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山是個悶人,可被桂園冷暴力折磨了十多日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找了個由子進了臨風居,趁著眾人不注意就溜進桂園的房裡。先是用言語試探,可惜自個先按耐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裡話全都說了出來。
桂園聽了又驚又喜還心慌不已,她滿臉脹得通紅不敢抬頭,感覺連脖子帶耳朵都熱氣騰騰。
可她不言語的模樣看在林長山眼裡卻如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把他的炙熱澆去一大半。
「我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帶著兩個拖油瓶的鰥夫,誰能看得上?說好聽些是侯府的總管,其實不過就是個打雜的奴才罷了。我又比你大了好些歲,長相勉強算是五官端正……」
「你不要妄自菲薄!」桂園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我……我以為你還想著前妻……以為你對我……提不起興趣……」她聽見林長山把自個說得一無是處,心裡忍不住酸楚。再瞥見他滿臉的沮喪,話裡的悲涼,就越發的忍不住了。
林長山聞聽眼睛一亮,他有些激動的瞧著桂園,繼而笑了,一把就把桂園緊緊地擁在懷裡。
「這些都是誰跟你說得?誰說我心裡裝著前妻,誰說我對你沒興趣?傻丫頭,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好在我今個兒勇敢了一次,不然不知道咱們還要相互誤會到什麼時候。」
桂園的心跳得毫無規律,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可不能讓小丫頭們瞧見。她使勁推著林長山的胸口,卻絲毫不起作用。
她頓時紅了眼圈,委屈地說道:「你就會欺負人,若是讓人撞見,我就不活了……」
林長山這才明白,她方纔的拒絕也是因為害羞,頓覺心中狂喜。他鬆開桂園,可見到她那副害羞中帶著委屈的撒嬌模樣渾身燥熱。
他扭身大步往門口走,桂園見了心裡竟然湧上一股子失望,同時又覺得自個太虛假。明明喜歡他的懷抱,貪戀他的表白,可嘴上要強又死要面子。眼下見到他要走,心裡竟捨不得。
沒想到他竟然把門從裡面拴上,隨後大步奔了回來,急切地把桂園摟在懷裡輕語道:「我們小點聲不會有人發現!」
「你……你……」桂園從未見過他這般毛毛躁躁出格的模樣,瞥見他眼中的炙熱和深情,甜蜜在心底慢慢瀰散開來。
見到她沒有抗拒,林長山的胳膊越發用力起來。他的下巴抵在桂園的頭上,輕輕摩擦著說道:「前妻與我只有相濡以沫的責任,我為她守孝一年,一來算是對得起孩子,二來是為了問心無愧。她去世不久,我便喜歡上了你,不這樣做我心裡的坎過不去。如今一年期限守過了,我整個人整顆心都能交給你!
至於你猜想的我對你沒興趣,更是冤枉死人了。那晚的我孟浪略帶粗暴,折騰了大半夜,看見你暈死過去才強忍住。轉過天我想親近你,可你卻在我面前掉眼淚,嚇得我不敢再有非分之想。這些天我連多看你一眼都是折磨,你還想讓我拿你怎麼辦,嗯?」他帶著曖昧的鼻音,手掌上的熱度讓桂園渾身跟著燥熱。
這樣的話若溪曾跟她說過,可畢竟不如親耳聽林長山說來的欣喜感動。她多日的煩躁頃刻間煙消雲散,又聽見他後面赤果果挑逗的浪語,桂園羞得恨不得藏起來。
她把臉埋進林長山懷裡,覺得臉熱得都要炸開。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要趕緊分開,免得被旁人撞見。她在林長山懷裡掙扎起來,扭蹭著沒能如願。
「啊。」林長山嘶啞地低吼一聲,「還敢動!」他滿臉的隱忍猶豫,隨即把桂園從自個懷裡拉出來,卻並未鬆開手,「桂園,抬頭,嗯?」明明是詢問,可他的語氣裡卻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霸道味道。
她不由自主的仰起頭,迎上林長山火熱的眼神慌忙要躲閃。豈料一隻大手伸過來,托住她的下巴,不等她反應一張溫熱的嘴唇已然壓了下來。
一股酥麻眩暈席捲而來,桂園心裡想要拒絕卻渾身無力,嬌柔的偎依在他懷裡任憑他肆意妄為。
林長山想了太久,他的吻熱烈纏綿久久不鬆口,感覺到懷裡的人身子微顫,他的嘴唇往下面遊走,大手越發的不規矩起來。
桂園才經人事,怎麼能拒絕的了他這般的撩撥?再加上二人鬧了許久的彆扭,對對方身體的渴望比想像的要迫切。
地上零零散散的落下衣裳,林長山一貓腰把她抱起來走到小床邊。桂園眼中滿是意亂情迷的迷茫,心裡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下意識的嚶嚀著發出微弱的拒絕。
林長山把她輕輕放到床上,褪掉身上的屏障伏了上去。他趴在桂園耳邊,蠱惑地輕語道:「不要拒絕,我忍得要病了!給我,嗯?」說罷大手長驅直入。
「不……要……」桂園無力的碎碎的說著,不似吟呻更勝吟呻。
他聞聽再也按耐不住,剛想要攻城佔地忽聞外面有敲門聲。桂園一下子清醒過來,瞥見二人身上沒幾塊布遮羞,頓時臉色變得煞白傻眼了。
「桂園姐姐在裡面嗎?」外面傳來小丫頭的喊聲,「桂園姐姐!」
這可怎麼辦?她急得快哭出來,怨恨的瞪著林長山,伸手在他胸口使勁擰了一把。
他疼得直咧嘴,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笑,低下頭吮住她的嘴唇腰身用力入了巷!
啊!若不是嘴巴被堵住,桂園保準會驚呼出來。外面的小丫頭還在喊,他怎麼就敢行事!震驚、恐懼,還帶著幾分刺激,桂園瞪圓了眼睛氣惱的要爆炸,可偏生身體輕易就化作春水,隱隱喜歡上這種興奮的感覺。
桂園摀住臉,實在是羞於見人。和著外面小丫頭的聲音,林長山似乎越發的賣力。
「你去推推窗子,看看桂園姐姐在不在裡面?若是不在咱們好去別處尋。」另一個丫頭的聲音響起來,這句話一出口,登時讓床上的桂園魂飛魄散。
她的身子變得僵硬,聽見林長山壓抑得哼了一聲,竟不顧外面還有人便輕語道:「下面夾得要斷,放鬆……沒事……」
這功夫還有心情**,桂園恨得牙根癢癢,使勁推著他。
「你們還不快點去傳飯,這幾日你桂園姐姐精氣神不好,讓她好生睡上一覺吧。」似乎是綠萼的聲音。
兩個小丫頭答應著,隨即一陣紛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桂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咬著嘴唇罵道:「都怪你,還不出去!幸好她們走了,若是推開窗子瞧見,我還有臉活著?一會兒指不定誰來,快點起來!」
「窗子也被我插上了,放心!」說罷他一個衝刺,任桂園如何捶打都不停下。
難怪方才嚇得自個快死過去,他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真是個十足的壞蛋、厚臉皮、下流痞子!桂園把她能想到的罵人的話全都罵了出來,林長山聽罷只是低低的笑著。
不過他知道桂園此刻難以放開,也怕被誰堵在屋子裡,他這個侯府大總管半輩子的英明就全都毀了。他壓制住原始的澎湃**,匆忙就鳴金收兵,達到高峰時感覺到桂園的身子在不停地戰慄,下面隱隱在一吸一吸的動。在低頭瞥她的臉,那滿是空白茫然的眼神,微張著發出瑣碎吟呻的小嘴,眉梢流蕩著的春色,無一不在昭示她的舒爽。
「晚上早點回家,我在二門等你。」他捨不得的出來,麻利的找到乾淨錦帕,把桂園的身子擦拭乾淨,又把她的衣裳穿戴上。
等到他開始收拾自個,桂園才感覺到力氣回到身體裡。她咬著嘴唇坐起來,想要生氣板臉可偏生氣不起來。可林長山行事太輕浮過分,她又不能不了了之,聽之任之。
還不等她想好自己到底要怎樣做,林長山已然繫好衣裳過來了。他摟著桂園的腰肢,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說道:「我先走,你好好睡一下。我……想你!」
這人還沒走想什麼想?聽著他沒頭沒腦的胡言亂語,桂園反倒沒了半點抵抗力,哪裡還想著怎麼整治懲罰,立即乖乖的紅著臉點點頭。
他見到桂園如此模樣,身體有有些蠢蠢欲動,趕忙按耐住扭身就走,生怕慢一點就克制不了。
看著他打開門,四下裡做賊一般的張望,隨後扭頭朝著自個笑笑才溜走的樣子,桂園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人前堂堂嚴肅的大總管,也有這麼滑稽的時候。
再想到方才二人在床上的纏綿,她立即用被子摀住臉,輕吟了一聲滾到床上,覺得自個再也無臉見他了。怎麼不使勁的推開他,就讓他輕易得了手。尤其是還有小丫頭在外面的時候,他竟然變本加厲放了進來。
哎呦,一想到這些,她覺得自個快要死了!可偏生心裡冒出幸福雀躍的感覺,隱約喜歡上床上的林長山。轉念她又被自個的想法嚇了一跳,可自己冠上了**蕩婦的頭銜,覺得自個太隨便不端莊。
不過她一直在拒絕來著,只是力量懸殊,這樣想來似乎又不是她的錯。
桂園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個裹成大粽子,腦子裡亂哄哄,她自個都說不上來眼下到底是什麼感覺。
突然,門一開進來一個人。桂園趕緊坐起來,見到是綠萼。
「哼,你們夫妻在家裡鬧扯不夠還到這裡耍,合該我就是個命苦的人。你們在屋子裡親親我我,在外面把風放哨的人是我,而且還沒有人感恩戴德!」她坐下來捶著自個的腿,「在廊下站了一陣子,這腿都要斷了。」
桂園聞言立即臊得抬不起頭,綠萼是過來人,見到床上的凌亂和她的模樣登時坐實了心中的猜測。
「你們夫妻還真是大膽!」她笑呵呵的覷著桂園,「一個個看起來比誰都正經、木訥,可如今竟做出這樣嚇人的勾當。方才要不是我及時阻攔,被小丫頭闖進來,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好姐姐,我們再也不敢了,你就發發善心,千萬別對旁人說去!」桂園輕聲央求著,咬著嘴唇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
「我們?還真是個不知道臊的!」綠萼眼中滿是笑意,卻忍住沒出聲。
她跟桂園相識的念頭也不短了,何時見過桂園如此做小伏低的模樣?
「好姐姐,饒了我們吧。」桂園扯著她的衣襟,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她打定主意要好好鬧鬧桂園,故意板著臉不答應,桂園見狀又說了不少小話。
「替你隱瞞也成,不過你要跟我說實話!」綠萼認真的說著。
桂園聽了忙點點頭,「好,你問吧,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家那位在床上可還行?你還滿意?」綠萼湊到她耳邊,鄭重其事的問著。
桂園還當正經話在聽,一聽是這話頓時知道被綠萼捉弄了。她羞愧難當,伸手搔著綠萼的腋下,「人家嚇得要死,你倒拿我打趣!你忘了當初新婚的時候?」
「呸!我們再膩歪,也沒瘋到二奶奶跟前來。」綠萼邊笑邊躲閃著,「你們在家裡還親熱不夠,林總管還真是精力旺盛。我瞧見他出去的時候滿面紅光,一副滿足得意的模樣。你趕緊好好休息一下,等晚上回去指不定怎麼勞累呢。」說完笑著跑出門去。
「啪!」桂園撈起枕頭扔了過去。
綠萼靈活的躲閃開,嬉笑著回道:「你這副撒嬌的模樣還是留到回家去做,姐姐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說罷扭身跑了。
她回到上房,看見若溪和宜宣都起身了。方才有丫頭過來回稟,說是老太君詢問宜宣來著。
若溪見到她進來,便吩咐她把逸然和菲怡帶過來。夫妻二人簡單用了幾口飯,隨後帶著孩子們去了安福居。
一進去就聽見老太君爽快的笑聲,轉過屏風瞧見宜浩、若影帶著逸群在裡面。小逸群就挨著老太君坐著,圓嘟嘟的小臉上沾滿了糕點的碎屑,若影正溫柔的笑著幫他擦拭。
老太君抬眼看見她們一家四口,不等她們見禮就吩咐人把逸然和菲怡帶到身邊。
逸群抓起兩塊自個喜歡吃的點心,塞到她們兄妹手裡,「弟弟、妹妹吃,好吃。」
「咯咯。」逸然口齒不清的叫著,綻開笑容的臉晃得人移不開眼睛。這逸然越長越有傾倒眾生的資本,男女老少通吃,誰見了他都喜歡的不得了,一笑更是讓所有人都不能忽視。
菲怡只能算得上清秀,不過身上卻透著一股子靈氣。她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別看她人小,卻難得的穩當。
老太君見到三個玄孫子相親相愛,笑著對眾人說道:「咱們家一向兄弟情深,二小子和三小子打小就好成一個人,你們的孩子如今又像親兄弟。」
「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宜浩笑著回道,「咱們這樣的人家若是能夠齊心合力,還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一切都是祖母教育的好,我就記得小時候祖母教我念得話『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一字一句都是金玉良言,聖人之訓,不敢忘卻違背。」
「你這混小子終於長大成人,你母親這回可樂呵了。」老太君瞧著宜浩,眼裡滿是讚許,又瞧瞧宜宣,更是滿意的不得了。她這兩個孫子那都是人中龍鳳,滿京都有幾家能找出這麼出挑的人才?
不過當老人的都是最惦記不中用的兒孫,眼下老太君就是不放心三房。三老爺的身子才好了些,眼下搬回賞菊園,房貴妾的身子始終不見起色,彩瑕的婚期將近三太太忙得分身無術。宜凌到了娶妻的年紀,之前房貴妾相中的姑娘沒成,眼下又沒有人得空給張羅,老太君難免心裡惦記。
她對宜宣說道:「他們兄弟這一輩就四個,算起來夠單薄。你和宜浩都成家立業,眼下只剩下沒長大的宜家和不爭氣的宜凌。你老子怎麼說都上了年紀,你三叔身子又不好,你這個做兄弟的要多幫襯一把。」
「嗯。」宜宣含糊的答應下,想到宜凌做的齷齪事恨不得打斷他的狗腿。
老太君似乎對他似是而非的回應不十分滿意,一旁的若溪忙笑著說道:「前兒我兄弟進來,二爺還說讓他和五弟見見面。趕明個兒一同進考場,多少都有個照應。」
「這話說得對,都是親戚總比旁人要強得多。」老太君聞言笑了,「你那兄弟長得周正,書念得又好,茹茹那丫頭倒是沒白白等到現在。」
聽見老太君誇讚韓晹,若溪打心裡往外的高興。這眼瞅著大考在即,韓晹從田莊搬了回來,這兩日倒不悶在家裡唸書,而是到處轉悠盡量放鬆。
他過來侯府,原本打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巧遇茹茹。可那有那麼多的巧遇,他自然是沒能如願。馬夫人見茹茹的婚期越發的近,幾乎不讓茹茹出來走動,連若溪都許久沒見到她了。
韓晹沒見到茹茹,便留下一封信在若溪手裡,托她送到茹茹手上。若溪本來打算今天過去,沒想到宜宣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