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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前夫的蠻橫(11) 文 / 輕柳

    月霽臉色一沉,終於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妥。

    在他眼中,小德子就是月無塵,所以他才會氣急攻心。

    可樓翩翩眼中,小德子就是小德子,而非月無塵。如果她知道小德子就是月無塵,那可能事先早有預謀,若她不知道小德子是月無塵,她又怎會與一個太監發生苟且之事?懶

    「迅速派人去大牢--」月霽話音未落,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便衝出了鳳儀宮。

    去至大牢,月霽才知樓翩翩與月無塵根本未曾押至。

    月霽第一時間派人封鎖宮門,兩刻鐘後調查發現,清妃曾在一個時辰前出宮。

    找到守宮門的官員,問詢後心涼了半截。

    毫無疑問,樓翩翩已經離宮,而助她離宮的人正是清妃。

    月霽一路追至城門,守城侍衛如實交待,確實有一輛馬車經過,也是一個時辰前的事。

    月霽依然不肯罷休,飛鴿傳書,嚴鎖邊境,任何人不得出入,他則奮力追往邊境。

    待追至邊境,那裡才有打鬥過的痕跡。

    月無塵一眾人等已順利越境,回到了風月王朝國土。

    月霽龍顏大怒,將一眾守城侍衛拿下,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

    即便如此,月霽還是難消心頭之恨。

    他回宮的第一件事便是徹查樓翩翩為何會與月無塵攪和在一起,查清楚來龍去脈,李貴人被當場杖斃,鳳儀宮的宮人內侍及侍衛,除了樂兒與雯兒,無一倖免,全部被月霽處死。蟲

    「朕說過,你能動任何人,卻不能動翩翩。漓兒,你為什麼要逼朕對你下手?!」月霽去至月漓的宮殿,在寢殿找到她,沉聲道。

    月漓為病重的女兒蓋上錦衾,撫上月月消瘦不成形的臉,頭也不回地道:「看到我的小寶貝,你就該知道為什麼。我的一生苦難全拜那對男女所賜,若我不為女兒報仇,我枉為人母。」

    前塵往事一起湧上心頭,所有的愛恨情仇能在今日劃上一個句點,她覺得,這很好。

    不必再恨,不必再夜不能寐,不必擔心女兒哪一天便沒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因為遇到了月無塵,我這一生面目全非。曾經我與他也有過一段情份,雖不是男女之情,但朋友之誼是不少的。而後就是樓翩翩,那個令我痛苦半生的女人。有時午夜夢迴,我也會想,如果沒有她,今時今日的月漓會怎樣。是否也能遇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男子,像皇兄這般傾心相待。是否也會兒女成群,不像月月這般自出生開始便得不到妥善照顧……」

    她回頭看向月霽:「皇兄,你好歹還有一個可以傾心相愛的人。而我呢,總是在恨意中迷失自己。你我兄妹一場,我想勸你,還是放下樓翩翩吧。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痛苦的人是自己。不要像我現在這樣,復仇的結果,自己卻痛不欲生。」

    臨近死亡,卻也看透了。

    前因今果,非一日之寒。

    若是她懂得放下,又何至於落得這般田地?

    當日若非她執意進宮,欲報復樓翩翩,今時今日的她定會比現在更幸福。

    她端起鳩酒,一飲而盡。()

    「漓兒,是為兄不好。」月霽接住月漓虛軟的身子。

    「與皇兄無關。這世間待我最好的人,除了父親,就是你了,我希望皇兄比現在更快樂……」月漓看向榻上奄奄一息的小女兒,淚如雨下。

    原來,還是會不捨,即便知道有一日女兒也會隨她而去。

    月漓用力抓上月霽的手,瞪大美眸看著月霽:「皇,皇兄,月月若沒,沒了,把她跟我葬,葬在一,起……」

    月霽還未回答,月漓的手便無力地滑落在他的掌心。

    月霽呆怔地看著月漓素白的小臉,痛苦地閉上雙眼,發出一聲怒吼。

    吼聲傳出大殿,響徹雲霄。

    另一廂,風月王朝某個小城鎮,天祥客棧。

    樓翩翩正在酣睡,突感有人在偷窺她,這人是……

    她倏地睜眼,與那人的眸子直直地對上。

    男人不曾料到她會突然清醒,眸中的柔情來不及掩飾,一瞬有被抓個正著的窘迫。

    「喂,別走,陪陪我。」見他又要跑,樓翩翩忙一把拉住他。

    男人卻粗魯地撥開她的手,逃也似地飛奔而去,消失在她的寢房。

    恰逢秋雨入室,看到了方纔那一幕,她搖頭道:「皇上現在變成這樣,難怪不敢面對娘娘。」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吵不鬧,就是性子彆扭。明明是想看我,卻裝作不在乎的模樣,我跟他說話也不搭理,無趣得緊。」樓翩翩下了榻,開始洗漱。

    秋雨上前服侍,若有所思地看著樓翩翩優雅的動作。

    感覺到她的視線,樓翩翩回眸笑道:「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想不到還能見著娘娘,有時就像是在做夢,不太真實。想必皇上的感覺會更複雜吧?」秋雨微微歎息:「皇上這些年可想娘娘了,剛開始是睹物思人,時間久了,皇上不再去鳳羽宮和冷清殿,只說,逝者已矣,回不來。可現在想想,回來了,娘娘和皇上還是未能走到一起,只歎世事無常,半點不由人。」

    樓翩翩眸色一黯,輕聲喟歎:「是啊,世事無常,我們都回不到最初。其實我……」她晃了晃頭:「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了。」

    「娘娘是嫌棄皇上口不能言,又毀了容貌麼?」秋雨焦急地上前一步問道。

    「不是,你想多了。」樓翩翩迴避秋雨的眼神。

    「那娘娘為什麼對皇上若即若離?一時對皇上好,一時又避著皇上?皇上現在沒有自信,求娘娘別再折磨皇上了,好不好?」秋雨激動之餘,用力握緊了樓翩翩的手腕。

    樓翩翩莞爾:「看來在你心裡,他才是你的主子,看你緊張護他的樣子就知道了。」

    「娘娘別想迴避奴婢的問題。奴婢想知道娘娘為什麼不能跟皇上在一起,若說當年種種,皇上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家不成家,國不成國,皇上這個一國之君比任何人都苦。好不容易見著了,才逃脫虎窩,娘娘為什麼還要跟皇上這麼生分?」秋雨滿臉疑問。

    她是真的想知道原因。

    明眼人也看得出來,樓翩翩自從離開南朝,回到風月王朝境內,對月無塵的態度便冷淡了許多。

    「生分好。」樓翩翩無聲低喃。

    此後秋雨還想探聽口風,樓翩翩卻死活不願開口。

    這一日,樓翩翩都沒有去找月無塵,總是一個人躲在屋內發呆。

    到了晚膳時分,秋雨忍不住又去找樓翩翩訴苦:「娘娘,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下人吧。皇上大發脾氣,不願用膳。午膳沒吃,晚膳這頓也不吃。奴婢才將膳食端到皇上屋內,皇上便把膳食全給掃了。」

    「你們這個皇帝的脾氣任何時候都很大。浪費糧食這種不道德的事他也做得出來,活該他餓死,甭理他。他餓了自然會用膳。」樓翩翩的視線未曾離開書本須臾,事不關己的淡然姿態。

    她沒有耳疾,自然知道隔壁客房的動靜。乒乒乓乓地沒完沒了,已經發洩了一個下午,那個皇帝小子雖沒用膳,精力卻挺旺盛。

    「娘娘怎麼這般狠心?今日皇上還沒吃藥呢。最起碼要喝藥,才有開嗓的可能,娘娘不覺皇上不能說話,和皇上溝通很困難麼?」秋雨坐在榻上與樓翩翩聊家常。

    「就算他能說話,與他溝通也有困難。不喝藥的病人可以直接將他廢了!」

    這廂樓翩翩話音剛落,隔壁便傳來一聲巨響,房屋有輕微的震動。

    秋雨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娘娘,小聲點兒,皇上的脾氣現在可大了。」

    「就他有脾氣,別人就沒有?!」樓翩翩反而加大音量,存心讓隔壁的火爆龍聽到。

    隨後,又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有了心理準備的樓翩翩和秋雨還是嚇了一跳。

    她們對視一眼,同時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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