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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龍門飛甲 第三章 醉月樓 文 / 寂寞大師

    「鐵手兄,請。」楊銘抱拳道。

    這日下午,神侯府眾人空閒下來,他向鐵手得出了切磋武功之請,鐵手也痛快的答應下來。

    「正想領教楊兄的神功絕技,小心了。」

    鐵手雙拳一握,拳頭上發出了宛如鐵石絞動的「咯咯」聲,接著虎吼一聲,使出一招羅漢撞鐘,進身扭腰,拳頭一上一下同時轟出。

    羅漢撞鐘雖然只是江湖上最普通的招式,但是由不同的人使出來,它的威力也不盡相同。

    只有起錯的名,沒有叫錯的綽號,莫過於此了,「鐵手」這兩個字不僅是他的名字,更是對他這一身功夫最好的詮釋,拳頭轟出,就好像兩柄大錘當頭砸來,開碑裂石完全不在話下。

    「哈!」

    楊銘輕喝一聲,不閃不避,同樣以一招羅漢撞鐘過了回去,四拳相接,竟然發出打鐵一般的「噹」聲。

    兩人同時震退一步。

    楊銘的金剛不壞神功已經略有小成,渾身血肉經過真氣淬練,防禦力大增,他的雙手比起鐵手的一對鐵拳也不遑多讓。

    「好。」

    一聲輕喝,兩人同時扭身,挺步出拳,使出了一招黑虎掏心,雙拳再次對轟在一起。

    「砰」

    「砰砰……」

    一連串的沉悶聲音響起,像是有打樁機在夯地一樣,震得大宅都「簌簌」顫動。

    「痛快。」鐵手大笑一聲。好久沒有遇到人能和他硬碰硬的拼拳。這一場當真打得酣暢淋漓,痛快過癮。

    「鐵手兄絕不可能技止於此,拿出你的真本事吧。咱們再這麼打下去。就算打到明天早上也沒個結束。」楊銘道。

    這一番拼拳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熱身,根本消耗不了多少體力,打一天一夜的話也絕非妄語。

    「好。」

    鐵手神色一正,運轉起獨門內功,內力充斥於雙拳之中,真氣外放,將拳頭附近的空氣都一驅而散。激起一層層無形的波紋,好像有兩團金色火焰在拳頭上燃燒一般。

    「接我一拳。」

    這一拳如流星般轉瞬即轉。攜一往無前的威勢轟向楊銘。正所謂一力降十會,面對這樣的拳勢,任你再多技巧也無補於事。

    「好。」

    楊銘雙掌一合,隱隱間生出了一股慈悲像。同時真氣全力催發,在身前布下一道防禦屏障。金剛不壞神功無形無相,絕非金鐘罩、鐵布衫那樣只能錘煉已身,此門神功內外雙修,練到深處可以調動天地之氣防護已身。

    「彭!」

    鐵手的雙拳砸在楊銘身前一尺處凝止,再無寸進,空氣中蕩起了兩圈漣漪,逐漸消彌於無形。

    雙方僵持起來。

    楊銘不動聲色,如老僧入定一般。神態平靜。

    兩人一攻一守,論起對內力消耗,自然是守的一方更佔優勢。

    鐵手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立刻調動起丹田的真氣,拳焰爆漲,口中輕喝一聲:「破!」

    雙拳一震,一股撕裂之力陡然產生,楊銘身前的無形屏障「彭」的一聲爆開,如泡沫般瞬間消散。

    楊銘不由倒退一步。心中暗歎一聲。金剛不壞神功的境界終究是淺了些,對上真正的高手還難以做到萬無一失。

    心思百轉。手上動作卻絲毫不停,一掌向前拍出。

    「聲震百里。」

    一股剛猛無匹之力從他掌間湧出,如浪濤般咆哮著拍向鐵手。

    「轟!」

    拳勁和掌勁激撞在一起,瞬間爆發出來,狂暴的真氣激起一圈氣浪向四周蔓延而去……

    「散!」一道輕吐聲響起。

    諸葛正我站在二樓上,伸手向下方虛握一下,四周便產生了一股兩儀之氣,將散發出來的氣浪慢慢消磨了去。

    「好了,再打下去,咱們這個房子就要被你們拆了。兩位都是當世頂尖的高手,相互較技,何必真的分出勝負。」諸葛正我道。

    「轱碌碌」的輪椅轉動聲響起,無情也從她的房間出來。

    「諸葛先生說的是。楊兄,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鐵手道。

    「好。」楊銘應道,動手的目的已經達到。

    諸葛正我順著樓梯緩緩走下來,道:「鐵手,賈三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鐵手道:「先生,我已經打探到賈三的消息,他今天晚上會在醉月樓和人交易。」

    諸葛正我點頭,道:「這就好。無情,這次抓捕賈三的行動計劃就交給你了。賈三犯下多起案件屢次脫逃,絕對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計劃一定要緊秘周全,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動手要將他一舉成擒,莫要再放跑了他。」

    「嗯。」

    無情點頭應下。

    「去佈置吧。」

    鐵手走過去,推著無情的輪椅走向書房。

    「你用了幾分功力?」無情忽然沒頭沒腦地道。

    鐵手道:「七成。」

    無情淡淡地道:「他最多只用了一半功力。」

    楊銘轉身回了房間休息,心中開始思量起來。

    四大名捕冷血、無情、鐵手、追命,四個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間,如果非要細分的話,鐵手和追命的武功相當,冷血稍高,無情最次。不過冷血在情緒受刺激時能夠變身狼人,功力暴漲數倍,一個人單挑另外三人也能完勝。

    「從剛才與鐵手交手的情況來看,鐵手的功力相當於普通的7級巔峰,變身後的冷血至少也達到了8級,不過肯定達不到9級。羅摩易筋經功參造化,有化腐朽為神奇之能,以我7級的功力。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硬拚一般的8級高手也不會輸。至於能不能打過變身後的冷血,要等見到他以後才知道。如果使出絕招的話……真正讓我忌憚的也就只有頓悟後的捕神、安雲山和諸葛正我。特別是後兩個人。恐怕都達到了9級大圓滿,武道通玄的境界,再進一步就能以武入道。」

    楊銘取出一截血參塞進嘴裡,嚼了兩下吞下去。

    有系統幫助,他的功力隨時都處在一個高速成長的時期。

    ……

    轉眼就到了傍晚。

    神侯府的人已經在醉月樓佈置好了一切,只等賈三入網。

    樓下大廳中有一對新人在擺喜宴,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賓客滿堂。舞台上有一套戲班子在耍木偶戲。引得眾人叫好聲連連,一派熱鬧景象。

    大狼、大勇、鈴兒、叮噹已經化做酒樓小廝和酒客混在人群裡,悄無聲息地觀察著廳中的眾人。

    二樓上一間包廂中,神侯府一眾高手隱匿於此。

    「諸葛先生。我的任務是什麼?」楊銘道。

    諸葛正我道:「對付賈三還用不著楊兄弟出手,你只管看著就好。」

    楊銘點頭,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正好也瞭解一下神侯府的辦案風格。」

    這時……

    「賈三來了。」鐵手從窗縫向外張望,忽然開口說道。

    「那就是賈三?」諸葛正我側頭看了一眼。

    賈三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長著一張大眾臉,模樣看起來普普通通,打扮上也沒有絲毫特別之處。

    「對,就是他。先生。要不要動手?」鐵手問道。

    諸葛正我道:「能不動手最好不要動手,樓下的客人太多,免得傷及無辜。讓大狼在他的酒裡下藥。把人迷倒帶走。」

    「好。」

    鐵手馬上吩咐了下去。

    現在正是飯點,樓下,賓客們陸陸續續的進來,大堂裡的人也越來越多。

    大狼把一瓶下了藥的酒送到賈三的桌上。

    賈三為人謹慎,雖叫了酒菜,卻並未動箸。眼神不著痕跡的四處巡視,臉上不露任何神色。

    鐵手很快回來。道:「先生,大家都準備好了。」

    諸葛正我不緊不慢地道:「不要著急,等他等的人到了,我們再動手。」

    「嗯。」

    為了確保計劃不會失誤,無情再一次施展意念感應之術,閉上雙眼,精神力如羅網般鋪開,口中喃喃地道:「除了我們四個人,樓上沒有習武之人……樓下所有人中,有內功的只有五個……高手只有一個。」

    說罷便睜開眼來,向樓下的一張酒桌看去。

    桌上坐著三個年輕男子,三人都帶著兵刃。

    「他就是冷血。」

    楊銘順著無情的視張看去,目光鎖定在一個穿著黑色布衣的青年身上,心中默默念道。以他的眼力,想要從三個人中分辨出哪個是冷血,並非難事。

    「等一下,又來了個高手。」無情忽然說道。

    楊銘立刻向正門看去,暗道:「這下都來齊了。」

    這時有一人剛剛跨入大門,穿著暗黃色的布衣,目光靈動。

    來者自然是追命。

    鐵手也認出了此人,道:「追命,賈三等的不會是他吧。」

    諸葛正我道:「他是誰啊?」

    鐵手道:「他本名催略商,是江湖出名的討債人,號稱是沒有他追不回的債。」

    諸葛正我來了點興趣,道:「這個人厲害嗎?」

    鐵手點頭,認真地道:「有點功力!」

    無情補充道:「聽說有些債是他幫人還的。」

    諸葛正我「哦」了一聲,頓時興趣大增,自語道:「那麼好啊,有點意思……」

    正在被他們討論的當事人環首四顧一周,在賈三的桌邊坐下。

    賈三也認得追命,兩個人交流起來。

    「嗒嗒嗒……」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叮噹跑上樓來,低聲說道:「無情姐,六扇門的人來了。」

    無情冷靜地道:「不用管他們,大家候命。」

    叮噹領命退下。

    一切都按劇情發展。

    追命發現了賈三包袱中的銅幣模。打亂了他的交易計劃。

    賈三收起包袱準備走人。

    冷血起身向賈三走了過去。

    追命嗜酒如命,抓起桌上的酒壺灌了一口,跟著叫道:「酒有毒!」

    六如公子曾經說過。和賭鬼賭錢時弄鬼,在酒鬼的杯中下毒,當著自己老婆的面說別的女人漂亮,無論誰做了這三件事,都一定會後悔。

    賈三頓覺不妙,拔腿就跑,跟著使出了一招分身術——當然。他不可能真的有分身之能。分身術也不過是找了幾個身形和自己相似的人換上同樣的衣服在人群中魚目混珠,混淆視線。

    冷血和追命立刻向數名「賈三」出手。他們一個是追債人,要找賈三要債,一個是六扇門的捕快,要抓賈三歸案。

    人群頓時混亂起來。

    而真正的假三側趁著人群混亂之跡。往樓上逃去。

    無情在此時終於出手。

    楊銘興致勃勃地看著她,這種意念驅物的能力還真讓人羨慕妒嫉恨,倒不是說它的威力有多強悍,而是這種能力的逼格極高。

    以無情的能力,若是全力出手,數招內拿下賈三也不成問題,不過她並沒有那麼做,而是用意念驅物驅趕著賈三奪命狂奔,就好像獵人把獵物往自己的陷阱裡攆一樣。

    賈三逃上樓。計劃著從二樓包廂中跳窗逃走。

    無情驅趕著他到了一個包廂門前,賈三立即推門而入。

    這間包廂裡坐著三個人——諸葛正我、楊銘和鐵手。

    賈三把這三人當成了路人甲、乙、丙,根本無視他們。徑直衝到窗邊,推開窗戶就要跳出去。

    諸葛正我無動於衷,楊銘瞪著眼看好戲,鐵手只好自己動手……

    「砰!」一招放倒。

    鐵手好像抓小雞似的,把他拎了起來。

    賈三慘叫道:「你們是什麼人?」

    諸葛正我道:「我有件事想請教你,這個銅幣模是你的嗎?」

    「不是……啊……是。是,是我從鑄幣廠盜出來的。」

    賈三還要嘴硬。只是鐵手大手一捏,骨頭都差點被捏碎,立馬什麼都招了。

    諸葛正我道:「哦,說說你是怎麼偷到銅幣模的。」

    過程說來簡單,不久前有人想買鑄幣模,托賈三去盜。賈三本不想沾這種事,乃何欠了一屁股賭債,被人追的發急,只好玩命幹了這一票,想不到動手的時候十分順利,很簡單的就把銅模偷了出來。

    楊銘卻知道事情不簡單,賈三不過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這一切的行動都在幕後黑手的掌握之中,目的只是想把水攪混。而且他手中的銅幣模也是假的,真正的銅幣模還有安世耿的手裡。

    ……

    「嗖嗖……」急嘯的破風聲響起。

    數支短箭射向捕神。

    「有刺客!」

    一道清脆的女聲驚呼道。

    姬遙花手腕一揚,擲出數枚飛鏢,將射來的箭矢打飛,跟著從樓上一躍而下,向刺客追去。

    「保護大人。」韓龍的呼喝一聲,身形陡然躥出。他已經被罷了第四名捕之位,急欲捉拿刺客將功贖罪,表現自己。

    刺客、姬遙花、韓龍一行人動作飛快,先後沒入夜色之中。

    ……

    「嘩啦……」

    木架折斷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跟著打鬥聲響起。

    冷血和追命已經交上手。

    楊銘打開門向外望去,只見兩道人影在二樓走廊上纏鬥,好像一隻破機器,所經之處建築紛紛遭殃,只剩殘恆斷壁。

    雙方的功力不相上下,鬥得難分勝負,從走廊一直打到了窗台。

    「砰!」

    冷血和追命的拳腳對拼一記,同時反震出去,只聽「卡嚓」一聲,陽台的護欄已被他們震斷,兩人同時躍了出去。

    「倒是可以賣個好!」

    楊銘心中一動,隨手將一扇窗戶扯下來,抬手一擲,窗頁帶著「呼呼」的風聲向兩人的方向飛去。

    像提前排練好的一樣,木窗一閃而至,準確地出現在追命腳下。

    追命凌空一踏,腳尖點在木窗上,身形陡然躍起,如飛鳥般撲向二樓窗台。

    「嗖!」

    一道破風聲響起。

    追命腳尖剛剛落在窗台上,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一柄彎刀突兀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刀鋒旋轉,向他的鼻尖削去。

    追命額上冒出一層冷汗,電光石火間,使一鐵板橋向後仰身,冰冷刀鋒貼著他的鼻尖劃過,幾絲斷髮散落在空中。

    追命雖然躲過了這一刀,卻失了重心,又從窗陽上倒跌下去,「彭」一下摔在樓下。

    立即有捕快上前將他押住。

    「這一刀的時機把握的當真是妙到巔毫,無論早一分或晚一分都無法將追命逼退。」楊銘眼睛一瞇,抬頭向站在對面二樓窗口的那人望去。

    與此同時,一道如利劍般的視線向他投來,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捕神!」

    楊銘雖然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但卻一眼就肯定了他的身份。

    此人面容剛毅,目光陰沉,氣機鋒芒畢露,身上帶著一股混合了嚴謹、驕傲、霸道、不可一世的氣勢。

    捕神祇是隨意地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似乎沒有人能被他放在眼裡。

    楊銘眉頭一挑,又回頭向諸葛正我看去。

    諸葛正我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急不徐地捕開供詞,讓賈三在上面畫押認罪,然後站起身來,歎道:「本來只是一件簡單的小事,卻不想搞成這副局面。走,咱們也下去吧。」

    「好。」楊銘道。

    鐵手推著無情,大狼大勇押著賈三,跟著諸葛正我往醉月樓門前走去。

    整齊的腳步聲響起,六扇門的捕快舉著重盾排布醉月樓門口,如大軍壓境,極具威嚴氣勢。

    「完了,完了,招牌都給我砸了!」嬌娘衝出來,氣急敗壞地叫道。

    「看來,我們要跟六扇門打交道了。」諸葛正我小聲說道,神色略有無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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