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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不見,如隔三秋。青衣,我總算是見到你了,解了我的相思之苦--」望川話才說完,青衣已鑽出了他的懷抱,在席間坐下。
她眼角的餘光看到地上陣列的酒埕,心下暗驚。
望川這個陣仗,是想把她灌醉吧?懶
青衣神色不變,拾起筷子便吃將起來,連連點頭道:「你府中的廚子廚藝真不錯,跟御--」
青衣的話打住,差點自掌嘴巴。
她方才差點說漏了嘴,想說御廚。
「什麼?」望川瞪著青衣問道。
「跟玉香樓廚子的廚藝能筆擬。」青衣笑著圓謊,沒什麼難度。
「玉香樓?別告訴我那是煙花之地。」望川眸色一沉。
青衣掀唇一笑:「對啊,就是煙花之地。望府也像是煙花之地,不賣女-色賣男-色。」
望川蹙緊了眉頭,搬了杌凳到青衣身畔,好奇地問道:「我府中除了我長得俊俏,其他人都一般。青衣,莫不是你在說我賣弄美色?你終於覺得我是絕無僅有的人中俊傑了嗎?」
青衣停下筷子,看向望川道:「請問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你這樣我怎麼用膳?!」
望川幾乎靠在她的臂彎,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好像她與他的交情很好一般。
望川退開一小步,坐在一旁看青衣用膳。蟲
青衣吃得津津有味,他與有榮焉。
「青衣,來,喝點小酒。」望川慇勤地幫青衣斟滿一杯酒,笑意厴厴地道。
「北冷說我身子差,不能喝酒,沾上酒就會過敏,嚴重時還會全身潰爛。()是以,我只能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青衣拾起茶盞,朝望川舉杯,再仰頭一口喝完。
望川看著自飲自酌的青衣,眸色莫測。
這個女人把他當作傻子,以為他會信這樣的胡話。
「來,喝一杯試試,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了。」望川笑著舉杯湊近青衣的紅唇。
青衣緊抿雙唇:「我說真的,我不能喝酒,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我找誰哭?」
「屆時讓你靠我寬厚的雙肩即可……美人,來,喝吧。」望川怎可能放棄到手的肥肉?他不敢初衷,繼續向青衣的紅唇湊近。
美人就是美人,嬌艷欲滴的紅唇讓他蠢蠢欲動。
若是能一親芳澤,或是直接在今晚佔了她的身體……
想到令他血液沸騰的情景,望川笑得極為齷齪。
「青衣,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喝,二是我以唇渡酒,咱們唇舌相依--」望川話未說完,手中的酒便被青衣奪過。
她咬牙切齒地道:「若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記得在墳前給我燒柱香。若是我僥倖活下來,你要對我的問題有問必答,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說及此,青衣仰頭,把酒一飲而盡。
望川鼓掌,不吝讚歎:「好酒量。青衣,再來!」
他自顧自地再倒了一杯,打算再接再勵。
青衣卻在此時突然抽搐,攀著杌凳跌落在地。
望川以為這個女人在做戲,由著她自導自演。
好一會兒過後,青衣的喘-息聲在室內不斷迴響,聽得望川心驚肉跳。
他忙蹲下身下,看向青衣,卻見她美麗的臉迅速紅腫,而且頸部位置在潰爛……
「青衣,是我不好,要怎麼辦才能救你?!」望川心膽俱裂,手有些哆嗦,卻不敢碰青衣的身體,只怕她更疼。
「找,找北,冷--」青衣艱難地說完這幾個字,便昏厥在地。
「凝慧,過來,小心看好她。」望川朝怔在一旁的凝慧道,自己則瞬間衝出主苑,往東苑而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北冷,並向他說明青衣的情形。
北冷神色嚴峻,他帶上自己的包袱,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便將望川遠遠拋在身後。
望川知道北冷有來歷,卻沒料到他的輕功已至化境。
北冷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輕功如此卓絕?想必他的武功也是極為厲害罷?
一路胡思亂想,望川回到主苑,卻見凝慧守在天井處。
知道他有疑問,凝慧上前一步道:「大人,北公子正在給青姑娘看診,要奴婢候在外面。」
「他有沒有說什麼?青衣會不會--」望川話說一半哽在喉間。
他這輩子沒試過這般恐慌,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了兩個女人,一個是秋水,另一個則是青衣。可是何時開始,他對青衣的感情已如此深了?
那是不是說明,他喜歡青衣的程度超過了秋水?
「北公子什麼也沒說。大人莫憂心,青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氣的女人,定能長命百歲。」看出望川的隱憂,凝慧安慰他道。
望川搖頭道:「若不是我執意要她喝酒,她就不會出事,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我以為,她在說笑……」他哪裡知道這世上有人喝酒會身體潰爛?卻不想青衣不只脾氣臭,身體也是這麼怪。
望川主僕等候在外,心下忐忑,都盼青衣能夠化險為夷。
直到過了子時,北冷才從室內出來。
望川忙迎上前問道:「青衣她怎樣了?」
「已經穩定了,這幾日需好生調養才能恢復元氣。」北冷一貫的冷漠,淡然看向望川,回道。
望川沒看出他眸中的異樣。
他飛奔入內,看向還在昏睡中的女人。
她的臉還有點紅腫,衣衫有些凌亂,難道方才北冷……
望川甩了甩頭,讓自己別胡思亂想。
「北公子說青姑娘不宜移動,待明日病情完全穩定方能下地走路。今晚上可能會發燒,要奴婢好生照看。」凝慧入得室內,負責傳話。
「今晚由我照顧她即可。凝慧,你先歇息,屆時我叫你。」望川頭也不回地道。
「可是大人明早要上班,時辰也不早了--」
「無妨,你先打個盹,別再磨蹭了。」望川掃一眼凝慧,打斷了她的話。
凝慧深知多說無益,便不再多話,下去歇息。
青衣這晚確實發燒,望川衣不解帶地在旁照顧,直到快要上朝了,他才叫醒凝慧,讓她繼續照看青衣。望川下朝後直奔自己的府邸,主苑卻沒找到青衣。
問詢後方知青衣醒來後吵著要回西苑,凝慧拗不過她,便護送她回西苑。
望川趕到西苑時,青衣正在喝稀飯。
「我來餵你。」望川衝到青衣跟前,搶過凝慧手中的瓷碗。
「凝慧說你為了照顧我整晚沒睡。才下朝你又趕來,你還是休息一回吧,有凝慧看著我就行了。我只是老-毛病,無大礙。」青衣看出望川滿臉倦意,眸中充血,便知凝慧所言不假。
「小命都差點沒了,還沒無大礙。都是我的錯,否則你昨晚無需遭罪。」望川深深看著青衣,撫上她仍有些紅腫的小臉:「青衣,對不起……」
想不到望川突然會說這三個字,青衣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回話。
昨晚其實不關望川的事,就算不喝酒她也會發作。是她自己兵行險著,想以此引起望川的內疚,這樣他就會沒有任何條件來回答她想知道的問題。
現在她達到自己的目的,卻心有不安。
「算了,還是我自己動手吧,你這樣的速度我會餓死。」青衣垂眸,悄然轉移話題。
或許她該趁熱打鐵,現在就問關於北冷妹妹的事?
「我來喂。」望川回神,忙端正了姿態。
結果喝完兩碗稀飯,青衣也沒能問出口。她讓凝慧將望川趕走,這才安心躺下。
臨睡時她想起望川溫柔如水的神情,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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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膳間。
「不吃了!」唐詩倏地放下碗筷,大聲喝道,驚醒了正在眉目傳情中的男女。
也不知怎的,前兩天開始,望川和青衣之間就變得不大正常,兩人時常眉來眼去,眼神肉-麻得讓人受不了。
聽說是青衣病了一回,望川照顧了一整夜,結果兩人就對上眼了。
一直對望川很冷漠的青衣像是吃錯了藥,竟會對望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