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見於虛雨執意不願入朝,也不好去勉強他,道:「愛卿既然不願入朝,我也不好勉強。但是朝中胡七業專權,王義和等人每每與他較量,都不是對手。我恐他勢力漸大,我無法控制,因此想請你助我一臂之力。」於虛雨聞言,正色道:「臣近日住在西郊一所莊院中,陛下若有事讓我效勞,臣隨傳隨到。臣手下死士若干,若陛下需要,只管開口就是。」
趙煦聞言大喜,道:「如此,愛卿且少等幾天,待我計劃完備,我請愛卿到此共商大計。」於虛雨施禮告辭後,趙煦如令百范前來。兩人秘密商議如何限制胡七業,必要時致胡七業於死地。
幾天來,趙煦頻頻召王義和、孔讀等人入宮秘議,商議如何對付胡七業。這些消息自然很快就傳到於虛雨耳中,於虛雨針對他們商議的計策,有條不紊的進行部署,準備將計就計,一舉奪取大宋江山。
在一個風清月明的夜晚,趙煦準備召胡七業入宮,一舉成事。因為胡七業武功太高,宮中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趙煦再次召見於虛雨,請於虛雨率領江湖高手進宮。
按照趙煦、於虛雨、范百齡所商議的計劃,於虛雨所帶五百名高手,扮作禁衛軍,以調防的名義進宮。因為宮中密佈胡七業的手下,因此計劃在絕密中進行。
趙煦將原來胡七業推薦的高手、軍官以各種名義,暫時調出內宮。()讓於虛雨的手下接管內宮防務,在崇德殿設有埋伏,準備好完全之策。甚至將每件可能發生的過程都計算在內,可以說趙煦此舉志在必得,用盡了心思。
趙煦對於此事很有信心,於虛雨的武功估計在胡七業之上,而且於虛雨的五百名高手和令百范的親信設下厲害,只要胡七業敢來,必然難以逃脫這些厲害的佈置。趙煦對於虛雨非常信任,因為於虛雨一向非常低調,而且明顯得對政治不感興趣,這讓他感動非常放心。
內宮內外開始按計劃行動,令百范稟報一切準備就緒。趙煦傳胡七業進宮後,以為大計必成,正在盤算除去胡七業後,如何起用能臣,接替胡七業的政務。如何借大宋國勢,如何盡早收復失地。
正在趙煦躊跎滿志之時,令百范陪著胡七業進來。趙煦見胡七業神態異常,沒有往日的恭敬,也不行禮。趙煦臉色一沉,道:「大膽胡七業,見孤為何不行禮?」胡七業冷冷一笑道:「陛下已非往日之陛下,我亦非往日之胡相,何來如此多的禮節?」
胡七業淡淡的幾句話,讓趙煦非常恐懼不安。趙煦想起室內的令百范,室外的於虛雨等高手在側,膽色復壯。道:「大膽,對我安能如此講話。」雖有眾多高手在側保護,趙煦還是感覺到胡七業的可怕,因為他除了身居高位,還擁有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近年來提撥了無數的人員。
胡七業陰寒的臉上,絲毫沒有一分恭敬的表情。面對有些慌亂的趙煦,胡七業說道:「臣今日來問問陛下,欲要如何處置臣下?」趙煦心中的寒意更濃,強擠出一絲微笑,道:「於相何出此言?」
胡七業道:「近日王文和等人權勢日高,臣想辭職歸穩如何?」趙煦心裡暗喜,表面上卻不敢露出聲色,因為他突然覺得眼前的胡七業,已經不是平時忠心謙遜的那個人,已經脫下來和善的外衣,露出了可怕的一面。他忐忑不安的顫聲說道:「於相是國之棟樑,為何要歸隱田園?」
胡七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為何對我見疑?若我歸隱,欲起用何人為相?」趙煦思忖一下道:「王文和能力稍差,但苟讀才華出眾,有宰相之才。」胡七業哈哈一笑道:「除了苟讀,難道再無可用相才?」趙煦不知胡七業的用意,但老老實實的回答說:「朝中老臣,有才能者皆非罷即貶,除了年輕官員處,確實只有荀讀為可用之人。」
胡七業的語氣非常不客氣,道:「你以為現在可以掌控朝政嗎?你以為你這些佈置我不知道嗎?你以為你這樣過河拆橋的做法是對的嗎?我胡七業入朝以來,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嗎?「
在胡七業的連連追問下,趙煦顯得有些慌亂,他不由有些惱羞成怒,大力喝道:「你這無禮之徒,如此大膽妄為,來人吶,將此賊擒下。」令百范立在趙煦身側,卻一動不動。
慌亂中趙煦感覺到一些異樣,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卻讓他心神復定,他想像著於虛雨從天而降時,胡七業定會驚慌失措,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
但是門外始終無人進來,室內除了趙煦、胡七業、令百范之外,只有四名於虛雨手下的四名高手,扮作近衛,立於趙煦的身側。幾人對他的命令絲毫不予理會,現在於虛雨也未按計劃露面,趙煦的心裡罩上了一層陰影,他預感到事情可能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故。
此時胡七業哈哈一聲長笑,對趙煦道:「你的性命早已掌控在我手中,我幾年不曾發動,一是覺得你對我一向重用,二則軍政兩界根基未穩。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尋死,莫怪我翻臉無情。」
趙煦看著胡七業身側的令百范,下命令道:「令統領,你為何不敢對他下手?於虛雨現在何處?」令百范未及回答,只見胡七業在臉上一抹,一張精緻的人皮面具取下來,胡七業在霎時間改頭換面,變成了於虛雨。
趙煦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指著於虛雨道:「原來你和胡七業是同一個人。」趙煦急急呼喊侍衛護架,可門外靜悄悄的,對趙煦的聖意絲毫沒有反應。趙煦求救般的對令百范道:「令統領,你速速喊人護駕。」
於虛雨道:「陛下沒有必要再喊,內宮近衛都是我的門人弟子,忠於陛下的衛士,內宮中恐怕十中無一。」趙煦急道:「這不可能。」
於虛雨哈哈大笑,道:「百齡,你對陛下說說你的真實身份吧。」范百齡向於虛雨行禮道:「拜見掌門師叔。」
趙煦一見,如跌入冰窖中,從頭一直涼到腳。他指著范百齡道:「你……你……也是逍遙門人?」范百齡道:「不錯,我正是『函谷八友』之一范百齡。」
於虛雨又是哈哈一笑,對門口呼喚一下,道:「苟讀你進來吧,也好讓陛下死心。」
趙煦不知苟讀是何人,看門口腳步聲響起,孔讀走了進來,趙煦像捉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迎上孔讀,道:「孔愛卿救我。」孔讀像是未聽到他的話,也不理他,走到於虛雨面前,行禮道:「苟讀拜見掌門師叔。」
趙煦見到如此場面,恍若身在夢中,迷迷糊糊,木在當地,再也說不出話來。內宮最為信任的統領是於虛雨的門人,如今朝中最受寵信的孔讀竟然也是於虛雨的門人,這些事情若不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趙煦緩過神來,指著於虛雨對孔讀道:「他是你師叔?」苟讀微笑道:「不錯,我奉師叔之命,已經在朝三年,為師叔起用了無數函谷弟子。我是「函谷八友」中的苟讀。」趙煦聞言大驚,道:「近些年起用的年輕官員,都是你等門人?」苟讀道:「不錯,現今朝堂之上,除了王義和、於友安、文風揚等十餘人外,其他重臣或為我派弟子,或已被我派控制。」
趙煦心中大驚,知道於虛雨處心積慮,暗中佈置多年,今日攤牌,必已策劃出萬全之策。請於虛雨對付胡七業,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