,令子惜不敢直視,急忙起身往門口走去。
她走了兩步,意識到自己也沒做錯什麼,回頭問道:「師父冷嗎?」
「不冷。」
「師父一個人會不會無聊?」
端華終於明白她今晚的真正目的,懶得陪她拐彎抹角,翻身背對她,冷冷淡淡地說道:「我困了。」
子惜加重暗示,問:「師父睡覺的時候,想不想多一個人陪著?」已經是明示了。
端華想也不想,答:「不想。」
子惜徹底挫敗,他們的關係已經非常親密了,平時卻依舊很疏遠,晚上又要分房睡,一點親密的言行舉止都沒有,始終保持著師父和徒弟的尺度,也不知道師父什麼時候才能適應心理。
子惜沮喪地開門,一腳邁出,忽聽得身後之人歎息般地說道:「床不大,你要不覺得擠,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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