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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美色可「餐」》美男書院,此間少年 第九十七題宮中-碰面 文 / 火小炎

    「那個,我跟妹妹是偷偷跑出來的,若是讓爹娘發現了就糟了,所以現在要盡快趕回去,我們約下次再見罷?」語畢,拉起雲挽霜便朝門口走去。

    花馥郁緩緩轉身,伸手攔住了雲挽卿的去路,挑眉輕笑,「我就只問一句話,難道也沒有時間麼?」

    雲挽卿心中無語,擠出一抹笑,「實在對不住,我這個人就是廢話多,一說的話就停下來了,與其今晚如此匆忙還不是令約個時間好好暢談一番呢?我想花公子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而且花公子也不想看到我爹娘半夜發現我們兄妹倆不見了擔心罷?」

    該死!她現在的心情真是糾結又忐忑,這妖孽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啊?只憑一張聖女畫像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罷?頂多他也就只是懷疑,現在地點不對時機不對,要詢問反駁也不是時候!原以為可以等上一個多月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讓她一點兒準備也沒有,這都什麼事兒啊?

    對上那雙滿是懊惱的月眸,花馥郁眸色一暗,片刻之後才放下手臂,「說的也是,讓父母擔心總不是子女該有的行徑,希望阿卿以後再出來的時候也能想到。也罷,那我們就另約個時間罷?三日後,午時沁芳樓見。」

    這小子分明是在推脫時間,難道他不知越是如此他便是懷疑麼?也好,令找個時間單獨見面話也好問些。

    「好,那我先告辭了。」雲挽卿聞言心中鬆了口氣,朝兩人微微頷首致意,拉著雲挽霜緩步離去。

    她才不管什麼三日後不三日後的,只要擺脫現在這個困境就行了。

    房門關閉,那兩抹身影消失在視線裡,花馥郁終於收回視線走到桌案邊坐了下來,「阿玉,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阿卿?之前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呢?」

    玉岫煙以手撐著臉頰,歪著腦袋挑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花馥郁,唇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阿卿?他不是叫蕭十一郎麼?那個名字果然是假的麼?我認識他啊,只是近三年而已,而你已經離開五年了,你說我怎麼可能在你面前提及呢?」

    花馥郁一怔笑了,「這倒是,不知不覺間我已經離開五年了。」

    「是啊,五年了。」玉岫煙點點頭,湊近了幾分,笑道,「哎,跟我說說你怎麼認識他的?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對他還挺關心的?你……該不是五年沒見,你現在也跟我一樣了罷?」

    「我跟你可不一樣,也沒有斷袖之癖。你若打我的主意,我勸你還是早點兒死心。」花馥郁唇角抽了抽,頓了頓,又加上一句,「也不許打阿卿的主意。」

    「怎麼?你看上他了?」玉岫煙挑眉。

    「胡說什麼呢?」花馥郁橫過去一眼,逕自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玉岫煙,「你我相識多年,我也不瞞你,他是我的學生,我現在是雪名書院先生。」

    「噗……」玉岫煙方才喝進口中的酒盡數噴了出來,還很不幸的嗆到了自己,「咳咳咳!咳咳……你……你說什麼?你現在居然是先生?還是雪名書院的先生?你從良了啊?」

    以前流連歡場,最愛酒色美人的傢伙居然去做了先生?有沒有搞錯?不過,這傢伙才華倒是真有幾分,只是這消息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震撼了些。

    「你怎麼這種反應?怎麼,我做先生就那麼不可置信?」花馥郁滿臉黑線,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

    玉岫煙點頭,「的確不可置信,照你這麼說那個阿卿是雪名書院的學生了?怪不得好幾個月都沒見著了,原來是去了雪名書院啊?你們兩個倒還真像啊,都是從青樓轉戰到了書院。」

    花馥郁一怔眸中掠過一抹暗色,緩緩開口,「你認識了阿卿三年都瞭解他什麼?」

    「瞭解他什麼?」玉岫煙聞言揚眸,思考起來,「嗯,他是男人,而且身邊帶著一個移動冰山,就是那個十三郎。說話很有趣,最喜歡跟沈遇嗆聲,有時候會將嬋娟樓弄得烏煙瘴氣的,不過嬋娟樓裡很多姑娘小倌都很喜歡他,當然了這其中也包括我,總之是個怪異又特別的人,似乎會不自覺地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就這些?」花馥郁凝眉,「還真是一點兒價值也沒有啊。」

    「價值?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玉岫煙一震,驀地坐起身來,定定的盯著那張妖媚的臉,「他不是你的學生麼,你怎麼向我打聽這些?不對,你沒事兒打聽學生的**做什麼?」

    「什麼都沒有,我只是出於一個先生的平常心,這是對一個學生的關心,如此而已。」花馥郁不以為然的挑眉,仰首飲了杯中酒,「來,今夜是我們五年來的第一次相見,不醉不歸!」

    玉岫煙舉杯迎上去,眸中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越是欲蓋彌彰便越是證明有問題,你不告訴我沒關係,我可以去問阿卿,他一定會告訴我的。」

    「如果他願意告訴你的話。」花馥郁聳聳肩,兩人相視一眼,下一刻同時笑了出來,舉杯共飲。

    雲府

    昨夜回來的太晚,雲挽霜就在雲挽卿房中兩人一起睡了,一清早還在睡夢中邊被劇烈的敲門聲吵醒了。

    彭彭彭。

    「小姐!快開門啊!大小姐!開門!皇后娘娘的懿旨來了!大小姐……」

    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雲挽卿氣惱的伸手堵住耳朵將被子拉過頭頂繼續睡她的。

    「什麼?懿旨……懿旨!」雲挽霜喃喃的念了一遍驀地反應過來,頓時清醒了,連忙起身一把掀開薄被,將雲挽卿拖了起來,「姐姐!醒醒……快醒醒!皇后娘娘傳旨來了,快醒醒啊!」

    「不要吵,好睏啊!」雲挽卿不耐的伸手撥開臉上那只蹂躪的手,迷迷瞪瞪的張開了眼睛,「小霜兒你幹什麼啊?我好困的,乖,別吵……」

    「姐姐你清醒一點啊,是皇后娘娘派人傳旨來了!」看著抱住她腰又繼續睡的人,雲挽霜又是無奈又是焦急,「姐姐,再不接旨就是抗旨了,那可是要治罪的!不管怎樣先接了旨再說啊?」

    久久不見人去,江弄晚便猜到肯定是運完親賴床了,到了玉卿苑一看前來叫人的丫鬟被關在門外,眉尾抽了抽,「卿兒!開門!卿兒,你聽到沒有?快點兒開門!」

    「娘!」聽到熟悉的聲音,雲挽霜愕然,「姐姐,娘來了!快點醒醒啊!」

    「啊?娘?」雲挽卿聞聲一怔,驀地張開眼睛坐起身來,「真是的,到底是什麼事兒非要叫醒我啊?皇后娘娘來懿旨就來懿旨,娘接一下不就行了麼?」

    縱使千般不願,雲挽卿還是打著哈氣起身下床,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方一打開房門額頭便挨了一記爆栗,「啊!疼……娘,你幹什麼啊?」

    「你還問我幹什麼?我還沒問你在做什麼呢?你沒聽到話麼?皇后娘娘的懿旨來了,要你去接旨呢?可你呢?居然還敢賴床?這要是讓皇后娘娘知道,看怎麼治你你的罪!哪兒叫傳旨的公公在家等人起床的,你這丫頭我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江弄晚氣惱的凝眉訓斥了一頓,一把將人推進房內,吩咐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準備物事兒給小姐梳洗。」

    「是,夫人!」眾人頷首領命,頓作鳥獸散。

    「皇后娘娘懿旨難道不是叫娘進宮的麼?娘去接就好了啊,幹嘛非要拉著我啊?」被推到梳妝台前坐下來,雲挽卿打了個大大的哈氣,頓了頓驀地反應過來,「不會罷?難道這才的懿旨不是要娘進宮而是要我進宮?」

    不會罷?有沒有搞錯,第二日就要她進宮,她昨日的表現皇后娘娘就那麼滿意?

    「不然呢?若不是叫你接旨,我們有必要這麼費事兒麼?」江弄晚無奈的凝眉,手上的動作迅速起來,一眼看到窗邊正找衣服的雲挽霜不禁詫異,「霜兒?你們兩個昨晚一起睡的麼?」

    「嗯,好久沒跟姐姐聊天了,所以昨晚就一起睡了。」雲挽霜心中愧疚,卻也只能撒謊,在衣櫃中找到了相配的衣裙拿了過去,「姐姐,今日就穿這套罷。」

    一道懿旨打亂了雲府清晨的寧靜,雲挽卿在一眾人的折騰下終於熟悉完畢裝扮妥當的到了前廳迎接懿旨。

    看著姍姍來遲的雲挽卿,喜公公也沒有說什麼,依舊還是和顏悅色的沒有半點兒不滿,「奉皇后娘娘之命,請雲拂小姐進宮。」

    「雲拂領命。」雲挽卿頷首,心中卻直犯嘀咕,不是罷?今日居然指名道姓的只讓她一個人進宮?這是要唱哪一出啊?

    「雲小姐,現在就隨老奴進宮罷,車都在外面兒候著了。」喜公公俯身將雲挽卿扶了起來。

    「現在就去?」雲挽卿愕然,這麼急?就算要見她也不必這麼著急罷,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蹊蹺?但是堂堂一國皇后又能算計她一個民女什麼?

    喜公公點頭,笑道,「是啊,自從昨兒雲小姐離開之後,娘娘就一直惦記著雲小姐,這不一早啊就打發老奴出宮來了,娘娘一向起得晚這會兒正好還沒吃早膳呢,正好雲小姐過去陪著娘娘一起吃。」

    江弄晚知道推不掉,生怕雲挽卿又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走上前去拉著雲挽卿朝外走去,「卿兒,能跟皇后娘娘一起用早膳是你的福氣,好了,快點兒去罷,皇后娘娘還等著呢?」

    「娘。」雲挽卿就是不想進宮,而且她昨日才說過以後再也不進宮了,可今日卻又進宮了,她這不是在抽自己的嘴巴麼?更重要的是她心裡沒底,那皇宮她是真的不想去!

    「別給皇后娘娘跟喜公公添麻煩,快去罷。」將人送到了門外,江弄晚放開了手,一語雙關。

    「我知道。」對上那雙帶著明顯擔憂的眸子,雲挽卿凝眉點了點頭,娘肯定怕她又創出什麼禍事來,今日她不會了,她一定會好好地斟酌行事。

    喜公公站到馬車旁轉身,拱手道,「夫人放心,老奴會照看好雲小姐的。」

    「那便多謝喜公公了。」江弄晚微微一笑,頷首致意。

    送走了雲挽卿,江弄晚怔怔的站在府門前看著那輛馬車遠去,心中一片擔憂,這丫頭這次該不會再闖禍了罷?一日不隔,皇后娘娘今日為何突然召見卿兒入宮呢?

    雲挽霜梳洗完畢出來時早已看不到馬車的行跡了,走到江弄晚身邊扶住了江弄晚的手臂,「娘,姐姐已經走了,我們回去罷。放心,姐姐那麼機靈,不會出事兒的。」

    「希望如此罷。」江弄晚歎息一聲,轉身朝府內走去。

    此時,一抹身影從路旁的樹後走了出來,正是碰巧路過的沈青瞳,此時那張娃娃臉上儘是震驚,「天哪!我……我沒有看錯罷?雲挽卿……還有那個二小姐……我的天!」

    怪不得雲挽卿不願意跟他們一道走,怪不得他跟蹤他被他甩開了,怪不得在嬋娟樓他以假名示人,怪不得他總是對他和公子的敵意很大……原來他竟然是……不,是她!她竟然就是雲錚的女兒,不僅是雲錚的女兒,而且是女兒啊!雲挽卿居然是個女的?!

    以前在嬋娟樓她調戲人可別任何人調戲的都歡樂,夜夜流連青樓歡場的風流小公子,居然是個女人!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女人?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他他都不相信!姓雲啊,而且還對他們莫名其妙的敵意很大,他一早就該想到了啊!真是笨蛋!若非今日碰巧從這兒路過,他跟公子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對,他得趕緊回府去告訴公子!

    沈府

    沈遇正坐在後花園的涼亭裡獨自對弈,便聽到了那聒噪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不禁無奈的凝眉,「這個阿瞳也真是……」

    「公子!公子,不得了了!公子啊……」

    沈青瞳連跑都來不及了,一路施展輕功飛奔過來,結果一停下來沒有穩住身子,雙手按在了石桌上,一盤棋就那麼被毀了。

    「阿瞳!」沈遇見狀滿臉黑線,氣惱的挑眉,「明知我下棋的時候最忌人打擾,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好事。」

    「啊?對不起!公子,對不起,我也故意的!我……我只是太激動了而已,我保證公子若是聽到這個消息也會跟我一樣激動的!」沈青瞳愕然立即起身,連連頷首道歉。

    沈遇並不以為意,將沈青瞳拉到一旁,將弄亂的棋子一一恢復正常,「我讓你去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公子,你就先關那事兒了,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震驚的事要告訴你!」沈青瞳這個守不住秘密,此刻正急著想要傾訴,見沈遇一臉無謂的樣子不禁有些跳腳,「公子,你聽我說啊!你別弄了,聽我說啊!」

    手中的棋子被奪走,沈遇僵住了動作,終於抬頭,「好,你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聽到了什麼讓你如此不正常,不僅敢在我下棋的時候打擾我,還敢從我手中奪去棋子。若是無關緊要的事兒,看我怎麼罰你。」

    「絕對絕對不是無關緊要的事!」見終於引起了沈遇的注意,沈青瞳激動的開口,「公子,你知道我方才送外請柬從雲府回來時看到什麼了麼?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麼!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

    「看到了什麼你倒是說啊。」沈遇唇角狠狠地抽了抽。

    「我……我看到了雲挽卿!還有之前我們在岳城路過時,公子你救過的那個女子,就是雲挽卿的妹妹!她們……她們不是別人,真是雲錚將軍的女兒,我親耳聽到她們叫雲夫人娘!最最重要的是,雲挽卿她……她不是男人,她是個女人!」沈青瞳雙拳緊握,掌心的白棋被掌力碾碎成了粉末,顯然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說什麼?」沈遇聞言不可置信的挑眉,完全無法相信這突然聽到訊息,「阿瞳,你是不是看錯了?你說……雲挽卿是女人?而且還是雲錚將軍的女兒?這……這怎麼可能呢?」

    雲挽卿是女子……雲挽卿竟是女子?怎麼會?

    「我可以發誓我絕度沒有看錯!那個女子就是雲挽卿,雖然換回了女裝,但臉還是一模一樣的,就算是我認錯了雲挽卿,但她妹妹我不可能也認錯了啊?她們就是雲錚將軍的女兒,雲挽卿就是女子!」沈青瞳焦急的解釋,就差舉手發誓了,頓了頓,驀地想起來,「啊!對了!雲挽卿還跟著宮裡的人乘馬車進宮了,那個公公好像叫什麼喜公公?」

    「喜公公?那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麼?」沈遇眸色一暗,想到之前聽到了婚約傳聞頓時一驚,驀地站起身來,「難道雲挽卿……便是雲家大小姐雲拂?」

    幾個月前與爹鬥了幾乎一輩子的雲將軍向爹低了頭,為的便是他的女兒,因為與爹聯手提醒到了皇上,之後皇上便敲定了雲拂與太子殿下的婚事,只是隨著後來太子殿下的離宮,此事才耽擱了下來。皇后娘娘召見的人必定是雲拂,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雲拂竟然就是雲挽卿,他一直視為男子的雲挽卿,隱藏還真是徹底啊!其實雲挽卿長得纖細精巧根本就不像男子,只是她行事大膽不畏世俗,所以沒人想到女子竟然出入青樓歡場,進入書院讀書,他一直自視甚高,如此看來他也不過是一凡夫俗子,如此淺薄的偽裝都看不破。

    太子殿下是趙泠滄,雲拂是雲挽卿,他們同時留書出走,同時進入雪名書院,更湊巧的是竟還是同桌同室,誰能說這一切不是緣分?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如此看來,他們彼此定還不知彼此的身份?如今雪名書院也差不多該放假了,而皇后娘娘又如此急召雲挽卿入宮,想必太子殿下已經回宮了……若是這沒有準備的兩個人碰到一起,那一定很有趣!

    「雲拂?雲挽卿就是雲拂?!」沈青瞳這才反應過來,「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個是二小姐,那雲挽卿自然就是大小姐了!雲拂……那不是太子殿下有婚約!太子殿下又是趙……天哪!太好了!這下有好戲看了!這個雲挽卿欺負了我這麼長時間,這次也該輪到她吃癟了,而且還是天下第一大癟!真想看看她見到太子殿下時那表情會是什麼樣!」

    「阿瞳,備馬車,我們進宮。」沈遇回過神來,輕搖折扇緩緩開口。

    「進宮?!」沈青瞳聞言直接蹦了起來,「是,我馬上就去準備!太好了!進宮進宮!喲呵!」

    皇宮

    張研焦急的在殿內來回走動,時不時的朝一旁的沙漏上看一眼,「這個小喜子怎麼還沒將人接來啊?再不來,阿七都要下朝了,我還得好好安排安排呢?真是急死人了……」

    殿外,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喜公公跳下馬車掀開了車簾,「雲小姐到了,請下車。」

    「謝喜公公,我自己下車就可以了。」雲挽卿微微頷首,擠出一抹笑。

    「是,雲小姐小心點兒。」喜公公瞭然的點頭退到一旁,吩咐道,「好了,你們都讓開,讓雲小姐下車。」

    「是,喜公公。」原本站在馬車旁準備的幾名小太監聞言紛紛退了下去。

    雲挽卿躬身出了馬車,跳了下來。

    「雲小姐請。」喜公公躬身在前引路,走到殿門口揚聲道,「雲拂小姐覲見!」

    張研聞聲一怔,心頭一喜,立即走到桌案旁坐了下來。

    雲挽卿一走進殿內便看到坐在桌案旁的人,躬身行禮,「雲拂參見皇后娘娘,給皇后娘娘請安。」

    「不必多禮,來,雲拂丫頭過來坐。」張研揚眉一笑,招手示意雲挽卿過去。

    「是。」雲挽卿頷首走了過去,拉住了那只探了老長的手。

    雲拂丫頭?什麼時候改了稱呼她怎麼不知道?她現在才發現這個世界裡的人都很擅長自來熟啊,那隻狐狸是,孟風遙是,花馥郁那個妖孽也是,現在輪到皇后了。

    張研將雲挽卿拉坐在自己身邊,看著那靈秀的側臉真是越看越喜歡,想到一會兒趙行之的反應差點笑出聲來,幸好及時反應過來輕咳一聲將笑意壓了下去,「本宮也不知為什麼一見著雲丫頭就很喜歡,昨日雲丫頭走了本宮這心裡就空落落的,這不一早就讓小喜子將人接來了。來,早膳還熱著呢,趁熱吃。」

    「多謝皇后娘娘。」雲挽卿愕然,伸手接過粥碗。

    雲丫頭,又晉級了。想觀察她就直說嘛,還什麼一見就喜歡?不過,她到底應該怎麼應付啊?聽爹那意思,這皇后之前是江湖女子,所以肯定喜歡那些不太尋常的東西,她昨日就表現的太活躍了。那相反地,她表現的無趣點兒不就行了?規規矩矩,無趣又呆板的人她肯定不會喜歡了罷?

    對,就這麼辦!

    打定了主意,除了必要的道歉謙卑之言之外,這一頓飯雲挽卿多一個字也不說,甚至連笑容都表現的很勉強。

    張研也發現了雲挽卿的不同,不過也沒放在心上。

    這小丫頭她現在玩的把戲可都是她當年玩剩下的了,想跟她鬥還嫩了點兒啊!不過,這小心思她很喜歡,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不過當年的她可比這丫頭霸氣多了。

    算算時辰,阿七也該來了。

    見吃的差不多了,張研裝作不經意的道,「看來雲丫頭吃不下了,不如我們去御花園觀光罷,這早上空氣最好了,雲丫頭還沒在宮裡好好逛過罷?」

    「是。」雲挽卿頷首,盡量表現的乖巧。

    逛什麼御花園啊?不過也好,總比待在這宮殿裡大眼瞪小眼的好,混混時間她也可以找借口回去了。

    說著,一行人便朝御花園而去。

    御花園內山水相連,枝繁葉茂,湖面佔地非常之廣,一眼望去,儘是翠綠,白色粉色的荷花交映其中,美的驚人,瓊樓玉宇遠在岸邊,完全沒有了身處宮內的束縛,更像是到了一處度假別苑,亭廊皆建於水上,走在其中就彷彿置身與水中央,空氣中帶著微甜的荷花香氣,整個人都隨之放鬆下來。

    雲挽卿緩步像前走著,有些迷醉,並沒有發現身後的人已經越來越遠了。

    看著那抹漸漸遠去的身影,張研揚眉一笑轉身朝回走去,「小喜子,通知太子殿下往這兒來了罷?」

    「娘娘放心,已經通知了,這會兒應該散了。」喜公公頷首,眉眼染笑,「娘娘,我們還是走快些,別讓雲小姐發現了。」

    「說的也對!」張研贊同的點點頭,提起裙擺加快了腳步。

    於是便能看到當朝皇后領著一眾宮人宮女在長廊內疾步奔跑,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宮裡出了而刺客呢?一行人跑出水上長廊,紛紛進入一旁的小閣內關上了房門,只留下一名宮女站在門口。

    走著走著,雲挽卿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兒,轉頭一看身旁空無一人,再轉身,亭廊蜿蜒卻不見一人,不禁愕然,「人呢?不會罷?見鬼了?穿越了?這個皇后娘娘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竟將我引到這兒來就丟下了。」

    好,她就看看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正好,沒人跟著她,她還不用裝模作樣了,看會兒美景就找個借口回去。

    思及此,雲挽卿轉身繼續向前走去,整片湖上亭廊空無一人很是自在,隨著時間的推移,空氣漸漸有些熱了起來,盡頭處是一間涼亭樓閣,一邊特意撤去了欄杆,這要坐在木板上便能將雙足浸入水中。

    見四下無人,雲挽卿就這麼做了,脫去了鞋襪,雙足侵入沁涼的水中不禁舒服的喟歎一聲,「沒想到有一日能在皇宮裡這樣泡腳……」說著,自己便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廂,趙行之散了朝便小太監一路引到了御花園,走到湖上長廊的入口處,引路的小太監停下了腳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就在湖中亭,請您過去罷。」

    「我知道了,下去罷。」趙行之聞言一怔,心中有著微微的詫異,卻也沒說什麼,緩步走進了長廊。

    韓斐跟著便要過去,卻被小太監伸手攔了下來,「韓大人請留步,皇后娘娘吩咐過只讓太子殿下一個人過去。」

    只讓太子殿下一個人過去?在這皇宮裡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攔住呢?不論何時,他都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就連御書房他也進過,今日這是怎麼了?韓斐愕然的挑眉,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問退了回去。

    趙行之回首看了一眼,眸中掠過一抹疑惑,繼續朝前走去。

    此時,閣樓上張研喜公公兩人站在窗前張望著,張研拿著西洋鏡仔細的觀察著,「阿七好像已經有點懷疑了,不過好在他過去了。讓我看看雲丫頭在做什麼?」鏡頭推轉,當落在湖中亭裡那抹身影上時,不禁一怔,下一刻便笑了出來,「這丫頭果然是閒不住啊,居然敢在皇宮裡脫了鞋襪泡腳啊?有點意思!」

    「什麼?在……在泡腳?」喜公公聞言愕然,可惜距離太遠老眼昏花也看不清,「哪個大家閨秀在宮裡不是規規矩矩,禮儀周全,這雲拂小姐居然脫了鞋襪,而且還在皇宮裡泡腳,這……這……」

    「這才是可愛之處,若是尋常女子怎能引起太子的興趣呢?」張研抿唇輕笑,這樣躲在暗處偷窺的感覺還真是意外的刺激,心中越發的期待一會兒即將發生的事,「真想看到一會兒這兩孩子見著面之後會什麼反應?阿七這孩子就不能走快一點兒麼,真是急死我了……」

    走到中央,趙行之的腳步不禁放慢了,湖中亭就在前方並沒有見著什麼人,不禁凝眉,「母后根本不在這兒,她引我來此究竟要做什麼?」

    心中遲疑,已經有折回的打算了,卻突然隱隱聽到伶仃的水流聲,詫異的揚眸望去,依然沒有看到人影,腳步不由得又往前走去,走了一截,終於看到了亭下的台階上坐著一抹纖細的紫色身影,長髮落了滿肩,隨著雙腳攪動水珠四濺,叮咚作響,那一身的悠閒,十分怡然自得。

    這女子是什麼人?怎麼會這兒?

    趙行之一震,頓時反應過來,原來如此。

    母后就是打算讓他見這女子麼?明明都已經於那個雲拂定親了,還讓他見別的女子做什麼?

    思及此,趙行之唇角不禁溢出一抹苦澀的笑,轉身欲走。

    感覺到身後的注視,雲挽卿凝眉,驀地轉身,果然看到一抹身影站在不遠處的長廊中,雖只能看到一張側臉,但已經足以認出來了,下一刻,雲挽卿的表情比見了鬼還可怕,「天哪……」

    一聲驚呼不由自主的從口中溢出,反應過來,雲挽卿立即一把摀住嘴轉過身來!

    該死的!她到底在幹什麼啊?還有,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死冰塊怎麼出現在這兒啊?這裡可是皇宮!那死冰塊的家鄉不是什麼桃源麼?怎麼……怎麼會出現這兒啊?這傢伙應該還沒發現她的存在罷?她現在可是女裝啊,若是被死冰塊認出來她就死定了!

    趕緊走,趕緊走!天下地下各路神仙鬼怪保佑,保佑死冰塊沒有看見我,沒有看見我!

    趙行之原本已經打算離開了,聽到那聲驚呼腳步一瞬間僵住了,為什麼他好像聽到了雲挽卿的聲音?他是不是魔怔了?這裡是皇宮,他怎麼可能聽見雲挽卿的聲音呢?而且這裡除了一個陌生女子之外根本沒有別人,等等!陌生女子……難道這個人是……雲拂?

    是啊,他已經與那個雲拂定親了,母后又怎麼會安排別的女子來見他呢?如此說來,這個女子便是雲挽卿的妹妹,雲拂麼?

    他現在應該怎麼辦?去見她?還是離開?

    昨日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的確很震驚,震驚之後卻是無邊的苦澀,越是想要斬斷的關係便越亂,日後總要相見,不如今日一併見了,既滿足了母后的願望,也可以知道雲挽卿的下落。

    真可笑,到了此刻他還想知道他的下落,知道了又能如何?一切已成定局,早已改變不了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想知道他的下落?他是否回了洛城?若沒有,又去了哪兒?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罷。

    趙行之嗤笑出聲,認命的轉身朝亭中走去。

    聽到身後那靠近的腳步聲,雲挽卿頓時僵直了背脊,完了!這死冰塊不是要走了麼?他又死回來幹什麼!怎麼辦?怎麼辦啊?她現在要怎麼辦?捂著臉不說話?這怎麼可能!乾脆跳進水裡去?那這死冰塊要是也跟著一塊跳下去怎麼辦?

    啊!她要瘋了!誰來救救她啊?

    終於走到亭中,趙泠滄停下了腳步,「你就是雲拂罷?」

    他真的瘋了罷,不然為何越看這背影越覺得熟悉,簡直與雲挽卿一模一樣。

    雲挽卿聞言一震,愣了一瞬,用力點了點頭。

    雲拂?!他還知道她叫雲拂!不對啊?他又沒見過她怎麼知道她叫雲拂?啊!難道是皇后要他來的?一定是!可是……這死冰塊跟皇后又什麼關係啊?皇后的親戚?可是皇后的親戚怎麼會姓趙呢?這分明是皇上的親戚啊!等等!姓趙!難道這……這死冰塊是……

    趙行之見狀凝眉,「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知道我是誰麼?」語畢,又覺得自己好笑,他們根本沒見過她怎麼可能知道他是誰呢?

    「罷了,是我糊塗了,我是趙行之,是我母后讓你來的罷。」

    聽到那三個字,雲挽卿只覺得腦袋上劈開一條驚雷,炸的她外焦裡嫩,趙行之?母后?靠啊!這死冰塊居然當朝太子?!老天爺,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死冰塊是當朝太子,是跟她定有婚約的人……現在就打雷,劈死她好了!

    原來這死冰塊留書出走是去了雪名書院,她要早知道打死她她也不會去雪名書院,要是早知道打死她她也不會跟他同桌,更不會跟他同住一間房!可是,就算現在打死她也於事無補了啊!死冰塊瞬間變成了未婚夫,還是她一心想要解除婚約的未婚夫,若是讓這死冰塊知道她就是雲拂,那會怎麼樣?

    半晌聽不到回應,趙行之不覺奇怪,向前靠近了兩步,「你怎麼不說話?」

    他是太子,她此刻聽到了他的身份不是應該起身行禮麼?他可從來沒聽說雲將軍的女兒是個啞巴。

    身後靠近的腳步聲,讓運完親一驚回過神來,雙手急急地摀住臉,盡量捏細了嗓音改變音質,「對不起,小女子失態了,請太子殿下先回宮等候,讓小女子船上鞋襪再前去請罪,如此這般實在是失禮了。」

    天哪!保佑她千萬不要被認不出來啊!

    趙行之聞言一怔,眸中掠過一抹暗色,「你的聲音……我為什麼好像在哪兒聽過?」

    這聲音雖然纖細了很多,但還是很熟悉的感覺,而且這語氣……

    什麼!?這樣都能聽得出來!雲挽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沒招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又是一樣的沉默,趙行之微微瞇起眸子,不著痕跡的靠近,「你很奇怪,你……是誰?」

    「你別過來!」那聲音近在咫尺,雲挽卿原本就極度緊張慌亂,這麼一靠近,下意識的便低喝出聲,完全忘記了應該掩飾聲音!

    這聲音……

    「雲挽卿?」趙行之不可置信的揚眸,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是雲挽卿沒錯,可是……眼前這分明是個女子,怎麼可能會是雲挽卿?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那三個字,雲挽卿整個人癱軟下去,實在沒轍了,縱身一躍跳進了湖中。

    彭!

    一聲悶響,將趙行之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下一刻也跟著跳了下去。

    在閣樓上觀察的張研在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跳入湖中整個人便傻了,手中的西洋鏡摔下二樓跌了個粉碎,「來……來人!快來人!救人!快去救人!」

    頃刻間,整個御花園裡亂了。

    雲挽卿一跳入水中便朝前奮力游去,完全也顧不上其他的,只一心想避開,只是還沒游了一截,腳踝一緊,突然被人從後緊緊抓住,頓時一震!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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