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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美色可「餐」》美男書院,此間少年 第九十三題離別的混亂 文 / 火小炎

    見雲挽卿愣住,雪名凰立即解釋道,「雲同學不要誤會,我們並不是在笑你,而是方才蘭說你來了之後必定會說要請假回家的事兒,你的話與蘭說的話一字不差,蘭真的很瞭解雲同學呢?」

    「是麼?沒想到蘭先生竟然如此瞭解學生,還真是讓學生受寵若驚呢?」雲挽卿聞言滿頭黑線,這只死狐狸怎麼知道她要請假回家,她根本就沒跟任何人提及過啊!還跟她說的話一字不差,他有特異功能啊?居然提前跑到山長這裡來說這些廢話,他想幹什麼?阻止她離開?

    「瞭解學生本來就是先生的職責,這樣才能更好的因材施教啊。」蘭息染揚眉輕笑,鳳眸中一派清和,屹然是一個教風嚴謹溫和盡責的師長形象。

    呸!還因材施教?是陰險狡詐才對罷!看著那裝模作樣的嘴臉就討厭,將所有人都蒙在鼓裡,一個人獨佔戲台的感覺很好罷?真是一個惡劣到極點的傢伙!不管怎樣,他若是敢阻止她請假,她絕對跟他沒完!

    壓下心中的怒火,雲挽卿一臉期盼的望向了雪名凰,「山長,難道不允許學生請假麼?」

    「當然不是,我知道雲同學因為十三的事情心情低落,反正也要放假了,早點回去散散心也好,不過假期裡可不要忘了溫習功課,下學期也要準時來書院報道哦。」雪名凰深知原因又怎會不同意,而且書院裡的流言蜚語他也是很清楚的,如今因為十三的離開雲同學心情本就受到了打擊,支持不住也是正常的,而且在他眼裡沒有尊卑之分,對一個下屬都能如此用心用情,這點他還是很欣賞的。

    「真的麼?多謝山長!」雲挽卿一怔,立即起身拱手行禮。

    方纔那只死狐狸來了她還以為會有阻礙呢?沒想到這麼容易便通過了,果然山長最好了!

    「謝什麼,來,坐下。」雪名凰微微一笑,伸手將雲挽卿拉坐了下來,「對了,正好三日後沈先生的授課也告一段落了,你們正好都回洛城可以一起回去。」

    什麼!雲挽卿還沒坐穩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那個……不用了,山長!學生不想勞煩沈先生,學生可以自己回去的!而且學生早就想獨立了……以前每次都有十三跟在身邊,這次不在了正好可以有一個獨立的機會。」

    要她跟沈小子一起回洛城?她才不要!那對主僕肯定對笑死她的,特別是沈青瞳那個臭小子!而且要是不小心讓府裡的人看到,老爹知道了還不氣死?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要跟那小一起!

    「怎麼能是勞煩呢?你與沈先生本來不就相識麼?雲同學想要獨立我沒有意見,但是這次就算了,你現在情緒還不穩定,又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門若是半道上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跟沈先生他們一道也好有個照應,這次就聽我的話,不要讓我們擔心好麼?」雪名凰輕輕拍了拍雲挽卿的肩,勸慰著。

    「是啊,還是三日後跟沈先生一道走,我們才能放心。若是不然,我們可不放行了?」一直在旁沉默的蘭息染終於開口應和,還特意加重了三日兩個字。

    這小傢伙居然想離開,他以為他答應了的事也能一併逃掉麼?太天真了,他怎麼會讓機會從手中溜走呢?

    小傢伙跟他鬥,還是太嫩了點。

    雲挽卿聞言心中一沉,驀地轉眸望向了一旁的蘭息染,在那雙鳳眸中清楚看到了一抹別具深意的笑,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都是這只死狐狸在搞鬼!三日……是啊!她怎麼忘了三日後的約定!這只死狐狸怎麼會輕易放棄機會呢?居然一早就調查清楚了,還跑到山長這裡來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加上山長昨日見到她失控的樣子,現在肯定會擔心她一個人上路,什麼都已經設好套了,她現在不鑽也不行了!再僵持下去,她也沒有理由反駁,難道要說她跟沈遇那小子是宿敵,討厭看到他麼?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死狐狸!算你很!

    「學生明白山長和先生是為了學生好,學生遵從一切吩咐。」

    「這才乖。」蘭息染滿意的瞇起眸子,端起茶杯怡然自得喝起茶來。

    雪名凰也十分寬慰,微微一笑收回了手。

    出了雪名居,雲挽卿便疾步向無名居的方向走去,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乾脆跑起來了。

    蘭息染見狀好笑的挑眉,轉眸看了一圈見四下無人足尖一點施展輕功飛身抵近,直接落在了雲挽卿身側,「小傢伙你跑什麼?難道我會吃了你麼?」

    雲挽卿聞言轉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少給我裝無辜!你就是一隻陰險狡詐的狐狸!」

    「卿兒怎麼能這麼說我呢?」蘭息染也不生氣,只是挑了挑眉,「明明是你先答應我三日後告訴我答案的,難道你要食言麼?我所做的只不過是在維護我該得到的東西罷了,而且讓你一個人回去我的確不放心,你這個樣子走在路上也太危險了點兒,我現在也走不開,要不然我給你派個侍衛怎麼樣?」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雲挽卿氣惱的別開臉,不論腳下怎麼加快也甩不開身旁的人,反而弄得自己氣虛喘喘。

    這只死狐狸會好心的替她派侍衛?只怕是派一個時刻監視她的移動攝像頭罷!哼,別以為他打的什麼主意她不知道!

    「你自己可以保護你自己?」蘭息染輕笑,「卿兒,你說的這個笑話真是太好笑了。」

    雲挽卿氣急,「我自己絕對的可以保護我自己,而且這也不是一個笑話!最後,不許叫我卿兒!」

    「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蘭息染不予置否的揚眉。

    「懶得理你!」雲挽卿冷哼一聲,加快腳步向前走去,「我要去見孟風遙,你若不想看到什麼就不要跟來。」

    蘭息染聞言眸色一暗,袖中的雙手倏然握緊,頓了頓,又跟了上去,「是麼?我倒是想要看看在我面前你們還能怎樣?」

    「既然你想看,隨便你。」雲挽卿滿頭黑線。

    結果就是這天晚上三人吃了一頓難過到不能再難過尷尬不能再尷尬的晚飯,各個都消化不良,雲挽卿不知道突然間是怎麼了,兩人像是見鬼了一樣做什麼都是同步的,比如倒茶,比如夾菜,比如說話,比如稱呼……她原以為她能完全不顧及蘭息染的存在,而且還能多做點親暱之舉打擊打擊他,可沒想到她竟然做不出來,果然她沒有當眾表演的能力。

    那氛圍叫一個凝固,缺少了雪名凰和花馥郁那個妖孽氣氛就變得截然不同了,她真的嗅到了火藥的味道,雖然很淡,最後她實在受不了遁了。

    說起來,好像有幾日沒有見到花馥郁那個妖孽了?平日裡出入畫眠樓總能看到那抹妖艷的紅色身影,突然看不到了還真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三日的時間很漫長也很短暫,漫長是因為雲挽卿想急著回家,短暫是因為她怕三日後跟蘭息染攤牌的事,猜測了種種可能,可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肯定會死的很難看,所以她現在很鄭重的考慮那天到底要不要找理由遁了,雖然她知道那隻狐狸是不會仿古她的。

    可不論短暫還是漫長,時間總是一樣會過去,混混僵僵過完了三日的雲挽卿終於有點崩潰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收拾了一件衣服,雲挽卿便念叨一句,可衣服收拾完了還是沒有主意,整個焦躁的在房中轉來轉去,就差撞牆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雲挽卿一震,看到是趙泠滄韓斐兩人後又繼續轉去了。

    片刻之後,看著房內那不停轉悠的人,韓斐不禁愕然,「公子,你說……雲公子不會是中邪了罷?」

    「什麼?」趙泠滄並沒有注意韓斐的話,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床上那個包袱吸引去了。

    他收拾包袱做什麼?難道要離開麼?又是要去哪兒?為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

    「沒什麼。」韓斐唇角微微一抽,主子這幾日就跟掉了魂似的,完全沒有一點人氣了,之前跟雲挽卿相處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可自從前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間就不理人了,好吧,之前主子也沒理過什麼人,除了雲挽卿。可是他現在也雲挽卿也不理了啊,這難道不奇怪麼?雖然之前他很想主子遠離雲挽卿,但那是因為他怕主子喜歡上雲挽卿啊?現在主子已經說了不會喜歡雲挽卿了,為什麼會不理他呢?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雲挽卿像是完全察覺不到兩外兩人存在似的,一個勁兒的在房裡轉悠,似乎這樣就能讓她心裡的緊張地道緩解,就能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辦法來。

    要不?她現在就溜了罷?反正再解釋也是下學期了,時間一長淡忘了到時候再解釋就容易得多了。

    對!就這麼辦!

    「天,終於停下來了……」韓斐捏了捏眉心,總覺得頭暈的很,腦中都是轉動的人影。

    一停下來,雲挽卿轉向外室的兩人,笑道,「今晚是沈先生的餞別宴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怎麼還不去啊?」

    「雲公子,餞別宴到酉時才開始,現在還有將近一個時辰呢?」韓斐愕然,連時辰都鬧不清了,該不是轉傻了罷?

    「是麼?」雲挽卿凝眉,「可是也可以早點過去幫幫忙啊!」

    總之不管你們去幹什麼,現在走了就行,不然我怎麼走啊!

    「雲公子今晚的餞別宴山長並沒有要我們幫忙啊,再說為什麼一定我們去幫忙呢?」韓斐覺得有些怪異,在看到床邊的包袱時驀地一怔,「雲公子你這是……」

    居然收拾了包袱,這是要走?

    「哦,那個啊。」雲挽卿本來也沒打算隱瞞,「我提前請假回家了,明日就走。至於原因你們也是知道的……」

    「請假了?」韓斐詫異的揚眸,不由自主的看了趙泠滄一眼,見趙泠滄沒有反應才道,「我們當然知道,請假早點回去也好,反正假期也快近了。」

    趙泠滄沒有說話,長睫掩下擋住了眸中湧動的眸光,已經準備要走了他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從那晚之後他就沒有再主動接近過他,甚至連話也不跟他說了,他看得出來十三的離開對他的打擊很大,但是他始終不明白十三離開的原因,也許是他不瞭解他們之間的事。但他們是同窗而且同住一室,他要請假回家出於禮節難道不應該提前通知他一聲麼?

    已經平靜了幾日的心,在一瞬間亂了。

    雲挽卿見狀眸中掠過一抹焦急,看著床上的包袱最終決定放棄了,轉身將銀票塞進懷裡,又將包袱鎖進了衣櫃,「既然你們不去幫忙那我去了。」

    看著那離去的身影,韓斐緩緩揮手,「雲公子再見……」

    主子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啊?這也太奇怪了罷?為什麼他現在的不安比之前還要嚴重,難道事情並沒有解決?可是……明明已經解決了啊?

    雲挽卿站在樓內轉了一圈,確定外面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這才緩步走了出去,前腳方才跨出院門,身後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雲同學!真巧,我還想去找你呢?」

    楚清廉!雲挽卿懊惱的凝眉,轉身笑道,「啊,是你啊?有事兒麼?」

    見雲挽卿笑了,楚清廉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看來雲同學已經好多了,書院裡的流言蜚語你完全不必理會的!對了,我聽說你提前請假回鄉了,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要分別了。」

    聽說?雲挽卿微微瞇起眸子,「你聽誰說我提早請假了?」

    這件事除了山長孟風遙和那只死狐狸之外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是那冰塊和韓斐也是方才知道的,他是從哪兒聽來的?難道山長他們之中有人是大嘴巴?

    「聽蘭先生說的啊?蘭先生還說今晚的餞別宴不僅是為了送別沈先生,也是為了送別雲同學,我就是來叫雲同學一起去無名居幫忙的,我們走罷!」說著,楚清廉走過來拉住雲挽卿的手便走。

    又是那只死狐狸!很好!好的很啊!連她會逃跑都料到了,果然是成精了啊!雲挽卿聞言氣急,卻又無法發作出來,正氣惱間突然摀住肚子彎下了腰,一臉扭曲的痛苦,「啊!肚子……我肚子好痛!楚清廉你先過去罷,我先去個茅房再去。」

    楚清廉見狀趕忙扶住了雲挽卿,關切的詢問,「雲同學你沒事兒罷?肚子怎麼會疼呢?不然,我陪你一起去罷?」

    啊?!雲挽卿額頭滑下三條黑線,連連擺手,「不,不用了,我沒事!我可以自己去的,只是肚子有點不舒服,上個茅房應該就好了,你先去罷?快去罷!」說著,掙扎那兩隻攙扶的人將人推了出去。

    「可是……」楚清廉凝眉,還想說什麼,只見雲挽卿一個勁的擺手,想想陪人上茅房的確不是什麼雅事便也罷了,「那好罷,我先過去了,若是不舒服一定要來無名居找孟先生看看!」

    「我知道了,你快去罷!」雲挽卿不耐的皺眉,見楚清廉走遠了,這才轉身朝一旁的桃林裡走去朝小路朝山下走去。

    大概是今晚要舉行餞別宴的關係,一路上也沒見到什麼人,順利的出了山門,當走到山道上時雲挽卿長長地舒了口氣,「總算是脫險了……」

    死狐狸,一個楚清廉就想攔住我?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不是食言啊,我只是將這三日無限延長了而已,咱們下學期再見罷!

    想到蘭息染得知她溜走之後會有的表情,雲挽卿就忍不住笑,哼著歌朝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雲挽卿的腿已經有些發抖了,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果然是不假的,下山的路陡峭不說,她還有些恐高,這麼一眼望下去那蜿蜒沒有盡頭的石階讓她有種眩暈的感覺。

    咦?山下怎麼好像有人?而且人數還不少?這個時候除了山上的人還有什麼人會上山啊?是她眼花了麼?

    當距離靠近的時候,雲挽卿才驚覺走在前面那抹身影是誰,那一身妖艷的紅色不就是她之前還在奇怪消失了的花馥郁麼?那妖孽什麼時候下山了?難怪這幾日都沒看到人呢?那她現在怎麼辦?躲起來?還是大大方方的迎面走過去?不會被拉上山去罷?

    在雲挽卿遲疑的時候山下的人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雖然距離很遠,但人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本能,當別人的目光聚集你身上的時候就會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四目相對,雲挽卿無奈的斂眉,「好吧,直接下去好了,再說我現在走的正大光明又不是違反規定下山,幹嘛要偷偷摸摸的!見到這妖孽也好,畢竟孟風遙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走了呢?」

    認出雲挽卿的時候,花馥郁就覺得奇怪了,這麼晚了,這小子怎麼一個人偷偷溜下山呢?難道是知道他今日回來了特地來迎接他的?

    雙方心思各異,終於在山道上匯合。

    「學生見過先生。」雲挽卿首先拱手施禮,她就說怎麼這妖孽好端端的下山了呢,原來是下山置辦東西去了啊?那張妖孽臉的確是一張討價還價的利器啊,說不定免費送的都大有人在呢。不過到底是買了什麼啊?竟然找這麼多人搬上山來。

    「不用多禮了,雲同學這是……要下山?」花馥郁緩緩闔上畫卷,抬眸望向身前的人,由於上下石階的關係,兩人的視線幾乎平視。

    「是啊,學生提早請假回去了,山長已經恩准了。」生怕生出什麼變故,雲挽卿特意加重了後半句話。

    「提早請假了?」花馥郁聞言差異的揚眉,桃花眸中掠過一抹暗色,「不久就到假期了,雲同學何故提早請假回去呢?難道是本席不在的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兒不成?」

    「沒什麼,只是學生個人的事。」雲挽卿微微頷首,唇角帶著禮貌疏離的笑,很顯然不希望話題再進行下去。

    她必須等天色暗下來之前下山找一處客棧住下來,現在已經這麼晚了渡口肯定已經沒有船了。

    花馥郁自然明白也不再追問了,前後看了一眼,凝眉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就算要回去現在也很晚了,路上恐怕不太安全罷。」

    「沒關係的,學生有事兒急著要回去,請先生放心,學生一定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如此,請先生上山罷,學生還要趕著下山,下學期再見,告辭。」語畢,雲挽卿躬身施禮,繞過身前的人向山下走去。

    「雲同學,等一下。」花馥郁突然開口。

    雲挽卿的腳步停了下來,正欲開口詢問,一轉頭眼前便多了一卷畫軸,不禁有些愣住,「先生這是?」

    「這裡臨別禮物。」花馥郁微微一笑,眉眼間儘是妖嬈,一旁停下來的山夫都看的愣住了。

    「那就多謝先生了。」雲挽卿怔怔的接過畫軸,看著那一行人遠去,片刻之後回過神來握緊了掌心的畫軸朝山下走去。

    這妖孽方纔的笑容雖然很美,可她怎麼就覺得別具深意呢?難道是這畫中另有乾坤?

    罷了,她現在還是先下山再說。

    半個時辰後,雲挽卿終於到了山下,雖然沒有上山時氣虛喘喘,但雙腿發軟,「呼……總算到山下了!」

    「是麼?我可是等了很久呢?」靜謐的山腳下突然出現一道低沉的男聲。

    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讓雲挽卿如遭雷擊!不會罷?她怎麼會聽見死狐狸的聲音?這……這怎麼可能呢?她都已經下山了,死狐狸不可能這麼快追上來的!對!一定是她出現幻覺了,一定是的……

    一邊這麼安慰著自己,雲挽卿疾步向前走去。

    人影一閃,眼前突然多了一抹身影,觸目的藍色錦衣讓雲挽卿愣在原地,差點沒一頭撞上去,緩緩抬頭便看到那張淺笑吟吟的俊臉,在她看來那笑卻是讓人毛骨悚然,「喂?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說呢?違背承諾的小混蛋。」蘭息染輕輕佻眉,唇角的笑意越發炫目。

    「你?!你你……」雲挽卿反應過來連退幾步,不可置信的搖頭,「不可能!你不是應該在山上準備餞別宴……而且我都已經下山了,你怎麼可能追的上來!」

    這只死狐狸果然已經成精了,居然早早的就在山腳下等她了!她怎麼會以為這死狐狸那麼輕易就放她下山了呢?弄了半天,她這是將自己送入虎口了,這山腳下了無人煙,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陰險!太陰險了!有這等心思他還當什麼幽冥教教主,乾脆擺攤去替人算計人好了!

    「你以為我的輕功就那麼差勁麼?若是連你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都追不上,那我這幽冥教教主也白當了。」蘭息染好笑的揚眸,雙手環臂緩緩靠了進去,「我早就料到你會不守信用逃走的,真以為我只派一個楚清廉去攔你麼?卿兒,你怎麼會那麼天真呢?若你不答應便也罷了,可你既然答應了我會告訴我已隱瞞的事情,我怎麼會如此輕易便放你離開了呢?這一個假期的時間可是真長的,若是不留下點值得紀念的東西,我怎麼能渡過這沒有你的日日夜夜呢?」

    「你什麼意思!」雲挽卿定住腳步,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該死!現在怎麼辦?

    說?不說?說了之後呢?她要怎麼脫身?在這個鬼地方……不行!她不能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必須得找個合適的地方。

    「什麼意思?就是你要跟我說實話的意思,我要一字一句,可千萬不要騙我哦,否則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卿兒,可是很瞭解我的對麼?」語氣危險,聲音溫柔,蘭息染笑的勾魂攝魄。

    「鬼才瞭解你!」雲挽卿冷哼一聲,視線一轉落在掌心的畫軸上頓時眸色一暗,有了主意,「其實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只是有些難以啟齒,而且我怕你我欺騙了你,你聽了之後會惱羞成怒,那我怎麼辦?我也要為我自己著想是不是?」

    「惱羞成怒?看來你隱瞞我的事還挺嚴重的啊?」蘭息染停下腳步,輕輕佻眉,「直接說要求罷,要怎樣才能告訴你,雖然你現在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誰說我沒有選擇的權利了?」雲挽卿好笑的揚眸,「你以為全天下就只有你會算計別人麼?我也會,既然我想走就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我留了一封信在孟風遙那兒,我離開之後他自會交給你,我現在離開並沒有過三日之期不是麼?所以這並不算違背承諾,你現在回去就能得到答案。」

    她什麼也沒留下,不過依照孟風遙的性子,蘭狐狸一說她已經答應了,他應該會告訴他的,而且還會幫她周旋,這樣遠比她現在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獨自面對這隻狐狸安全太多了。

    現在,最重要是不能露餡,一定要讓這狐狸相信她話!

    「你沒有騙我?」蘭息染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上當了呢,自然要經過再三審視,他很清楚面前這個可不是小白兔,而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騙你?」雲挽卿冷笑,「你愛信不信,若是不信咱們就在這兒耗著,反正在山上等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若是時間到了四處找不到人引起別人的懷疑,到時候可別將這責任推到我身上。」

    「小傢伙,你以為你能這麼輕易騙過我麼?若是你打的主意還是欺騙,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很後悔……」蘭息染微微瞇起眸子,緊緊地觀察著雲挽卿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雲挽卿聞言不耐的凝眉,「好!那你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說的話?」

    「你發誓。」

    雲挽卿差點沒噴出來,居然是讓她發誓?別說發四了就是發五也行啊!他們相信發誓這玩意兒,她可不信!沒想到這麼輕易,還真是高估了這隻狐狸的戰鬥力啊!雖然心中無比嗤笑,但面上卻是一臉氣惱,隨即揚手作發誓狀,義正言辭的開口,「我雲挽卿對天發誓,今日對蘭息染所說之言字字為真,若有欺瞞天打雷劈,此生沒有女人喜歡孤獨終老!」

    蘭息染輕輕佻眉,點了點頭。

    「現在我可以走了罷!」雲挽卿收回手,冷冷的看了蘭息染一眼,繞過身前的人向前走去,方才經過蘭息染身邊,手臂一緊,突然被拉住了,正欲開口,雙手同時被制住反剪在身後,下一刻整個人攬入一具溫熱的懷抱裡,掙扎未果不覺氣惱,「喂!死狐狸你做什麼?我都已經發誓了你還想怎樣!放開我!」

    「噓。」蘭息染低首抵住了雲挽卿的額,壓低聲音輕輕開口,「小傢伙你馬上就要走了,我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雲挽卿聞言好笑的挑眉,「那請問蘭先生天下人有人送禮物是這麼送的麼?若真的是禮物你給我便是,為何還要多此一舉抓著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色狼!」

    「色狼?好罷,我承認,對你我的確時時刻刻都有那樣的想法。」蘭息染很坦然的承認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過今次卻是不止有想法,我真的要送一個禮物給你,難道你不記得你中了我的毒麼?」

    不記得?她怎麼可能不記得!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雲挽卿便一肚子氣,「你還好意思提我身上的毒!別的想法就免了,解藥拿來!」

    說起來這狐狸在她身上下了那莫名其妙的毒到現在一次也沒發作過,到底是什麼見鬼的毒?還是說……這傢伙根本就沒在她身上下毒?

    「解藥麼?好,我這就給你。」對上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蘭息染勾唇一笑,突然俯首吻住了那心念已久的紅唇,一觸及到那溫軟如水的唇瓣,鳳眸在瞬間暗了下去。

    「唔……死狐……狸!」雲挽卿氣急,瞪大雙眸用力偏頭掙扎著,可不論她怎樣掙扎都躲不開那如影隨形的唇舌,雙手被縛掙扎的動作本就小,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被人攻陷了領地。

    這一吻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熱烈,很快口中便嘗到了甜甜的血腥味。

    該死!這死狐狸是暴力狂啊!

    「唔……放開……唔!」雲挽卿用力的向後仰去想要避開那糾纏的唇齒,唇有些發痛,此刻她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火辣辣的。

    蘭息染並沒有理會雲挽卿的掙扎,抱緊了懷裡的人,咬破了自己的唇將血餵進了雲挽卿口中。

    「唔!你……你做什麼!」濃濃的血腥味讓雲挽卿幾乎要瘋了,掙扎間絞在背後的雙手終於得到了自由,一得到自由便用力推開了那抵近的胸膛,別開了臉終於得到了短暫的自由,「蘭息染你瘋了啊!」

    這傢伙咬她不算,竟然還餵她喝血?!當她是吸血鬼啊!等等!喂血……難道這死狐狸方纔所說的解藥就是他的血?!靠,果然變態!

    「這是解藥你不要麼?」看著懷裡直喘氣的人,蘭息染終於鬆開了手,染了血的猩紅舌尖掠過薄唇舔去了多餘的血跡,鳳眸微勾,說不出的妖魅。

    雲挽卿見狀眸色一暗,驀地別開臉,伸手狠狠的抹去了唇角的血跡,「變態!居然用自己的血當解藥!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毒?」

    該死!這死狐狸絕對在誘惑她!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的確很誘人。

    「血蠱。」蘭息染輕理衣衫,緩緩吐出兩個字。

    「血蠱?那是什麼玩意兒?」雲挽卿凝眉,聽著就覺得噁心,蠱……在她的概念裡一下子就想到了小蟲子,真是噁心!這死狐狸居然給她下了蠱!

    「血蠱,如其名,以血養蠱。此蠱需定時以主人之血安撫,否則便會在月圓之夜受到冰火兩重天的煎熬,這次我給你的血可以維持一個月。」這血蠱可是他自小養大的,一母一子,只要每月有主血餵養便不會有任何痛苦,反而能百毒不侵,更重要的一點是此蠱經過長時間的融合之後,子蠱便不能離開母蠱,他只要耐心的等上一年半載,這小傢伙便會離不開他了。

    「什麼?!只可以維持一個月!那我一個月之後怎麼辦?」雲挽卿聞言氣急,這死狐狸竟然如此陰險狡詐用他的血作解藥,這意思就是就算她跑到再遠也不能遠離他了是罷?好啊,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

    「一個月你回來找我不就可以了。」蘭息染微微挑眉,一派不以為然,「好了,蠱已經下了反正這輩子除了我之外沒人解得了,你就死心罷。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去城裡小心點,路上注意安全,一個月後我在雪城雪來客棧等你。」

    「鬼才要去見你!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蠱毒我還抵抗不了了,哼!我們走著瞧!」狠狠地瞪了一眼,雲挽卿撿起方才掉在地上畫軸疾步離去。

    「還真是嘴硬呢……」蘭息染無奈的搖首輕笑,站在原地望著雲挽卿離去,直至那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才收回視線,施展輕功飛身離去。

    雲挽卿匆匆忙忙趕到雪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渡口隨意找了一處客棧住了下來。

    雪名書院

    晚上的餞別宴主角原本應該是兩人,最後卻演變成了一個人,花馥郁趕回來的及時將在山中遇到雲挽卿的事情告訴了雪名凰孟風遙等人,眾人心中雖有微詞卻都沒表現出來。

    宴席之後,一切收拾妥當孟風遙無力的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那丫頭居然不告而別,他很清楚她會離開的原因,雖然她不想與沈遇一道回洛城,但在他心裡還是希望她能有個伴,她孤身一人他始終都不能放心,也不知她現在到哪兒了?是否已經到了雪城中找客棧安頓下來了?

    沒有見到最後一面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今晚他又心不在焉了,凰看了他好幾次,唉,還是沒能控制住情緒。

    看著坐在台階上的人,雪名凰道,「好了,今晚大家都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罷,明日還要送別沈先生呢,郁,蘭,我們走罷。」

    「嗯,說的也是,我這上山下山的可累了,先回了啊。」花馥郁伸了個懶腰,緩步朝屋外走去。

    雪名凰伸手輕輕拍了拍孟風遙的肩,也隨之離去。

    良久之後,孟風遙緩緩開口,「蘭,有什麼話就說罷,現在已經沒有人了。」

    蘭息染聞言走到孟風遙身旁坐了下來,「雲挽卿說他在你這兒給我留了封信,現在可以給我麼?」

    信?什麼信?孟風遙一震,滿心疑惑,那丫頭難道給他留了什麼難題不成?她根本就沒有留給他什麼信啊?蘭指的是什麼?

    見孟風遙怔住,蘭息染眸色瞬間暗了下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居然又騙了我。」

    雖然當時想過他可能會騙他,但最終他相信了他,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敢騙他,他是低估了他的膽量呢還是高估了他在他心裡的存在感?很好,他會讓他知道欺騙他的後果!

    雲挽卿你以為逃得了一次,還能逃得了第二次麼?我說過會讓你後悔,就一定會讓你後悔,好好等著本教主的光臨罷!

    「蘭,其實……」孟風遙愕然,想開口解釋什麼卻被蘭息染揚手打斷,「沒什麼,不用替他解釋了,我很清楚。」

    「蘭,你……沒事兒?」

    「沒事,我好的很。」

    看著那緊繃的側臉,孟風遙無奈的搖首,這丫頭走了還不讓安生,真是……

    翌日

    睡到日上三竿,雲挽卿睡眼朦朧的搭上了回程的渡船,走到獨立的雅間坐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視線一轉看到手上的畫軸才驚覺自己還不曾打開看過,遲疑了一下,伸手解開了繫帶,當畫軸打開看到那畫中人時如遭雷擊!

    天哪!這……這這這怎麼會是她扮觀音聖女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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